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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又软又粘人[穿书] 第41章 晦盲 5

作者:小胖子拍肚子 分类:科幻灵异 更新时间:2020-07-07 05:46:03 来源:转码展示1

真正的岐陵山距离白鹤堂十万八千里远,中间隔了安慈境、旬陇山、妖林, 甚至还有众多城镇村落。jiujiuzuowen

他们只有以超音速行驶, 才有可能真的到达, 而正罗衣师尊的古琴显然达不到音速级别。思来想去,只有被困入白鹤幻境这一个可能了。

正罗衣忧心忡忡,接连叹了好几声:“这下糟了, 白鹤幻境极为复杂,难度水涨船高,就连我也没有十足把握。”

夏知桃瞧着地下情形, 很是疑惑:“都说幻象因人而异,可我们为何能够同时进入, 并且见到同一场景?”

“还有, 之前南柯谣之事,光晕仙尊道我体质特殊,不受阵法影响。可为什么这次我却同样能够进入幻境之中?”

她满脑子疑问, 只恨自己没有提前修个幻境阵法入门,不然也不至于这么茫然无知。

正罗衣默了片刻, 道:“你的问题, 我一个也答不上来。”

夏知桃:“…………”

看着正罗衣一幅怅然所思,郁郁落寞的模样,夏知桃赶快安慰他:“没事没事,幻境布阵又不是师尊的专长,我就随口问问。”

就好比一个文学系的大好青年,你忽然冲他脸上扔上一沓工程图纸, 让他标出什么支撑体系围护结构,这不是明摆着为难人家么。

“不管怎样,肯定是秦疏干的好事!”锦漓愤愤地一锤古琴,大声嚷嚷道。

“我可去她的吧,这人狼心狗肺,亏我之前居然还有那么一丁点心疼!”

她动作太大,一下子把古琴弄得摇晃不止,吓得夏知桃赶紧抱住边缘,努力稳住身子。

“你先别晃了,”夏知桃把锦漓摁下来,苦口婆心地劝道,“再锤咱俩都得从古琴上摔下去。”

正罗衣一直悉心观察着周围情况,神情越发凝重。

他拦在两人面前,叮嘱道:“这幻境规模极大,深不可测,你们一定要小心,万不可与我分开。”

安心靠谱的师尊大大!

两人感动不已,忙不迭点头,紧紧跟在正罗衣身后,大气也不敢出。

周围寒气萦绕,冷风自天际而来,将暖意撕扯着拽出身子。夏知桃稍稍直起些身子,她抬起手,指尖自风中触到了一似沁冷。

……寒风肆虐,细雪纷涌。

夏知桃看着四周情形,再回想之前张狂那边的情形,心中已经有了大概估量。

她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商议道:“既然秦疏将环境设置于岐陵山,走出阵法的关键肯定会与魔教有关,不妨下去看看。”

正罗衣微微颔首,带着两人向下飞去,几人身形缓缓下落,不过多时,便已停在了魔教主殿之前。

方才远远只能窥见一丝,靠近看才知道,这大殿被毁的彻底。

丹楹拦腰而断,殿面倾倒碎裂,幽深朱甍被人斜着砍了一刀,硬生生削掉大半个穹顶。

大殿之前,寒松尽数燃成灰烬,苍炱洋洋洒洒铺了一地,将皑皑白雪抹上杂乱墨痕。

“这是怎么了?”锦漓惊呆了,“超级大地震了,还是遭仇人上门洗劫了?”

她皱着眉思索片刻,恍然道:“难不成教主大人嫌屋里热,想开个天窗?”

