李大郎说得义愤填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多么正义的人一样。
李清澜眼神微妙,他倒是想看看李大郎打得什么主意。
李清澜淡淡道:“的确。”
李大郎一噎,老二怎么这么平淡,他不应该害怕,不应该着急吗?
要是被赶出村,那可就是流民了!
李大郎火上浇油,再接再厉道:“老二,说实话,咱爹娘也挺过分的,明明一母同胞,你和我都是地里刨食的,偏偏老三就能读书习字,考上秀才,将来说不定还能做官!爹娘真是太偏心了!”
“现在还要为了五两银子陷害你,就算是亲生父母,也不能这样做!更何况你还为家里当牛做马了这么多年,老二,你就不生气吗?”
李清澜不动声色地扯了扯嘴角,他大概知道李大郎是什么意思了。
果不其然,李大郎接着道:“老二,爹娘对你不好,但你我是亲兄弟,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成为流民!你放心,爹娘诬陷你的时候,我替你澄清!”
“那就谢谢大哥了!”李清澜敷衍地道了一声谢。
李大郎抽了抽嘴角,心道:说了这么多,我可不是要你简单的一句谢!
“老二,别这么客气,亲兄弟,应该的。我不仅替你澄清,而且还替你的将来考虑了,最近我在镇上发现了非常好的活计,张大老板家正在招护卫,六两银子一个月,哥哥我是见识过你的功夫的,要是你去肯定没问题!”
李大郎想拍拍李清澜的肩膀,却发现李清澜比自己高多了,顿时尴尬地放下胳臂。
李清澜心道:扯了一堆,总算是进入主题了。
“是吗?真的非常感谢大哥。”李清澜干巴巴地说了一句,一点儿表示都没有。
李大郎心里气愤加鄙视,老二怎么这么没眼色,活该被爹娘嫌弃!
“咳,不用谢,你要是成了张老板的护卫,每月发了银钱就意思意思,分给我一半就行。我告诉你,我跟张家的管家是好友,没有我,你可找不到这么好的活计!作为兄长,我为你做到这个份上,可是够意思的了,每月给我三两银子你可一点儿也不吃亏!”
说完之后,李大郎面带期待地看着李清澜,就等着李清澜感激涕零地答应。
然而,李清澜却说了一句让李大郎险些吐血的话,他皱着眉头道:“可是,我并没有打算去张家当护卫。”
“什么!”李大郎险些跳起来,强压怒火质问道:“你武功这么高,为什么不去!白花花的银子,放着不要!”
这跳梁小丑的样子看得李清澜只想笑,“护卫工钱高不假,却是拿命换的,我贪生怕死,恐怕胜任不了这种活。既然大哥跟管家的关系好,不如大哥自己去试试,说不定工钱会更高。”
这时候,李大郎哪里还看不出来李清澜是故意耍他。
李大郎气急败坏,威胁道:“好啊,你敢耍我!哼,我也不跟你玩虚的,你要是不答应我的要求,你就等着被村长赶出村吧!”
“只要你好好求求我,答应我的条件,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替你作证!”
面对李大郎的威逼利诱,李清澜轻蔑一笑,睥睨地看了身材矮小的李大郎一眼,“求你?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你要是再不走,我可以考虑让你爬着回去。”
李大郎对上李清澜冰冷刺骨的目光,瞬间心惊胆战,两腿发软,完蛋了,忘了老二武功高强,可不是任由自己欺负的人了。
“算,算你狠!我呸,你就等着被赶出村吧!”李大郎虚张声势道,强撑着用一双软的跟面条似的腿跑开。
再不走,老二这个王八蛋说不定又打自己。
······
洛家,前几天洛天林气急提出分家,把洛家其他人吓了一跳。
大房媳妇和三房媳妇被各自的丈夫狠狠训斥一顿,这才勉强把洛天林稳下来。
大房媳妇和三房媳妇委屈,明明用洛晓灵换钱的事是老太君拍案决定的,怎么都成了她们的错了。
要是老太君没这个想法,她们能撺唆动吗?
谁不知道老太君才是最自私的人。
不过,洛天林一提分家,算是彻底压下了洛家人的小心思,要真分了家,这一大家子人,谁来养?
“爹,娘在吗?”洛晓灵干完自己的活,趴在门框上,伸着小脑袋问道。
这探头探脑的样子,活像一只观察敌情的小猫咪,十分可爱。
洛天林不禁露出慈爱的笑容,“趴门上干什么,淘气!快进来吧,你娘在屋里呢。”
洛晓灵这才蹦蹦跳跳地进屋,径直向白书珊走去。
白书珊看着面带纠结羞涩的小哥儿,不解道:“灵儿,你找娘什么事?”
