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安坐在魏烨的身边,她注意到了魏烨的变化,偷偷看了一眼,以为他只是在英雄扼腕的叹息,跟着黯然的叹了一口气,一杯清茶入了喉。
“不过卫军进城,烧杀抢掠,欺男霸女做的一点也不好……”邻桌那个人又道。
“谁说不是呢,这点比起晋军可差远了,晋国当初攻破宋国,约法三章,根本没伤害城中百姓一分。”另一个说道。
苏允这次终于听清楚了,气不打一处来,愤然放下手中的瓷杯,倒不是因为那俩个人夸赞晋国,而是因为卫军进城后……
“简直可恶!”
苏允拍桌而起,他的声音很大,弄得全客店的人心脏突了一突。
魏烨呷了一口茶水,提醒道,“你小声一点,我们现在可不能被人注意到。”
沛安听的也是很气愤,跟着一拍桌子,大骂道,“天杀的卫军,欺男霸女,当真不得好死,想必这当头的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
苏允眉头紧蹙,勃然道,“岂有此理!”
刘素比苏允还气愤,他气的站了起来,忿然道,“大哥,我去杀了那个姓吴的。”
……众人低头喝茶,不敢吱语。
额~~~
沛安这个慢半拍的,这时方才想起,当初船上小贩说过的,记了起来:那个头儿,是她大师兄。
她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正在气头上的大师兄和三师兄,赶紧低头看着桌上碧澄澄的茶水。
魏烨却掀起眼皮看了一眼那边的俩个人,轻蔑的弯弯嘴角,眉梢里尽是无尽的嘲讽。
符阳子捏紧了拳头,铿锵有力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此话一出,孙唯尚也跟着叹了一口气,“我的好大哥啊~~”
“……”
这些人说的情况,苏允其实是真的不知道的,早在攻城前一天(胜局已定),若云的生辰,他和刘素又连夜赶回了卫国。
临走时留下了命令,那个姓吴的副帅答应的特别好,可是苏允前脚刚走,后脚就不是他了,进了壤城大肆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弄得壤城的百姓四散逃亡。
后来苏允带着刘素进了壤城已经是两天后,他们作恶结束,留下了一个千疮百孔的壤城。起初看着寂静萧条的一切,心里也生了疑惑。
吴副帅解释的好,“进城时,情况便是这样,想来在咱们进攻之前,城里的人已经走了。”
当时壤城战后急需恢复,治理,苏允也没时间做多想。
其实苏允若是多想便知道吴副帅在撒谎,试想他们攻城前,将壤城四处包围的水泄不通,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怎么可能有城民逃出呢。
“大哥,我们得赶快回去啊。”刘素说道。
苏允赞同的点点头,他必须要回去处理了吴副帅那丫的。
他们二人这时起身,正欲起身告辞,沛安急忙脱口道,“师兄,你需要帮忙吗?我跟你们走。”
魏烨听后,重重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滚烫的茶水围着茶杯溅了出来,阴阳怪气道,“怎么的?沛安姑娘是不去南华了?您别忘了你的子籺哥还在眼巴巴的等着你呢!”
说的也是,魏烨提醒的甚好,沛安差点忘了她那可怜兮兮的六哥。
可是话说回来,子籺他最近日子突然之间舒心了很多,当然,这些沛安现在是不知道的。
沛安又垂下了眸子,对苏允和刘素道,“到时我在和六哥一起去卫国,到时咱们师兄弟在叙情谊。”
“不,沛安,等平国的事情告一段落,一切都平定了,我派人去南华接你和六弟吧。”苏允又道。
“是啊,沛安,等着一切都平定了,我们派人去南华接你和六弟。”刘素在一旁说道。
“嗯嗯。”
沛安无比欣喜的点点头,“这样真是太好了。”
苏允和刘素他们二人便扭过头,向大家作揖告辞,这期间,魏烨没有听,走到了别处。
告辞后,沛安几人又将苏允和刘素送到客店门口。
而魏烨早已等在了外面,背后是两匹马。
他刚才是去了柜台,向掌柜的买了两匹马,他巴不得苏允赶紧离开。
不过,魏烨再怎么不喜欢苏允,苏允在怎么不喜欢他,可好歹俩个人都是成年人了,临行前,他们俩个人还是有修养的互相道了一声保重。
望着苏允远去的背影,沛安好像想到了什么,对着前面飞奔的马儿大喊,“喂,师兄……喂,你们等一下……等一下啊……”
前面的人根本就听不到,苏允和刘素很便消失在视线内。
魏烨看着苏允走了,心里好像有一块巨石落了地似的,神清气爽,连视野也变得开阔起来。
他想,苏允面对着他也是如此的压抑吧。
他回过头,看着前面眉头紧蹙的沛安,低头不厚道的抿嘴笑了笑,然后走了过去,假惺惺道,“都走远了,咱们回吧。”
沛安依旧目视着马儿飞奔过去的方向,一脸茫然的问道,“你说,他们怎么接我和六哥?他们不知道我们在南华的哪里……他们怎么接我们?”
魏烨,“……你师兄这么厉害,不是会掐指一算吗?!”
沛安,“……”
现在自己冷静了许多,一拍脑门,对魏烨道,“算了,以后去卫国找他们吧。”
魏烨,“……你,不能不去吗?”
沛安摇摇头,“我的五师兄和八师姐也在卫国,我们自从下了山,等大家都安定了,还没见过面呢!”
魏烨,“我要跟你一起去!”
沛安,“……非常欢迎!”
-她只是单纯的觉得脚长在他的身上,魏烨去哪儿她没理由管。
小人难对付,得志的小人更难对付,简直防不胜防。
魏烨说的对,像曹副将那种人,如果不一剑杀了他,他一定会反过头来咬人……
且不说这些,就说曹副将如此灰溜溜的夹着尾巴回去复命,平王也断断不会放过他的--如此,他丫的为了活命,更没有理由放过他们。
大家以为山寨的事情总算告一段落,正围坐一桌,讨论着何去何从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