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 第8章 一号二号

三，二，一。

周围太过于安静，整个世界像是只留有林诵一个人的呼吸声。灯从头顶打下来，脚下是他自己的影子。

林诵注视着面前的楼层显示屏。

电梯并没有在四楼停留，保持着匀速很快的上升到五楼。

他暗自松了口气。

不多时，电梯门自动缓慢打开。

没有任何意外的，程颂许走了出来。

来人紧皱眉头，忧愁已经在他脸上极为明显的体现出来。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感觉自己好像就没有舒心过几天。

程颂许将自己在三楼所找到的东西交给林诵。

那是一叠文件。上面写着一些看不懂的实验数据，不过上面关于实验名称的标签谁都看的懂。

哪怕此刻的程颂许内心依旧不愿意相信，真相也如此明了的摆在了台面上。

“你怎么想？”他问，这件事如同一个从未响过的炸弹，而在它响起之时人都会被它炸的支离破碎。

林诵想都不想的皱着脸骂道:“畜生。”

他无法理解也从未想过世界上为什么还会存在这种事情。

蝴蝶的茧因理想挣破，而它见到了一个新的地狱。

纸角被他下意识折进内页，林诵整理好情绪抬头问:“四楼的布局是什么样的？”

程颂许简单的回答:“和二一楼一样，根据你这里的布局来看，二一楼应该有被隐藏的空间。而祝申出事有可能就是找到了入口，但是他觉得我们应付不了。”

林诵点头，这点想法和他不谋而合：“但是没有时间找外援了，我们要在明天八点之前找到切实证据。”

“走楼梯，到四楼之后我打掩护，你去找入口。”

屏住呼吸，四周静谧的让人心底发慌。不远处似有雨伞拍打在玻璃上，墨色极为不明显的晕开了一小片天空。

楼梯的照明灯是手动开启的，而他们显然并不适合开启灯，容易打草惊蛇，不过要论起这个，似乎他们早已经在不经意间打草惊蛇了。

那么既然这样了还放心让他们到处乱窜极有可能是对于自己实力的信心。

两个都是精神和幻觉相关，自身□□实力倒是不用担心。一般都是脆皮，实在不行让旁边的人喂对方吃一颗子弹就行了。只需要确保自己不会在才接近那里就被扭曲和抹除了就好。

不过，也倒是有可能他们在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去过然后被抹除了什么之后丢出来了。

林诵在心里胡乱想着，并惋惜那位能解除一切精神方面的攻击和控制的夏单队长没有来。要是来了这个问题大概就能迎刃而解了。

楼梯间里两个人的脚步较轻，落下去时几乎没有声音，走起路来甚至容易忘记旁边还有一个活生生的人。

到了。林诵看见了那扇通向四楼的门。

两人在黑暗中对视一眼，程颂许走上前将门拉开，而林诵则躲在旁边落灰的角落。

四楼自程颂许拉开门的那一刻亮起一小片灯光，刚好照在了程颂许的前方的一小片位置，像是在为他们领路。

整个四楼万籁俱寂，程颂许作为一个无神论者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免脑补起各式各样的鬼片和鬼故事。虽然有关于此项的知识贫瘠，但也足够吓一吓自己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灯光及时的蔓延开来，点亮了整个四楼。

林诵跟在他的身后。

这一层的布局与五楼一致，入眼就是宽阔的大厅。大厅内的的椅子和办公桌都摆放整齐，丝毫没有打斗的痕迹。这很符合林诵对于精神系能力者的刻板印象。

林诵不信他们进来了这么久区长还没有到，所以对于背后还是存有几分警惕。谁知道背后会不会冒出来什么。

两人朝前继续走，这一层的窗户也是开的，夜风吹进来，衣角随着风微微摆动，雨下的大了起来，随着风滴落到了屋内，嘈嘈切切不愿停。

林诵平时根本没有熬夜的习惯，到现在不免有些困倦，现在被风一吹头脑倒是清醒了不少，只是脸上实在添不上几分活人的红润，连唇瓣都像盖着一层雾。

一前一后站着的两个人没有分开搜索的打算，互相对视一眼后一同朝内走去。

窗外偶尔传来一两声闷雷。雨来势汹汹的朝地面撞去，带起噼里啪啦的响声，怎么也下不够似的，向地面宣战。

在大厅的左右两边各有一个隔间，他们先去了右边。那里左右两边共有数十个单间，被门紧紧关着。

林诵试着打开一个单间的门，很轻易就打开了，门没有被锁起来。里面是一个简陋的木板床，旁边还坐着一个类似于人形的东西。

它的身形消瘦，如果用人的形态来形容那就是瘦的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了。面部的五官摆放位置与人类完全不一样，粗布一样的头发内似乎有着一种手指大小的蠕虫在，暗褐色的皮肤被肮脏的只能勉强看出是一件短袖的残破布料包裹，又尖又长的半透明指甲轻微弯曲，它的怀中还抱着一块乳白色的骨头。

这是没有记录在案的一种异兽。也就意味着，他们根本不知道它的进攻方式和所带来的攻击是否会携带什么不知名的病菌。

面对它，绝对不能受伤。

而它在林诵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抬起了头，它位于正常人类嘴巴处的两只眼睛看着他们，警惕的目光打量着这两位不善的访客。而位于鼻子处的嘴巴发出一种无意义的嘶哑的叫声，但想必绝对不是什么包含善意的话语就是了。

这算什么？开门撞到怪吗？林诵非常平静的感觉自己要死了。不过幸好他旁边的队友还愿意抢救他一下。

一颗子弹从林诵的头边飞过，打入对面那东西的头中。它的鼻根处因为子弹留下了一个弹孔，内里一股浓稠的黑色液体流出来，流了它满脸。

它的嗓子里冒出一段短音，想要站起来追赶他们，可怀里抱着的骨头不舍得放下。

黑色液体从头上流下来，像是有着自己的意识一般朝他们两个所在的方向流去。

林诵眼尖的注意到这点，他拽着旁边人的衣服退出到走廊，而在这时它已经来到了两人的面前，林诵切切实实的闻到了它身上散发出的一股**的臭味。

一只爪子上还残留着那黑色液体，微微卷曲的指甲朝他们伸过来。

电光火石间，程颂许用刀面抵住面前的爪子，半透明的指甲硬度非凡，程颂许看见刀面已经有了些许裂痕。在一旁的林诵自知自知自己帮不上忙，想要退回大厅。

轰！

程颂许抬腿弯曲用力将它踹到一旁，靴子的鞋印清晰的印在它的腰腹上。

不幸的是，位于旁边的门被它的身体撞开。

露出里面的一个与它形态大差不差的东西。

没有被锁住的门就是靠不住。林诵绝望的心想。

里面的东西抱着自己所带有的骨头冲出来，头发比他们发现的第一个——也就是一号要长一点，眼睛位于的位置也与一号不同，它的眼睛所在位置是耳朵处。

而一号则在被踢倒后似乎失去了站立的能力，在角落处找到自己的小骨头后，手脚并用的趴着朝他们冲过来。

它们尖叫着哀嚎着扑向他们。

黑色液体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已经侵占了大部分地面，此刻正朝着林诵的方向蔓延过来。

“走！”林诵果断地对还在和一号二号对战的程颂许喊道。

程颂许显然也注意到了地面的情况，破碎的刀面切换成手枪找到角度打掉它们两个怀里的骨头后，头也不回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