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若灵知道那是卫靖的弟弟:“他怎么打来了?”
卫靖皱起了眉,接通电话,“舒然,什么事?”
卫舒然还在状况之外,只问:“哥,今天星期六,学校没课。我本来想去你家找你……可你怎么不在家?我看到爸爸,但他也不知道你去哪儿了。”
卫靖揉了揉眉心,他自从那天之后确实一直都忙得晕头转向,也没机会去学校见上卫舒然一面。而最近发生了那么多事,他们兄弟俩又是刚重逢,卫舒然心里一定藏了很多话想对大哥倾诉。可眼下这个情况,实在不是个好时机……
卫靖抿了抿唇,最后叹道:“舒然,我现在有点事,等过几天我再去看你吧。”
而卫舒然神经更是紧张起来,听卫靖这么说,他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钱欣,语气也变得焦急了几分,“果然——是他们又来找你了吧?哥,你们现在怎么样了?我现在就去找你吧!”
“没有,你误会了。”卫靖沉声安抚他,“我的确有一些事,但和钱欣无关。你先好好学习,不用担心我……听话。”
“大哥,我已经从学校出来了,今天是星期六,不会耽误课程的。”可卫舒然却很坚持,“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就过来找你!”
卫靖还想推辞,陈若灵就在旁边打圆场道:“算了,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大事,你就让他过来吧。他也是担心你,估计不见上你一面不会罢休的。”
卫靖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松了口:“……好吧。”
最后,卫靖把地址告诉了卫舒然,卫舒然动作也是很快,不出十分钟就赶到了网吧里和他们会和。卫舒然推开包厢门走进来的时候,卫靖和陈若灵正围着电脑把短短一截录影带看了好几十遍。
而卫舒然直接急切地在后头喊了句:“大哥!”
卫靖知道是他来了,便拉了把椅子,“嗯,先坐吧。”
卫舒然在他旁边坐下,又一眼见到卫靖身旁的陈若灵。他犹豫一会便打招呼道,“你好……”
陈若灵点了点头,“叫我陈姐吧,我是你哥的朋友。”
“好,陈姐。”卫舒然打完招呼,就重新扭头看向卫靖。他见气氛这么严肃,就知道自己打扰了卫靖干正事,登时有些愧疚,“大哥,你们现在在忙吗?对不起,我以为她又来找你了……我担心你会吃亏,所以才——”
卫靖无奈地笑了笑,“放心吧。就算钱欣再来找我……我也知道该怎么应付她。”
卫舒然“嗯”了一声,卫靖就问:“现在不担心了吧?安心了就回学校吧,你之前还落下那么多课程没上,回去补补作业。”
卫舒然脸一红,随后又抠了抠手指,摇头:“今天来之前,我已经提前把作业都写完了,特意空出今天来……本来想找大哥聊几句的,但是你现在有事,就还是算了吧。”
卫靖:“你想聊什么?”
卫舒然有些犹豫,最后转念反问:“大哥,你们现在在做什么?我能留下来吗?会打扰到你们么?”
卫靖还有些欲言又止,卫舒然却无意间撞见了电脑屏幕上的监控画面,他有些惊讶:“这不是徐老师吗?”
一旁的陈若灵挑起眉来:“等会儿,你也认识徐熙吗?”
“嗯,徐老师是大哥以前的初中老师,和我们家关系挺不错的……”卫舒然心一紧,忍不住把眼睛移回了电脑屏幕上,“可是,徐老师这是在哪里?”
陈若灵也有些诧异,转而望着卫靖:“你没把徐熙的事跟他说么?”
卫靖摇了摇头,他有些不愿意谈起这个话题,只含糊其辞道:“……说了一部分。”
“没跟我说什么事?”卫舒然却茫然地看着他们,半晌突然反应过来,“大哥——你们,难道是在查徐老师意外的那件事吗?”
陈若灵点了点头。卫舒然就皱起了眉,顺势脱口而出:“大哥跟我说过这件事,我听了以后也觉得,徐老师的意外实在是太蹊跷了……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
卫靖蹙起眉心,和陈若灵对视了一眼。这时卫舒然又指着电脑屏幕问,“大哥,徐老师这是在哪里?她旁边那个人是谁?”
