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性无限游戏 第25章 chapter twenty-five

“塔图拉！狼族，出了三个叛徒！！”塔利亚一巴掌砸碎桌上的瓦罐，掉出里面的片片新鲜碎肉，粘连着血丝。

“我知道，塔利亚！”塔图拉拾起一片碎肉，尖牙穿透肉块撕扯下一部分粗暴的咀嚼着。

塔利亚一脸怒气的坐在一旁树墩状的椅子上说：“狼族，被他们，和几个人类，搅得一团乱！如果被王知道，会怪罪我们！”

“他们已经闯进去，没有办法！”塔图拉右手捏拳猛锤了一下桌子，“我们无法进入。”

还没等他们想出什么解决办法，不远处便响起不停的狼吠声，那些叫声中还夹杂着不住的惊恐和畏惧。

“又来了！那个人类！”好不容易化成狼身逃回来的狼人在塔利亚面前变回人形颤抖的说着，他的是身上是各种利器划过的伤痕。

能令他们恐惧的人类只有那一个，一个直接让他们两个狼人叛变的普通人类，他甚至都不是一个猎人！

枯树林中满是狼人的残肢断臂，而在这片狼藉中站着的是三个与之格格不入的身影。

“我们老大有事需要找一下你们首领。”应楼井一脸笑意的说：“要是不凑巧没遇上，就只能杀到遇上为止了~”

“够了！”应楼井话音刚落，就响起塔图拉赶来后愤怒的吼叫。

应楼井不甚在意的摊了摊手：“狼人首领在意自己的族人这点还真有点在我的意料之外了。”

“退下，应楼井。”昝汲拔出插在一只狼人胸口的箭矢，目光看向塔图拉。

“好的老大~”应楼井懒洋洋的应了声，倒退着挪到了昝汲的身后。

昝汲擦了擦自己的箭矢，淡淡说道：“狼人首领？”

塔利亚化成狼身形态，一脸不善的呲着牙怒视着三人。塔图拉带有安抚性的顺了顺她的毛。

“我们，何来仇怨，你要无端，残杀我族人？！”塔图拉自知不是昝汲的对手，但还是忍不住愤怒的质问道。

“仇怨？”昝汲一时觉得可笑，“狼吃人，人杀狼，有问题？”

“你！”塔图拉被堵得无话可说，这确实是完全的事实。

“我也没那个闲心把你们一窝端了。”昝汲将箭矢架在肩膀上，空着的手抬手一挥，紧接着印鄂就丢出一只坛子，坛子落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掉出来的是一片片新鲜的染血的肉块。

在狼群看清那一地肉后，凭着本能就一窝蜂扑上去抢食，被昝汲不悦的一箭挥开，甚至在那些狼身上划出一道刺目的血痕。

塔利亚变回人身怒道：“你这个人类，什么意思？！”

昝汲乜着眼不语。应楼井摊一只手代替老大的意思说道：“意思？这意思挺明显的吧狼人小姐，我们需要知道这一坛子，是什么东西。”

塔利亚冷哼一声：“这东西，都掉了出来，除了是肉，还能是什么？”

应楼井不合时宜的笑了两声，十分不给面子的说：“那么我说清楚点，是什么东西的肉呢？”

此话一出，应楼井进一步，狼人就退一步。没人回答他，他也接着说：“这是人类的肉，当然，狼吃人这也没问题。”

塔图拉皱起他的鼻子，露出一口獠牙怒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应楼井一击掌，笑说：“据我所知狼人没有储存食物的习惯，毕竟饿了每天晚上去前面的镇子掠食一番就好，那这些装在坛子里的肉是谁给你们的呢？”

在镇子里，窗闻言没了方司马这个麻烦，却迎来了带他去找麻烦的卓颜。

“林路不在？”卓颜半靠在门框上，对着室内扫视了两圈后问道。

窗闻言还没躺多久，又被迫重新从楼上懒洋洋的走下来：“被一个麻烦的家伙给糊弄走了，现在可能在找马向宇的路上。”

卓颜思索了片刻说：“就我们也一样，我有了点新发现。”

窗闻言看向她，疑惑的偏了偏头。

“这个副本跟我们上一个所谓的新手副本不一样。”卓颜指尖绕着自己的长发，“没有明确的任务目标，只有个自由探索的信号。”

窗闻言在一旁听着她的话适时的点一下头，即便这个动作卓颜也注意不到。

“所以这样的副本一定有个完整的故事线，比如我们一开始撞见的那个小孩。”卓颜回头看了他一眼。

窗闻言并不抬头看他，掸了掸路边的长椅问道：“你要去找那个小孩儿？”说着他往那长椅上一摊，小熊眼罩往脸上一扯，说，“现在不好找吧，这个村里好像没人在意他？他也会有意躲着人群吧。”

