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圣女不想拯救世界 第27章 灵魂互换

她跌跌撞撞闯进洗手间，把脸凑近光滑的镜面。

镜中人有一对紫罗兰色虹膜，眼白部分分布着密密麻麻的血丝，看上去非常糟糕。

紫罗兰色？

她按着脑袋，混沌地回忆自己之前的瞳色。她可以确定最开始自己的虹膜和头发一样乌黑，仔细想想，它似乎真的在缓慢变紫，只是以前速度太慢了，她被温水慢煮，没一点感觉。

今天的眼睛和昨天，甚至和自己早上对比，颜色变化得太过明显，让人一眼就能发现异常。

“颜色变成这样……”她冲回床上，喃喃自语：“视力还能恢复吗？”

看上去和上次浮游鱼失明事件成因并不相同，西塞尔应该解决不了。

戴眼镜有用吗？

就算有用，配眼镜需要多久？明天的考试还能正常参加吗？

她扶着墙壁，循着记忆中的路线走到医务室。

校医和她之前见的并不是同一人。听完裴音的描述，她沉默了很久，最后说：“你确定没有碰过我刚刚说的那些药物是吗？我需要更进行更细致的检查。”

折腾一番，虽然还是没找到恢复方法，但好消息是眼镜对她有用。

“正好我认识一个土系的同学，她可以承接这方面的工作。你如果愿意，我可以联系她，比去校外配镜更快，但是价格会更高。”

“校外配镜需要多久？”

“可能一个月吧。”

“谢谢，我非常需要这位同学。”裴音感激地说，“她什么时候有时间？今天放学能来医务室见我吗？”

校医说她会去问问。

裴音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跑来跑去，干脆向校医要了纸笔，凑近纸页艰难地写请假信。

这是给实验室老师的，她预约了今天下午的指导，看样子必须得取消了。

她考试通过的可能性又降低了，令人窒息。

“这样写字对眼睛不好，不然你睡一下？”校医突然说。

她要等会儿接近下课时间才会去找人，现在还在整理档案。

裴音沉默着回想刚刚小睡片刻后的经历，苦笑着摇摇头。

原本她以为要等到下午放学才能见到这位同学，没想到不久后，一个棕发女生就跟在校医身后进入休息室。

她身型不算高挑，护目镜抬至额头，身着短款运动校服，腰间挂着小型工具包，手上提着一个棕色箱子。

自从奥莉薇娅走后，裴音再也没近距离见过像她那样手臂发力时流畅结实的肌肉线条。这个女生应该是刚锻炼完，面色红润，有一层薄薄的汗。

“我是锻造系十年级的艾德琳.莱克斯，你要找我定做眼镜是吧？预算多少？”她开门见山地问。

锻造系，那就不奇怪了，应该是下课后匆忙跑来的。

眼镜的价格属于裴音的知识盲区，她干脆地说：“你定吧，能今天做好吗？”

“今天？”

艾德琳沉默片刻，点点头，表情沉重地说：“你得加钱，很贵。”

得亏裴音看不清她的表情，不然一定会非常疑惑。

用手提箱里的小型镜片样本确认了凹透镜厚度，艾德琳拿出一本薄薄的册子让裴音选择镜框。

她的土元素天赋不强，但恰好点在可以充当镜片的材料上，再多的就没有。镜框需要交由她的合作伙伴制作，相信那个家伙知道报酬后也愿意为此抽干元素力。

艾德琳欣慰地抚摸定金，把它们小心收起来，说：“今晚九点能做好，你可以把宿舍号告诉我，到时候我会送过去的。”

宿舍号？

西塞尔这么出名他的宿舍号应该有很多人知道吧？

“……还是我去找你吧。”她只能这么说。

暂时解决眼睛的问题，她把有校医签名的请假信投进校医室的邮筒，扶着墙慢慢回宿舍。

太神奇了。她想。这几天怎么发生了这么多事，真恐怖。

晚九点，裴音准时敲响艾德琳的房门。

门很快被打开，露出一张苍白疲倦的脸。

“好准时。”她用干涩的声音感慨，把手上的木盒递给眼前的黑发女孩。

裴音把钱付清，戴上眼镜看着艾德琳数钱，忍不住问“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没事，只是魔力耗尽。”她不在意地说。

能赚到这么多，即使接下来两周都没办法用元素力也值了，毕竟她平常也不依赖它。

“好了，钱货两讫，感谢您的光顾，下次有需要还可以来找我，给您打九折。”巨大的笑容从她苍白的脸上绽开，显得十分诡异。

裴音点点头，迅速转身让这张脸离开自己视线范围。

刚带上眼镜时虽然景象更清楚了，但走路总是晕乎乎的。

裴音扶着墙壁回到房间，一开门就看见两张相对的单人沙发上都坐着熟人。

……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回来了。”西塞尔道：“坐吧，我们有事要和你商量。”

