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最下方的抽屉,春儿将之前苏曼云收起来的小盒子悄悄拿了出来,看了玉簪,嘴角闪着意味不明的笑。
………
慈宁宫。
太后看着春儿呈现上来的玉簪,拿在手里掂量一番,慢慢道:“这簪子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春儿屈膝行礼,看着太后笑的灿烂:“主子所有不知,我早上看见苏才人拿着这个簪子独自坐在镜子前看了好久,就好像是……睹物思人。”
太后听了一惊:“睹物思人?”
“是呀,太后,您仔细看看这个簪子,它的簪尾刻着一个白字。”
春儿引导,太后顺着她说的移目看去,在簪子尾部确实有个白字,她心头一震。
“这是谁的名字?”
“这簪子据奴婢观察应该是苏才人进宫前的东西,她是进宫后带进来的。”
太后听了眼前一亮:“你是说,这个簪子其实是那个云儿入宫前的情人送的?”
太想想觉得有道理:“她入宫前有喜欢的人,然后进宫做了宫女,把情人送的东西随身带着,睹物思人,想着日后离宫就可以出去找他。”
“可一个簪子能有什么用呢?”太后瞅着目光深远。
“奴婢有一法子。”
春儿献计。
她上前在太后耳边说了几句,太后眼睛一亮,惊喜道:“或许可行。”
“这样,你先回去,把簪子也原封不动的放回去,不要被发现。”
春儿点头。
走时太后看着她:“这事要是办成了哀家定要重重赏你。”
“谢太后。”
春儿跪,离开。
翌日。
苏曼云起身,今日头脑有些发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在院子里晒太阳,突然起风的缘故,整个人都没的力气。
想着最近皇上公务繁忙,回来的也晚,不如让春儿再去摘些花瓣泡个花瓣澡。
“春儿。”这么想着,苏曼云喊了几声,可是没人应答,她觉得疑虑,平日里春儿围着她小鸟一样叽叽喳喳叫,今日怎么喊人无人应答。
她起身下床。
这时门忽然响了,进来几个嬷嬷,苏曼云蹙眉:“你们是谁?”
对方不答,直接越过她走到梳妆台开始翻捣,不一会便找到最下方的小盒子,打开里面一只玉簪。
其中一个嬷嬷面无表情的看着苏曼云:“太后有请才人走一遭。”
苏曼云看到这里明白对方有备而来就是为了她这个簪子,直觉有大事不好,可是,现在皇上不在,李进喜也跟着走了,她想要求救也没法子。
只好硬着头皮走了。
心里却分外担心。
出了门走过小石桥,她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苏蔓云只觉得机会来了,怡兰不知因为什么事像她直面走来,老远他们就四目相接。
苏曼云对他投来一个示意眼神,怡兰立刻躲到旁边的树下。
几个嬷嬷领着苏曼云走后她才出来,怡兰蹙眉,她知道苏曼云封了才人,李进喜私下交代让她对苏曼云上些心思,今日里她是过来看看苏曼云。
没想到就遇到这事,进宫多年,怡兰只觉得这事不对劲,思索下便转身离去。
慈宁宫。
几个嬷嬷对着太后行礼:“启禀太后,人带来了,东西也找着了。”
说完,一个上前将盒子呈现给她。
太后打开拿出簪子,看了一会,对着坐在两旁的嫔妃道:“瞧着簪子的成色,一看就不是宫里的东西,做工粗糙,又土又俗,不知道是哪个乡野村夫买的。”
婉嫔坐在那里听到太后这么说,跟着哈哈笑,眉眼都是嘲讽:“是啊,这种掉价的东西怎么会在宫里?”
太后听了微微一笑,接话:“外面的杂货摊买的自然不能同宫里的比,苏才人,哀家知道你入宫前家境落寞贫寒了些,买这个也不怪你。”
苏曼云听着这冷嘲热讽心里气愤,可也无可奈何,只能忍着:“谢太后体谅,就是一个不值钱的小玩意,曼云入宫前偶然得的,觉得喜欢就带进来了。”
太后闻言啧啧两声,摇摇头:“你这话,不诚实。”
苏曼云心里一咯噔,直觉太后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不明太后意思,还请指点。”苏曼云微微欠身。
太后见她装的一本正经,微微欠了身子:“这簪子末尾有个白字,这一看就是个姓白的人送你的东西,想想,都是什么关系的人才会送这么年轻的姑娘簪子呀。”
太后将簪子伸出来在各位妃子面前晃一下,婉嫔立刻明了,大声道:“这还有谁,莫不是苏才人进宫前的相好的送的?”
她一说,后面几个妃子便跟着窃窃私语。
太后见得到了效果,便继续道:“皇上登基五年都没有子嗣,你这刚来才几天就怀了身孕亏哀家还觉得你是大周的福星,给你个才人位置坐坐,结果,你这肚子里到底是谁的种,你今天可要给我说清楚了。”
苏曼云大惊,太后是要陷害她与不衷不义,居然想着这招?
难怪她答应了自己的才人身份,跟着又送个奴婢过来,春儿想到这,苏曼云已经完全回过味来,是春儿告的密。
一定是昨天她拿簪子时不小心被春儿看到了,这个人就是太后派来监视她的,可她一时疏忽了,没有在意防备,如今被落井下石。
她孩子没有出生,如今一盆脏水泼过来说她的怀的不是皇上的孩子,那她真是百口莫辩。
苏曼云只觉得身后有千万跟针在扎她,汗都出来了。
“奴婢身份清白,请太后明查,那个簪子确实是奴婢自己在集市买的,也不知道那上面还有刻字,想来是老板自己的姓氏,刻出来做个广告吧。”
太后一听:“瞧瞧,这借口编的多顺利啊,这白字是老板的名字?哪个老板卖东西刻自己的姓氏啊?这也太假了。”
“你这肚子里怀的是不是那位姓白的孩子?进了宫发现自己忽然未婚有孕,就设计勾~引皇上,得他垂爱在趁机赖上他是不是?”
