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又转凉,傅汐如的肚子也一天天地大了起来,圆滚滚地挺着。她怀胎还算轻松,小家伙安安静静的,大家都说出来了定是个乖崽。
姜拂月贴着她的肚子听了听,虽然隔着几层衣服,但好像还是能听到一阵细微的心跳声。
“还有四五个月我就能做舅母了呢。”
傅汐如道:“你快点怀一个,直接做娘亲多好。”
姜拂月闻言撅了下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奇怪了,怎么没动静。”
她有些忧愁地皱了皱眉,几个月前她还秉持着顺其自然的念头,可现在真的一直怀不上,心中反而隐隐焦急。
眼看汐如的孩子都这么大个球了,傅洵父母两个虽然不催她,可眼神里的期盼是藏不住的。
夜里,姜拂月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傅洵处理完事情才进来,见她还醒着:“有烦心事?”
等他到身边躺下,姜拂月扭扭捏捏地凑过去,勾住他的脖子,小声道:“我也想要孩子。”
傅洵眸光深了深,旋即挽起她耳边长发,温声道:“不是说想再轻松几年吗?”
反正她如今才将将十八岁,孩子一事并不急。
“汐如的孩子都快要出生啦。”她极近地看着傅洵,戳了戳他隐隐要冒出头的胡茬,担忧道,“会不会是我身体有问题?”
“多想。”随即翻身将人压住,傅洵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亲,嗓音低沉,“别急,你想要几个都可以。”
姜拂月迷迷糊糊地想,其实也不用太多,生一男一女就最好了。
十一月二十七,冬至,京城中有了一件新的喜事。
神医清楠解了皇帝的毒后,就一直厚着脸皮留在京城,且时常往高家跑。高家没什么人,倒还真阻止不了他。
“姑姑要和他成亲?答应了?”姜拂月瞪大眼睛,不可思议。
高锦淑看起来并无心这些,难怪说好女怕缠男。
傅洵道:“傻丫头,你真的看不出你姑姑的心思么。以她的功夫,如果真的不在乎清神医,何必让他屡屡接近自己。”
“高将军的心早就乱了。”
如果她对清楠没有男女之情,就该如战场上那般果决冷厉,雷厉风行。
姜拂月惭愧地点点头:“你竟然看得这么透彻。”
她的话本子真是白看了。
傅洵看了她好几眼,道:“不知怎么,近日看你……总觉得冒着股傻气。莫不是被汐如传染了。”
所谓一孕傻三年,傅汐如如今挺着肚子,被许渭宠得迷迷瞪瞪的,都快不知今夕何夕了。
姜拂月瞪了他一眼,恼怒地提起茶壶倒了杯水给自己消消气。
傅洵忙道:“小心烫……”
然而姜拂月已经凑到嘴边尝了一口,舌尖顿时便麻了一片,氤氲热气蒸腾,引得她眼底生出一片水雾。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你傻了,痛不痛,我看看。”
姜拂月只觉心头冲起一股莫名的焦躁,躲开他的手,嘭地将茶杯拍到桌上:“你才傻!”
说罢气冲冲地跑了。
傅洵手抓了个空,眉头略有些诧异地跳了一下,随即追了上去。
身后,几个丫鬟面面相觑。
玢儿忧心地道:“夫人最近很暴躁啊。”
秋叶却稳重地扬了眉,只是叫人将洒出来的茶水收拾了,缓步跟上去。
姜拂月腿脚利索,一溜烟跑到许将军府上去了。许渭不太高兴地把傅汐如交了出来,再三叮嘱她好生照顾。
往常姜拂月定要围着汐如肚子摸上几摸,今日却好像泄气的皮球似的,垂头丧气地趴在桌上。
傅汐如讶异:“你和大哥吵架了?”
姜拂月顿了一下:“没有。”
见她兴致缺缺,傅汐如就拉着她去外面走走。冷风一吹,姜拂月情绪倒是倒是稳定了很多,就越觉得自己先前的脾气来得莫名其妙。
她有些惭愧地摸了摸鼻子,想着傅洵真是受了无妄之灾。
“怎么今日心情不好?”