夏知桃快服了锦漓的脑回路,谁家开天窗会把整个殿顶给削掉大半,有砍屋顶的闲工夫,不如直接打个地铺睡外面得了。

“——更像是一场交战。”

正罗衣望着面前的疮痍废墟,凝神道:“对战两方皆是实力斐然,境界必在洞虚以上。”

夏知桃回忆起之前自己和张狂的链接被猛然切断,想来就是因为这件事情。

只不过,张狂这是跟谁打起来了?这么轰轰烈烈,把家都给拆的七零八落。

见正罗衣从青锋剑上跃下,两人也急忙跟上。

相比在高空中的阴冷寒气,地面竟然要暖上些许,几丝雪花伶仃飘落,牵成一缕一缕的线。

哪怕空无一人,哪怕大殿已成废墟,三人还是能感受到一股沉重的压迫,晦暗不明,似将双目蒙蒙拢上了霾。

夏知桃在废墟之中走着,她小心地避开残骸碎块,脚下踏着松软雪花,忽然看到了一样东西。

“这是什么?”

那是一朵小小的红色木槿,缀在焦黑的横梁断木之上,似一团跳动的火,蔓出浓酽色彩。

她弯下身子,指尖触着那柔软花瓣,将其轻轻拾起。

“这不是教主大人的花吗,”锦漓好奇地探头来看,嘿嘿一笑,冲夏知桃使眼色,“看来张狂还真来过这。”

雨雪绵绵,微风清冷,可夏知桃总有些惴惴不安,鼻尖绕上一缕若有若无的铁锈味。

无视掉锦漓的咋呼响动,夏知桃敛着神色,轻轻转了下手中木槿,而方才触过花瓣的指尖,赫然多了一块明艳的红。

她神色一滞,那朵“红”色木槿便自五指间滑落,砸在了细密雪堆上。

——血,是血。

夏知桃呼吸颤着,怔怔地看着那浓艳、瑰丽的色泽,只觉得脊背蔓上一阵刺骨的寒。

“夏师妹,你还好吗?”锦漓见夏知桃身形不稳,急忙过来扶她,“你脸色好苍白。”

夏知桃缄然摇头,急切地弯下身子,环抱住那焦木,用力向上一抬。

锦漓倒吸一口冷气:“嘶——!”

被夏知桃移开的木梁之后,一件墨色黑袍被焦木掼入地面,上面晕满浓厚的血,被风吹得猎猎漂泊,自细雪间洇开重叠红梅。

“这这这,不是吧,”锦漓结巴道,“教主她这怎么看都……”

黑袍被焦木刺中肩胛位置,边角被四溅瓦片深深浅浅地扎入雪中。

夏知桃将焦木小心移开,想要将黑袍从狼藉残骸中完整取出。

锦漓知道自己只会捣乱,老老实实站在一旁,正罗衣过来帮忙,两人费了好大劲才将其完整地拿回。

夏知桃不顾斑驳血泽,将黑袍温柔拢进怀中,叠好后收了起来,凝神道:“张狂应该不远,我们得去找她。”

自从进到幻境之中,夏知桃便一直在轻声唤着对方,但张狂却迟迟联系不上,现在又寻到了这沾血黑袍,情况怕是十分严峻。

正罗衣应下:“你先别着急。”

幸好一同进来之人是萌萌哒的正罗衣师尊,通情达理善解人意,而且特别好说话。万一换了个别的崖山峰主,十有**只会破口骂一句:“让她去死。”

正罗衣将古琴环自膝间,拨出一串轻柔琴音。琴音带着丝缕神识,绵绵扩至数所大殿,查视着诸多变化。

片刻后,正罗衣收起古琴,冲两人喊了一声:“跟着我,峰顶附近有别人的气息!”

三人没有丝毫犹豫,即刻御剑而去,风驰电逝般速度极快,瞬息之间已靠近了岐陵最高峰。

遥遥望去,能看到峰顶处乌沉沉地拢着一团黑云,让人有些心神不宁。

“知桃弟子,关于为什么我们能够一同进入幻境,为什么你会受其影响,对于你之前的疑问,”正罗衣凝神道,“我稍微有些头绪了。”

白鹤一族最惯于拿捏人心,以层叠符文为阵,繁复记忆为锁,将人囚禁于内心最恐惧之处。

将那些不堪,悲恸,痛楚的记忆挖出来,以钝刀反复磨着骨,将人折磨直至疯癫。

正罗衣沉声道:“诚然,我们确实身处白鹤幻境之中,但这庞大阵法,却并不是为我们而布下的。”

