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吧?!
顾然攥紧拳头,无法相信眼前眼前发生的一切,明明昨晚的事还历历在目,它怎么可能是自己的幻觉!
“这猪是挺可爱的” 。
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的白易川调侃着:“但也不用起个大早就为这个吧?”
顾然:“...”
见顾然呆呆地站在那没有反应,白易川便靠的更近了些,疑惑地问:“怎么了?”
“它...消失了。”
仅仅三个字就好像用尽顾然全身的力气,紧攥的双手也陡然松开。看向白易川的眼中并不是恐惧,更多的是认知被推翻的震惊。
白易川立刻明白他在说什么:“副本里什么都可能发生。相信你的眼睛”,他忽然停顿了一下,“能出去的唯一方法就是用脑子思考。如果你连冷静下来这件事都做不到,那下个消失的可能就是你。”
那声音听起来异常冰冷毫无情绪,仿佛之前嬉皮笑脸的样子从未存在过。但奇怪的是,这句话对于顾然来说却像是劈开混沌的利刃,把他重新拉回理智的边缘。
他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昨天晚上我看见金老太太把一具肢解过的尸体,扔进了这个饲料池。那具尸体是和张凯一起的那个男的。”
白易川:“你怎么确认那具尸体的身份?”
“我看到了他的脸...虽然只有一半”,他欲言又止,把遇见赵不羁的事咽了回去。
白易川脸色一沉,思虑片刻,说:“走,去老太太房间看一下。”
他随着白易川来到一侧的耳房,可惜刚到门口就见房门紧锁,周围也不见其他人踪影。他顺手拉了一下门锁,纹丝未动的门锁告诉他只有找到钥匙才能打开这扇门。
“看起来这个搜证空间没有开放,我们去找找钥匙?”,他四处张望着,企图在周围找到一些能藏钥匙的地方。
“绕到后面去看看能不能从窗户翻进去”,白易川边说边快步朝着后面走去。
还能翻窗户?不是他亲口说的未开放的搜证空间是需要特殊物品才能开启么?现在怎么就能翻窗户了?
他脑子里冒出无数个问号,似乎每一个问号都在告诉他:白易川的话也不能全信。
只听白易川自言自语道:“还真有扇窗户没关严”,没等他反应过来,对方就已经推开窗子翻身进到了屋内。
“喂!你等等我啊!” 他刚扶着窗框准备翻进去,屋内的人便制止说:“你先别进来。老太太随时都可能回来,你帮我在旁边盯着点。”
他本想争辩两句,表示自己应该能帮上忙,可转念一想:谁知道这勇闯未开放空间的后果是什么?万一被老太太抓个正着,能不能活着都是问题。
于是便倚着墙沿,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房间里的白易川聊天:“你进去是要找什么?刚才跟你说完昨天晚上的事情,你一路上一句话都不说。”
白易川:“在想她杀人的理由。”
杀人的理由?
他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可一般杀人的动机无非几种:利益,报复,恐惧,或是心理变态。NPC和玩家不至于有结仇这一说,所以抛开报复不谈,剩下的几个都没办法排除。
虽说他挺愿意相信老太太是个心理变态,但苦于病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这一点。
由于他思考问题太过投入,当他抬头望见老太太的时候,对方离房间仅有数步之遥。
“白易川,老太太回来了!”,他冲着屋内的白易川低声喊着。
屋内的白易川加快动作,慌忙地翻找着衣柜里的衣服,顾然焦急地催促着:“快点!她已经在转角了!”
他见白易川依然在衣服堆里找着什么,没有要放弃的样子,只得再一次回去监视老太太的行踪。
“真的来不及了!你快出来!”
他恨不得立刻冲进去把对方拽出来,但房门上隐约映出的瘦小的人影似乎在提醒着他,快跑!
老太太开锁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一瞬间他心想,完了,今天怕是要目睹杀人现场了。
于是心一横,一只脚跨进窗沿,要把那迟迟不动的白易川拖出来的时候,对方却从床铺下面撕下一个东西,冲过来一把把他推出窗外,抓着他的衣服让他蹲下。
而房门被推开的同时,窗户被关了起来。
他小声地喘着气,和白易川两人肩并肩坐在窗户正下方。白易川大气没喘匀地抬起手晃了晃他刚从床板下面拿到的东西。
符纸?
等他和白易川蹑手蹑脚地离开,回到白易川休息的房间,二人才长舒一口气。
“呼,太极限了。差点以为你要交代在那了”,顾然扶着桌角,喘着粗气苦笑着说。
白易川有些得意地问:“那你还想要进来救我?”
