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是be文《偏执狂死后寄来的七封信》番外,主题是人鬼情未了。】
【主角:喻晗,贺平秋】
喻晗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在进二十八岁的那个剧组之前,他接到了父母的电话:“别的孩子像你这么大都成家立业了,你还在外面东奔西走,也没个安稳日子,还不如回来让我们给你安排个稳当工作……”
喻晗听着父母的絮叨,没有像现实里那样叛逆驳回,而是听话地说了声“好”。
于是喻晗没有遇到那只小流浪猫,也没心软地给它买火腿肠,自然也不会被某个偏执狂所窥伺,也就不会试探地问出那句:“贺导要摸吗?它很乖的。”
喻晗和贺平秋会像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如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
而回到家乡工作的喻晗也会早早带母亲去检查身体,和父亲一起倾家荡产救治母亲,虽然苦一点,但没关系。
只要贺平秋不会遇见喻晗,就不会失去右腿,陷入心理身体的双重残疾,终日困在这场无望的爱里。
也许贺平秋会在合适的时机遇到一个合适的人,度过稍稍偏执但相对健康的一生。
也许贺平秋会孑然一身、孤独终老,但没有无望的爱,也就不会感到孤独,至少他会在喜欢的事业领域蒸蒸日上,他的名字会被观众被历史铭记。
可是没有如果。
画面一转,喻晗与贺平秋已经相识。
那天下了场很大的雨,他们都没带伞,在面馆门口相视无言。
“你开车来的吗?”
“没有。”贺平秋说。
喻晗没有多想贺平秋是怎么过来的,犹豫地开口邀约:“我家就在旁边的小区,要去坐坐吗?刚好我那儿有伞。”
“好。”贺平秋答应速度之快,仿佛生怕他把话收回去。
梦里的镜头总是十分跳跃,画面就像快进了四倍速似的,直接跳到了当年的出租房门口。
喻晗掏出钥匙打开家门:“家里比较小,随便坐,别介意。”
“没关系。”贺平秋顿了顿,补充道,“我家也不大。”
“为什么?”喻晗有些好奇。
“因为一个人住,太大了弄卫生很累。”
喻晗恍然,贺大导演单身啊。
不过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
以喻晗目前的浅在了解来看,贺平秋虽然有钱有才华,但和圈子里的其他人很不一样,是个洁身自好、出淤泥而不染的人。
他有点羡慕,也很欣赏。
然而目光一转,就看到贺平秋正在看椅子上的一块布料。
喻晗定睛一看,发现是自己前几天刚买的新内|裤,顿时整张脸都红了,他挣扎着解释:“这是干净的、新的……”
“嗯。”
“你信我,真是新的。”喻晗不想被贺平秋误会是个邋遢的人,“我买回来试完觉得码子太小了,但这种私密短|裤也不好退货,准备扔掉来着,但早上出门忘记了……”
贺平秋看了一眼他腰腹,又快速移开目光,简短地嗯了声。
“……”喻晗臊得慌,“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在贺平秋没有介意,他心想,果然是个有点孤僻的好人。
喻晗泡来两杯茶,贺平秋接过,用双手捧着送到嘴边,升腾的热气打湿了他的睫毛,黑沉的眼睛看不出情绪。
瞧着有些乖。
喻晗的坐姿莫名都端正起来:“你没开车,等会儿怎么回去?”
贺平秋小口小口地喝着水:“我可以挤晚高峰的地铁。”
“但地铁站离我这两公里呢,我电瓶车坏了,不然还可以送你去。”
“没关系,我打伞走过去好了。”
喻晗想象了下贺平秋一个人打伞走在狂风暴雨里的场景,顿时一个激灵,感觉怪可怜的。
特别是认识以来,贺平秋给他的感觉就很孤独,没什么交心的朋友,和这个圈子里其他乱糟糟的人也合不来。
也许正因为如此,贺平秋才愿意和没什么图谋的他交朋友。
喻晗本想说打车吧,钱我出,但又想到贺平秋比自己有钱啊,哪里会在乎这个。反而是下雨不好打的,网约车估计能排一百多号。
于是喻晗脱口而出:“今晚好像有台风来着,要不要在我这住一晚?”
