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工作的时候,姚远就很容易陷入一种无所事事的空虚中。这个时候易幼清的混蛋就显示出来了,姚远知道自己没理由跟人堵这口气,如今偏偏如鲠在喉不算,还满脑子都是初见时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好在对方也没让他等太久,很快就亲自登门拜访。姚远撑着门,看着易幼清那双黑眼睛,语气凉凉地想嘲讽几句,最终愣是侧身让人进来,开口落了句轻飘飘的:“喝点什么?”
“随你。”易幼清很不见外地进了客厅:“家里没人?我听...”
“听你弟?”姚远偏了偏头,随手扔了罐啤酒过去:“杨识开了新店,都忙着呢。过几天带你家那高贵的东西去照顾照顾生意,报我名字给你十成的折扣。”
“就你闲着?”易幼清脱了那件灰色的西装外套,挂在沙发背上:“不是排了挺多活,成天闲着不动,上镜肉都松了。”他说着凑了上去,随手在姚远结实窄瘦的腰上掐了一把:“哟,练着呢。”
“少来这套。”姚远气闷着:“你不就挑准了时间上来的?”他转眼看见对方眼底泛着淡淡的青色,又不好继续上火:“最近又没按时休息?” 易幼清有睡眠障碍,这是姚远前段时间和他住山里的时候知道的,吃药的时候还能够正常些,但对于一个放纵自己作息混乱的人能在睡觉前按时吃药是一种奢求。
易幼清这种就是,在极度兴奋的状态下可以连轴两三天不合眼,再吃了药整整昏睡个一天。
姚远沉默了会儿,开口道:“你还是闲的,按时上班的话哪有你这种任性的资格。”他盯着易幼清看了会儿:“要睡觉吗?”
“你指哪种?”易幼清笑了起来,他最近戒烟,但手指还是下意识地探了一下。
“就是单纯的睡觉。”姚远翻了个白眼:“你几天没睡了?”
“不久,昨天下午睡过两小时。” 这是前天也没睡的意思了,易幼清提起这个话题就很明显地烦躁起来:“我不睡。”姚远能感觉得到,他盯着易幼清略显憔悴瘦削的脸看了会儿:“那你来干什么?要那种睡觉吗?”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也没笑意,语气淡淡的,反倒让易幼清愣了一下。
但不纠结睡觉的时候,易先生还是很宽容的,他拿手指蹭了下姚远的下巴,有些为难地笑着:“你怎么这样难哄?”
姚远叹了口气,对着眼前这人越来越无奈的感觉:“你不用给我资源,也不要话题。”
“好。”易幼清答应的很爽快:“就为这事置气?”抛开易先生一些莫名其妙情商下线的时候,倒也不是毫无情趣的木头。他一边凑在姚远耳旁低声下气地道歉,一边又推着人往沙发上倒。
姚远被他弄得耳根发热,忍无可忍地推了他一下:“我怎么不觉得你知道自己错哪儿了?”
“我知不知道错哪了打什么紧?总归是我错了,以后不这样惹你不高兴了。”他脸闷在姚远的脖子上,带着点笑意,顺手撑起胳膊瞧着姚远哪双桃花眼:“跟姑娘一样矫情?”他一边笑一边又凑下身去。
姚远低声骂了句:“艹”
但都说成这样了,他再矫情下去也从易幼清这边讨不到半点好来,这点从当时陆成微那事就能看出点影子来。
“你别再折腾了,待会儿他们回来。”姚远想了想,虽说姚沧海出门帮忙去了,但指不定中间回来:“你去我房间睡一会儿。”
易幼清没接话,姚远那身段也不是白练的,硬生生给拖起来,扔房间去了。
“你可真行,硬上。”易幼清乐不可支地摔在床上滚了几下:“我现在是不是叫破喉咙都没用?”
“叫屁,谁碰你。”姚远看着他顿了顿,觉得自己苦口婆心地很:“你就算睡不着也闭上眼休息会儿。”易幼清这次没在闹:“我洗个澡再睡。”
姚远看着他光着脚走去浴室,就在进浴室前,易幼清突然发力揽着他推了进去。易幼清把他压在门上,咬着他肩膀:“你甩不掉我。”他声音放得很低,姚远觉得他情绪不太对劲,虽然易幼清突如其来的情绪化不是一两次,但这次的低落太明显了。
姚远下意识地想要把人剥下来:“是怎么了?”
“.......没事,就觉得你太矫情了。”
“.......你是真有病了。”姚远无语了,他肩头还疼着,偏偏刚刚脑子也没反应过来,过几天要录个户外综艺,也不知道易先生这牙口下去那天能不能消。
一个小时后,姚远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起来,窗帘还拉着,外边天已经暗了。没开灯,中间小脚趾踢到衣柜疼得险些叫出声来。
杨识那边估计仍旧忙得很,微信也没回,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
姚远低着声音道:“你今晚带老姚在外面吃一些吧,家里没菜。”
“你声音怎么哑了?”杨识嘴很利索:“没菜不会去买啊?你不是闲着吗?还是待会儿我和老姚回来带一些。”
“不用带了。”姚远额头出了点汗:“你们在外边吃吧。”他语气坚决并果断地挂了电话。
看着静默的卧室有点沧桑,易幼清这人,真的是一次亏都不吃,都记账上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