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升失败后和死对头he了 第3章 柳村

白雾缭绕，柳村若隐若现掩藏在雾气之中，空中飞鸟振翅划过，激起一道白线。

柳青像从前一般，背着盛满草药的筐子从山上返回往家中去，阴雨天气，绵绵细雨，打湿了土地使得道路变得泥泞脏乱，一脚下去，泥土四溅，鞋子被染的脏乱，裤脚上也尽是泥土。

柳青最讨厌雨天了，草药被打湿不说，鞋子也变的脏兮兮的，连裤脚上也会沾染泥土，回到家中父亲看到了还要打骂。

想到这柳青利落的脱下鞋子，用双手提着，裤脚也挽的老高，尽量不让衣服上沾染到泥土。

天色阴沉涌着大雾，以前只需要一个时辰便能到家，现在快两个时辰了还看不到回家的那条小路，走着走着柳青就变得有些烦躁。

她总感觉今日回家这条路，好像格外的长，就像是没有尽头一般。

轰隆轰隆

天空中时不是传来雷鸣声，伴随着一声声乌鸦呲牙的惨叫，一道道闪电在空中噼里啪啦炸开，激起一道刺目白光，柳青的身影若隐若现隐藏在大雾之中，光亮的有些扎眼，柳青下意识用衣袖遮住双眼，待到白光渐渐消失，才放下衣袖。

柳青有些紧张的停下了脚步，神情不安，耳旁是衣服蹭过草丛发出的哗哗声，她想往前继续走，一双脚却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不能移动分毫。

哒，哒，哒。

身后传来脚步踩踏的声音，树影婆娑，如同张牙舞爪的恶鬼，在空中肆意摇曳，狂风怒号，暴雨骤降。

雨点滴落的声音好像就回荡在耳旁。

滴答，滴答，滴答。

柳青下意识的转过身来，瞳孔骤然缩小，手里提着的一双鞋子滚落在地，溅起巨大的水渍，刺耳的尖叫声划破夜色。

只留下满地的草药。

交杂在泥泞之中。

–

自从那天见过江景炎后，谢暮不知道犯什么病一直催着赶路，谢听雨也有些怕错过招徒大会，于是他跟谢暮两人就马不停蹄的往问川城赶，应天城和问川城离得不是很近，左右两边分别隔着金华城和南阳城，四城像是一个圆圈一样将仙盟围在中间。

他要是想到问川去，只能从金华或南阳二者选其一，又因为男主老窝在南阳，为了避免碰到对方，只好往金华赶了。

刚到两城交界处，谢听雨就随便找了家客舍，带着谢暮两人沐浴休憩了一番才下楼，点了一桌子菜，饭菜刚一送上来谢听雨便不经意的询问“你叫什么名字。”

谢暮看了谢听雨一眼，便拿起筷子。

店小二上前一步连忙回答“小的叫李四，您喊我李四就行了。”

“好，李四，我是来自应天城的散修，想要参加问天城内的招徒大比，想问一下问天城怎么走啊。”

最近几日都是去问川城参加白珩仙君的招徒大比，所以李四也没感觉到奇怪，老实回答了。

“去应天城，你往前一直走，过了柳村就到了，不过……唉！”

听到柳村的时候，谢暮放下了筷子。

谢听雨见谢暮也有些好奇，连忙追问李四“不过什么？”

见李四一副欲言难止的模样，谢听雨直接掏出十两银子放在桌子上。

李四一脸诌媚将银子塞进兜里，这才慢慢道“您不是本地人，不太清楚，就是吧柳村这些年都不太太平，记不清了好像是从一百年前开始的。”

“陆陆续续不知道失踪了多少人，到现在都没有找到，谁知道是生是死，报官了也没用。”

“而且失踪的全是男人，导致柳村的人都变得神神叨叨的，也是奇了怪了，柳村的男人都老有出息了个个都是当官的，造福了不少百姓，特别是柳村长的儿子柳志。”

“谁见了，不夸一句年轻有为，他还跟当今圣上的闺女有婚约。”