姜拂月想了想道:“大概……是月事要来了?”
傅汐如想了想,觉得不对劲:“你月事的日子不是过了么?这个月还没来?”
姜拂月蹙着眉:“还没,我想着可能迟了几天。”
“你不会有了吧?”傅汐如激动地拉住她的手,看起来比自己怀孕还期待。
姜拂月被她说得也有些不知所措。
傅汐如立即道:“我府上就养着大夫,走,去把个脉。”
她拉着姜拂月的手,一同回去。
冬至气温极低,石板路上都结着霜,稍有不慎就会打滑。
平常丫鬟都会簇拥在傅汐如身边,生怕她有一点差池,只有姜拂月在的时候,才会稍微松懈几分。
毕竟大家都知道,永乐公主身手极好,有她在,自家夫人断不会出事的。
谁知今天,姜拂月自个儿脚滑了,只来得及撑了一把傅汐如,稳住她,自己却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拂月!”
丫鬟手忙脚乱地将人扶起来,傅汐如一颗心被捏得紧紧的,她先前几乎觉得姜拂月肚子里已经怀着大哥的宝贝,这会儿就生怕看见什么红色。
幸好,姜拂月只是揉了揉屁股,皱着脸站了起来。
“你怎么样,肚子痛不痛?”傅汐如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姜拂月疑惑道:“我摔的是屁股,你果真怀孕怀傻了。”
傅汐如懒得跟她说,心里总是不安,硬是拉着人回去,找大夫来看。
傅洵一到许府,就听说姜拂月摔了一跤,正在看大夫,便赶了过来。
大夫正搭着脉,脸色短短时间内变化了几次。
姜拂月本来觉得没什么,被他这么搞得也紧张起来,隐约觉得肚子好像真的有点疼了。
“大夫,怎么样?”傅汐如紧张地问,“有吗?”
大夫看着傅洵露出一个笑,笑眯眯地点点头:“恭喜相爷!恭喜!”
“真的啊!?”若不是肚子重,傅汐如这会儿怕是已经跳起来了。
“什么有了?”傅洵疑惑。
“你说呢,我的傻大哥。”傅汐如指了指这夫妻两个,“真是傻到一块去了。”
姜拂月闻言眼睛瞪得圆圆的,呼吸都有些不敢,话也说不出来。
傅洵眉头一抖,好似反应过来了,姜拂月发现他握着自己的手好像也有些发颤。
想他堂堂傅相什么场面没见过,竟然被自己还没出生的孩子吓到了。
姜拂月心里忽然甜滋滋的,也不顾忌外人,将脑袋顺势搁在他肩窝里蹭了蹭,难得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傅洵很快镇定下来,睨着那大夫:“赏。”
傅汐如好笑地看了这两人一眼,打发了大夫下去,眼角眉梢都透着喜悦的味道。
傅洵扶着姜拂月站起来,脸色绷着看了妹妹一眼:“这么高兴,不知道的还以为月月怀的是你的孩子。”
傅汐如:“……”
傅汐如决定原谅大哥紧张,毕竟当初许渭的反应不比他好。
傅洵把人带回了国公府,路上越想脸色越沉。姜拂月靠在他怀里,突然觉得头顶凉嗖嗖的:“……你干嘛。”
“怎么摔跤了?”
