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田事件以查德公爵的妥协告终。
公爵忌惮安东尼背后势力,安东尼懒得接手公爵死后的大小事务。两人谁也没有立刻送对方下地狱,反而在表面上维持诡异的平衡。
没人催婚,也没人甩脸色,安东尼的日子舒服不少。
完成每日基础训练,安东尼站在镜子前,乐呵呵欣赏自己的训练成果。
作为反派角色,安东尼外貌与主角斯诺截然不同。
斯诺拥有一头温暖如阳光的金色秀发,翠色的双瞳仿佛能融化人心,气质柔和且毫无攻击性。
而安东尼则是乌黑的短发,眼角微微上挑,薄唇高鼻。五官组合在一起,透着凌厉的锋芒。
每当他微微眯起眼睛,那目中便总会流露出一种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神情。
很容易让人忽略,他其实是个珍贵的omega。
“加斯克尔,你参加骑士训练也有一段时间了吧?按照你的了解,我和阿尔文比,胜算如何?”
骑士分低、中、高三阶,每阶细分三等。低阶骑士锻炼骨血,“气”是进入中阶骑士的门槛。高阶骑士则对“气”的运用炉火纯青,有着独特的技巧。
阿尔文的设定很汤姆苏:帝国最厉害的骑士,无一败绩。
安东尼的问题是单纯玩笑话,加斯克尔当了真。
他思索片刻,“目前您大概能打过0.000003个阿尔文公爵。”
“……你这样说我有点难过。”安东尼吐槽。
加斯克尔困惑地看着对方,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让困惑的情绪里掺杂点悲伤。他的眼尾还带着体能训练完成后,疲惫的红痕。
像一只被留在冰原的玫瑰。
安东尼不好意思再逗他,伸手捏捏加斯克尔脸蛋,“怎么突然不高兴?”
“我在想……”加斯克尔被安东尼搞得有点害羞,但却没有反抗。
他坦诚地回答,“只是、不希望看到您受伤。”
安东尼失笑,摊开手掌,揉揉加斯克尔被捏红的脸蛋。
“放心,我还没那么蠢,非要和他在武力上正面交锋。”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也不止受伤这么简单吧。”那肯定是另一种形式速通101周目。
“不会的。”这一次加斯克尔反驳地很坚定,“我会保护好您。在我的生命终结之前,您会安全地活着。”
他伸出手,反握住安东尼作乱的右手,将脸颊贴在手掌上。加斯克尔以极其乖巧的姿态,温柔地注视向安东尼。
“您要一直一直,开开心心地活下去。”
他的声音很轻,尾音还带着点羞怯的颤音。
安东尼感觉像是被火燎到,轻轻抽回手,“好、好了,我知道。”
他觉得今天自己不对劲,情绪愉悦又容易心软。
加斯克尔太可爱,像老家养的土松幼犬。
毛茸茸、圆滚滚。抱起来的时候嘤嘤叫,放下又会摇着尾巴,锲而不舍地跟着你。
是因为喜欢小狗吧。
大概。
安东尼与加斯克尔交错开视线。他埋头拉开抽屉,假装很忙地翻找出钱袋。
“工资……对,工资已经提前划到你的卡上,还有加班的费用。有任何需要,可以直接告诉我。”
“没有哦。
能够留在大人身边我已经很高兴,怎么还能再要求工资?”
出现了!顶级社畜设定。安东尼被这可怕的话语一惊,瞬间从美人计中清醒。
他付工资好歹只是万恶的资本家。连工资都不给,岂不是要沦落到奴隶主?
安东尼坚定地将一袋银币塞进加斯克尔手心。
“那么,帮我个忙。去最近的集市和书店逛逛。我需要几本记录北地风俗的书。剩下的钱就当是你的零花钱。”他弯起眼睛,像诱骗羊羔的大灰狼。
十指相交,亚麻布的钱袋被包裹在两人掌心之间。
略微粗糙的质感摩挲着手心,加斯克尔觉得脑袋昏昏,像飘在云端。他的宝物,美丽、细腻又温柔。
加斯克尔遗憾自己忘记太多重要的事情,却庆幸依旧记得要找到安东尼。
脑海中,破碎遥远的声音猝然间响起,如同遗忘多年的童谣:
牵着手走下去,
一直一直,
去黑洞、去深渊、去青石之巅、去星河外蓝天……
直到赢得躲猫猫大赛冠军。
我们一直笑,不能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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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极游戏惩罚倒计时15:56:35】
游戏倒计时再次出现。
书房内,安东尼搁笔。
算起来,自己也该露脸了。这个时候不应该有霸凌小团体给自己发宴会邀请信吗?
信去哪了?
“芙蒂,最近没有收到什么信函吗?”