卫靖见他这么关心,脸上不由得有些不情愿。
“这件事不是你该操心的。”他拦下了卫舒然,想劝他回去,“别管那么多了,你先回学校去吧。我答应你,过几天就回去看你,到时候我们再好好聊一次吧。好么?”
卫舒然有些失措,不知该不该走。陈若灵却皱着眉拉住卫靖,“没事,你让他继续说下去呀。”
卫靖摇了摇头:“舒然和这件事无关。”
“但听无妨呢?”陈若灵反倒劝他,“反正我们现在也陷进死胡同里,正好听听别人的想法。”
卫靖的手松动了几分,卫舒然就认真道:“我觉得,徐老师不是那么冲动的人,会在大雨天跑去河边散步……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或者临时出了什么状况,比如说和谁吵架了之类的……和她身边这个人有关吗?”
卫舒然的心思很敏锐,很快就联想到了袁立成身上。卫靖和陈若灵对望一眼,两人的神情皆有些沉重。
最后,是陈若灵率先打破了僵持,“她旁边这个人叫袁立成,是我们以前的老板。”
卫靖下意识想拦住她继续往下说,可陈若灵却用眼神安抚了卫靖,好似在说:“没事”。
她接着往下说道:“这个就是徐熙失足滑进河里那天的监控画面……这就是我和你大哥上班的地方。她当时在等卫靖下班,可是没等到卫靖,反倒是她旁边这个人找到了她。”
卫舒然反应很快,“难道是徐老师和这个人闹了什么矛盾么?因为大哥?”
陈若灵的面色有些犹豫,卫靖不想再听下去,只退开一步,背对着他们揉起来太阳穴,想平复心情。
陈若灵最后还是一鼓作气,压低声音向卫舒然解释道,
“这件事,不是因为你大哥。虽然现在我们没有证据……”
“但是,我们怀疑,就是这个人强行拐走了徐熙,和她产生了冲突,或者说,对徐老师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最后才导致了她的惨剧。”
“冲突……为什么?”卫舒然听完心里一惊,“他……他是什么坏人吗?”
陈若灵攥着手中的U盘,认真地点了点头。
“这人可是有过前科的。”
卫舒然听完,却忽然面如菜色。他猛地低下头,手掌心都攥出了汗,好似在想着心事一般。陈若灵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这个事我们还在继续调查,很快就会有一个结果的,你不用太担心了,相信你大哥吧。”
可卫舒然的脸色却没有轻松多少。
陈若灵见他害怕得额头都冒了冷汗,不禁问:“怎么了?”
卫舒然低下头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重新抬起眸来,认真地问,
“陈姐,徐老师和这个人闹矛盾……最后发生意外溺水,这是哪一天的事?”
“差不多半年以前吧。”陈若灵点着手指清算了一下,“时间过去了有这么久了。怎么了?”
听她这么一说,卫舒然的脸色就更奇怪了。
“其实,自从见到大哥以后,我一直有些话藏在心里很想说出来……”卫舒然垂着眸,面色很是僵硬,“可是,我、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卫靖皱起眉来,忽然想起卫舒然上一次也是这样欲说还休,好像藏了什么心事想对他说:“舒然,是什么事?”
卫舒然倒抽一口气。
“我、我不确定。但是,徐老师和这个人站在一起的画面……让我回想起了以前发生过的一些事。是……我还在酒店上班时候的一次经历。”
卫靖的动作瞬间僵住,“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这和徐老师有没有关系……也许,是我想多了。”想了想,卫舒然又很是纠结,“但是,我——我也说不清。”
卫靖听他这么说,心里猛地一坠。而陈若灵则更是激动,拉着卫舒然的手背安抚他:“哪怕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们也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呀。舒然,你快说吧,没事的,这里没有外人。告诉你大哥——你都知道些什么?”