夏知桃哑然:“您是说……”

“设阵之人只需将一人囚禁于阵法之中,并将我们拉入其幻境。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借着利刃,将碍事之人斩草除根。”

正罗衣如此一解释,所有零散线索都能解释的通了。

秦疏想借郦谷之手杀了秦鸣鹤,而张狂半道杀出,她便将计就计,先用妖兽将对方灵力耗尽,再将其囚困于早已布下的浩然阵法之中。

有这么一个威力可怖的幻境在手,她无论想要取何人性命,怕都是轻而易举。

“那我们要面对的,岂不是教主大人的心魔?”锦漓惊慌失措,嚷嚷道,“别说打了,跑都跑不掉啊!”

锦漓悲从心来,伸袖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与身旁小红鱼哭诉:“小红,本鱼大限已至。”

她吸吸鼻子,郑重道:“红儿,你若是能在心魔底下溜出阵法,记得给我坟前多烧点金元宝,要个头最大分量最足的——”

正罗衣原本心事重重,被锦漓这么一搅和,反而淡笑出声,无奈道:“你这孩子。”

青峰之上黑云翻涌,距离越近,便越发觉得堵塞压迫。

夏知桃拔出霁焰剑,剑锋焰火四溢,将浓厚黑雾灼开一道口子来。

可当她将长剑收回时,却发现原本雪白的剑锋上,竟然覆上了一层厚重黑烬。

正罗衣将黑雾驱散开,他慎重地护着两人,神色凝重:“小心些,黑雾中有魔修气息。”

……什么情况,魔修?

世间对张狂能力众说纷纭,有着诸多猜测,但大多都认定她为魔修或者魔族。

但夏知桃心里清楚,那小孩根本就和“魔”字八竿子打不着,灵气比崖山都更纯粹。

所以幻境之中的岐陵山,又是为什么会有魔修气息?

锦漓瞧来瞧去,弱弱道:“你们俩神情这么严肃干什么…师尊对不起,之前讲魔气那节课我睡着了……”

她腼腆地笑了笑,厚着脸皮道:“魔修是啥来着?”

夏知桃:“……”

你其实每节课都在睡觉吧!!

“魔修指‘修炼魔道的人类’,”正罗衣道,“舍弃身为人类的躯壳,将魂魄献祭于魔域四大凶兽,以换取无上力量。”

正因如此,当魔修被人杀死后,躯壳便会散作尘灰,归于虚无之中,永不可进入轮回。

夏知桃其实一直想不通,魔修身为人类,放着仙、鬼、和妖道不修,偏偏要修炼人家魔族的功法,这不就是诚心和自己过不去吗。

她心中思索,顺口问了出来。

“魔族功法极其霸道,无需天赋,不重体质,修炼速度极快,甚至可以吞噬他人功力为之己用。”

正罗衣坦言道:“魔修之人实力极强,可以压高出自己两个境界的对手。所以就算知道反噬可怖,还是有人前仆后继。”

——说到底,还是强者为尊。

锦漓吸吸鼻子,嘀咕道:“修罗道不就全是魔修吗,他们这么厉害,还不是被屠了满门。”

修罗道不陌生,夏知桃之前零零散散听过他们的许多传言,从恶贯满盈到罪不容诛,总之是个极其可怕的存在。

但关于修罗道灭门之事,她却是所知甚少,直到今天,才大致了解了事情的轮廓。

根据正罗衣所说,凡间朝廷有太史令撰写史册,而修道界则有仙灵“纪书”编纂事件。

冗长仙历中,万年为一笈,周而复始,而九千八百笈后的现历262年,本来只有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天下太平,无事发生。”