谢听雨一听就有点疑惑，一百年了都找不回来肯定已经命丧黄泉，像这种情况凡人是做不到的，那就只能是修者或者魔更有甚者是鬼修，难道各大宗门没有派弟子来处理吗，不说凌霄宗，就连仙盟也没来人吗？

宋惊藜是绝对不会放任这种事情发生的，他不在的这几百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而且他能明显感觉到，空气中的灵力确实如原著所说变得稀薄不少，这可不是个好罩头。

“对了，大人您要是想要去问川的话，可千万不能在柳村多呆。”

“因为柳村失踪的全是男人。”

“真是怪啊。”李四叹息。

等李四离开的时候，谢听雨才有些迫不及待的问谢暮“你知道柳村的事情吗。”

他总感觉谢暮知道很多东西。

果然，谢暮淡淡开口“知道一些。”

“那快给我讲讲。”谢听雨急急忙忙的说。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算太多。”

“没关系。”谢听雨急忙开口，“知道点就行。”

“一百年前，柳村突然出了个状元，一村人跟着飞黄腾达，好景不长没过几年村子就又衰败了下去，可过了二十多年以后村子里又出了位状元郎，这次没像上次一样，过了几年年村子里又频频出了两三位状元，一时间柳村名声大噪，就这样一直延续了几十年，直到近几年，村子里再也没出过状元，反倒是死了不少人，渐渐的人们都开始搬里柳村，害怕被不干净的东西给缠上。”

“白珩仙君没管这事吗。”谢听雨突然开口。

谢暮垂着眸子，眼珠黑而深沉“没有。”

“可是……”谢听雨眨了眨睫毛，心里有些不舒服“白珩仙君，曾立誓除尽天下邪魔，他怎么会不管。”

“魔头谢夕，虽然以前是白珩仙君的挚友，不也被白珩仙君一剑给灰飞烟灭了吗，他怎么会不管。”

谢听雨想听谢暮告诉他，他是骗人的，宋惊藜才不会是这样的人，宋惊藜很好很好的，可谢暮自始至终都只有一句“未曾。”

谢听雨心中有些难受，便胡乱的说了句“我去休息了。”，就匆忙离开，只留谢暮独自一人坐在那里。

谢暮垂着眸，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背影看着挺拔，人却看着没什么精神，良久他才轻声道了句“那个曾经许诺匡扶天下除暴安良的白珩仙君，早在五百年就已经死了。”

谢听雨跑到屋子里，两脚一蹬，就把鞋子给踢了下去，整个人直接扑到床上，用被子严严实实的盖着。

他不相信宋惊藜是那样的人，这一切肯定有什么隐情，谢暮凭什么那么肯定，他又不是宋惊藜，宋惊藜也没爬到他耳边告诉他。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谢暮说“从未”谢听雨心里还是起了一股无名火。

“不气不气。”谢听雨小声安慰自己，结果没几分钟就卷着被子睡着了。

等到谢暮上楼一看，就是这幅场景，少年皮肤白哲，脸上压出几道红痕显得分外扎眼，他眉头紧皱显然是睡的不太舒服。

谢暮漆黑的眼珠一瞬不顺的盯着这一幕，直到床上的人翻了个身，不小心哼唧出声，喊了句“宋惊藜才不是这样的人。”谢暮才渡步走到床边。

他蹲下身来，指腹轻轻划过谢听雨的脸颊，不知是灯光的问题还是怎么的，谢暮的眼珠有一瞬竟变红了，不过很快就消散，转瞬即逝。

然后谢暮很轻的说了句“你真的就这么相信他吗。”，最后落在谢听雨身上的是一个很轻的吻。

本来在跟江樊交代事物的宋惊藜眼皮突然跳了一下，很轻，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察觉。

“下去吧。”

