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色之书（我爱罗×原创女主） 第229章 第 229 章

昏暗的房间里，像是培养皿一般的玻璃柱。血色的液体浸透少女的玉体。绿色的长发在红色中若隐若现，身上的疤痕也不像平时那样清晰可见。

“时间到了。”

伴随着男人提醒的声音，里面安稳的少女的心脏开始跳动。呼吸让周围的液体冒出气泡，越来越明显的骚动伴随着无法安耐的生命力量。

“咳—”

女孩艰难睁开双眼，粉红色的瞳孔比一般人看上去小上几分，显得更加凶神恶煞。她慢慢举起手用力砸在玻璃上，被锤开的洞口玻璃是不规则的，液体随着全部倾泻而出。

“好难受……”

太久没有尝试呼吸，女孩不适应。她跪倒在地上，有些乏力。赤身的皮肤上全是伤疤，最明显的更是她左眼和鼻梁上长长几道，甚者是耳朵上被人强行剪开的几道肉，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得置身处地感到疼痛。

“千夏。”把她唤醒的是七海释，明明是同村两人却交集不多。

“你是……”

“已经不记得我了吗？明明我们是同班同学来的。”

“……”她绿色的长发湿漉漉散落在腰间，轻微扭动的身体正适应周围的一切。

“我想要了解……关于你身上那一半血脉的故事。”

简单的话语一下打破了女孩对于陌生人的好奇，更多的只有恐惧。她本就不大的瞳孔清楚的更加收缩了，凝视七海。

她知道，七海已经掌握了大部分信息才来叫醒她的。

“我见过很多询问我这个问题的家伙……”

“大多是同一个目的……”

“你也是因为这些而寻找到我的话，我还是劝你放弃吧。这不是人类应该去追求的东西。那是诅咒，是我们一族想要摆脱的诅咒。”

七海释摇摇头。

“不是这样的，是为了……一个我很重要的人。”

“……”

千夏沉思一下，好像在思想挣扎。终于她选择信任眼前的男人，尽管并不熟稔。

作为一个外乡人，千夏是幸运的。她在战争中被带回来，最开始是俘虏，可逐渐平和的事态下，作为孤儿她被木叶的一户商贩收养了。

小的时候她曾经上过一段时间的忍者学校，和七海是同一个班级，可是实在没有什么忍者的天赋最后选择了归于平凡的市集生活。

因为凶神恶煞的长相，在找工作的时候不断碰壁，好在她的智商挺高也喜欢做一些科研工作，因此长期在做一些简单的实验研究。

——十六岁的时候，这平静的生活戛然而止。

鲜有人知道千夏是双胞胎的出生，和天血家族的人不同，她没有令人渴望的力量和无法捉摸的情绪，这一切的诅咒被姐妹继承着。

直到所有家人被杀死，从那个闭塞的族群村落逃脱又于战场颠沛流离。

可那种诅咒并没有完全饶恕她的血液，想要杀人的冲动和她温柔地性格背道而驰。疼痛要撕裂她的身体，意识如同被其他人侵占。

儿时略有耳闻，只有身上携带两份核心力量的恶鬼才会如此癫狂，为何自己……

办法总是人想的。

每当自己开始有一些不适的征兆，她便把自己放进完全是血液注入的玻璃器皿之中。等过一阵苏醒过来便能抑制住，虽然麻烦也确实是当下最可行的办法。

七海释来找她的时候正是她睡下的第四十五天。

七海释在办公室中四处走动，这里有很多他根本看不懂的实验样本。

这个女人虽然没有什么忍术才能也不像是天南星那样可以自由地操纵血液，但是在制毒天赋上确实百年一遇。

“可以好奇，但是别去触碰。”女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七海释看见千夏穿上了衣物，整理一番。与刚才狼狈大相径庭，她看起来沉稳许多，和自己是同龄人的气质。

“我之前就听说你去去水之国偷摸调查什么事情，看来是闻到血腥味了啊。”

“你都知道了？”

“是因为你那个养女吧。”

“……”

“果然。”

她坐下翘着腿，拿起桌上一瓶怪异的紫色液体试管摇摇晃晃。

“紫色的头发还有那个瞳色，虽然说也不算那么特殊……可是知情人却很容易联想起来那个血脉的人……”

“天乐的女儿，那个自己人都提防的可怜孩子。”

“从我出生的时候爸爸妈妈就告诉我离他们远一些。”

“爱情疯子的天乐，她那个势利眼的男人，还有……不应该出生的孩子……也就是你现在饲养的怪物。”

千夏的话语直接，带着尖刺。七海释的脸上是不悦的，他不喜欢别人这么说自己的孩子。

只是绿发的女孩眼神空洞，虽然把玩手上的物件，可实际却不知道在看什么。

“我没有资格说她，需要定期关在牢笼之中的我……何尝不是同病相怜。”

“小时候我一直在想这样的恶鬼为什么要出生，现在我却觉得她可能更不想来到这个大家都不喜欢她的世界上。”

“那……有什么办法可以……”

“没有。”千夏果断否定了，“我知道你在着急什么，最近有所耳闻被富豪们囚禁的天乐消失了。出现过血雨的木叶自然被人盯上。虽然我一直在器皿之中，可是连接着管道的血液会为我提供有限的视野和信息，同类的味道对我来说比任何人都熟悉。”

“……”

千夏站起身子，在橱柜之中翻腾很久，随后一个玻璃瓶拿到了七海释的面前，福尔马林中浸泡的两个眼球是不同的颜色。一个是红色另一个则是与天南星的非常相似。

“这是之前偶然在拍卖中得到的眼球，我认得是那位天乐小姐的双眼。”

“七海先生，我研究自己很多年了……我想有可能我们并不是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东西……我们也许来自另一个地方，只是在这个世界上模仿者你们的样子伪装生存着。”

“别的地方？”

“可能是天上的繁星也说不定。”

【也就是说——】

【无论怎么努力，我们终究不可能成为人。】

【一生只能背负着怪物的命运。】

晚上的云比起平时有些厚重，挡住了月光剩下仅有的视线。

在床上翻腾的天南星怎么都睡不着，因为知道自己被别人惦记，总觉得房间外面的草丛有人在虎视眈眈。

在煎熬不久之后，她抱着被褥打开了房门，靠在墙上守夜的雀阳转头，只见小姑娘有些瘪嘴。

“我睡不着……我害怕。”

“……”

“你之前都是怎么睡得着的，明明大家都在贪图你的力量……”

“习惯了吧。”

雀阳挠挠脖子，帮天南星拿起被褥。

“睡不着的话还是和其他人睡一个屋吧，公主出行还有几天的准备时间，虽然血偶不需要睡觉……可是一直紧绷神经很痛苦的。”

她跟在雀阳身后，走廊很长，木质的地板在寂静的夜晚发出诡异的声响。她不好意思地看着那个背影，就算是幻化的模样，这个背影依旧是有些瘦弱的……

这样的背影在这十几年的人生中一直是这样度过的吗？

她……

不知为什么天南星的鼻子一酸，在记忆中的事情开始变得不再是纸上谈兵那样轻描淡写，他们跃然纸上，像是钻头一样用力点痛着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