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用房车一路开往隔壁市的私家葡萄酒庄。
原本王志豪听说这顿饭是为他接风洗尘而设,还挺高兴,很是期待环境与菜品。
察觉他这想法之后,梁峰问他:“你吃饭跟叶星河的口味相似吗?”
“他是南方人,我是北方人,怎么会相似?”王志豪眨眨豆儿大的小眼睛,想不通他问话的用意。
“那我劝你不要抱太大希望。”梁峰同情地说。
王志豪不明所以:“为什么?”
迄今为止梁峰被他对沈清梦左一句“星嫂”右一句“星嫂”的言行扎了无数次心,便不怀好意地想看看待会儿王志豪吃瘪的表情:“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被一块儿喊过来,好脾气又温和的东棠见王志豪摸不着头脑的模样,觉得这并非待客之道,正想解释,却猝不及防,嘴里被梁峰塞了根巧克力棒。
甜味儿从舌尖蔓延开,很快充斥了整个口腔。
“你是八十三中的吗?”梁峰问他。
东棠斯文地嚼完了口中的食物,才答:“恩。”
“巧了,我也是,”梁峰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嘴唇,“你几班的?”
“高二一班的,”东棠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同学,而且看样子,他似乎还是大小姐的弟弟,便友善地问道,“你呢?”
“我高一的,”梁峰意味不明地笑笑,“想不到,你还是我哥哥。”
打小跟着梁寡妇逃难的梁峰在东奔西走中早见识过人情冷暖,有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对东棠这种在良好优渥环境里长起来的小白兔是艳羡又鄙夷。
东棠不知道这些,只当这是同伴间为增进友谊的示好,冲梁峰甜甜一笑:“往后在学校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我。”
这头两个小孩儿相谈甚欢,沈清梦和叶星河又躲在角落里**,王志豪百无聊赖,从冰箱里掏出瓶啤酒对嘴吹,莫名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您瞧,这和睦熟稔的劲儿,怎么看怎么像一家子出远门吃饭嘛。
不过与此同时,身为兄弟,王志豪又由衷为叶星河感到高兴——用他的话说,叶星河是公子哥儿来的,打小锦衣玉食,又是老幺,谁都把他当心肝宝贝宠,即便天塌下来,压垮了老辈与长辈,还有个大哥能替他扛事儿。
有这么个供他骄奢淫逸的环境在,他却偏偏选择独自留洋深造,宁愿勤学刻苦,废寝忘食地做课题,开讲座,当一两袖清风的科研人员,都不肯待在家里,做他的千金之子,过他本该过的,不思进取,纸醉金迷的生活。
人的本性就是好逸恶劳,当年他一意孤行,踏上异国他乡的求学之路,如今又义无反顾,加入超管局,鞠躬尽瘁,舍生忘死。伟大是伟大,但促使他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呢?
是什么造就了他的温柔与坚韧,让决定同舒适圈背道而驰,与本性负隅顽抗,克服万难,也要投身超心理学,超自然现象与能力的研究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