说完他就后悔了,然而贺平秋已经快速地说了个“好”字。
一如他刚刚问要不要到自己家来坐坐的时候,生怕他后悔收回邀约似的。
喻晗心里产生了些奇怪的感觉,有些微妙,但又没有证据。
出租房里只有一个卧室,还有很小个次卧,只有一张桌子和电脑,偶尔打打游戏,并没有多余的床。
“行,那你睡床,我睡沙发。”喻晗说,“刚好四件套都是早上换的,我还没躺过。”
“你睡沙发吗?”
贺平秋重复了一遍他的话,以疑问句说出,轻轻的语气好像很想和他一起睡一样。
喻晗随便找了个借口:“那床太小了,没事,我经常睡沙发。”
其实他是觉得以贺平秋的性格,不像是能接受和别人一起睡觉的样子。
贺平秋垂眸喝完最后一口茶,从他那句“经常睡沙发”品出了别的意思:“你经常带朋友回家?”
“偶尔吧。”喻晗没想太多,“我睡沙发是因为它真挺舒服的,倒不是因为朋友来,他们真来了也会挤挤睡,可以聊聊天打游戏。”
贺平秋眼神一暗,没吭声。
那一瞬间,喻晗感觉贺平秋下一句就是“我不能跟你一起挤挤吗”,但还好,是他的错觉。
贺平秋什么都没有说,十分寻常地在小浴室里洗了个澡,只是待得有点久。
后来好多天后喻晗才发现浴室里的小黄鸭不见了,他有点怀疑贺平秋,但又觉得一个大导演不至于偷自己的小玩具,又不值钱,真喜欢和他说就好了。
于是只当自己粗心大意,不知道丢哪个犄角旮旯的地方了。
直到婚后第三年,喻晗才从新房的书房抽屉看到了小黄鸭,当时贺平秋整个人就像被美杜莎给石化了一样,僵得一动不动。
彼时喻晗对“变态”的包容度已经高了不少,甚至没生气,只觉得好笑,拿这事逗了贺平秋一星期。
贺平秋一开始还会不自在,僵着脸逃避,后来喻晗再提贺平秋就直接倾身压上来,企图用其它事让喻晗忘记。
……
总之,这个暴雨的夜晚是他们第一次同住一屋,倒还算寻常,贺平秋也没做什么太奇怪的事。
只是喻晗洗完澡出来经过卧室门口时,发现穿着他睡衣的贺平秋还没睡,规规矩矩地靠在床上,目光却一寸一寸地扫视他的房间,有种隐晦的侵略性。
随后,贺平秋捧起睡衣领,低头深深地嗅了口。
“有味儿啊?”喻晗见这一幕没多想,有点不好意思,他好久没买新睡衣了,只能拿旧睡衣给贺平秋穿。
虽然洗过,但在衣柜里放久了也难免有霉味。
“有的。”贺平秋平淡道,“有你的味道。”
这话直接把喻晗这个大直男给整蒙了,那种微妙的感觉又浮上了心头,可看着贺平秋毫无暧.昧的神情,又觉得是自己想太多。
“那,你忍忍?”
“没关系。”贺平秋不经意地扫了眼喻晗的腰腹。
喻晗多少有点生无可恋了:“这事能揭过了吗?我也没说我大。”
贺平秋别开目光:“确实有点小。”
喻晗低头看了眼。
好像意识到这话有歧义,贺平秋又快速补充道:“那条短|裤有点小。”
“……”好好好,你的眼睛就是尺。
换做廖多或其他同性朋友,喻晗绝对已经闹上了。
但当下氛围真的有些奇怪,也许是他跟贺平秋还不够熟悉,也许是贺平秋给喻晗的感觉太不随意了,总之喻晗没法就这个话题跟贺平秋开玩笑。
喻晗去睡了沙发,家里没有多余的被子,只有一条薄毯。
他睡眠质量一向很好,躺沙发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然而到了半夜,睡梦中的他感觉脸侧有点痒,差点以为家里爬蟑螂了,猛得惊醒差点摔下沙发,幸好被一条有力的手臂稳稳捞回。
“现在温度很低。”贺平秋就在旁边,表情在夜色里看不分明,“去床上睡吗?”