洛晓灵绞着手指,他可是曾经发过誓,绝不会碰女红的,要是娘知道自己出尔反尔,该不会笑话自己吧?
可不学女红,怎么给清澜哥做衣服,清澜哥天天往山上跑,衣服都破得不成样子了,自己不给他做,谁给他做。
半晌,洛晓灵才咬唇道:“娘,我有一件事求你。”
白书珊诧异不已,自己的小哥儿是个直性子,说话办事向来风风火火的,从来没有这么吞吞吐吐过,甚至还用上了求字,该不会是他惹了什么大麻烦了吧?
白书珊心里一慌,急忙道:“娘答应你了,你快说吧!什么事?”
洛晓灵顿时喜笑颜开,抱住娘亲的胳臂撒娇:“您教我做女红吧!”
白书珊:“······”
弄了半天,就这?
白书珊气得敲了一下洛晓灵的脑袋,叫他吓唬自己。
洛晓灵还以为娘亲不答应,连连摇着她的胳臂道:“娘,您刚才都答应了,可不能反悔!”
白书珊斜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娘可没你这么无赖,答应的事从不反悔。”
“谢谢娘!”洛晓灵恨不得抱着娘的脸亲一口。
最后还是没上嘴,因为爹已经在一边狠狠地瞪着自己了。
洛晓灵笨手笨脚地学着做针线活,没一会儿工夫,十根手指头上就布满了针眼,看得白书珊又好气又好笑。
白书珊给儿子揉了揉手指头,心疼道:“实在学不会就不学了,将来娘给你做衣服。”
向来没三分耐性的洛晓灵这次却十分坚定,“不,我一定要学会!娘,以后我每天下午过来找你。”
一听这话,白书珊眼神微变,这可不是他儿子的性子,灵儿执意要学女红,难不成······
白书珊顿时警惕起来,虽然她也希望儿子找个喜欢的人成亲,但李家村的人,她是绝不会同意的。
李家村位置偏僻,人口稀少,思想愚昧落后,把双儿和女人不当人看。
土生土长在李家村的人,即使人品不错,但思想终归会受到影响,轻视儿子,她担心儿子嫁过去会受欺负。
洛晓灵不知道娘亲想了这么多,他开开心心地收起自己丑兮兮的作品,先是得意地看了洛天林一眼,谁让他老是瞪自己,嫉妒自己和娘关系好。
然后才对着娘亲甜甜一笑,“娘,我先回去了,明天我再过来!”
说完,就哼着小曲儿出去了。
洛天林笑着摇摇头,“这小家伙!”
白书珊横他一眼,“还小家伙呢!你这儿子都想要嫁人了!”
洛天林大喊一声,“什么?”,满脸的难以接受。
······
“来人呐,没天理啦!儿子要杀亲娘啦!”率先出场的是演戏经验丰富的李母。
她坐在村里的必经之路上,拍着腿大声嚎叫,趁着人不注意,还偷偷往眼睛下面抹了两下大蒜,熏得眼睛泪汪汪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吃完午饭正在家里休息的村民们,一听有热闹看,赶紧出去。
等人来得差不多了,人群中的村长用眼神示意李家人,可是开始了。
李富接收到信号,假装去拉地上的李母,“孩他娘,赶紧起来,天大的委屈也不能让村里人看了笑话,要闹咱们回家闹去。”
村民一听这话就不愿意了,好不容易有好戏看,可不能轻易错过。
村里的一些老婆子们纷纷道:“李富家的,别回家,有什么委屈就在这里说,正好大伙给你评评理。”
“就是,都是李家村的人,有什么不能说的,李富,你躲开,让你婆娘说清楚。”
李富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唉,既然大伙都要听,老婆子你就说吧,反正我这张脸早就丢尽了!”
村民瞬间嘴角抽搐,李富你倒是心里门儿清啊!
李母演技爆棚,一把鼻涕一把泪道:“大伙给我评评理,你们都知道,我当家的不顶用,李家三个孩子都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也不要求儿子孝顺,只要自己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不让我这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婆为他们操心就行。”
“可是没想到,我那二儿子性格怪异,从小不爱说话,脾气还暴躁,劝他两句就要动手打人。我们老两口好不容易让三儿子请来张捕头和村长,这才分家摆脱他。”
“分家的时候,老二抢了我们一家人的口粮不说,现在又扬言要打断老大的腿,还说我们一家再去打扰他,他就杀了我们!”
“天知道,我们不过是想关心关心他,他再不孝,也是我王翠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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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