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童灵一把打开他的手,又灌了几碗。
“你真的不能喝了!”苏南夺过了童灵的酒碗。
“让我喝!”童灵不高兴道。
“姐,你到底怎么了?”苏南担心地问。
“你知道被最信任的人背叛是什么感受么?”童灵猛一抬头,红了眼圈。她此刻已经双颊绯红,吐字都不大清楚。
“我……不知道……我们听雪阁没有这种人……”苏南被她吓了一跳,有些结巴。听雪阁弟子相亲相爱、互相谦让,平日里都不曾红过脸。
“你……可真幸运……这么好的听雪阁,才能养出这么单纯的苏南。”童灵忍不住多看了苏南两眼。
苏南微微下垂的眼睛,这么干净,在阳光下发着琥珀色的光,他红红的小嘴,饱满还带着水光,皮肤白到透明,不带一丝杂质,如同一只雪娃娃。
童灵看了一会儿,移开了眼睛。苏南与她,一个如同白雪,见到的都是洁白,而另一个则如同泥潭,见到的都是腐烂。
“姐……你以前碰到过这种人?是不是因为这个做噩梦?”苏南这才明白童灵为何忽然喝酒,他本能地将童灵此时的状态与当日噩梦的情形联系在了一起。
童灵不置可否笑了笑,她不再想上一世,挥了挥手,继续喝酒。
“姐,你醉了,回去吧。”苏南说着想要扶起童灵。
童灵一把打开了他的手,对茶酒寥的老板吼道:“继续上酒!”
“客官,你看……都喝了这么多坛了,要不,你先把现在的酒钱结了,我再给你上。”老板做的也是小本生意,借酒装疯不肯给钱的人多了,他觉得还是先把钱收了再说。
“我现在没吃完,为什么要结账?上酒!”童灵头晕脑胀,看着老板没好气地说。
“还是先结账吧。”老板越看童灵越像耍酒疯要赖账的,不由警惕了起来。
“我有银子,不会少你钱,上酒!”童灵本就不是什么好人,现在又心里窝火得很,只觉得老板面目可憎,恨不得一脚将他踹飞。
“先结账!不结账不上酒。”老板见她不掏钱,也有些生气,语气不怎么客气。
童灵懒得跟老板废话,晃晃悠悠站了起来,走都走不利索就想去拿酒。
“姐!你醉了,我们回去了。”苏南立刻起身去拉童灵,他腿脚不灵便,起身比较慢,走得有点一瘸一拐。
老板一看苏南是个瘸子,大怒之下,用力推了他一下,怒道:“你还不把这酒鬼带走!别耽误我做生意!”
苏南原本正要去拉童灵,猛然被老板一推差点摔倒,扶住了桌子才勉强站稳。
童灵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她心情不好,情绪暴躁,此时一看这老板欺负苏南腿瘸,一时间火冒三丈,怒不可遏。
童灵愤怒地大吼一声,猛然掀了面前的桌子。她一弯腰抽出匕首,眨眼间便架在了老板的脖子上,把周围的客人吓得一声大叫,抱头鼠窜。
“姐姐!”苏南大惊。
“女……女侠……饶命……”老板万没想到这么一个瘦弱的姑娘居然这么狠,声音都打颤。他不过就是推了那瘸子一下,这女人怎么就忽然发疯了?!
“你要发脾气就冲我,你跟我弟弟发什么脾气!欺软怕硬的狗东西!”童灵此时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她说着就要一刀扎进老板的大腿。
正在此时,苏南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童灵的手腕。
苏南趁童灵醉酒反应有些慢,立刻将吓呆的老板拉了出来,然后夺下童灵的匕首,一掀她的裤脚,将匕首塞回了她的腿上。
“店家!店家对不起,我……我马上带她走!这玉钗……还值些钱……给你做酒钱。实在对不起。”苏南身上没有钱,就将头上玉钗拔了下来交给了老板,换了根筷子插在头上。
“快滚,快滚!疯子!简直是疯子!”老板刚受的惊吓不轻,抓住玉钗赶紧将苏南二人赶了出去,立刻收了摊。
童灵见老板要跑,大怒之下要冲过去抓他,却怎么也甩不开苏南的手。
“苏南!你这个怂包!你他妈处处被人欺负,他推你你都不知道反抗!”童灵没处撒气,一脚踢飞脚下一个石头,逮着苏南破口大骂。
苏南与童灵相处多日,知道童灵脾气不好,也没有什么耐心,可是刚才童灵发火全是为了维护他,这会儿即便是骂他,他也并不生气,只是拉着童灵的胳膊不让她发疯。
“姐姐,刚才是我们做的不对……”苏南等童灵终于火气轻了点,才松开了她的胳膊,轻声道,“回头你把故事讲给我听,现在不生气了,我们回去,好不好?”
“好!我给你讲讲,大坏蛋背叛美少女,被美少女打死的故事!”童灵点了点头,终于平静了一些。
“恩。那我们回去了……”苏南拉住童灵的胳膊说。
“我想尿尿。”童灵喝了太多酒水,这时有点憋不住了。
“你……”苏南懵了。
“我要尿裤子了。”童灵说着就去提裙子。她穿的长裙,裙下是条丝薄的亵裤,隐约都可以看到裤脚里面隐蔽的匕首。
“你等一下!等一下!这边有人!”苏南羞得面红耳赤,这是官道,又在城门不远,旁边时不时会有人经过,童灵可不能在此方便。
“快点,快点!”童灵催促道。
周围没有茅厕,苏南急得乱转。他四处看了一下,一咬牙,直接拉着童灵就往一旁远处的树林里跑。
树林中有一块巨大的石头,苏南立刻将童灵拉到石头后面。
苏南再三确认之后,赶紧说道:“你就在这方便,这里没人……哎呀!”
苏南话都没说完童灵就开始脱裤子,她手一松,亵裤直接掉在了地上,两条长腿直接从裙子下面露了出来,腿上的皮肤又白又嫩。
苏南急得上头,一把抓住童灵的手:“你等等!我离远点你再脱!你小心,不要……不要弄到衣服上。”
“你不准偷看!”童灵终于想起了男女之防,噘嘴道。
“我不会偷看,如果有事就叫我。”苏南立刻放开童灵的手,走到外面,站得很远。
他担心非礼勿听,在外面学起了鸟鸣。
苏南平日学鸟儿鸣叫总能引来一片应和的鸣啼,但是现在,他整个人都有点打颤,连声音都发抖,一只鸟也没引来。
过了好一会儿,苏南还不见童灵出来,有些着急,可是他却不敢走近,只能远远喊到:“姐姐……你好了没有……”
树林深处一片安静,并没有人理他。
苏南皱起了眉头,有点担心童灵,又不敢靠近,只好继续等着。
时间越来越久,可是童灵依然没有出来,苏南急得头上都出了汗。
“姐……你……你再不说话我要过去了……”苏南说完又等了半天,石头后面依然没有声音。
苏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着急地想,童灵喝多了,不会睡着了吧?若是童灵只是睡着了倒好说,但是若童灵没有提上裤子或者没有拉下裙子,他可怎么办啊?!
苏南实在等不及,只能走过去看看,他一步一步,慢慢靠近大石头,一边靠近一边叫着童灵。
“姐……我要过去了啊!”苏南走到大石旁边,依然没人回应。
他忍着心口剧烈跳动,伸着头往石头后面看。
石头后,半个人影都没有,只有一团白色的东西。
苏南纳闷极了,他走过去捡起那白色的东西,定睛一看,立刻头晕目眩,差点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