芙蒂是他新换上的女仆,由安东尼亲自挑选。圆脸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看上去文静可爱。
她是难得的平民beta,在公爵府上工作勤恳认真,却碍于出身,一直没能晋升。
安东尼对她的印象,始于75周目自己被卡门抓捕时的一瞥。
——少见会为自己难过的孩子。
“没有,大人。”
芙蒂拘谨地拿出记录册,认认真真翻找一遍。
“好。”看来已经开始产生蝴蝶效应。
自己该尽快准备。
吩咐仆从们离开房间,安东尼独自坐在卧室里。
他拿起一支软头笔,在自己的脚踝处小心翼翼地画出一道弯弯曲曲、毫无规则可言的痕迹。
随后,他猛地抄起桌上那精致的玻璃酒杯,用力地朝桌角砸去,“砰”的一声巨响,玻璃酒杯应声而碎,一地的碎片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他目光专注地在地上仔细挑选着,终于找到一片趁手的碎片。
紧接着,安东尼毫不犹豫地将碎片自脚腕处划下。鲜血顿时喷涌而出。短短几秒,就已经在地上形成一小摊血迹。
【检测特殊举动……剧情推演中……无结果,已录入数据库。】
感谢一百周目经历,他对死亡已经脱敏。伤口虽然深,却没有划到主要的经脉。静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
阿尔文久经沙场,不是没见过血的傻子。做得越真,才越能让对方相信。
omega身体娇弱,片刻后眩晕感上涌,安东尼半蹲下身准备缓缓。
克雷格暴躁地推开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只见自己那不成器的废物弟弟正可怜兮兮地蹲在地上,身旁是打碎的玻璃杯,一片狼藉。
纤细的脚踝被锋利的玻璃碎片划破,鲜血正汩汩流出,在地面留下一滩血迹,触目惊心。
弟弟半阖着眼睛,身子微微颤抖着,仿佛还未从刚刚的意外中缓过神来,俨然一副受尽欺负的模样。
结合安东尼在公爵府的地位,虐待的来源不言而喻。
“你……”责问的话在嘴边转了一圈,他最后还是放缓语气,“怎么搞成这样?”
安东尼抬眼,看向不速之客。
“你不是知道吗,何必假惺惺地再问。”
克雷格的设定很简单:他极度厌恶自己。因为自己取代他去世的亲弟弟,鸠占鹊巢。
无论是府上仆从的暗中针对,还是社交场上的流言,都有他的一份功劳。
从不怪渣男公爵,怪原主就能看出来:这位爱憎有余,智商不高。
果然,听到安东尼的话,克雷格立马反驳,“我怎么……”我怎么知道你被下人欺负呢?
话到一半,他又心虚地停了下来。
要不是突然得知,母亲留在公爵府的最后一个下人——迪莉娅离开公爵府,他也不会过来。
“芙蒂,叫医生过来给他包扎。”
“大人,医生来了。”
守在门外的芙蒂看到安东尼的状况,几乎跳起来,飞奔去找来公爵府的医生。
“克雷格大人。”医生向克雷格弯腰致意。
克雷格侧开身子,让医生进入房间内。
“这点伤又死不了!别以为你装可怜能蒙混过去。等会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解释迪莉娅的事情!”
他恶狠狠地瞪了安东尼一眼,双手环抱在胸前,扬长而去。
“话说这么难听,别忘了自己也是个人呢?”安东尼无奈,被医生和侍女搀扶回凳子上。
“克雷格大人……怎么这么可恶。”芙蒂咬牙切齿,偷偷替安东尼打抱不平。
安东尼被她嘀咕坏话的模样笑到,
“公爵府又不是没有牧师。一个圣力咒语就能治疗的伤口,也难为他大费周章叫医生。”
检查伤口的医生觉得自己膝盖中了一箭:谢谢,有被冒犯到。
在这个几乎由圣教垄断医疗的帝国,科学意义上的医学发展不甚发达,医生的地位要远远低于圣教牧师。在贵族府邸内,往往会雇佣一到两位负责治疗的牧师。
而医生则显得可有可无。
他们常常是为生病的仆从们准备的,兼有护理的职责——毕竟治疗的费用要便宜得多。
检查完伤口,前来治疗的医生长舒一口气:“没有伤到根本,只不过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还有,”他略微犹豫,还是补充到:“因为伤口较长,玻璃划痕又比较深,可能会留下疤痕。如果想要彻底治愈,最好还是请牧师来看看。”
“不用。”安东尼摆摆手,“按照普通的药方开就好。”
看来小儿子在公爵府中不受待见的传闻是真的。明明是个稀有美丽的Omega……医生没再多言,拿出纸笔,刷刷写下药方,递给芙蒂。
“安东尼大人……我们去找牧师吧?您的伤口要是留疤该怎么办?”
目送医生离开,芙蒂一边收拾房间残局,一边担忧询问。
安东尼摇摇头,他拿起药方,用笔替换掉几味药材,递给芙蒂:“按照这个去配药。”
芙蒂欲言又止,知道自己说服不了安东尼,担忧地离开。
房间内再度安静下来,充斥着淡淡草药味。
安东尼将裹在脚踝上的纱布拆掉,一遍遍确认——没错,就是这个形状。
战争英雄阿尔文这个攻略角色,前期主打纯情。一登场,便吸引大量的纯爱战士。
但当故事线进行到第三段时,他的故事线在论坛荣获知名度极高的代称:“菀菀类卿线”。
因为第三条线引出阿尔文的白月光。
那时他还在家族北方领地训练,遭遇意外。
青梅竹马的白月光不幸离世,阿尔文则丧失大部分记忆。
他只记得白月光脚踝的疤痕,还有一双和斯诺一样的碧绿双眸。
原文中描写“像橄榄石一样的眼睛。”
——这也是他接触斯诺的开始。
安东尼当然不是阿尔文所谓的白月光。
制作组整活已经被骂的够惨,如果再来一出白月光复活,那才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
好在安东尼信奉的宗旨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自己求。
仿造伤口是个技术活。
当划伤深达真皮层甚至更深时,就有较大可能出现增生性疤痕。但如果划伤较深,损伤到了肌肉、肌腱或神经,会对行动造成明显影响。
安东尼很有经验。
静静地坐在凳子上,微微转动脚掌时,脚踝处传来一阵犹如被尖针猛刺般剧烈的疼痛感。
然而,安东尼平静地看着自己那已经止血的伤疤,嘴角缓缓上扬,露出猎人般的笑容。
喜欢找替身?
害我死亡一百次?
请好好享受,我为你设计的BE结局。
【狩猎大会主线倒计时:74:28:00】
加斯克尔最后的回忆比较意识流,涉及后续一些伏笔。后面会一一解释哦。[让我康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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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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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每一个替身梗终将受到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