喻晗感觉确实有点冷,这场暴雨直接导致了夜间降温。
他犹豫了下,还是握住了贺平秋伸来的手,借力起身一起走向卧室。
床确实不大,但也没到拥挤的地步,只是平躺在那儿难免会碰到胳膊或腿侧,另一个人的体温温温热热,喻晗感觉有点怪,但还是扛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却发现自己把贺平秋抱死死的,第一想法竟然是“看不出来啊,贺平秋身材挺有料的”。
清醒后,他尴尬地拉远距离。贺平秋倒没生气,只是问:“你有女朋友?”
“没,没。”喻晗赶紧解释,“不是把你当我对象了,就是我一个人睡的时候喜欢抱枕头。”
贺平秋好像接受了这个说法:“你和朋友一起睡的时候,也会把他们当枕头抱着吗?”
“……”
当然不可能。
就算是廖多,两人在一张床上睡熟了,手无意识地搭到对方身上,也会被一巴掌拍开,根本不可能有抱得这么死的机会。
所以说,抛开他主动的事实不谈,贺平秋的纵容就没有一点错吗?
为什么不在一开始推开?
但喻晗问不出口,只能下意识地顺应了句:“是啊,兄弟嘛,抱抱又不少块肉。”
这次轮到贺平秋沉默了。
走之前,由于贺平秋昨晚洗澡的时候弄湿了昨天的里衣,喻晗也不忍心叫他穿脏衣服,本来说给贺平秋找件自己的T恤裤子,但贺平秋看都没看就说应该穿不上,昨晚的睡衣就刚好。
后来,贺平秋给喻晗买了套新睡衣作为赔偿,旧睡衣就这样变成了贺平秋的私有物。
梦里的时间跳跃得很快,接着就是母亲查出重病,需要换肾,贺平秋主动借钱给他,说不要利息。
随后画面快速翻页,“砰”得一声重响传至耳边。
出车祸的喻晗狼狈地卡在车里,将他死死护住的贺平秋已经陷入昏迷,空气里混杂着血腥与汽油的味道。
他只能疯狂敲打车窗,以引起路人的注意。
120“滴呜、滴呜”的声音越来越近,他失魂落魄地跟上车,一路将贺平秋送进急救室。
医生说:“如果再不截肢,命都不一定保得住。”
“那就截。”
“你是他什么人,你能做得了这个主吗?”
“做得了。”喻晗抹了把额头上的血,“我是他爱人。”
这段记忆完全被消毒水的气息填满,一开始是呼吸机的滴滴声,后来变成了贺平秋痛苦的嘶吼,以及时不时饭碗被砸翻的嘈杂声。
最后的最后,是贺平秋那句:“我们结婚吧。”
他们没有婚礼,没有结婚照,也没有告知任何亲朋好友,就这么悄无声息地领了证,除了民政局的工作人员无人知晓。
拍结婚大头照的时候,摄像师说:“靠近点,马上都是一家人了,怎么还跟不熟似的?”
喻晗脑子是空白的,过去他以为自己跟贺平秋已经很熟了,如今才发现是真的不太熟。他都不知道贺平秋什么时候喜欢上自己的,这一切发展到这一步简直跟做梦似的。
贺平秋靠近,单手揽过喻晗的腰,喻晗忍不住偏头去看,贺平秋倒是平静地直视前方。
就这样,两人不算自然的浅淡微笑留在了结婚大头照上,一留就是七年。
领证当晚,洗完澡的喻晗坐在床上,紧张到腿抽筋,活像个初次下海的鸭子等待金主临幸。
而微醺的贺平秋洗完澡出来,身上赫然穿着之前喻晗借给他的睡衣。
喻晗开始怀疑当初是不是贺平秋故意打湿衣服,就为了带走他的衣服。也许是为了想念的时候嗅嗅气味,也许是为了需要的时候撸一把……那画面太美,喻晗不敢想。
他始终对贺平秋的情感难以理解,但还是在贺平秋弯腰靠近的时候准备顺从,然而贺平秋只是碰了碰他的鼻尖,接着长叹一息,好像在说我终于得到你了。
贺平秋在他唇边轻轻蹭着,却没有深入地去吻。像是不敢,又像是试探。他们的吐息交融在一起,生疏又暧|昧。
注意到喻晗腿在抽筋,贺平秋撤开距离,在戴着假肢的情况下弯腰半跪,握住了喻晗的脚踝。诡异的酥|麻感传遍全身,喻晗本来就抽筋的腿差点拧成麻花。
喻晗想扶起贺平秋,但后者不容置喙地按回他的腰,继续给他揉腿,眉眼低垂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卑微。
喻晗一下子就心软了,为恩情,也为友谊。
“我好了。”他深吸口气,下了某种决心,“你要开始吗?”