人走后。

宋惊藜垂眸，不知在思索什么。

硕大的问雪宫只有他一人，问雪宫没有四季，永远都只有冬天。

突然间。

一片粉白的桃花，被吹落，落在宋惊藜鼻尖那颗朱砂痣上，他抬手，拾起鼻尖上那瓣桃花，放在手心。

良久后，很轻的笑了。

转瞬即逝。

像是冰雪消融。

五百年后，无涯峰山脚下的桃花又开始重新绽放。

这一切谢听雨全然不知，只是很自然的又翻了个身，睡得香甜。

第二天清晨，谢听雨早早就把昨天的事情给忘了，俩人收拾了东西就往柳村去了。

谁都没再提昨天的事情。

–

天色阴沉，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空中弥漫着大雾，使人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只能依稀看见树影婆娑。

“谢暮。”

谢听雨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有些生气的小声嘟囔“你说我们怎么会这么倒霉，这雨天刚好被我们给碰上了。”，谢听雨伸出手在空中比划，嘴里念着法术，然后就……依旧阴雨蒙蒙。

“不对，不对，这太不对劲了。”

虽说他的法力微乎其微，但也是能使一些的，可就怪在这雨很不对劲，他不论怎样使用法术，这雨还是会淋在他们身上。

艳阳三月，会起大雾下大雨吗，反正小说里头一般这种时候都是会出事的。

“而且啊，你不觉得这雨怪怪的吗。”谢听雨又伸出手比划两下，还是不管用，索性也就让这雨淋着了。

谢暮点了点头，往四周看了一圈，墨黑色的瞳孔有些深沉，他开口“确实不太对劲。”

他刚刚试探了一下，这雨不可控制。

谢暮若有所思的抬头看了一眼。

“这个柳村，果然怪怪的，不过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谢听雨小声嘟囔，“都怪宋惊藜以前从不带我出去。”

“还有这雨是怎么回事。”

“说什么呢。”谢暮回过神有些冷冷的开口。

谢听雨连忙摇摇头“没什么。”

“阴雨。”谢暮突然开口。

“嗯，什么？。”

谢暮又开口“这雨是阴雨。”

谢听雨有些疑惑“什么是阴雨，我怎么没听说过。”

谢暮看了一眼谢听雨只是淡淡解释道。

“这是一种民间传说，相传在几千年前有一个小村庄，每到午夜时分总是有女子离奇毙命，每当有女子逝去的时候，村子都是阴雾蒙蒙，淅淅沥沥下着雨，人们就说是这些女子有怨气死的不明不白，怨气过重才会天降邪雨，久而久之只要大雾天降雨人们就称之为阴雨。”

“死人气重，活人才觉得这雨不舒服，还会折寿。”

谢听雨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然后又直勾勾的盯着谢暮问“后来调查清楚这些女子是怎么死的吗。”

这下谢暮却没再回答他向后退了一步，与谢听雨错开视线，“先找个地方躲一下吧。”

转移话题的有点太明显了吧。

谢听雨看向谢暮，他直觉谢暮是知道一些的，却不知道谢暮为什么不告诉他，他对此感到万分好奇，便一步跨到谢暮身前。

“你先告诉我。”

谢暮垂眸想要错开他的视线，却见烟雨蒙蒙，雨水打湿了谢听雨的衣裳，使它服服帖帖的粘在身上，勾勒出优美的线条，长腿细腰，他下意识眼神上抬，就看见一滴水珠自嫣红的嘴唇处滚落，顺着喉结一路向下，最终消失不见，隐没在衣领口，这一幕显得有些天然的色_情，令人有些喉间发渴。

谢暮不自然的撇过脸，目视正前方，嗓音有些哑“赶紧离开吧。”

谢听雨全然没有意识到谢暮的不自然，还行再开口，一件粉色披风就把他给包裹住了，捂得严严实实的。

谢听雨有些懵，不是为什么给他披一件粉色的，然后他有些疑惑的开口“谢暮，原来你喜欢粉色的东西吗。”

