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场面除了当事人之外,所有人都在议论,他们都震惊于平日里和蔼可亲的林博士竟然会是这样的人,一番谩骂过后又庆幸当初自己没有被选上,不然如今倒霉的就是自己了。
楚令的名声一夜之间在研究所里变得很差,并隐隐有向外扩张的趋势,但令他们奇怪的是他本人貌似并不关心自己的名声。
也有人猜测,他并不是不关心,只是无能为力了吧,说不定现在正躲在哪里偷偷哭呢。
与臭名昭著的林博士相比,预售发行的CN面罩受到了人类极大的追捧。
网络上那些拿到CN面罩的也有人开启了直播,标题起的很抓人眼球,主播性格幽默胆子又大自然火的一塌糊涂。
于是这段直播在网络上疯狂流行,观看过的人不知凡几,所有人都见识到了CN面罩强大的实力,还没买到的人更是疯狂地留言官网。
官方加快了制作流水线不眠不休,短短一年内终于使所有人人手一份CN面罩,有钱的更是囤了好几箱,炙手可热的CN面罩几乎成了人们生活中的必须品。
楚令因为篡夺他人的研究成果被研究所除名现已离开了那里,这对他来说倒是一件好事。
至少沟通飞芒的时候不用再藏着掖着了。
飞芒沉睡了许久刚刚醒来就收到了雾泽大人的邀请函,他按照地址来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
楚令打开门:“进来吧。”
飞芒走了进来端正地坐在椅子上:“雾泽大人,计划是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吗?”
楚令点头:“上次天道传召时你在沉睡,具体的事宜由我来告诉你。道韵线复苏意味着新的天道即将诞生,祂极大可能偏向人类,旧天道意志告知与我如若祂真的钟爱人类,计划就不必再实施,我们只需助力祂即可。”
飞芒点头:“那我们的计划还要执行吗?”
楚令仰望着辰星寥寥无几的夜空神色晦暗不明:“当然,距离新的天道诞生还有些时间,我们的计划不能就这么停止,至少得让人类付出应有的代价。”
“新天道建立的世界,没有那些渣宰的位置,肃清他们的任务就由我们来完成。”
“我在所有的CN面罩里都留了一份我的力量,你应该能清晰地感知到。”
飞芒闭上眼意识网络完全包裹着地球上的每一种生灵,他看到了包裹着人类的光点,颜色各有不同。
“他们周身显现的颜色是不同的,我们的目标就是被黑色光点包裹着的人类,他们的灵魂肮脏无比,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现在,干掉他们。”
飞芒意念调转间,亿万公里之外的庞大黑雾分出了数不清的黑色丝线,它们越过不可跨越的空气墙,追随着自己的猎物。
已经到了晚上,阳华小区内的房间亮起了温馨的暖光,唯独西边角落里的这间没有开灯,黑漆漆的一片。
房间里有些肥胖的男子手里捏着什么东西谄媚地看着飞快滚动的弹幕,亮白的屏幕光照亮了他周围一小片区域,也让人看清了他手里的东西。
巴掌大小的小猫伤痕累累,浑身血淋淋的,控制不住地抽搐着。
令人头皮发麻的是,它半边身子的皮毛全部被揭开,露出皮下赤红的血肉,鲜血顺着男人的手滴答滴答地落在地面形成了小片的血洼。
那人凑近了屏幕嘿嘿笑了两声:“感谢榜一大哥送来的嘉年华.......什么?...将这个畜牲弄死换一个来表演,鲜血淋漓地看着碍眼......行,榜一大哥就是我的金主!您说什么我做什么!”
他一字一句将残忍的话念了出来犹如恶魔的低语,那人熟练地用手一拧,嫌弃地扔在一边。而那里,早就堆了许多血乎乎的尸体,有的甚至都已经腐烂。
男人露出残忍的笑意走向瑟瑟发抖的其他猎物,它们恐惧地惊叫,但这唤醒不了恶魔的同情。
男人挑出一只成色极好的小猫绑在了操作台上,他调整着摄像头也就忽视了身后的异样,直到弹幕上有人提醒他才回头看去。
黑暗的覆盖下一片寂静,他没有看到什么不合常理的东西,男人觉得自己被戏耍但还是压着怒火:“各位金主们,我看了,后面什么都没有,玩笑也该有个度。”
话音刚落屏幕陡然熄灭,男人摆弄了一会都没能恢复,他暴躁地将电脑摔在地上,碎成块状的零件。
黑暗中传他的骂声:“草!TM的!什么破电脑!说什么九成新根本就是个烂/货,那个死老头!我不会放过他!”
他转身拿起工具走向小猫,准备发泄内心的暴虐。
“小乖,别怕,不疼的,一会就好。”
他疯狂地笑了起来期待下一秒看到鲜血淋漓的场面,听到优美至极的惨叫声。
砰!