卓颜似早有打算的打了个响指，说：“所以就从那些态度不好的奇怪村民查起！”

“那你说的新发现是指什么？”窗闻言挑起小熊眼罩的一角看向她。

被问的人意味深长的扬起一抹微笑，即便这个笑在她刘海的遮挡下显得阴恻恻的。

卓颜直接抓起窗闻言来到镇子的最中央，也就是那个能通往镇子四个部的十字路广场。

“昨天晚上天太黑我还没看清，早上溜达一圈倒是发现了点特别的。”卓颜摊手指向路口一个村民家门口，那里是清一色整齐排开的瓦罐坛子。

这样的小坛子还有很多，而且每家每户都有。乍一看还容易让人以为这镇子上的人家都是做的瓦罐生意。

窗闻言也意识到不对劲。即便是做瓦罐生意，也没有家家户户都要在门口摆上一排的道理，若是腌制点食物，就更没道理放在外面这随时都可能被人顺走的环境下。除非他们的坛子就是有意给别人的。

“坛子里面是什么？”窗闻言问道。

卓颜只是撇了下嘴摇摇头说：“还不清楚，不过这街上的视线倒是都落在我们身上了。”

她这么说，那些视线瞬间更明显了。

镇子上的人口不算多，中央十字街的人流自然也算不上大，来来往往也就那么十几人。但却因为卓颜和窗闻言议论的东西，导致刻意逗留的人越来越多，而这些人无一不是把视线黏在二人身上。

他们十分在意坛子里的东西。

卓颜见人群没有要散去的意思，干脆直接喊道：“大家这么看着我们还真是不好意思呢，既然如此我倒有个疑惑急需解答。”她撩起自己的刘海，眼神说不上友善的扫视着在场每一个人，“请问你们的坛子里，都装着什么？”

这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话被她直白的问出，人群瞬间将目光收回，干着自己手头的事陆陆续续的离开，不少人离开时嘴里都还嘟囔着刻意给他们听的说辞。

“吃的菜呗，还能是什么。”

“一点腌肉，腌肉。”

“就是普通瓦罐，屋里摆不下了。”

……

卓颜意料之中的向窗闻言摊了摊手，她也没真指望从他们口中问到什么，而是对着窗闻言问道：“你觉得里面是什么？”

能让他直接联想到的是之前在神庙看到的那个装着孩童手指的盒子，他将那个盒子从口袋中拿出。卓颜颇为意外的挑了眉，也看向那个盒子。

“我猜是幼儿的器官。”窗闻言冷声说道，带着点对猜测的真相的不悦。

卓颜拿过那个盒子，同样凝重的说：“那我猜，是幼儿的肢体。”

林路刚到村子和枯树林之间的那片坟冢边，一支穿堂箭就破空划破他的衣袖，索性没有伤到他的皮肉。

他瞬间取出自己的双火剑，转身横在身前骂道：“妈的！谁？！”

人还没见到，紧接着却又是两只银箭，被他两下挥剑挡开。但这回他哪还认不出，被钉在地上的正是他给那些个匠猎人的弓箭。

“拿着我的箭来杀我，你们倒也真是好意思。”林路紧握拿剑的手，咬牙切齿的说道。

见被认出那些匠猎人也不再躲，纷纷从树后走出，仅有五六人的数量。只是没想到，这几人中为首的却是章执。

“章执？”随着章执的靠近，林路手腕一动，剑尖指向他保持距离，“我跟你有仇？”

章执并不答他，只是拉动手中的弓箭指向林路，自顾自说着：“你知道吸血鬼为什么注定是我们的敌人吗？”

“你不是说过了，那个故事。”林路觉得他这话问的奇怪，更加警惕了几分。

“那不只是个故事！”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突然发作，章执反驳道，“那也不是唯一的原因！”

林路皱眉看他，直接问道：“你想说什么？”

章执一箭射在他身后的无字碑上，说：“这片坟冢内的无字碑从来都是凭空出现的，多一块碑，就代表这个世上又多了一个吸血鬼。”

……妈的这家伙废话好多。

林路没再应和他的话，甚至忍不住内心吐槽道。

但这并不影响章执的自说自话：“而那些有名字的碑，都是被献祭给鬼神的孩子。”

他突然冷哼一声继续道：“说的好听，无非是成了吸血鬼和狼人的食物，让镇子免受所谓的侵害，但那些孩子又有什么罪过？”

林路对他的话愣了愣，但还是忍无可忍的骂道：“关我屁事，谁把他们献祭的你杀谁去啊！”

谁知章执根本不理他，完全无视他的话说：“如果那些吸血鬼本就不存在，我们就不会遭受这种灾难！”

