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手段 第17章 第十五章

没过多久，萧恒推开了宋镱息的房间门，灰白的烟雾扑面而来：“云霄宝殿啊？这烟都叠层了，宋镱息你学坏了，知道吗？”宋镱息和祁程坐在沙发上，一种肃静的气息扑面而来宋镱息丢下烟头：“你来听听，你来听听，听了你也得抽”萧恒没理他，皱着眉去把窗子打开，但是他的语气依然很温和：“讲讲吧，说实在的，因为这种事情起纠纷是正常的，怎么这么大反应呢？”

祁程反而先问道：“他们两个没有关系吧！”萧恒摇头：“能有什么关系？一会就好了，这会儿已经在相互道歉了”祁程拿那双眼眶红红的眼睛看他：“真的？”“这个天塌不了”萧恒说：“你这种挺敏感的，不像是霸凌创伤啊”

祁程下意识的在包里拿烟，被萧恒止住：“不差我一个吧，你愿意就说不愿意就算，但是你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我跟你说，你要是什么心理疾病一直拖着，别说你职业生涯，你这辈子都这样了”宋镱息想要插上两句，萧恒说：“你先去看看，让他俩写检讨之余有点愧疚感”“啊？他俩被写检讨吗？”萧恒显得有些疲惫：“那不然呢，你看看这都道心破碎一个了”等宋镱息走了，萧恒给祁程到了一杯水：“我觉得你挺好的，没什么缺点，很多大事小事，别憋心里，你还没到憋心里的年纪，有知心的朋友交心的朋友是好事啊”

“是我家庭的问题”萧恒点头，祁程转着手里的火机：“我妈妈不要我了 ，所以我和奶奶长大的，拿了初中毕业证以后，我觉得读书不适合我，我就过来沪漂了”祁程将自己的经历讲成了短短的一句话，但是里面的每一个字都让萧恒揪心，他不禁想起了在TAOK时邓孝忠跟他说，当年的网吧里打工，时不时要躲着来查的人；萧恒长这么大，没吃过什么苦，这让他鼻头一酸没什么话说，但还是说：“真是什么都能让你遇见……你想你妈妈吗？”

祁程看上去很淡定，手却一直不停的转着那个火机：“怎么说呢，我不知道怎么说，但是就是怎么说呢？我会想到她，但我不想见她”萧恒突然想到什么：“你现在什么感觉？”祁程回答：“没什么太大的感觉，感觉……挺安静的吧，但是我想赢，或许她不太认识海报上的我”萧恒坚定的看着他：“就算这个妈妈不喜欢孩子，他也会认出他的，就像讨厌你的人不希望你过的好，或许是我武断了”萧恒又问：“那刚刚开门的时候身体舒服吗？”

祁程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胸口很闷”萧恒拍他的肩：“我接下来说的，你要听好；明天，罗文会带你去看看医生，你不要有思想负担哦，心理疾病而已，又不是缺胳膊少腿也不是什么畸形，只要不是住院治疗，多严重我们也要你。哪怕是住院治疗，你回来了，这个队里也还有你的位置，别想的太远，也别老是回忆这些，把眼下的日子过好，喜欢你的人比你想象的多”

祁程认真的听着：“好”

“快睡觉吧，明天的事情，等明天再说”将祁程安顿好以后，萧恒回到寝室跟罗文打电话，没一会江思睿就回来了，听到萧恒正在打电话，于是就没有打扰，安静地坐在旁边，等电话挂了江思睿问他：“他会是抑郁症吗？”萧恒摇头：“我又不是医生，发现了也好”江思睿不再说话。

萧恒反而不想放过他：“你说我一天到头这队长我再当两年都能去当班主任了，退役了，我干脆去考教资吧”江思睿听出他话里有话：“我会比你先退”一时间萧恒无话可说，江思睿是比他要大一些，萧恒看了一眼他换了个说法：“负面情绪自己收着点，不要带给我们队里阳光开朗的小朋友，你认识言千比这：里所有人都久，他是什么性格什么心路历程，你应该更清楚，的确有问题，是要指出来，但你至少也应该跟他私聊，好好跟他聊聊，这么莽，算是怎么回事？”江思睿把头低的低低的。

萧恒不想理他：“我不管你和他怎么商量，明天给我好好的把人家给稳住了，真是的”。

第二天，罗文带着祁程在医院里面跑上跑下，将检查的资料递给一个中年女性，牌子上写着主任医师：“你家属在吗？”祁程说：“我经理在外面”医生扫了一眼名字：“哎呦，不早说”“嗯？”医生说：“宋镱息我侄儿，行吧行吧，让那个经理进来一下”她又转头给一边坐了一圈的学生说：“一会看看病历啊，这个症状比较典型”

