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色禁忌 第4章 圣器之主

羽诺总是会忘记，人类与血族对时间的观念是不同的。

对血族来说，十年算不得很久，但对于人类来说，已经十分漫长了。

“那你喜欢什么？”哪怕是一百多岁了，卡尔斯也依然是个孩子，应该会有很多奇怪的想法和喜好吧？

“我喜欢自由，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去环游世界。”

羽诺用开玩笑的口吻问道：“你不要你父亲了？”

“他……”卡尔斯摇了摇头，露出一抹不符合年龄的苦笑，“也许对他来说，没有我才更好吧。”

“？”看来这里面还有别的内幕。

是和那位已经过世的亲王夫人有关吗？

羽诺知道再问就要越界了，也没再开口，而是快走了几步追上了俞洛。

“你知道卡尔斯的母亲吗？那位亲王夫人？”

俞洛摇了摇头，他向来不看这些资料，最多看一下这个世界的近况。

“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她最开始是人类，后来被初拥成为了血族。”

这些东西羽诺虽然会看，但是资料里的记载再怎么具体其实也就是那样，甚至可能有一些还是不切实际的八卦，真真假假的混在一起。

十三氏族之间不能干涉他人的世界，Lasombra族也不能例外。

派个人来打探消息是没问题的，但是派多个人过来查，就是越界的操作了。

就在两个人说着小话的时候，管家敲响了书房的门。

“主人，少爷和两位客人都到了。”

“进来。”

管家推开门，书房的布置一览无遗。

不过最显眼的还是对门放着那一张书桌，上面堆着许多文件，有已阅的，也有待批的。

而维希特就坐在那张书桌前，右手拿着钢笔，左手拿着文件正在看。

“您好，初次见面，维希特亲王殿下。”

羽诺先开了口，暗中感叹这位亲王还真是辛苦。

刚回来就在书房里处理事务，半点不带歇的，也难怪卡尔斯说他平日里非常忙。

维希特站起身快走几步绕过书桌，先是紧张地转头看向了卡尔斯，确定对方没出事后才向两个人点头致意：“梵卓城欢迎二位的到来。”

“二位的要事我们稍后就可以商量。”

维希特先表明了态度，然后才重新转头看着卡尔斯，声音严肃了不少：“卡尔斯，我是不是和你说过，让你不要逃课？好好学习？”

卡尔斯没有说话。

维希特似乎也早就习惯了他的沉默，向站在边上的管家喊道：“把少爷带回他的房间，让二长老去给他上课，未来一周都不许出门。”

“父亲！”卡尔斯喊了一句，可最终还是沉默着没有再开口，被管家带了下去，应该是回自己的房间了。

羽诺心想：“看来这父子俩的关系好像不太好啊。”

明明看起来都挺在意对方的，但是这个情况，怎么看都不像是关系好的样子。

“不知二位此次前来是为了什么？”之前的信件里只写了有要事相商，但是并没有说是什么事情。

“既然您问了，我们就开门见山直接说了，我们想要借走Venture族的圣器——尸手。”

提到了正事，原本笑着的羽诺收起了自己的微笑，表情带上了几分严肃

“当然，这不是白借的，我们可以答应您一个条件，或者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办的话，都可以提出来，Lasombra族会尽力满足您的要求的。”

维希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原本关上的门再次被打开，一个侍卫闯了进来。

“殿下！出事了！”

“何时如此慌张？”

“城内出现了一个怪物，今天夜里，已经杀死四个壮年男子了。”

“怪物？”

梵卓城是维希特的领地，同时也是Venture族的核心所在，哪怕维希特大部分时间在世界各地出差，也不会有人敢跑到这里来作乱。

“是的，据说死者的脖子上都有被咬过的痕迹，都是失血过多而死。”

那侍卫似乎已经见过了死者的模样，语音有些微微颤抖。

这种死因，几乎可以说是把答案告诉维希特了。

“那怪物如今在何处？”

“杀死了那几个人之后，它就失踪不见了。”

“我知道了，你们不必管这件事，我会亲自去处理的。告诉城中的人这几天夜间不要出门，如果看见了怪物就立刻远离。”

如果对方是血族，可就不是人类能应付的了，在处理好这件事之前，让其他人远离才更安全。

“是，殿下。”侍卫领命退了下去。

他虽然不明白维希特的决定，但是对方毕竟是主人，除了照做也没有别的办法。

“看来，您遇到了麻烦？”还真是打瞌睡遇上送枕头，“如果需要的话，我们可以帮你这个忙。”

追踪法术有两个条件：第一是见过对方，第二是拥有对方的某样东西，只要达成其中一个条件，就可以使用。

唯一的限制是必须在这个世界，如果在别的世界则无法定位。

羽诺带来的那枚纽扣，在此刻完全可以派上用场。

“如果只是想找到对方，对我们来说不算难事。”

