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兰走后,苏曼云捂着心口,那慌乱害怕的感觉怎么也消除不掉,想起昨晚,在花园后山里见到的那对年轻男女,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刚进宫就遇到这种事,真的是太背了。
也不知道后面会如何,只希望这件事赶紧过去。
看着木门雕花格子窗,她的眼中都是迷茫。
第二天。
“秀儿,你说咱们的命运怎么就没有云月国那些个舞女好啊,皇上天天招幸云月国来的舞娘,她们一个个的出来都快成真凤凰了。”一个穿着水绿色纱衣的宫女头上别着两个小窝窝手里端着一木盆里面放着些衣服,一边走一边看着身旁同伴,说起云月国的舞女,她眼中都是艳羡。
“好什么呀,我听说这些舞娘一辈子只能当个没名分的舞娘,皇上在宠着也没有名分,更别说什么爬到妃嫔贵妃这些尊贵的位置了。”秀儿同样端着盆一脸无所谓,她看的很开“咱们就老老实实的做自己的事,少想些有的没的,那些舞娘表面看着分光罢了。”
“为什么呀?”同伴不解。
“我听值房太监们说,因为她们的身份,不是咱大周姑娘,太后不喜欢她们,你不想想这后宫里不招太后喜欢的都什么下场。”秀儿说到这里左右看了看,声音压低生怕别人听见。
同伴秋儿捂着嘴,似乎明了,但还是不甘到:“在没名分也比咱们好啊,起码不用做苦力,有皇上罩着日子好歹比咱们强的多。”
“走吧,我的好秋儿,去湖边洗涮去吧,今天衣服可不少。”秀儿摇摇头,劝道。
二人边说边走到了湖边,这是揽月星河,平日里皇上乘着龙舟带着云月国的舞娘们泛舟河上,夜间星月落在水中照的整条河熠熠生辉,故而得名。
二人到湖边后,秀儿走过一花圃丛,忽然止步,她看着秋儿惊道:“这是什么?”
秋儿过来,二人一起围过去,在花圃里有一团带血的白布,不知道放置的人是谁,那团布插在花圃的树枝间隐隐约约不注意还看不出来。
要不是秀儿眼尖走的位置正好对上,估计就给弄过去了。
二人取出布团打开。
“啊——”秋儿忍不住惊叫起来,秀儿也跟着脸色巨变,这白布里里外外包裹了很多层,末了打开里面血迹斑斑,竟是一个半大的没长全的死婴,婴儿透明的发紫的血肉血管根根可见,尤其是头部,紧闭的眼睛深抿的唇直让看着的人背脊发凉,头皮发凉。
二人手里的木盆皆惊吓跌落,秀儿扔掉那团白布,声音发颤:“快,快去喊人。”
一时间二人也顾不得洗什么衣服,跌跌撞撞像园子里跑去。
——
—— ——。
永寿宫内。
偏殿。
“你们说我今儿穿哪一件颜色好看?”太后站在蝶戏牡丹落地五折屏风前,看着那一排排颜色各异的华服,修长的指节一一抚过带着挑剔的眼光询问。
宫女们站一排,低着头,无一人回答。
过了一会,太后声音冷了几分:“得了,问你们这些下人,你们知道什么,又懂个什么?”
“小张子呢?他眼光还可以这会人呢?”说罢左右看了看,眼中带着疲倦“这人到用的时候就不见了踪影,你说说我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何用?”
说着忍不住咳嗽两声。
这时门外一道身影急匆匆过来,一边小跑一边嘴里急着喊:“太后,你老人家怎么了?来来来,坐下坐下,您说说,您跟这群奴才置什么气啊,气坏了身子那可不值得。”
说着一边扶着太后坐在旁边的圆木凳子一面回头瞪着那几个宫女,呵斥:“东西放着,都给我下去。”
“太后,小张子给您捏捏肩,让您舒缓舒缓,消消气儿。”张诚印勾着身子小心翼翼的给她锤着一脸带笑。
“别光说她们,你人刚去哪了?哎呦——”
太后忽然吃痛喊了一声。
张诚印立刻“噗通”一声跪地,磕头如捣蒜:“太后息怒太后息怒,奴才该死,弄疼太后了。”说着噼噼啪啪打了自己几个巴掌。
“行了,滚起来吧。”太后见他这德行,毕竟伺候自己多年,不可能真的罚,骂两句算了。
“小张子,你今天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可不像你。”
张诚印惶恐道:“太后娘娘,奴才来晚,实属有事。”
说到这里他眼神躲闪,竟有几分不敢看。
太后从梳妆镜子里看到,哼了一声“什么事,把你吓成这样?”
