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需要知道。”猛汉神色暴戾,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叠刀。
这一刻,拥有强大共情力,能确切体会到对方情绪的叶星河清楚地明白,如果他不做反抗,眼前这个人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死自己。
猛汉将叶星河摁在石壁上,不留情面地用刀刃朝他心口刺去,割破衣服,殷红的血液缓缓渗出,叶星河闷哼一声,双手死死扣住他握刀的手,阻止刀继续往下。
“这样,只会让你死得更痛苦。”猛汉没继续往下刺,满怀恶意地用刀刃在他胸口乱搅了一圈。
抬头,就看见那双弧度优美,状若桃花,里头盛满痛苦,变得血红的眸子紧紧盯着他。
很快,猛汉阴鸷凶狠的脸色多了一丝异样——他只觉得胸口突然传来一股尖锐的刺痛,仿佛有利器剖开皮肤,将心肺搅得稀碎,疼得四肢发软。
在猛汉失神的瞬间,叶星河抬腿,拼尽全身力气踢向猛汉□□,竟生生将这个比他高大壮硕的猛汉踹离好几米远。
叶星河本就是强弩之末,这一脚几乎抽空了他所有力气,故此身体不受控制地发软,滑倒在池水里,被冰冷的水呛得一个激灵,才发着抖勉力站起身。
求生的本能让叶星河的身体爆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支撑着他一路连滚带爬往前。
然后脚步愈发沉重,速度逐渐缓慢。
叶星河哆哆嗦嗦地靠着墙,脚步似灌了铅般沉重,头晕目眩地往前挪了几步后支持不住,最终晕倒在一处落满枯叶的阴暗角落。
摔落的躯体扬起灰尘漫天飞舞,他在暗处沉没,四肢百骸渐凉,唯有冒血的心尖仍不断渗出暖流,四处延伸,殷红火热,宛若深渊尽头无光生长的曼珠沙华。
正吃晚饭的沈清梦突然撂下筷子。
面色阴沉的男人淡淡道:“怎么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的。”
“饱了,”沈清梦懒得理会他,提起挎包,“出去散步。”
“臭丫头,大晚上的,走哪儿去散步,多危险?”沈阳摔筷子骂骂咧咧的道,“从前也没见你有这破习惯啊。”
沈清梦言简意赅:“现在有了。”
身为从小到大没人治得了的大小姐,沈清梦刚刚心里莫名其妙泛起一股不安,导致心情不好,就懒得跟沈阳多交待,直接推门就走。
“这丫头!”沈阳气鼓鼓道。
“一把年纪的孩子了,操心什么,”男人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吃饭。”
门外乌云压顶,遮住了月,天气闷热,有下雨的征兆。
沈清梦犹豫半响,终于还是拨通了叶星河的电话。
叶星河并没有接。
沈清梦烦躁地挂断,踩着高跟鞋往沿途的小路开始走。
兜过假山盆景,溪流草坪,成荫绿树,她在一处角落停下,心被高高挂起,好像要冲破喉咙跳出来,顶得嗓子发烫。
然后又觉得庆幸。
还好,她找到了重伤濒死的叶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