“并非我不愿意借，而是因为，圣器‘尸手’，至今依然是无主之物。”维希特说出了自己的顾虑。“二位应该知道，只有它的主人才有权利将它外借给他人。”

圣器是有灵的，虽然只有特殊的“魔偶”拥有自我的意识，但是其他的圣器也会选择自己的主人。

除了它们的主人外，没有人可以使用它们，如果想将使用权转交给他人，必须在主人同意的情况下，圣器才会为他人所用。

“您没有成为它的主人吗？”

按理来讲，圣器最终都会选择历代亲王作为它的主人。上一任去世后它就会在亲王的后代中做出选择，而被圣器选中的子嗣，就是下一任的亲王。

“是的，不瞒二位。它曾经的主人，是我的妻子，但她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您的夫人？可她不是……”人类转化来的血族吗？

难道情报有误？

“看来二位已经知道了，没错，我的夫人最开始是人类。”维希特似是想起了什么，面色变得柔和了很多。“也不怕二位笑话，我刚刚继位还未成为圣器的主人时，认识了我的夫人。为了让她成为我的妻子，我选择了放弃成为圣器主人的机会。”

“维希特殿下还真是……爱妻深切啊。”羽诺艰难地把那句“色令智昏”咽了下去。

没有得到圣器认可的亲王，虽然不至于低人一等，但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名不正言不顺，很可能没办法完全服众。

也难怪这位亲王这么忙碌，只怕心腹根本没多少人，事事都只能自己操心。

“那是自然，能够遇见她，得到她的垂青，是我一生之幸。”

维希特似乎也不是第一次被提起这种话题了，丝毫没觉得哪里有问题，就差没把“我夫人天下第一好，比圣器好一万倍写脸上了”。

“……”羽诺表示不理解但是尊重。

虽然他不知道爱情是什么，但是既然维希特没有后悔那就说明是值得的。

“既然如此，那就先欠着吧，等以后它选出了自己的主人，我们会来将它借走。不知亲王殿下意下如何？”

这种事情本来也急不得，他们才刚开始收集圣器，只要在其他圣器全部集齐之前借到就行了。

“好吧，不瞒二位，其实我已经知道了这个血族的身份。”

维希特将Brujah族寄来的信交给二人，讲述了大致的情况。

“这么说，他的力量已经不输给亲王级了？有点难办啊。”

Brujah族是天生的战士，如果连他们都承认对方的战斗力不输给亲王，那这件事恐怕不是维希特一个人能解决的。

“是的，所以我想拜托长老和我一起去处决他。”

“啧。”草率了。

到了这个时候，羽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这是掉进了对方的坑里了。

难怪对方对于要借走圣器这件事答应的那么快，感情是在这里等着。

原本他们说好的条件只是帮他找到对方，但是现在却要帮他杀死对方。

偏偏他有求于对方还不好开口拒绝，只能吃下这个暗亏。

“算了。”总归俞洛能对付。

“先办正事。”那个血族在梵卓城杀了五个人类，必须立刻处决他。

否则一定会有更多人类受害，没准还会暴露血族的存在。

“俞洛，你和维希特一起去，我留在府邸里。”

既然对方先算计了他，那就也别怪他坑对方了。

如果他的猜测正确，最多三天，他们就能拿走Venture族的圣器。

“好。”俞洛知道羽诺有自己的打算，也没有多问，直接应了下来。

维希特在边上看着二人，暗暗称奇。

他知道羽诺应该不单单只是俞洛的血仆，但是俞洛身为Lasombra族的长老居然什么都听一个人类的安排，实在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要知道Lasombra族一直是十分骄傲的种族，甚至可以说是十三氏族中最骄傲的了。

但是从刚开始的时候就一直是羽诺在开口，他最开始还以为是这位长老不善言辞，如今看来，似乎这个人类才是真正的主心骨？

“顺便……”羽诺附在俞洛耳边叮嘱了几句什么，维希特没有听清，只看见对方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等羽诺叮嘱完了，他才站起身，点头向维希特示意。

“那就走吧，维希特殿下。”

“有劳了。”

维希特也知道这件事有一定的风险，对方多叮嘱两句是正常的。

此刻的维希特还不知道，他眼中的普通人类，正在暗暗计划着如何算计他的儿子。

等两个人出了府邸，走远了一段路再看不见身影了，羽诺就转头向管家打听起了卡尔斯的房间。

在经过一番客套寒暄后，管家放松了下来，最后还是说出了卡尔斯的房间所在。

羽诺礼貌地道了谢然后直奔卡尔斯的房间。

“不对，不对，再来一遍！”

还没到地方，房间里面就传来了一道威严的声音，语气还有几分烦躁，听上去似乎并不是什么很有耐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