“我看你他妈就是有病！”林路见这人根本说不通，直接持着剑快步上前，顺手挥开几支向他而来的箭矢，贴近章执身前。

他一把将章执撂倒，剑刃架在他的脖颈上说：“要么被我的火烧死，要么被我的剑砍死，选一个吧。”

章执没有一点被挟制的自觉，一挥手周围的几人纷纷向林路放箭。

他的行为完全在林路的意料之外，他的肩膀直直中了一支箭，使得他闷哼一声只能连忙收回剑抵挡，就连章执的脸颊也被射来的利箭划伤。

林路见他只是轻描淡写的擦去脸颊上的血渍，也懒得管自己肩头的伤，掐断箭尾就骂道：“你简直疯了！就算你跟吸血鬼有仇，你要杀我又是什么理由？”

“你跟那个吸血鬼很熟吧。”章执说道。

林路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谁，但只是拦着他并不回答。

章执十分有耐心的继续说：“你是吸血鬼猎人，明明已经比我们所有人都拥有更强的优势，你却不去杀死那个吸血鬼！”

这话让林路一下想起之前压着方司马来他家门口的那一伙人中的匠猎人：“早上压着一个狼人来我家的那伙人也是你的计划？”

章执没有回答，但是没有一点疑惑的神情完全看得出来，他默认了。

“既然你这么痛恨吸血鬼和狼人，那你还将狼人引进村子？如果他挣脱钳制整个村子的人岂不是都会完蛋！”要不是因为那个狼人也是玩家，林路可真没把握那一伙人会不死几个。

而章执却是避重就轻，仿佛一点也不在乎村子里其他人的死活，说：“你连那个狼人都没有杀死。”

林路：“……”这是事实，无法反驳。

章执直接拔出腰间的银剑指向它：“与吸血鬼同流合污的猎人，都该死！”

林路抵住他的剑，骂道：“这关你屁事啊！我没作恶没杀人，跟一个吸血鬼玩的好点你都要管，你管得有点宽了吧？！”

“我妹妹就是因为那些怪物死的！神父将他献给吸血鬼！他就那样在我面前被一片片切碎！你他妈懂什么！！”

“？！！”

——

“快点！将他拖走！这个年纪太大了，已经不适合作祭品了。”

“你们做什么！放开我妹妹！！”彼时的章执不过十五岁，而他的妹妹刚满五岁，甚至还是不记事的年纪。

几个穿着圣洁的人强硬的将他和他的妹妹拉开。妹妹的哭喊声很大，口中完整喃喃出来的话语只有哥哥两个字。有些事情是任凭他们怎么努力也不会产生任何效果的，幼女和少年的力气敌不过数个发育完全的成年人。

这样的献祭一直是这个镇子的传统，从所有人有记忆以来，家里孩子在一个以上的，就要做好被选中成为祭品的准备。

章执的家中并没有长辈，只有自己和一个妹妹，但这依然逃脱不掉所谓的传统。

“你妹妹被神选中，她会去到一个很美好的世界。”其中一个穿着白衣服的人蹲在站在他面前，双手紧捏着他的肩威胁性的哄骗道。

章执也狠抓上他的手腕，他显然不吃这一套，恶狠狠的骂道：“你他妈骗鬼呢！”

被抓的男人一把将章执甩在地上，他砸在身后的木箱上，木制品受力被撞的粉碎。

他的脑袋被破裂的木屑划开，额角流出汩汩鲜血。此时的脑袋仿佛有千斤重，让他怎么也支不起自己的身子。

“算了，也不用拉出去了，就在这处理了吧。”

“那另外那个男孩儿呢？”

“反正他都晕了。”

章执昏昏沉沉间听到他们这么说，要处理什么？

眼皮真的很重，此时除了自己脸上微弱的血腥气，就是迷迷糊糊看不真切的视线。

直到模糊的视线中有什么东西被砍断了，咕噜噜的滚到了离自己更近的地方，紧接着就是直冲天灵的血腥味。他猛地睁大了眼睛，滚过来的是妹妹的头，妹妹还睁着眼睛，还在看着他。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章执眼睛猩红突然发力，从地上尖叫着爬起，一头撞向其中一个男人吼道：“你们都做了什么！！！！”

明明在他们闯入自己家之前，还一直跟平常一样，哄妹妹起床，喂妹妹吃饭，给妹妹讲睡前故事，连睡前故事都还是他要想一整天编出来的。

“妈的，他怎么醒了！把他打晕！别让他添麻烦！”

其他所有人都扑过去抓他，有什么坚硬的东西砸向了他的头，眼前是一片猩红，不只是自己的血。那个抓着妹妹的人，他砍掉了妹妹的肢体，切下了她的肉，一片一片，装进了一个个瓦罐坛子里。