贺平秋抬眸,肉眼可见地顿了下。
喻晗会错了意:“还是我开始?”
他来的话,心理上当然更能接受点,但可能不太能石更起来。
十分钟后,因前又戈太痛把整张脸砸进枕头里的喻晗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贺平秋今晚原本应该没打算对他怎么样的。
但任他内心后悔地捶胸顿足,都进一半了总不能再撤出去,虽然他很想半途而废。
喻晗在古怪的体验感中度过了一晚,毫无愉悦感,然而贺平秋却很满足,睡得很沉,第二天早上手臂还横在喻晗的腰上。
喻晗实在太难受,翻身都觉得痛,贺平秋则任劳任怨地给他端茶送水,甚至平静地问要不要抱他去厕所。
喻晗哪里能让他抱,自己以别扭怪异的姿势下床去卫生间,还差点尿歪了。
贺平秋才出院一个多月,理论上就不该走这么多路,容易造成截肢处的磨损,更别说抱着一个人了。
果不其然,不到半个月,喻晗就发现了贺平秋截肢面的有血迹,是损耗过度擦破了皮。
这时候,喻晗还做不到像后来一样因为这事直接和贺平秋吵架,只觉无限的自责、歉疚。
他唯一能坐的,就是把抗拒的贺平秋强行按在床上,再细心温柔地上药。
而贺平秋僵硬得不行,甚至不敢去看伤口,也不敢看他,只能移开视线,眼里布满血丝。
那时候,喻晗还不明白贺平秋眼底的挣扎意味着什么,直到很久以后他才想通——
那是痛苦,是难堪,是在挚爱面前毫无尊严的绝望。
后来,就假肢使用过度这件事,他们吵过很多次架,喻晗结婚是做好了当一辈子护工准备的,可贺平秋自尊心太强。
结婚前他想象中的抱着贺平秋上下床,给他穿衣服,照顾吃喝拉撒的场景通通没有出现,反而是贺平秋照顾他多一点。
在七个春夏秋冬的轮回里,他们一起做菜吃饭,看着彼此进食一日三餐,在雨雪天躲书房里惬意地看书刷视频,或窝在客厅沙发上,关掉灯捧着一堆零食看电影。
喻晗会把薯片喂到贺平秋嘴边,贺平秋卷进嘴里,舌尖会不经意地碰到喻晗指尖。
偶尔,喻晗也会和贺平秋讨论电影某个镜头的精妙或不合理之处,末了还会语气夸张地吹捧贺大导演,贺平秋会受不了地捂他的嘴。
一开始用手,后来用别的。
然后在欢愉结束的力竭时刻,抵着彼此的眉头鼻尖口耑息。
这难道没有一点爱吗?
有的吧。
只是爱得不那么热烈,藏在了生活的丝丝缕缕中,藏在了喻晗想象的白头偕老中。
……
“汪,汪!”
喻晗睁眼,拍了拍身侧的枕头。
夜色还深,但门外狗吠不止,他只能艰难地爬起来去开门,对着走廊里的啾啾训道:“大晚上叫什么?又扰我清梦又扰民的……”
“汪!”