张诚印低头诺诺道:“回太后娘娘的话,刚才值房太监总管崔玉来递话儿——说——”
“说什么呀?”太后见他今天唯唯诺诺不禁蹙眉。
“说,揽月星河的花圃里发现了一团用白布包着的不足月死婴,样子可怖。”
“什么?”
太后惊的不禁提高了声音,一脸不可置信。
这时门外有传:“恭亲王来了”。
太后看去,只见一个穿着朱红官服的中年男子神色肃穆,步态透着忧虑快步进屋,她忙招手:“老十三来了,正好。”
恭亲王是先皇胞弟排行十三,先王驾崩后他就一直以王爷的身份辅佐新皇,只是他与太后刘氏一直比其他王爷更加近乎,算是太后最亲近的一个人。
“太后出事了。”恭亲王刚进来就看着她“我们的人来报,皇上那面园子里发现了一个死婴,不知道是谁的。”
太后刘氏道:“哎呦,老十三啊,我就是要跟你说这个,刚才小张子才说过。”
恭亲王看着张诚印一眼随即移开视线,继而看着太后道:“这孩子是皇上那院子里发现的,你说这会是谁的?”
“哼,还能有谁?皇上最近宠幸云月国的舞女,天天招幸,那么多舞女,保不齐就是里面的一个。”
“可是她既然能小产,那势必就要有男人,皇宫内除了皇上还有谁是男人?”老十三看着太后满眼疑虑。
“后宫嫔妃只要有喜必然会惊动太医院,由太医院确诊我们没理由不知道哪个人怀孕,可近来太医那面并没有听闻有哪个妃子怀上孩子。”
说到这,太后跟着道:“说的对,这死孩子来路不明,皇上那里没准都不知情,五年都没生一个,若是有妃子怀上肯定早就昭告天下了,这孩子定不是皇上的种。”
太后说到这里面上泛着一丝冷笑,内心更多的却是快意。
恭亲王见太后嘴角含笑,不禁跟着笑,低沉着嗓子:“我们就借皇宫内有小产死婴一世来向皇上施压,顺便把立太子的事情提一提,国不能一日无继承人,皇上五年没有诞下一个子嗣,长此以往为了我大周江山考虑也要另立太子人选。”
太后听到他说到自己心坎里,示意他接着说。
“到时我们就把元景推出来立他坐太子。”
“好,就这么办。”
张诚印低着头听着二人的谈话,他一个字也不敢吱声。
“我去联系各位王爷,午时来这里开个会,把这事散一散喧一喧好让他们日后一齐向皇上施压。”
“妙,就按你说的办。”太后一上午的阴霾瞬间消散,浑身上下一片舒爽。
远景是他的幼子,先帝薨世时立刻元昭做继承人,他母妃死的早,虽然她最后当了太后,可这龙椅上躺的终究不是自己的骨血。
现在,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几乎,他都不会放过将元昭拉下来的机会。
揽月星河发现小产死婴的事立刻传到了大太监李进喜那里。
现在,御书房内。
元昭帝满脸难以置信:“你说朕的院子里出现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小产儿?”
李进喜也被吓到了,他低头小心道:“回皇上,奴才去打探了一番,小产儿就是在揽月星河旁边发现的,听说是两个浣衣宫女路过时意外看到。”
揽月星河就是他的地头,皇宫浩大,虽然皇帝是一国之君,可太后跟皇上皇后们都各居一隅,时间久了,无形中就会有些隐蔽的分歧,某个宫某个小筑被规划到不同的主人手中。
揽月星河就是元昭用来宠养舞娘玩伴的地方,那里与皇后的慈宁宫以及其他嫔妃的后宫都有些距离,离水上较近,元昭还特地修缮一座水上小筑,时长乘船前往,玩的很是开怀。
如今出了这事,元昭蹙眉外加焦急震怒,他看着李进喜道:“这事要是不妥善处理好,朕的脸都会被丢尽,到时闹到朝堂朕要如何收场?”
他的后宫里有人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弄出个孩子来,这传出去真是脸都没了。
“此时重大,李进喜,朕命你一定给我找出是谁干的。”说到最后,他几乎咬牙切齿。
李进喜立刻跪地:“奴才领旨,一定尽心尽力查出是谁。”
同时,他心里担忧,这事怕是已经传开在了后宫之中。
现在,只要不闹到朝堂之上,皇上就有转圜的余地。
他心里一阵烦躁,总觉得此事来的蹊跷。
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这脏事,他也是有责任的。
李进喜带着忧虑退下,心里却开始盘算着该从何查起。
带宫斗,并不是纯感情流,女主会成长为宫斗高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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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