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崖山师尊们确实被水镜湖事件吓得够呛,禁制放的庞大无比,水镜湖岸边十米之内全被罩在禁制里,别说弟子们了,一只蚊子都别想飞进去。xiashucom
距离有些太远,夏知桃努力地看了半晌,别说面孔神色了,连背影都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那人一身单薄黑衣,清凌凌地站在岸边,如瀑长发被风卷起,一如工笔润墨,以碧空为画卷,执笔蔓开细描枝叶。
崖山喜爱浅色,师尊师祖们一身白衣,弟子们也大多都是浅色与亮色的衣衫,深色都少见,更别说一身黑衣了。
夏知桃入门这么久,还从未见过有人会穿一身黑衣,她远远地望着对方,心中琢磨着:‘应该是救自己那人吧?’
人的探究欲无穷无尽,你越遮着掩着,别人就越发好奇,非得弄个究竟才安心。
她在禁制旁边站了半晌,踌躇着想要进去,但奈何自己境界太低,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黑衣女子在水境湖旁绕了两圈,弯下身子拨弄了下湖水,然后便乍然消失不见了。
最终还是没碰上面,夏知桃很是失望,同时对黑衣女子身份也越发好奇。
趁着最近境界滞留,她也懒得冲阶,于是便找了个时间,特地去了一趟摆放着自立派以来,崖山中所有师祖师尊们画像的万宗堂。
可是她在成千副画像中苦苦寻找了半天,却却愣是没找有那名黑衣女子,甚至连类似装扮的人都没有,最后只能徒劳而返。
她总觉得那人都很熟悉,在哪里见过,可自己就是死活想不起来。
夏知桃心中堵得慌,就连修炼时也闷闷不乐,引得陆果都忍不住问:“夏师妹,你还好吗?”
夏知桃叹气:“嗯,我很好……多谢师姐关心。”
“满面愁容的,”陆果道,“有什么烦心事么?”
夏知桃斟酌片刻,道:“实不相瞒,我想问一个人。”
“问人这好办,找我啊,”陆果神色得意,仰头道,“我可谓崖山万事通,这偌大十三个峰,除了外门弟子,就没几个我不认识的人!”
夏知桃笑道:“那便麻烦师姐了。”
“黑衣,身材匀称,戴兽牙项链,”夏知桃想了想,补充了一句,“生得很美。”
话一出口,陆果面色大变,一把拉住夏知桃双手,“夏师妹,你难道是在崖山中见过那人吗?!”
她反应太大,吓了夏知桃一跳,下意识道:“不,我只是偶然间,呃……见到了一幅画像。”
“师妹,你莫不是糊涂了,”陆果神色激动,“符合你描述的,怎么想都只有那个无恶不作、专横跋扈、丧尽天良的畜生了吧!”
什么人这么厉害,居然能让陆果用上这么多成语,还全是十足十的贬义?
“啊?”夏知桃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迷茫道,“所以到底是谁?”
“——魔教教主,张狂啊!”
陆果神色愤懑,滔滔不绝:“那可恶畜生一身黑衣,残虐成性,脖子上戴那个还不知道是不是兽牙呢,指不定是从人口里硬生生掰下来的!”
夏知桃一下子愣住了。
她脑子一时间有些混乱,陆果在旁边说着张狂的罪恶行径,夏知桃却一句都没听进去。
要是陆果说的属实,那救自己的那位黑衣女子,岂不就是崖山头号公敌,魔教教主?
……张狂,来崖山,救了自己?
不对不对,想什么呢!夏知桃使劲摇摇头,企图把这个完全不着调的猜测给摇出去。
人家可是魔教教主,和自己非亲非故、无冤无仇,干嘛要千里迢迢过来救人,就这么几个小小的特征,说不定是别人呢。
而且自己之前连秦师尊的白衣,都愣是看成了黑衣,极有可能在水镜湖底下时,也因为光线昏暗的缘故看错了。
这样就解释的通了,夏知桃呼了口气,顺着陆果说了几句,等对方平静下来后,重新开始修炼。
几日后,试炼大会如期而至。
无数灵珠交错亮起,映的崖山敞亮通明。平日里冷冷清清的崖山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弟子们全都被集结起,来到逾白峰之中。
试炼大会分上下两部分,第一部分是各峰比试,角逐出境界中最强弟子;第二部分则为入门试炼,两位弟子带着六位新人或外门,以小组形式进入妖兽森之中。
白玉坛早就设置了禁制,以中心一个正圆为交手场地,正对面齐齐坐着崖山十三位峰主,周围满满当当地挤满了各峰弟子。
“给我听好了!”
秦之望着面前一堆小萝卜们,吩咐道:“今日比赛一共有二十轮,比试近百场,单纯为入门弟子之间的较量,不关你们的事情。”
此话一出,下面的新人们原本还提心吊胆,一听到自己不用比赛,顿时开心起来。
“你们今日不必跟着我了,爱上哪上哪去,只是别惹麻烦,”秦之揉了揉额头,“我还得去看看自己弟子情况。”
新人们齐刷刷地喊了声“是”后,秦之便一挥手,让众人解散。
并不是所有新人都有师兄师姐带,望烟拉着她哥,就颇有些百无聊赖地在场内晃动。
她望见张斓正动作利索地收着东西,怀中抱着个用绢染蓝布仔细裹好的包袱,不由得有些好奇:“张斓,你这是什么呀?”
张斓头都没抬,道:“没什么。”
对方态度太过冷淡,望烟吃了个憋,但还是有些不死心地凑过来,道:“张斓张斓,你这是要去哪——”
话还没说完,张斓三下五除二,已经迅速收好了东西,抱着那个蓝色小包裹,在望烟的嚷嚷声中一溜烟跑走了。
她们还算是未入门弟子,在场内位置偏靠角落些,张斓顺着白玉长阶向上跳,目标锁定,地点明确,就是崖山十三峰其中的水镜峰候场区。
胡子师祖正在和金丹弟子们吩咐着事情,远远看到个小姑娘一路跑过来,“诶哟”一声笑了:“这不是张斓吗?”
他抬眼打量了几下这个自己从山下无意中捡回来的小弟子,越看越满意,摸着胡子道:“怎么,找你师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