说到最后,太后陡然面部严厉狠狠瞪着苏曼云。
苏曼云知道太后是铁了心的想把罪名弄她身上,让她坐实了这个未婚先孕的不实之事。
她绝迹不能认这个栽赃,不然她跟孩子不保,就连她的母家也会跟着遭殃,株连九族。
“奴婢身前一直干干净净,不然也不会入宫里来。”
“漂亮话谁不会说,清清白白?那这个簪子该如何解释?”太后冷笑。
“很明显,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清不楚,就想白白搭上我皇儿当个妃子,你把皇上置于何地,把大周皇室置于何地?”太后起身面色冷酷。
招手:“来人把她拉下去关进牢房。”
这时皇后忽然起身,跪地:“母后息怒,苏才人毕竟怀了身孕,进牢房那种阴气重的地方恐怕对孩子不好,一切事情没有水落石出前,还请太后高抬贵手。”
太后看着自己一手提起来的皇后,叹气道:“你替她求情?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皇后看了眼苏曼云又看看太后温声道:“苏才人身子柔弱,况且皇上不在,您若治了罪最后有闪失,儿臣恐您跟皇上之间……”
说完她不在言语低下头。
太后听了,面色冷淡,最终道:“罢了,既然皇后求情,那就死罪难免活罪难逃,拉下去在门口跪一个时辰。”
皇后听了还想说什么,太后直接挥手不在给她机会。
苏曼云心里着急,她现在有身孕跪一个时辰估计也是受不住可不等她说什么,已经有嬷嬷上来拉着她一左一右将她架着下去。
门外烈日当头,苏曼云跪在院子里,太后等人便在屋内喝着茶水,看着门外虚弱的身影,心里无边框畅。
只有皇后面色不忍,苏曼云若是出了事,皇上定然怪罪,可是太后根本不听她的券,也不知道皇上知不知道这里的事情。
苏曼云被晒了一会只觉得早上那股晕眩感有上来了,口干舌燥,额前汗水直冒,肚子里不太舒服,但她面溶解倔强,想着皇上什么时候来,怡兰应该看懂了她的眼神失忆了吧?
她现在找到皇上告诉她,她的处境了吗?
苏曼云挺直了身子,一股恶心感忍不住往上泛。
屋内,太后把玩着佛珠,心里也在等。
这烈日孕妇跪久了定然伤身,而且这个簪子她敢确定就是苏曼云在外的情人的,皇上就是知道了她做的事也不能怪罪她。
她是为了大周的皇室大周的江山考虑。
……
“皇上驾到。”
不一会院子传来太监的禀报声。
苏曼云双眼发黑,面前出现虚影,听到这句话嘴角闪着笑,她终于等到了皇上来救她。
元昭帝进门看见苏曼云跪在那里大惊,立刻走过去:“云儿,你怎么跪下了,谁让你跪的?”
苏曼云看着他严重委屈,还未说话,便听后面屋里一阵脚步,太后声音传来:“是哀家。”
元昭帝抬头,太后与他对视,声音忽然温和许多:“皇上,哀家正想找人去请你过来。”
元昭不解:“母后所为何事?云儿她有身孕,这样跪着顶着烈日,实在不妥。”
太后见他将话语接到苏曼云身上便跟着接口:“我正想与你说这苏才人的事情。”
元昭只觉得有什么事情他不是知道,一时间看着云儿也不知道要如何说太后将他请进屋,苏曼云被人拉着进了屋里依旧跪着,她只觉得膝盖要掉了,肚子里一阵蠕动难受,她强忍着。
“皇儿你看。”
太后从袖子里拿出那个簪子递到元昭帝眼前:“这是从苏才人那里找到的。”
元昭道:“一枚簪子,有什么问题吗好的?”
太后将白字指给了他看,给他说了里面的缘由元昭身形大震,看着苏曼云眼底闪过疑虑,这目光没有逃过苏曼云的眼睛,她只觉得头顶一阵霹雳,元昭帝居然信了太后的话,觉得她有问题?
一股心寒的感觉袭满全身,可她不能让皇上相信,不然这里唯一可以保她的人就没了。
她立刻口头喊冤:“皇上明鉴,奴婢一直清清白白,这个簪子真的只是奴婢从宫外集市买的,因为是跟姐姐一起买,所以带进来以表对家人的思念。”
元昭听她解释心里又觉得苏曼云说的是对的,他的云儿应该不会背叛他。
遂又看着太后:“母后,这……”
“皇上,你别被她忽悠了,她进宫时间那么短,一次临幸就怀上,还带着这不清不楚的簪子,谁知道她上了龙床前到底是什么样?”
“这事关皇上的脸面跟大周江山的后继传人,不能有半点闪失。”元昭放缓的心一下又提起来,他也不知道苏曼云的以前,他不知道苏曼云之前有没有喜欢的人可这簪子确实刻了字。
白字,是谁送给她的吗?
元昭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苏曼云。
他的子嗣不能有一点质疑。
苏曼云心底的凉意越来越浓,元昭帝居然这么肤浅这么没有主见,太后一番挑唆他就信了。
心里真是又悔又恨。
这时,李进喜走出来跪下:“启禀皇上启禀太后,奴才有话说。”
元昭见了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