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如此刺激的白天之后,本该早早入睡的楚令却还醒着,他面前的蓝色光屏显示着他刚发出去的话。
【经过搜查,任务目标处没有任何有价值的情报。A计划失败,自主实行B计划,调用重塑药剂强化身体,利用任务目标加入军部,直至完成任务,具体风险请评估。】
蓝色的光标闪烁几许,那边发来了消息。
【重塑药剂的使用权限为“高”,调用不易,风险评估为“高”。G,我们需要再次测定你的忠诚度。】
消息下面是一个通讯请求。
确认键被按下之后,他随即瘫倒在床,意识来到一个被层层加密的虚拟空间。
等在这里的人带着虚拟的面具,看不清他的面孔,只听声音是一个和蔼的中年男性。
“G,你的风险上升到了第三等级,发生了什么?”
楚令行了一个帝国礼没有隐瞒地说道:“出了点意外,差点被任务对象标记。”
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他没有撒谎的资格。
面具人看不见表情,但声音透露着极为夸张的惊诧:“这么危险?G,你是所有暗探中最为优秀的一个,你可要保护好自己,我可不想亲手处理掉你。”
这番话被面具男轻飘飘略带担忧地说出,却暗藏威胁。
楚令并不认为他是在关心自己,与这些人相处久了,他自然知道他们都是什么性子。如若不是王上施压镇着他们,这群拥有极高智力的疯子恐怕会掀起一场大乱。
或许面具后的那张脸上会是一种期待的表情,期待什么呢?当然是他的死亡了。
探索过极为疯狂的真理之后,他们的灵魂早已麻木,或许只有死亡才能为他们带来新奇的体验,但他们还不想死,所以那些被他们盯上的倒霉鬼就是他们的玩偶。
旧了就换新的,坏了那就扔掉,对待一个玩偶,根本不需要怜悯之心。
“是,监管,我会小心的。”
被称为监管的面具人和蔼地笑了:“好了,你我之间就不用如此生疏了,来站进来,就像你以前做的那样。”
监管手一扬,一个闪烁着白色光弧的多重光圈便出现在地面,楚令面色如常走了进去。
微小的电流从身体里滑过,最后集中在大脑,只要判定结果为“红光”危险等级,电流就会立即击破大脑,带走反抗者的生命,连同所有与之有关的存在一起湮灭。
判定的过程很快,蓝光亮起,监管满意地笑了:“G,恭喜你又通过了一次检测,你是我带过的人里最让我满意的一个,你可要好好活着,这样才有意思。”
楚令没有多余的情绪,在这里他能做的只有恭敬,被掌控下的柔顺与温良可以只是假象,但在拥有能够反抗的实力之前,这份他们一手缔造的假象将是他最好的保护色。
监管在空中轻点几下一个漆黑的六棱盒从虚空中出现被他抓在手心:“G,你这次的任务我们都非常看好,也愿意为你提供一切助力,你可不要让我们失望。”
楚令接过盒子沉声应道:“监管放心,我一直牢记着自己的使命,未敢忘却。”
监管满意地看着眼前恭敬的青年,如此隐忍又正直的青年不知道最后面临真相时会是一幅怎样的表情,他真的很期待那一刻的到来,一定会很精彩。
监管身后出现了一个一人大小的黑色空间,临走前面具下的面孔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最后,是例行提醒,不要忘记你是如何沦落到如此地步的。好了,继续你的任务吧,G,再会。”
监管离开后,楚令也就离开了虚拟空间,黑色的六棱盒凭空出现在了他手中,帝国科学院的家伙们还真是研究出了不得了的东西。
他回想起监管最后的那句话周身涌动着难以压抑的愤怒,他当然记得自己是如何一步步被逼到如今的处境。
只因帝国与联盟交战,身为科学院首席的父亲便要被暗杀,母亲听闻噩耗也随之离去,只留下自己一人。
却不想被那群恶心的家伙盯上,逃跑途中腺体损毁幸得科学院的人所救,那时的自己以为得到了救赎,可未曾想那是更深的地狱。
科学院的人可不管他是昔日同僚的子嗣,这里的都是批着人类外皮的疯子。
他接受无数训练,无数实验,日复一日的痛苦与麻木,只是为了活下去,为了不像那些与他一般大的可怜孩童毫无价值地死掉,被替代,被遗忘。
他只能拼尽全力才能获得可怜的一丝生机。
在之后的暗探选拔中他如愿以偿地拔得头筹,联盟司令员的小儿子天生腺体残缺,在三岁那年走失,自己恰好与他同岁。
他知道这是自己报仇的机会,帝国在联盟是有些内应的,他们使了些手段,让自己顶替了他的身份,再之后便来到了这里,成功接触任务目标。
楚令一边摩挲着手里六棱盒一边思索着,当年之事疑点太多,其中恐怕不止联盟一股势力,或许科学院的某些人也参与其中,不然单凭联盟是怎么知道父亲乘坐的飞船航线的?
他闭上眼睛躺在了床上,这几天的时间像是被压缩了一般,所有的事情爆发式地涌出,不给他任何的喘息之机,他还太过弱小,力不能及的事太多太多。
暗处的敌人虽然还有耐心,但自己不能陷入被动,被他们牵着走,他要做拴住猛兽的那根绳,成为他们的主人。
黑暗中,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迸发出别样的色彩,接下来的路,只有他一个人了,再无任何助力,不过他毫不畏惧。
毕竟从成为任务者开始,他早就是一个人了,这条属于他自己的路途只能由他一人缔造,生存或毁灭,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入房间,林录终于从深沉混乱的梦中苏醒,还未清醒的意识恍惚回忆着梦中那缕勾人的冷香,许久之后他才注意到周围的环境。
林录半坐起来思索着,他记得自己为扛过第二轮的情/潮使用了地下室的休眠舱,按理说他应该在地下室,那么现在又是什么情况,思索渐深那日的记忆也随之苏醒。
他揉着微微泛痛的太阳穴,那一日自己没能撑住那种痛苦,打碎了休眠舱,然后......他见到了慌忙赶来的何萘。
林录心下一沉,他明白自己那日的情况有多么可怕,也不知道有没有吓到他。
记忆翻涌着再度呈现一幅画面,等等!自己好像扑/倒了何萘并且还强/吻了他!?
林录瞳孔微睁颇有些不知所措,满脑子都是那幅令他羞/耻的画面,他拍拍自己的脸颊努力将画面甩出。
不行,自己得去和何萘道歉,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自己有没有...对他做更过分的事,无论如何,他都得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