刀砍在坚硬的石头上差点将他的手震麻。
男人惊疑不定地注视着小猫消失的地方,诡异的气息在夜色的掩盖下悄声弥漫,耳边只有细微的猫叫声,除此之外就只有微弱的风声。
他握紧了手中的刀,看向先前弹幕上所说的方向,是堆积那些畜牲尸体的地方。
男人正在思索的时候陡然响起了一声凄厉至极的诡异猫叫,森白的月光下,早已失去了生命的尸体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组合成一了只与他一般大小的血色的猫。
那双由十几只眼睛组成的冰冷竖瞳戏虐地盯着他,与他对小猫动手时的眼睛一模一样,残忍,嗜血。
男人早被吓得跌倒在地甚至尿了裤子,瞪大充血的眼睛里溢满恐惧,却只能看着血色的死神越来越近。
他疯狂地扭动着身体但就是动弹不得,像是被什么束缚在了地面,成了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血色的猫慢悠悠地接近,在他身边蹲了下来,冰冷粘腻的爪子搁在男人的胸口。
它欣赏了一番男人恐惧到极点的表情舔了舔爪子,之后毫不留情地按了进去!
锋利的爪子拍碎了男人的肋骨掏出他还在跳动着的心脏,男人徒劳地张大了嘴巴青筋暴起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大股大股的鲜血从他口中溢出,他抽搐着身形最后极尽痛苦地死去,与那些被他夺走生命的可爱生灵多么地相似。
血色的猫将心脏抛起玩了一会,之后踩碎成肉糜走向关着小猫的笼子,它拍断了上面的锁链,放出了里面的小猫。
奇怪的是本应感到害怕的小猫们围着它叫个不停,有的还蹭了蹭它的爪子。
血色的猫低下了头轻轻蹭了蹭它们的脑袋,将它们抱在怀中一跃而下。
落到地面它才放下怀里的小猫,爪子轻轻向前推了它们一下。
小猫们叫个不停似是对它表达着感谢,它们匆匆跑开,一会就不见了踪影。
血色的猫穿梭在寂静的城市最后来到一处陵园,它在旁边的土地刨了个坑躺了进去,蹭着冰冷的泥土对着天空叫了几声。
它的身上很快升起一道黑色的丝线,随着丝线的抽离它也回归了本来的样子,一堆血淋淋的尸体。
它们躺在坑里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黑色的丝线在它们上空转悠了几圈,旁边的泥土突兀地飞了起来盖住了它们,痛苦的折磨早已结束,它们终于得到了安息。
黑色的丝线拖来一块石碑刻下了几个字
【小猫之墓,请勿打扰】
做完这些它再度飞向天空寻找下一个该赎罪的猎物。
昏暗的房间里胡子拉碴的男子抖着手给自己注射了一针管东西,他的胳膊上满是密密麻麻的针孔,但男人视而不见。
他握紧针筒急切地扎进血管中,之后飘飘欲仙地喂叹了一声。
陡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男人的享受,快感急速消失换来心灵上巨大的落差,男人眉毛倒竖,双目溢满血丝,快步走上前一把拉开门。
门外衣衫褴褛的女人畏惧地缩了缩,身体因着极度的恐惧轻颤,她想到饿得已经哭不出声的女儿咬咬牙:“能将我的工资给我一点吗?孩子已经饿得不行了,我......啊!”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暴怒的男人扯住头发用力地摔在地上。
女人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她蜷缩在角落恐慌地摇着头语无伦次地求饶:“我不要了!我不要了!......对不起...我不该来...不该来...求你,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她双手护着头死死咬着牙,她不认为那个畜牲会对自己手下留情,她只能尽量护住自己。
她还不能死,要是她死了,她的女儿怎么办,她还那么小,那么脆弱,她放心不下啊。
女人不住求着饶,眼泪早就夺眶而出,等了许久预想中的疼痛都没有落下,不仅如此,不知从何时起昏暗的环境中除了她的低泣求饶声再也没有一丝声音。
女人大着胆子抬头望了一眼瞳孔骤缩。
男人被一根细细的绳子勒着脖颈吊在扇叶上,那张可怖狰狞的面孔涨成猪肝一般的通红,他双目突出似乎随时都能掉下来,胡乱扑腾的四肢让他更像一只待人宰割的鸡。
男人拼命地指向墙角处的锯子,他的生命受到严重的威胁,只能向以往猎物寻求帮助。
女人呆愣地瘫坐在地,直到男人试图晃着身体够到她时,她才连滚带爬地来到角落,在男人希翼的目光中,举起手中的锯子站了起来。
男人已经到了极限,他不停地催促着动作幅度也越来越大。
周围的环境乱糟糟的,女人就像是这场戏剧的主角,她麻木地站一旁无动于衷。
在男人瘆人的嘶吼声中本该迟钝的听觉却清晰地听见了一声微弱的啼哭声,那是她的女儿,被差点饿死的她的宝贝。
女人这才如梦出醒,癫狂地笑出了声,大滴大滴的眼泪划过脸庞混着污渍与鲜血,她看着男人徒劳挣扎,无能狂怒,最后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
她一把扔下锯子跑了出去抱起哭泣的孩子,嘴角挂着解脱般的笑意。
她拿出自己的钱和身份证简单地收拾了东西就离开了这里。
凌晨的车站人很少,女人温柔地抱着她的宝贝登上了列车,她不知道她们会去哪,她只知道从今天起她们自由了。
那个畜牲下了地狱,而她们会往前走,幸福地活着。
寂静的房间里,一缕黑色的线从冰冷的尸体上抽身飞向遥远的苍穹,它为罪孽深重者带去惩罚,亦为艰难求生者送去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