小狗的眼睛在夜色里亮得反光,一直盯着走廊的尽头狂吠。
啾啾从前不会这么凶地乱叫,但最近是越来越频繁了。
喻晗蹲下身,伸出手:“过来抱抱,别叫了。”
啾啾明显犹豫了下,但还是小跑过来,手搭在喻晗膝盖上,脑袋搁喻晗肩上,直直盯着后方。
下一秒,喻晗直接被受惊的啾啾弹坐在地上,小狗飞跃似的撤回原来的距离,死死盯着走廊尽头。
“……”
喻晗撑着手起身回头,隐约看到一抹黑影。
“嗒”得一声,他打开走廊的灯,又什么都没看到。
可能是月光照进来的影子把啾啾吓着了。
“好了,不怕,灯给你开着睡觉,别叫了,不然楼下邻居要投诉的。”
啾啾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回到了自己的窝里。
然而卧室的门关上的瞬间,狗笼子的门也突然合上,嗒得一下上了锁。
啾啾猛得坐起来,对着走廊方向狂叫:“汪!汪汪!!”
可惜这里离主卧太远,主人听不到。
阳台外还下起了暴雨,更是阻隔了声音。香台上的遗照好像被风吹动了下,黑白色的贺平秋盯着萨摩耶的方向。
小狗顿时怂巴巴地不叫了,偃旗息鼓地趴下,小眼神转溜个不停。
卧室里,喻晗往床上一栽,企图续上那个漫长的梦。
可听到窗外若隐若无的雨声,他又闭着眼睛爬起来,半清醒半迷糊地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一个巴掌大的缝。
这是喻晗近两年的习惯,听着雨声能睡得更沉。
他倒回床上,再次进入梦乡。
后半夜的雨声越来越大,窗帘被风吹得呼呼作响。喻晗身上轻薄的毯子突然动了,从腰间一点点小腿……最后落在地上。
可随着一阵风吹过,轻薄的毯子又飘回了喻晗身上,落下的一瞬间似乎感觉到了痒,喻晗翻了个身,喃喃呓语:“贺平秋……”
这一瞬间,空气都好像凝结了两秒。
喻晗做了个旖旎的梦,他梦回了三年前,贺平秋坐在书桌前看剧本,他急切地推门而入,看了贺平秋的瞬间红了眼,直接绕过去揪住贺平秋的衣领吻上去。
贺平秋僵在那里,竟有些不知所措。
喻晗吻得急切、也吻得凶狠,直到两个人都吃到了铁锈味,喻晗才撤开半步:“你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贺平秋一动不动,大概是摸不准他怎么了,不敢动。
“我不爱你吗?”喻晗掐住贺平秋的脖子,赤红着眼睛说:“不爱你能被你毫无尊严地幽禁在家里,像条狗一样又没自由又挨|操?你以为你的恩情有多值钱,能让我忍你这个傻逼七年?你他妈要是想死,不如先让我掐死——”
贺平秋怔怔听着,突然伸手压下喻晗的后颈,两人嘴唇撞在了一切。
他们顾不上嘴唇撕裂的疼痛,用几乎能把对方嵌进骨子里的力道表达爱意。喻晗撑着书桌,最开始还能承受,慢慢便体力不支了,完全倚倒在桌上。
彼此鼓动的心跳声近在咫尺,热汗浸身,喻晗还记得贺平秋截肢的腿:“去床上……别一直这个姿势,你的腿受不住……”
像是为了反驳他的话,贺平秋非但没换地方,反而凿得更狠了。他们在暴雨中的书房激烈拥吻,撕咬彼此的嘴唇,吐息在耳旁脖颈间环绕,清瘦的后背留下了数道印子。
喻晗的呼吸慢慢平静下来,他躺在书桌上,看着身上人说:“结束了。”
“嗯。”
“你是不是要走了。”
“嗯。”
贺平秋的身影如风沙化开,所有的旖旎瞬间消散。喻晗下意识伸手去抓,却什么都没抓住。
在贺平秋死后的所有梦里,无论最开始有多美好真实,最后都会以这样的结局收尾。
喻晗从卧室醒来,看着天花板怔怔出神。
待意识稍微清醒一点,他才准备起身,然而下一秒却感觉睡裤有些湿热……喻晗感觉有些荒唐,他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会遗|精?
他翻起身去换衣服,顺便换一下四件套,根本没注意自己的睡衣衣角随风荡起,腰上赫然有几指淤青。
“啾啾?”
小狗汪得一声,可怜兮兮地趴在笼子里,一反常态地不敢扑上去跟主人亲热。
还没写完,先放一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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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喻晗vs贺平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