四大反道安安静静,正道联盟毫无波澜,就连凡间都没有朝代更替,一派风调雨顺,海晏河清之景。

这年着实太过平淡无趣,纪书们忧心如焚、愁眉苦脸,不知道有什么值得载入仙历的事情。

——直到除夕前夜。

四大反道位列其二,实力仅次于郦谷妖族的岐陵修罗道,无端端便招惹了灭门之祸。

延绵十几所恢弘大殿,麾下上万名高境魔修,被人一个不落地屠了个干净。

夏知桃被故事中血雨腥风怵了片刻,但她万万没想到,正罗衣刚说完没多久,她就亲眼见到当时情景。

白鹤幻境重现了一切。

肆意血秽一尺一寸地浸满焦壤,无数尸骸堆叠于大殿之前,血肉碎裂成纷涌黑灰。

滚滚浓烟蒸腾而起,将万顷碧空吞噬入腹,连带着寒风都只余了满目漆炭,卷着焦灼火星涌入肺腔。

三人来时,便见到这样一幅光景。

张狂一身云锦白衣,站在满目疮痍之中,好似出云明月般,敛了满身清冷。

她微微低垂着头,五指握着一把锋然长剑,苍白靴尖微微抬起,踩着一面通体殷红,眦裂瞋目的兽首面具。

她神色漠然,足尖微一用力。

“咔嚓”几声极轻微的细响,狰狞面具霎时化为齑粉,涣散于风中。

夏知桃看着她,神色怔然,好半天才低声说了句:“……张狂?”

她本来信心满满,认定自己一眼便认出了白衣的张狂,可正当夏知桃欣喜地想喊对方,声音却蓦然地卡在了喉咙之中。

那人与张狂似是一个模子中刻出来的,眉眼轮廓相似至极,可那漆黑眼眸中却空荡荡一片,什么情绪也没有。

就像是一个再亲密不过的人,忽然之间便从头到尾换了副性子,没有一丝一毫的熟悉感觉,陌生的让人心中发憷。

有一种十分诡异的违和感。

张狂听见声响,抬起一丝眼皮,随意地瞥了众人几眼,可当目光落在夏知桃身上后,却蓦然停滞了许久。

原先的淡漠神色没了,张狂微微抬着头,像个懵懂的小孩子一般,认真地看了夏知桃。

好半晌,她开口道:“你是谁?”

等一下,张狂忽然不认识自己了?夏知桃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由得呆在了原地。

她喉咙发紧,一句话也说不出,任凭张狂仔细地打量着自己,有些疑惑地摇摇头:“不认得。”

“不是吧,张狂这就失忆了?这是什么烂大街的无聊桥段!”

锦漓愤怒了,一把扶住夏知桃肩膀,使劲摇了下,大声嚷嚷道:“教主大人!这是你老婆!看清楚了!”

张狂茫然:“什么?”

夏知桃:“…………”

她刚想开口,一个轻柔笑声蓦然响起,熟悉的白衣身影自张狂身后走出,发隙间缀着支白蕊,眉眼含着单薄笑意:“你们还真是有趣。”

“教主大人,不认得也没关系,”秦疏悠然道,“不过是些不打紧的,将死之人罢了。”

锦漓看到她就来气,愤怒道:“好秦疏啊你个卑鄙小人,你把我们困到这里究竟想干什么?”

“自然是想要斩草除根,杀人灭口。”

秦疏言笑晏晏:“这杀阵原先是了白鹤堂而准备的,不过诸位执意搅局,我也不好让吾败兴而归,是不是?”

她胜券在握,已经懒得与几人虚与委蛇,不紧不慢,似笑非笑道:“那么,便劳烦诸位留在这,替我试试这杀阵的功效了。”

气得锦漓那是七窍生烟,要不是碍于秦疏身旁默然站着的张狂,她早就冲上去揍人了。

“少堂主,无论您与堂主之间有何恩怨,但自古以来,白鹤堂戒律便严令禁止杀虐之事。”

夏知桃反唇相讥:“你若是想取我们性命,岂不是废了这祖辈传下来的规矩,还有何脸面觐见白鹤先祖?”

虽然说得很有气势,但夏知桃心里其实没多大把握。毕竟规矩都是虚的,遵守与否全凭个人意识。

特别是这优胜劣汰,强者为尊的玄幻世界,你有空和敌人分析情况讲讲道理,不如立马收东西跑路好过。

果然,秦疏轻笑道:“那又如何?”