姜拂月想起来也后怕,不过那大夫看过后,好像说没什么大问题,她胎气稳得很。
“这不是没事嘛。”她好脾气地在傅洵胸口蹭了蹭,又喃喃自语道,“习武真是益处多多啊。”
这么摔都没事。
傅洵似乎看穿她在想什么,脸色越沉:“往后小心些,不许再有下次了。”
姜拂月哼哼唧唧了一会儿,突然有些困,眼睛一闭,竟然睡了过去。
怀孕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且不论傅成渊夫妇有多么高兴,安王府更是立即赶了过来,带了几大箱各种补品。
然后是高家,高锦淑和清楠一起过来。
隔日宫里也下旨赐了好多东西,继大婚、生辰之后,姜拂月又变得更加富裕了。
又过一日,秦兆俞亲自来了,还像从前那样,穿着便服,只带着一个随从,说来看侄儿。
算起来,姜拂月的孩子还真是有个皇帝舅舅。
皇帝舅舅就算了,还有个做国公爷的祖父,外祖家是王府和将军府,当朝丞相还是他爹。
姜拂月真担心这孩子长大后无法无天。
结果还没等到出生,她这个做娘的就提前感受到了肚子里孩子的无法无天。
分明她体质很好,但不知怎么,怀胎却怀得格外辛苦。
孕吐严重的时候,一天能吐七八回。眼看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脸却一天天瘦了下去。
情绪起伏也极其严重,偶尔半夜还会控制不住自己,一脚把睡得香喷喷的傅相踹醒,然后抱着他大哭。
傅洵心疼,也只能惯着。有时真被气着,可一看她那瘦得尖尖的下巴,顿时什么脾气都没了。
安王妃每天都带着亲自做的饭菜过来看她,中间还接去王府住了几天,情况还是没有好转。
姜拂月自己都嫌自己麻烦,恨不能眼睛一闭,直接睡到生完孩子再起来。
好不容易熬过了前三个月,情况才终于有所好转。
秦兆俞早先特地送了两个专精妇人科的太医到国公府,这会儿一个正搭着脉,白胡子忽的抖了抖。
他沉吟一会儿,起身让另一个太医过来搭脉。
傅洵心一紧,握住姜拂月另一只手,沉声问:“可有什么问题?”
二人对了个眼神,确定之后便眉开眼笑:“恭喜相爷,公主怀的是双生子!”
“两个!?”姜拂月一惊,心道难怪这么辛苦。
傅洵也是一怔,眉目霎时温柔下来,亲了亲妻子的额头:“辛苦了。”
姜拂月叹了口气,坦然接受。
满三个月后,恶心反胃便减轻了许多。情绪也不再会失控,就是身子越来越重,人越来越没精神,动不动就犯困。
好在犯困睡觉就行,并不折腾别人,姜拂月也就无所谓了。
五个月的时候,肚子已经很大了,以防万一平常一般不出门,只在院子里活动。
傅洵除了早朝,大多数时候都在家里陪她。
怀孕后,姜拂月变得格外黏人,换作以前,这是不可能的事。
可如今只要她睡醒来见不到傅洵,心情便会十分糟糕,简直肉眼可见的失落。
傅洵对此表示欣然接受,除了出门,几乎走到哪里都把她带着,或者说姜拂月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
就是这个时候,傅汐如和许渭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了,是个女孩子。
傅汐如生孩子的时候吃了点苦,许渭更是把母女两个捧在手心里宠着。
孩子出生在春季谷雨,取名许嫆雨。
夏季到来的时候,高锦淑与清楠大婚。高家许久没有一场这样的喜事,就连高老夫人似乎都精神了许多。
老夫人近来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时常处于神智不清中。高锦淑便没告诉她姜拂月的事情,因而她一直以为,姜拂月是以高家孙女的身份嫁进了国公府。
这年中秋,姜拂月顺利诞下一对龙凤胎,取名傅长瑾、傅子楹。
没过多久,高锦淑也怀上了,清楠每天乐得牙不见眼,到处说这孩子以后要跟他娘亲姓高。
清楠自小就是孤儿,因缘际会习得一手绝顶医术,对于延续香火一事并无执念,否则他当初也不会厚着脸皮直接“嫁”进高家。
转眼间,胤定二十四年夏。
距离姜拂月离开桃元,已过去九年。
京城的长街,人流如织,繁华依旧。
定国公府门处,一里一外站着两个不大的孩子。
高高的门槛外,傅子楹穿着嫩黄色的裙子,头上梳着两个小巧可爱的发包,余下的一半头发披着。
六岁的小女孩几乎都是这个扮相,只是加上这孩子粉嫩的长相,显得格外可爱。
她腰间别着一把小巧玲珑的木剑,嘴巴撅得高高的,伸手去拉门里面的男孩子:“哥哥,走嘛。”
同样六岁的傅长瑾冷淡地瞥了妹妹一眼,捏紧了手里的书卷:“先生说了……”
“你听先生的还是听我的!”傅子楹这会儿两只手一起拉住他,拼命往外扯,“快走,许小二说有好玩的!”