顾然:“我是怕证据没了”。
“好,你说的对”,白易川嘴角微扬轻笑一声,拿出方才撕下的符纸接着说:“这符纸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而且床下密密麻麻贴满了同样的符。”
虽说顾然不懂什么符什么咒,但这玩意儿铁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是阻止某些东西出去,就是防着什么东西进来。他眯起眼睛凑近那张符纸,仔细地端详着:“这红色的字...不像是朱砂,颜色太深了。”
白易川眉头紧皱,把手上那张符纸拿近些想要看清上面的字,谁知那张符就唰的一下从中间烧了起来。
他捏住符纸的手指立刻松开,顾然却一把抓接住了那符纸燃烧的下半段,紧紧的攥着。直到手心传来微微的刺痛,手掌才陡然摊开,一撮纸灰中躺着个皱皱巴巴黄色的小三角。
“嘶,没想到还是烧没了”,顾然嘴角扯了一下,盯着手中仅剩的那一片小小的黄色纸屑可惜道。
只见白易川双眉紧锁,从身旁猛然抬起的手在半空停滞,又默默放了下去插进裤兜,叹了口气说:“收好吧。这符纸的材质特殊,等下去附近打听打听村里有没有会做法的。”
他抖掉手上的散落的符灰,把一小片符纸收进口袋,嘿嘿一笑,说:“幸好还剩一点,走吧。”
院子里的一阵熙攘吸引了他的注意,他走向门外,却没有发现白易川的视线从一开始就未离开过他刚才攥着符纸的手。
“我们找到小橘了!”,院子里莹莹招呼着大家搭把手,她和小贺扶着浑身颤抖的小橘站在中间。
姜源凌和大宽从屋子里跑出来,赶忙把小橘接过来扶进房间。他也急忙走上前询问道:“小橘怎么了?你们在哪里找到她的?”
“我和小贺早上看你跟着白易川走了,就往周围远一些的地方找了找,结果就在隔壁邻居家的院子后面找到了小橘”,莹莹和小贺对视了一下,又看了看站在顾然身后的白易川,没有接着说下去。
他看了看身边的人说:“没事,不用管他。我看小橘状态不是很好,出什么事了?”
莹莹白了一眼白易川:“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好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直嘟囔着什么怀孕了,不一样,孩子没了。我们看她状态不好,就没有再多问。”
“你们在哪边的邻居找到小橘的?”
“在东边。顺着门口这条小路一直往东走,过了那个河上面的小桥,右手边第一家就是”,莹莹拉着小贺的胳膊,瞪着白易川说:“顾然你自己注意安全,我们进去看看小橘。”
他应了一声,待莹莹二人走开,才压低声音问:“小橘应该是看到了什么。怀孕,死婴,不一样...听起来应该是跟金家儿媳有关。”
白易川点点头,“嗯。金家老太太这个年纪,在这个年代本应是儿孙满堂。可自从我们出现到现在,一个孩子都没见过。倘若死的是金家儿媳的第一个孩子,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依然是一个孩子都没有?”
“剧本上说,金家儿子一直体弱多病,可能是这个原因?”
他给出了他认为最合理的解释,却随即被对方否定:“不应该。虽说副本世界大概率是架空的,但既然给出了明确的年份,那就说明发生的事情也会符合当下的认知。”
他点了点头,顺着白易川的话说:“这个时间虽然城市现代化有所发展,但农村人们的封建思想依然根深蒂固。连一个过继来的孩子都没有的大户人家,确实有些问题。”
“这些都只是推测,缺乏证据支持我们赢不了的”,白易川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说:“还早,去莹莹说的那户人家看看。”
于是两人便出了院子,朝着东边的人家走去。在快接近河上那座小桥的时候,顾然突然停了下来,问白易川:“剧本里说的那条河,就是这里吧?”
“应该是的。这是附近唯一一条河,怎么?”
顾然:“没什么,走吧。”
“你...你的手...还好么?”
白易川这句话说地犹犹豫豫,顾然愣了半天才明白他在说什么。索性把手伸到了对方面前显摆了一下,说:“没事!就红了一点而已,等下就好了。”
对方没有接话,只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三步并作两步地把他甩在身后,走进了莹莹说的那户人家。
他杵在原地,想破脑袋也没想明通白易川到底在搞什么鬼。摇了摇头一路小跑地跟着进了邻居的院子。
前脚还没进门,就听院子里传来一个陌生男性的声音:“哈哈哈,没想到是同道中人啊!幸会幸会!”
抬头便看见白易川嬉皮笑脸正和一个穿着道袍的人称兄道弟。他见状刚想开溜,没想到对方先一步叫住他:“快来快来,看我找到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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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易川:顾然救我~
顾然:少看点电视剧
赵不羁:(学白易川)顾然救我~
顾然:你们两个给我消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