“戒律也好,规矩也罢,我打小便想不明白,既然白鹤幻境能越阶将人囚困其中,为何要白白浪费这绝佳机会?”

她笑得温柔,声音轻柔:“将人直接杀了,岂不一劳永逸、心满意得。”

“心魔是如此强大、美妙,为何要费尽心思将其生生压制,何不利用这一点,为己所用?”

说完这句,秦疏稍稍偏过头来,目光落在张狂身上,眉眼弯似月牙:“对吧,教主大人?”

夏知桃蓦然明白了,方才那种诡异的违和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

眼前站着的这人,根本就不是张狂,而是拥有可怖实力,足以支撑起这个庞大幻境的……心魔。

心魔蹙了蹙眉,没有说话。

“我知道您的心情,愤懑、怨恨、憎恶,”秦疏柔声道,“去吧,杀了他们,这样您会好受许多的。”

谁知道,心魔瞥了秦疏一眼,极轻地摇了摇头。

秦疏没有料到这反应,蓦然僵住,不可置信道:“这是何意?你不想杀了他们吗?”

“——不。”

心魔声音很轻,被凌乱风声一卷,便散的支离破碎,什么也听不分明:“没有意义。”

“这些人是修罗道,你不想复仇吗?”秦疏急切道,“你、你为什么还不动手?”

“不想。”心魔声音空荡荡的,“她已经死了,我就是杀再多的人,她也回不来了,复仇又有什么意义?”

“张狂!你仔细想想,”秦疏柔声劝慰道,“你难道没有怨恨至极,没有想要扼杀之人么?”

听着这话,那平淡神色终于有了一丝波澜,心魔微微抬起头来,漆黑眼眸定定地看着她,认真回答道:“有的。”

“我唯一想杀的人,是‘我’。”

云纹锦衣漫在昏黑天色之中,灼出一道雪白的痕。

心魔负手而立,漫不经心道:“幻境造主,现在告诉我,”

她微微眯起些眼睛,声音骤冷:

“——我,在哪?”

秦疏只怔神了片刻,很快便反应过来,转念一想,心中立即拿定主意。

“我身为阵法造主,没人比我更清楚幻境的构造,”秦疏镇定道,“只要您帮我杀几个人,我便带您去她所在之处,如何?”

夏知桃还没来得及出声,心魔便已微微颔首,淡声道:“可以。”

“秦疏你这个阴险小人——”

锦漓刚刚骂了一半,心魔便已蓦然出手拉。寒风呼啸不歇,黑雾汹涌四起,似千军列阵一般,向着几人呼啸而来。

“后退!”正罗衣厉声道,青锋出鞘,猛地撞上黑雾凝成的利刃。

剑锋交错,火星乍起,青锋剑被震得向后退了好几寸,正罗衣拼死相抵,才勉强拦下一击。

心魔微微眯眼,黑雾便好似有了意识般,浩浩汤汤地弥漫开来,将魔修尸骸尽数吞噬入腹。

正罗衣额间渗出细汗,他将夏知桃与锦漓向后一推,将古琴横卧于膝,口中默念灵咒,拨出一串泠泠琴音。

青光四溢,似蛛网般绵密铺下,不过一瞬间,便形成了一个半圆形的屏障,将夏知桃与锦漓两人护在其中。

“师尊!”锦漓用力拍着屏障,失声道,“你这是干什么?”

心魔没有给他丝毫歇息的机会,轻轻抬起手,神色淡漠至极,不辨悲喜。

宽大衣袖顺着手腕垂下,被寒风卷得纷扬不歇,似是赠予漫山枯骨的白帜。

她心不在焉地一划——

乍然间,飞砂扬砾,白日昏暗,黑雾鼎沸,似浩然巨兽裂开血盆大口,以摧枯拉朽之势,向着几人汹涌而来!

正罗衣无视身后两人的喊声,将灵力尽数灌入屏障中,自己则视死如归般挡在前面。

作者有话要说:心魔:我扑过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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