傅长瑾老成地叹了口气,认命地抬腿走出去。
去许家的路兄妹二人已经很熟悉了,他知道,父亲在暗处安排了许多暗卫保护,所以并不担心。
傅汐如在生下大女儿许嫆雨后,次年年末又生了个儿子,同辈的都喜欢喊他许小二。
“许小二,我们来啦!”
兄妹二人大摇大摆地跑进许府,门房见了,眼皮子都没动一下,显然已经见惯。
许小二在凉亭里露出一个头,神秘兮兮地招了招手:“来来来。”
“是什么好东西?”傅子楹圆溜溜的眼睛里写满了好奇。
傅长瑾自顾自在一边坐下,拿出书卷认真诵读。
“这有什么好看的!”许小二一把掀了表哥的书,仗着有子楹在,拉着他一起凑过来。
“这个才好看呢!”他从怀里唰地掏出一本书,那书花花绿绿的封面,单是看一眼,傅长瑾就皱起了眉。
许小二如获珍宝地将书放平在桌上,拍了拍:“看!我从娘亲那里偷来的!她总是背着我看,一定很好看!”
傅子楹眼睛亮亮的,显然被他说服了,一看那封面上赫然写着——“霸道将军爱上我”。
“喔……”她瞪大了眼睛,喃喃道,“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书。”
许小二得意极了,随意翻开一页磕磕巴巴地念起来:“他……”随即指着问傅长瑾,“表哥,这是什么字?”
傅长瑾只是一眼扫过剩下的内容,脸色一冷,倏地撇过头去,只是脸颊上浮着两片可疑的红晕。
“愤怒!许小二,你笨死了。”子楹敲了敲他的头。
许小二继续念:“他愤怒地大声道,你……怎么……能不爱我,我……不允许!说完,他……这是什么字?”
傅子楹抢过书:“我来,说完,他猛地低头,含住阿秀的红唇……”
“然后呢,然后呢?”
“许小二!”三人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生气的声音,“你是不是偷了娘亲的书!”
许嫆雨气恼地跑过来,瞪了弟弟一眼。
许嫆雨是几个人中最规矩的,非常有她娘当年做傅三小姐的风范,管教起弟弟来也十分得心应手。
许小二立马蔫了,可怜巴巴地道:“姐……”
傅子楹立马丢开书,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凑到许嫆雨旁边乖巧极了:“嫆姐姐~”
许嫆雨比傅家兄妹两个也不过大上五个月,但平日里很有长姐风范。
“子楹。”她摸了摸和自己差不多高的表妹,“许小二把你带坏了可怎么办?”
许小二委屈:“明明是臭味相投……”
这时,凉突然传来一道张扬的稚嫩声音:“侄儿们,舅舅来啦!”
一个看起来不过五岁左右的小男孩出现在凉亭外,手里捏着一把小折扇摇啊摇,一双桃花眼上扬,硬是让人在这小孩儿身上看出几分风流不羁的味道。
姜拂月常说,高昀墨小小年纪,她就已经能算出日后他一屁股的桃花债了。
饶是高锦淑这么正经的人,也拿这个儿子没办法,每天都要反思这种性子到底是怎么生出来的。
高昀墨凑过去,明明是最小的一个,却胡乱端起长辈的架子:“见了小舅我,怎么没点表示呢。”
他拿起桌上的话本,看了看:“你们……在研究亲亲啊?”
“这个我很有研究的。”他兴致冲冲地道,撅起嘴巴冲着傅子楹,“小侄女,来给舅舅香一个。”
子楹抽出腰间的小木剑就要上去揍人,他连忙躲开:“太凶了太凶了。”随即又朝最温婉可亲的许嫆雨扑了过去。
“大侄女!”