那些坛子里有妹妹的器官、肢体，和皮肉，这会被分别献给吸血鬼和狼人。

房间里的动静其实很大声，石质木制的屋子不会有很好的隔音，但所有人都默认了这种行为，残忍却传统的行为。

——

“是人类，自愿献给我们！”塔图拉愤怒的喊道。

“我管你们怎么交易的。”昝汲手中的箭矢无限变大，箭矢的方向朝着一众狼人，他直接将箭挥出，“反正把你们杀干净这破游戏模式总能结束。”

这回谁还看不出来，对方根本不是来跟他们走剧情或者正义感大爆发给人类找场子来的，他纯粹是来打架的！

意识到首领的到来无法造成任何改变后，反应过来的狼人纷纷化成狼身开始逃命。

“交给我吧老大。“应楼井的手串闪着如黑雾般的诡异光芒，其中一颗黑色珠子突然脱离整条手串，并逐渐升空放大，直到笼罩这片区域的上空，奔逃的狼群全部被禁锢在原地。

有两三只试图逃离禁锢的狼在下一刻瞬间被炸的尸骨无存，只剩下一滩烂肉。

“别跑嘛~”应楼井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说，“虽然我们老大可能有点不讲理，但我讲啊。”

应楼井打了个响指说：“印鄂。”

印鄂像收到指令一样，枪在他手上转了一圈，直接对着最近的狼人开了一枪。

塔利亚声音尖锐的吼道：“你们到底！做什么？！”

“我没耐心跟你们浪费时间。”昝汲的话带着不容置疑的高高在上。

应楼井面向狼群，双手像鼓动群众欢呼一样招了两下，说：“我们，只需要真相。”

古堡外的天气一整日下来都是阴沉沉的，如果没有时钟估计永远也看不出时间已经到了几时几刻。

马向宇下楼的时候，玉已经像一个人在屋檐下就要尽职尽责干活的保姆…？

等一下！我不雇佣童工啊？！

“伯爵先生？”玉拿着扫帚看向目光落在他身上后突然愣住的马向宇。

马向宇急速走到他身边，拿过他手中的扫帚说：“你不需要做这些。”反正是白嫖的古堡，又不是要住一辈子，干不干净不重要，而且这么大的地方真要打扫起来也太麻烦了吧！

看着对方瘦小的身形，马向宇问道：“吃过饭没？”

玉缓缓摇了摇头。

感觉自己让一个小孩子挨饿了，好罪恶……

马向宇牵着玉来到古堡偏门的厨房，厨房里有各种蔬菜，尤其是番茄。这点一开始也出乎他的意料，不过起码是没有一片血腥的残肢断臂的厨房，马向宇很满意。

马向宇直接将桌上一个最大的番茄放进玉小小的怀抱里，格外不好意的说：“我不会做饭，你要是饿了就来厨房随便翻点吃的，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烂。”毕竟吸血鬼的古堡主打一个阴森，天然大冰箱。

玉看了看自己怀里的番茄，抬头看向马向宇问道：“伯爵先生不吃吗？”

“不用，我暂时不饿，而且我只吃流食。”似乎是因为成为吸血鬼的原因，本来昨天是想搞顿蔬菜水果沙拉糊弄一下，毕竟厨房里没有肉食，不得不说这对一个无肉不欢的人来说简直是一个噩耗。

但即便是简单的沙拉，马向宇也感觉自己的身体极其异常的像得了厌食症一样无法下咽，然而把番茄炸成汁却很容易入口。不过也好在吸血鬼的神奇体制让他没那么容易感到饥饿。

不知道是哪里让这个小孩理解错了，玉似乎才有了眼前这个人是吸血鬼的实感，问道：“那伯爵先生要喝我的血吗？”

“？”等一下等一下，是什么让你说出这种话？好吧好吧，显然是因为我这个吸血鬼，是的，该死的，我是一个吸血鬼。

马向宇一手捂着脸默默消化内心的崩溃，揉了揉玉的头说：“不用，我也…不喝血。”这太恶心了。

“可是伯爵先生不是吸血鬼吗？”玉的表情实在是异常天真，“吸血鬼不吸血可以吗？”

虽然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小孩和恶玉的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但他现在只是个孩子他又有什么错呢！

马向宇耐着性子跟他解释说：“至少我是可以的，我喝番茄汁就行。”

听了这话玉的眼神亮了一下，捧着怀里这颗番茄在厨房里跑远，将它捣碎后再捧着一碗番茄汁跑回来。

“给你，伯爵先生。”他双手捧着碗，就这样伸直了手臂递到马向宇的面前。像对待神明，恭敬又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