“你先给我放一个治愈术。”裴音谨慎地说，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身上的道具。

平静的裴音坐在离窗近的一侧，恰好离伊芙琳近很多。

她能注意到这两个人都在观察自己。

“是这样的，”西塞尔开口道：“从最开始说起吧。我和她一起上魔法课你是知道的。我用元素力可以做到的事，理论上来讲她都可以分毫不差地做到，只是现在她还太弱小了，用出来的都是削弱版。”

裴音安静地聆听他的发言，在见过希欧多尔后她竟然觉得西塞尔的面容有点和善。

“我、她之前应该给你分享过元素共享的概念吧？现在我也告诉你一个魔法概念：共鸣。”他观察着裴音的表现，确认她不会像昨天那样失控，才继续说下去。

“我们稍微回顾一下魔法倾向的划分。”他说：“攻击、防御、治疗和辅助，四个很广的概念，被用来大致概括区分不同的能力，单人单元素一般会有一到两种倾向。”

“不同人虽然有可以有同种元素天赋，但在多种因素的影响下可以做到的事天差地别。就拿……木元素攻击辅助倾向举例。

可以控制植物生长来绞杀猎物的人，和能让植物附带上毒素的人，都被划分在这两个倾向里面，但其实它们区别很大对吧？绝大多数人的元素能力都有差别。”

裴音点点头，“这些我在元素常识书上看过。”

西塞尔也知道这些非常基础，但为了缓冲他还是得说。

“当两个能力完全相同的法师聚在一起，达到某种条件后，就有可能发生‘共鸣’现象。”他停顿了一段时间，等待裴音脸上若有所思、恍然大悟的表情结束。

他知道以她的思维已经大概想通了。

“……会导致这两个法师之间出现大小不一的联系，像共享感官、魔力置换……灵魂置换。”他补充。

裴音终于得到了答案，她对着面前的“西塞尔”说：“你的意思是，你们两个现在交换身体了，你现在是伊芙琳？”

“没错没错！”他脸上露出了软绵绵的愉快笑容，“我们本来不想因为这件事打扰你的学习，想解决问题后再告诉你的，没想到你发现得这么快。”

这样啊，看来希欧多尔把今天早上的事告诉这两个人了。

好吧，虽然**师阁下言语模糊地敷衍她，但也是为了保密。

真是气人。

“你可不可以别笑了，好恐怖。”裴音毫不留情地说：“我知道了。你、西塞尔之前不是说你们要一起住在隔壁吗？现在就可以搬东西了。”

“咦咦，你居然不让我住回来吗？”伊芙琳顶着西塞尔的身体，惊讶地说。

“我不要跟男的住在一起。”

“好吧，你是对的。我刚想起来我漏了一点没说，我们只会在天完全黑的时候交换身体，白天是正常的。”

其实也不算正常。伊芙琳想，但共享痛觉这件事似乎没必要说。

裴音靠在沙发上疲惫地揉揉太阳穴，看向一直沉默的另一个人，“昨天难道是因为你用不出伊芙琳身体里的木元素……不对啊。”

她问：“你们现在的魔法是什么情况，你刚刚举到的‘共鸣’例子都是单元素法师吧？”

“她可以无障碍地使用我的魔力，但我还不能完全适应她的魔力。”顶着伊芙琳身体的西塞尔答。

……这就是救世主的独特处了。

裴音思维跳跃到昨天的事，看来自己并不需要加大治疗力度，太好了。

她看向真正的伊芙琳，眼睛微眯：“所以是‘西塞尔’说不会在试药这件事上帮我，而‘伊芙琳’并没有这么想是吧？”

在她的紧盯下，伊芙琳脸上流露出慌张的神色。

“不，她和我想法相同。”西塞尔用那张可爱的脸摆出严肃不赞同的表情，：“我会帮你找人试药。作为圣女，你不应该主动伤害自己的身体。”

……好吧，自己居然还没被革职啊。

“你还有别的疑问吗？”他说。

裴音摇摇头，不想多说。

“那就该我了。”他锐利的目光与她对视，“你眼睛是怎么回事？”

好吧。西塞尔也看不出来，恢复可能性更小了。

裴音心累地解释一遍离奇的经历，听得他皱紧眉头。

“梦？”他回忆，“和梦有关……我只能想到药物。你确定近期没有误食相关药物吗？”

人是会变的，早上被校医列清单问的时候裴音还能坚定回答，回宿舍左思右想又觉得可能是不同药物产生了化学反应。

她苦笑，“相关药物”，她不久前不还喝了一瓶吗。

西塞尔显然觉得是这方面的问题，“我会写信让母亲联系医生，你好自为之。”

两个人出门的时候，落在后方的伊芙琳悄悄朝她使了个眼色。

裴音福至心灵，掏出口袋里的小药瓶微微晃动。

伊芙琳点点头，对她隐蔽地比赞。

太棒了，伊芙琳还是愿意支持她的。

等她考完就有时间做药……

考试？

对哦，她明天要考试来着。

现在怎么还没开始复习！她想挂科吗！

裴音疾冲到书桌前。

冷冷清清(>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