许嫆雨没表妹那么彪悍,愣了一愣,就被他在脸上吧唧了一口。
小舅舅得意地笑了起来。
许嫆雨从小受到的教导里,男女之别早就学了,如今被一个比自己还小一岁的亲了,有些不知所措,眼圈红了红,突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许小二见姐姐哭了,顿时炸毛,朝着罪魁祸首扑过去,扭打起来:“你敢欺负我姐姐!?”
傅子楹见状,也丢开木剑冲了上去,和许小二极其默契地压住小舅舅,暴揍一顿。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傅长瑾置身事外,甚至摸出书卷又背诵起来。
大人到的时候,已经打完了。傅汐如眼尖地看见地上一本话本,手疾眼快地收起来,瞪了许小二一眼,眼神里满是秋后算账的意思。
许小二本来还在为打赢了小舅舅而得意,突然又为自己的命运感到担忧,只好狗腿地躲到姐姐身后。
小孩子经常一起玩,打架是家常便饭了。高锦淑和清楠来提人,一个冷脸一个笑脸。
她知道儿子有多欠揍,所以儿子挨揍,她根本一点都不意外。
许小二和傅子楹双管齐下,高昀墨完全招架不住,好在他爹是神医,一点小伤,明天就好了。
一回家,他就赶紧抱了面镜子,仔仔细细地看了看自己如花似玉的脸,随即松了口气。
幸好他拼命保护自己的脸,侄儿们下手太狠了。
清楠一边给他检查身体,一边问:“你没事亲人家干什么?”
“爹,这不是你教我的吗?”他睁着大眼睛,神色无辜。
清楠恨铁不成钢地道:“那你也不能对自家人下手不是?”
小昀墨恍然大悟:“爹,你说的有道理。”
父子二人相视一笑,突然感觉身后一阵凉意。
“清神医真是教得好啊。”高锦淑咬牙切齿。
清楠心中咯噔一下:“阿锦,你听我解释!”
高昀墨在一旁看着父亲被母亲揍,叹了口气,开始熟练地给自己上药,还特地剩了一些。
他想,估计等会儿他爹也能用上。
高锦淑刚把人领走,傅洵和姜拂月就来了,看着叉腰得意洋洋的女儿和一旁凡事与我无关眼里只有知识的儿子,她欲哭无泪。
怀胎那么辛苦,怎么就生出一对奇葩呢。
见到傅洵,傅长瑾才收起课本,恭敬地道:“父亲,母亲。”然后转头叫妹妹,“子楹,回家了。”
傅子楹把木剑重新别回腰间,扑进姜拂月怀里撒娇:“娘亲~你来接我啦?”
姜拂月看着这粉扑扑的可爱脸蛋,凶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傅子楹就是有这个本事,上一秒还提着拳头揍人,下一秒就能眨着眼睛撒娇,比她娘厉害多了。
傅洵疼她疼得跟眼珠子似的。
把两个萝卜头拎回去,傅相觉得作为一家之主,还是有必要给孩子竖规矩。于是面无表情地道:“为什么打人?”
傅子楹委屈巴巴:“高昀墨欺负嫆姐姐。”
“什么高昀墨,那是你小舅舅。”
没了课本的傅长瑾瞥了妹妹一眼,以一种和傅洵高度相似的表情道:“那还是父亲的小叔子呢。”
姜拂月:“……”
怪她,谁让她有这么一个堂弟。
年纪小小,辈份大得吓人。
傅洵:“现在知道帮你妹妹了,方才打架怎么不帮忙?”
傅长瑾无语凝噎。
傅相看着一双儿女,尤其是这调皮的女儿,无奈:“这性子,也不知道像谁。”
闻言,姜拂月惭愧地低下了头,老实巴交地承认了:“像我。”
实不相瞒,她小时候也是这样的。
傅相看着母子三人,更是无奈。
好在他也并不多想儿女以后出人头地,如此这般,平安喜乐就是最重要的了。
最后六千字,为这篇划上一个句号~
感谢大家对这本书的喜欢啦~有缘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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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他一笑·番外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