罗文匆匆进来，把门关上：“宋主任您说”，宋主任推了下眼镜：“目前是一个轻抑重度焦虑，你们从事这个职业，不受影响是不可能的，但是呢，不要给孩子太大的压力，对于你们比赛上面的事情，会不会受影响这是说不定的，但是一定要积极配合治疗”罗文连连点头：“外界的问题，我们也会注意的，我们的时间安排一般比较紧，不会有太多的负面评论吸收的时间”宋主任将目光转回祁程身上：“孩子啊，你这个情况呢，如果你还在读书，我是绝对不会再建议你继续的，但是你这个职业的人，我看了不少，都不愿意停，你这个创生和思想焦虑他的一个总体曲线，也就是治疗方面啊，还是向好的，而且也没有什么类似耳鸣，或者是自残之类的行为，我呢还是那句话，一定要积极治疗”

祁程连连点头：“我一定”

宋主任让旁边的实习生写病历：“药物呢，一定要按时按量，别觉得这那的然后自己停了，这是万万不行的，然后每两周来楼下那个……小李，是小李吧？”一旁的实习生点头：“是李医生”宋主任继续：“去他那里接受这个心理疏导，然后看情况治疗就行，一定要听医嘱”

祁程问：“那今天要做心理辅导吗？”宋主任摇头：“不用，他一般星期四或者星期日的值班，要回去要吃啊，一定要吃”祁程又想起什么：“那如果吃了药之后头痛，或者说是怎么样影响我比赛怎么办？”宋主任的火气噌一下上来了：“你生病了，第一时间应该是治病，不要想七想八的，自己把控好，真是的”

回到基地，刚到训练室，大家就围了上来，萧恒开口：“饭吃过没？”祁程回答：“吃的煲仔饭还有蟹黄包”，萧恒点头，宋镱息一会问药，一会问治疗的，江思睿则是上来直接向他道歉：“对不起，昨天的事情是我过于轻率了，其实有很多好的解决办法”祁程没想到江思睿会直接上来道歉，连忙摇头。

言千今天午休的时候写了一大封信，放在祁程的寝室桌子上：“我写了不少话，好久没写那么多字了，有错别字将就看看，一定要看啊”言千显得非常难为情，没等大家寒暄多久，张时节冲进了训练室：“来来来，回来了，就整点五排练练，也让我们祁程感受一下团队的温暖”，“好”这正是祁程想要的，他不会因为病情而耽误要紧的事，充实的生活，反而会让他有满足感。

经过上回的事，张时节一刻也不敢懈怠，高强度的在他们五个人之间反复游荡，有什么问题当场就会说，事后复盘还会再次强调，说到祁程时，那个语气温和的，就差夹起来了，重话更是一句都不敢说，两句话说下来，说的祁程心里别扭，跟他说了，别这样，但张时节还是这样。

回到寝室，言千被宋镱息叫去拿快递，于是祁程打开了，那一封在显眼位置的信，言千字迹很工整，开篇第一句就是“我和江思睿认识了很久，比每个人都久”在信中，言千讲述了他的经历，他已经四年没有回家了，他的父亲并不支持他的电竞事业，母亲没有主见，但是对于儿子想干的事情还是给予了精神上的支持，他和家里闹得很僵。19岁的时候是言千被流量反噬的最严重的一年，以至于那一年的转会期，言千成了烫手山芋，两次被轮拍，卡着转会期结束的末尾去到了TAOK，他当时是也饱受心理疾病和外界评价的折磨，这也是他变得很敏感，也就是昨天之所以吵得那么厉害的原因之一，TAOK是非常有爱的战队，对他非常不错，尽管他的粉丝常常，因为他做一些有损俱乐部的事，渐渐的，他的心理状态才得到改善。等他好起来，回头看，发现自己还是放不下一些东西，于是他抱着自己对梦想最初的热忱和勇气，当然也有一些复仇的成分，来到了这里，他在最后跟祁程说：“坚持住，未来并不可怕”

言千一直是一个非常细腻的人，有时候说话阴阳怪气，但并不影响他对身边每个人的关心；看完之后祁程感触颇深，但是他今天太累了，洗漱吃药后睡了过去，今天一定睡得很不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