卫舒然深呼吸了一下。
“是这样的……
我之前在酒店工作的时候,会遇上很多奇怪的人……比如,年轻的女人和大她好几十岁的男人、好几对男女开同一个房间、还有一些打扮很另类的人……
我一开始有些不习惯,但酒店里的朋友告诉我,这里就是这样的,每天都可以见到形形色色的人。所以我也慢慢就见怪不怪了。
但是有一次……那一天发生的事,让我印象太深刻了。”卫舒然吞了口口水,语速也逐渐放缓了,“因为,整件事实在是很奇怪……后来直到客人退房了,我一直都忘不掉。现在回想起来,心里也还很不安。”
卫舒然的叙述让卫靖心里也很难过,他知道弟弟年纪这么小就出去工作,见到社会上的乱象,糟糕的经历甚至让他留下了心理阴影……
卫靖心疼得锁紧了眉头,坐在卫舒然身边,安慰一样轻轻揽住了他的肩膀。
陈若灵却接着问:“是什么样的客人呢?”
卫舒然试探性地看了陈若灵一眼,最后点了点头。
“那一天晚上,正好轮到我替前台值班。
差不多是**点的样子吧,我也不记得具体是什么时候了……只知道那时天快黑了,而外面又下起了小雨……
接着,就像平时一样,有一对男女到柜台来找我开房间。
我一开始并没有太在意。可后来观察到……他们在柜台办理入住手续的时候,全程都是男人在说话,而女人就在旁边一声不吭。而且,那女生还裹着那么厚的外套,戴着一个口罩,都看不太清楚她的脸了。那会可是大夏天啊……
对了,那男的当时还只给了我他一个人的身份证让我开房间。他说,这个女人只是陪他来拿个东西,不在这里过夜。”
“两个人开房只登记一个人的身份证?”陈若灵皱起眉,不禁提出疑惑,“这样是允许的吗?”
“理论上来说是不行的。但是,我们那是一个比较小的经济酒店,没什么名气,各方面的条件都挺差的。环境破破烂烂的,管理也不太正规。所以就……”卫舒然吞了口口水,又道,“其实,我当时也觉得很奇怪。那个男人的衣着打扮仪表堂堂,手表是镶金的,看上去就很贵……不像是会来我们这种小酒店的人。”
“但是,我也不是没见过打扮很奇怪的人。所以,到了那个时候,我都只是觉得有点奇怪,但是没真正往心里去。”
“直到后来,大概过了两个小时吧,我不知道……
那时候,天差不多完全黑了,雨也越下越大。有个客人点了送餐服务,我就推着餐车去给他送吃的。送完东西以后往回走——在路过走廊旁一个房间的时候,我突然听到有个男人在很大声地说话。听起来……好像就是之前开房间的那个男人。
因为那声音实在是太大了,我吓了一跳,就停了下来。直到后来我又听到另一个女人的声音——里面乱糟糟的,是他们在吵架。”
卫舒然顿了顿,表情变得有些紧张,“而且,那女生后来还哭了,哭得很凄厉,上气不接下气……我们酒店房间隔音不好,最后闹得几乎整条走廊都可以听见那动静。
到了这里,我很担心会出事,就给洋洋姐发了条短信,一边自己就留下来趴在门上多听了一会……我、我当时也有点害怕,本来想敲门问问怎么回事。”说到这里,卫舒然的身躯忽然一紧,神色也变得紧张了起来,“……可后来,那门就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我看到从房间里跑出来一个人,看背影好像就是之前那个女生。
她几乎直接冲了出来,背影只晃了一晃就消失在楼道口了。我缓过神来想追,可是已经看不到她人了……
再后来,又过了几个小时,那个男人也离开了。”
陈若灵认真地听完,最后皱着眉得出一个结论:“是不是情侣吵架了?女生气得夺门而出?”
“吵得这么凶……不会是还家暴了吧?”
卫舒然却摇了摇头。
“我当时也以为只是普通的争吵。也许是某个有钱的老板和他的情人闹翻了之类的……可是,后来,我去打扫他们住过的房间。”
“我发现,那房间的地板上都是各种纸屑、床单上好像还有血迹……”说到这里,卫舒然不禁攥紧了双拳,“最重要的是,垃圾桶里还有一个很奇怪的……小钢瓶。”
剧情出了点小BUG,把针管改成了小钢瓶,暂时圆回来了。。咳咳。。大家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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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 63 章(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