谢暮：……

谢暮没吭声，只是抬脚大步流星的往前走，丝毫没有要等谢听雨的一起。

一见这情况谢听雨赶紧慢跑追了上去，小嘴不停叭叭“没想到啊，没想到，小谢，我以为你是个高冷挂的，没想到你居然喜欢粉色这么娇嫩的颜色。”

谢暮无视他继续往前走。

“谢暮你……”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只见，谢暮忽然停了下来，谢听雨一时不防直接撞到了谢暮的背上。

“嘶。”谢听雨捂着鼻子呲牙咧嘴“你干嘛突然停下来。”

“先别出声。”谢暮开口。

谢暮抬头示意谢听雨往前看，然后谢听雨就看见在他们前面不远处有一位姑娘背着箩筐有些慌张的往前走，谢听雨下意识的就冲上去想要询问一番，结果就有了开头的那一幕。

–

柳村郊外的一处寺庙里。

“这位姑娘，真的不好意思啊，吓到你了，我不是故意的。”谢听雨有些尴尬的解释，然后胳膊猛戳身旁的谢暮，面色扭曲希望谢暮能帮他解围，结果谢暮这货只是站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你死了，谢听雨面无表情的想。

谢听雨刚想上前一步，就见面前的女孩看到了他的动作之后猛的往后退，一个劲的想要把自己塞进墙角里，女孩面露惊恐完全听不进去谢听雨的话，灯光昏暗，只能看到她瘦小单薄的身影，以及苍白的脸颊。

谢听雨一时有些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也没哄过人。

没穿书前他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恋爱都没谈过，穿书后也是个常年住在无涯峰山脚下的桃花精，没和很多人相处过，即使化形之后相处最多的也就只有宋惊藜，宋惊藜又每天都冷着一张脸。

所以这一下谢听雨真有些懵，谢暮也不帮他，只是靠墙站。

只见破旧的寺庙里，柳青瘦小干瘪的身躯隐隐发颤，一张脸蛋刷白，嘴里不停小声念叨着“别烧我！”

“不要！不要！”

隐约有些魔怔。

谢听雨想上前递一件衣服，女孩穿的实在太薄，夜里寒气重他怕把人冻着，结果还没到跟前，柳青直接爆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不要过来！！”

谢听雨这下彻底不敢动了，别看柳青身材瘦小，尖叫声确实震耳的很，吵的人脑袋疼，谢听雨有些焦虑，想找个办法先让柳青停下来，办法还没想出来就见谢暮抬脚走到柳青身前，无视了她的尖叫声直接干脆利落的一掌下去，把柳青给劈晕了。

谢听雨“……”。

可以这样的吗。

见谢听雨一直看着自己，谢暮才开口解释了一下“有点吵。”

“还有她现在状况不对，你跟她解释没用的，不如让她先晕一会儿。”

“行……吧。”谢听雨开口。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等。”谢暮看了一眼昏迷的人，“等她醒了就清楚了。”

谢听雨点点头，先是拿出一件宽大的披风严严实实的盖在了柳青身上，这天有些冷要是就这样睡一晚身子肯定受不住，然后谢听雨才找了个墙角打坐，他现在太弱了，别说宋惊藜收他为徒了，只怕他连个外门都进不去吧。

谢暮看他这个样子也没去打扰，而是靠在柱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寺庙外那场雨依旧下着，树枝张牙舞爪恍若鬼影阴森可恐。

……

第二天清晨，谢听雨早早就睁开了眼，外头的雨不知何时停了。

旭日初升，飞鸟鸣叫。

难得的是个好天气，不似昨日一般阴沉可控。

谢暮还跟昨晚一般靠在柱子上，闭着双眼也不知道是醒了没醒，谢听雨下意识的就起了逗弄的心思，他悄摸的来到谢暮跟前。

离得越近越能感觉到，谢暮这张脸果真是得天独厚五官凌厉带着少年气，睫毛根根分明浓密纤长，鼻梁高而挺，唇很薄，唇色很浅，给人想一亲芳泽的感觉，鼻尖处的那颗痣更是勾的人心痒，谢暮一时间晃了神，指尖想要轻触上去。

“干什么。”

一只宽大的手掌握住了谢听雨的手指。

不知何时谢暮早已睁开了双眼，他瞳孔很黑，直勾勾的盯着谢听雨时，总有种看不懂的深沉。

每次盯着他这双眼都会让他不合时宜的想起一个人来，那人鼻尖上也有一颗痣。

谢听雨慌乱的往后退了两步，他往上看，往下看就是不肯直视谢暮，嘴上打着哈哈“没，我什么都没干。”说完他急忙的跑到柳青缩的那个角落，神情夸张“我们还是赶紧看看那个女孩怎么样了，这一夜过去她应该已经清醒了。”

捂脸

要死了。。。

谢暮为什么每次醒的都那么不及时。

谢听雨有些崩溃的想，幸好谢暮也没有为难他，只是在说了一句“干什么”后就没再出声，很安静的站在了他身后。

谢听雨内心掩面哭泣，现实中还是要赶紧把昨夜的姑娘给叫醒，问清楚怎么回事，他没敢太大动作，只是轻轻拍了拍那姑娘的胳膊，只见本是闭着眼的女孩，睫毛轻颤了几下，缓慢的睁开了眼睛，猛的推开了身前的谢听雨。

“！你们是谁。”柳青身子往后直退，慌乱开口，“我怎么没见过你们！”

“你们想干什么！！”

谢听雨一时不察，身子直往后倒，幸而谢暮速度快在快倒地时伸手扶住了他的腰。

见谢听雨稳住后，谢暮才松了手，表情有些难看的盯着柳青。

谢暮眼神很凶，柳青被他盯着总有一种被狼盯上的感觉，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她下意识把脑袋埋在腿中间，只露出一双圆溜的眼睛，谢暮在谢听雨身后因此谢听雨并不能看到他的表情，还以为是柳青有些冷。

一夜过去，柳青明显恢复了许多，看着情绪有些激动，但没有像昨晚那样失控，谢听雨露出一个无比和善的表情，无比从容的解释“姑娘你别慌，我们是外来的修者，想要去问川参加拜师大会，昨天不巧遇到了大雨，刚好碰上了你，想要问你借个住处。”

谢暮面无表情站在谢听雨身后看他编。

“可能因为我行为有些鲁莽吓了你一跳，然后你就一路跑到了这里，我和朋友有些不放心你，就也追了过来，可你当时被吓得不轻什么都听不进去，无奈我朋友只好打晕你等你恢复了。”

看着柳青半信半疑的表情，谢听雨捡起从柳青身上滑落的披风，伸手递给她“昨晚姑娘在这破寺庙里睡了一夜，以防着凉，你先披着吧。”

柳青警醒的盯着谢听雨，还是有些许怀疑，并没有伸手接过。

“穿上吧，你都冻得有些发抖了。”

感觉到面前的人确实真诚，柳青才把缓缓脑袋从膝盖里抬了起来，直勾勾的盯着谢听雨的脸，沉默了良久，才伸出手把衣服披在了肩上。

衣服的布料很柔软，没过多久，柳青就感觉到身上暖和了不少，她确实很冷，而且衣服上还有一股很淡的桃花香气，很好闻。

这衣服看起来就很精贵，柳青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满是泥土看起来脏脏的，跟这身衣服明显就不般配“衣服我会赔你的。”

谢听雨一听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只是一件衣服，再说了我还把你的药草给弄坏了还没赔呢。”

见柳青还有有些紧张，谢听雨拿出了，在客栈里还剩的桃花糕，捻起一块，递到了柳青面前。

“要吃吗？”

桃花糕很香，闻着味，柳青就感觉到了肚子在咕噜咕噜叫，本来昨天晚上就没吃东西，一被这香气诱惑，瞬间就觉得饿了。

柳青虽然很想吃，但没敢接，她表情很是困惑，不明白谢听雨为什么会给她，她父亲说过所有好的东西都是要留给弟弟，女孩子是不能拿的。

谢听雨见柳青半天不说话，以为她不爱吃，连忙解释道，“很好吃的。”

“我最喜欢吃的就是桃花糕了。”

“我……真的可以吃吗。”柳青支支吾吾的问。

谢听雨疑惑“怎么不能吃，不过是个桃花糕，难道你对桃花过敏？”

“没有没有。”

柳青连忙伸手小心翼翼的接过谢听雨手中的桃花糕，轻咬了一口，香甜软糯，一嘴咬开桃花香味直接在口舌间炸开。

确实很好吃。

柳青一双小鹿眼蹬的圆溜溜的，眼里透着满足，她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她在家中从来都是吃弟弟的剩饭剩菜，因为父亲说过，她早晚都是要嫁人的，不能多碰家里的东西跟弟弟强，她总会是外人。

谢听雨见她爱吃又递了几块过去，却被柳青拒绝了。

柳青也知道，不能一直拿别人的东西。

“谢谢你桃花糕，很好吃。”柳青谢道，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谢染。”谢听雨回答，“你呢。”

“柳青，青草的青。”

柳青的看了一眼谢听雨身后的谢暮有些疑惑“你身后的那个人是你弟弟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

谢暮是他弟弟？！

你别说他俩好像还都姓谢。

谢听雨有些忍不住笑出了声，“没错，他确实是我弟弟，他叫谢暮。”

谢暮“……”弟弟？

谢暮表情有些难看，整个人看起来冷嗖嗖的。

柳青下意识缩了缩身子，像是意识到自己问了什么愚蠢的问题，赶紧转移话题“你们是要去问川城，白珩仙君的收徒大会吗？”

“对。”谢听雨疑惑“你怎么知道的。”

“在你之前，有很多人来村里借住，都是说要到问川去。”柳青一板一正的解释道。

“还有一些仙人，我家里就来过。”

“每次有仙人来村长都会特别高兴。”柳青说“阿染，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谢听雨笑道“当然可以。”

“”阿染。”柳青道“既然你们不认路，那就跟着我一起走吧。”

谢听雨很爽快的点了头，谢暮也淡淡点了头，只不过依旧冷着脸。

去柳村的路挺复杂的，如果没有柳青，谢听雨觉得凭借他这个路痴和谢暮很大概率会迷路。

几人没赶多久路程就到了。

明明天气晴朗，风和日丽，万里无云，可柳村却被大雾弥漫，整个村庄都被淹没在雾霾之中，村庄很寂静，只有时不时传来婴孩哭啼，野狗嚎叫。

一进村就能看到，家家户户的门窗都是紧紧关闭，明明是大白天，竟没有一个人在外。

空荡荡的恍如一座鬼城。

正是人间四月天，可谢听雨却下意识的打了个颤。

“你们村的人呢？”谢听雨好奇的问。

柳青不好意思的解释“我们村白天里都是没人的，只有到了夜晚才会有人外出。”

谢听雨问“这是你们村的习俗吗？”

“也不算，你来之前可能也听说过一点，我们村子从一百年前就开始了发生怪事，男子只要白天出门就会离奇失踪，一开始只有女子可以白日出行，慢慢的女子们就都不愿意白日外出，从那以后大家都只会在夜晚出行，大人都说村子是被诅咒了。”

“你们村经常下雨吗？”

“嗯，挺经常的，不过村里都不喜欢下雨天，我父亲也是。”

话落间，几人便到了柳青家。

柳青上前一步敲了敲门，过了好半晌，门才缓缓的打开，露出一张明显刻薄的脸，柳青一见人，就喊了句爹。

柳才信本来想张口就骂，质问柳青为什么昨天晚上没回来，一见旁边的谢听雨和谢暮的衣着打扮和气质就觉得不像是普通人，硬生生把准备出口话憋了回去，面上挂上一副笑脸，让出半截身子“快进来吧，两位客人。”

谢听雨一副津津有味的看完柳父的超绝变脸，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谢暮，两人才走了进去。

这个柳村可真是够奇怪的，今夜也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有趣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