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傅忱和玄应选好房间后,就被他迫不及待地拉到了集市上。
傅忱无奈地拨开玄应的手:“你就不能等等吗?我想去问问师父要不要和我们一起逛......”
话还没说完就被玄应不留情地打断了,他双手抱胸:“我告诉你,你师父绝无可能和我们一起逛的,这多掉逼格啊,再说你又不是没看见,他明显和留木师叔有事要谈吗,干嘛去打扰他们。我们自己逛多自在啊,要是和他们一起......”
他表情一阵扭曲似是想到了那幅画面,这几年他们两人的修炼多是傅师衡指导的,那场面别提有多痛苦了。
这直接导致了玄应改变了对待傅师衡的态度,只要在他身边,他就感觉不自在,只敢提点无伤大雅的要求,其他的一律不敢。
傅忱看着玄应变化的表情明白了,看来这家伙还是有阴影啊,自从他不用功修炼被师父责罚以后,整个狐都沉稳了许多。
他无奈地劝道:“师父的责罚就那么可怕吗?好了,师父没有恶意,也是为了我们好。”
玄应哼了一声:“你就向着你师父吧,一句话,逛不逛?”
傅忱声音满是笑意:“当然逛了。”
虽然还没有到盛会开始的日子,但是大街小巷早已是一派欢快之景,盛会的预热早早就开始了,每个人都洋溢着喜悦。
傅忱看着也笑了起来,满载的欢快感染了他,他真心地为这段平凡而快乐的日子所开心着。
傅忱与玄应逛了许久,不久前玄应说是闻到了很浓的酒香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这会只有傅忱一人立在巷道入口。
他目光微闪看着巷道深处似是诱饵般被扔在地的一块玉佩,他认得那是什么。
其实他还记得一些过去的事,很模糊,充满着绝望与压抑,直觉告诉他那不是一段愉快的记忆。
在拥有了如今轻快美好的生活之后,虽然不太记得过去的记忆了,但他依旧恨快乐,因为他很幸运,遇到了师父,玄应,留木师叔......
他们都是自己新的家人,再度拥有真实与幸福的感觉令他不愿轻易放手。
有时候他甚至会想放下过去的一切。可是记忆可以被遗忘,情感和痛苦呢?
它们犹如绳索紧紧束缚住他的灵魂,撕扯着想将他拉入黑暗,吞噬他的理智,摧毁他的骄傲,碾碎他的自尊,他不愿这样,可也逃不开。
傅忱定定地凝视着那块略显脏污的玉佩,可以想象它被上一任主人随意处置毫不珍惜的样子。
他眼里涌动着复杂的情绪,胸膛起伏几许,终是叹了一声。
他慢慢走上前想要捡起这块丢失的珍宝,他记得这是母亲留给自己的东西,是那份记忆唯一的见证。
他小心翼翼擦去表面的尘土,珍重地贴在心口。
他知道当自己捡起这块玉佩时,那些人可能就会得到消息,知道自己还活着 。
之后,那些记忆里从没见过的人又会毫无理由地追杀自己,好奇怪,明明不记得他们的样子,但是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与厌恶却令他心惊。
傅忱将玉佩小心地收好,遥望着国师府的方向思绪万千,他抿了抿唇终是做了决定。
“对不起,我......真的放不下,我知道这会为你们带来危险,但我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我不会让他们伤害到你们,所以,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再见...不,再也不见。”
他眉目哀伤又坚定,就这样看了许久,之后才迈着沉重的步伐想要离开。
此时变故突生,傅忱震惊地看着面前的画面扭曲收缩,一阵天旋地转过后,他被带到了一个湖边,事情的发生快到让他措手不及。
他正想施法隐身就听到一个声音,声音带着如沐春风的笑意从四面八方响起,回荡在这片天地:“小朋友,你好啊,我们等你很久了。”
湖中央的水流形成漩涡从其中升起一个平台,两个男人站立其上齐齐望过来。
傅忱能感受到他们的善意,但是他不想放松警惕,如果这是那些人演的一场戏呢?他虽然不认为自己能打得过他们,但也不想毫无戒备地赴死。
黑衣男人摩挲着下巴小声地对身边的白衣男人说着:“嘶,看来他不信任我们啊,怎么办?”
白衣男人眼尾微挑:“这次任务七成在你,办法当然是你来想。”
黑衣男人无奈地一抹脸:“好吧好吧,我来就我来。”
他们凌空落到地上,满脸微笑向着傅忱走近。
傅忱脚步微微后撤满身戒备,黑衣男人走到近处沉吟一番才掏出一件东西。
等傅忱看清那是什么之后,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那人手中的是一个玉佩,与自己的一模一样。
黑衣男人放缓了声音:“这个玉佩我想你也有,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对吗?”
傅忱拧着眉,他顾不得什么阴谋诡计,急切地问道:“你怎么会有这个玉佩,又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
黑衣男人将玉佩塞到傅忱手上才说道:“我们认识你的母亲,这是她委托我们交给你的,这对玉佩本来是你父母的定情之物,中间发生了很多始料未及的事,它才到了我们手上,现在算是物归原主了。”
傅忱摩挲着手中之物,他拿出了自己的玉佩,两块玉佩严丝合缝地扣在了一起,流光闪烁勾勒出一幅阴阳相生的图景。
他微红着眼眶想要问什么。
黑衣男人打断了他的话语:“我知道你现在有许多问题,但是我们没有时间了,我只能告诉你,你的母亲是神界云族云煌帝姬,你的父亲是黎族祈玉上神。”
“至于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现在的地步,这就要靠你自己去追寻了,你要找回自己的记忆,去揭开所有的秘密,让那些脱离既定轨道的回归本位,这也是他们所期望的。“
“孩子,我知道这会很难,而这正是我们出现的意义。”
他朝白衣男人使了个眼色。
傅忱被这番话冲击地失去了言语,呆站在原地,原来自己的过去这么坎坷吗?
父亲,母亲,他们又会是怎样的人呢?现在,又是否还活着?他强迫自己停止思考,他不想面对那个可能存在的答案。
眼前一抹流光划过带回他的意识,傅忱抬眸望去,白衣男子手中悬着一块拇指大小的金色玉印:“这是你的父母委托我们交予你的第二件东西,你的神印。”
傅忱定定地看着这份神印没有出声,黑衣男子叹了一声:“孩子,你在抗拒吗?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傅忱沉默良久才抬起头,声音颤抖地问道:“他们......还活着吗?”
随着眼前人的点头,他终于喜极而泣。
傅忱擦去泪水,看着一闪一闪的神印终是伸手触碰了它。
温暖的触感从指尖流遍四肢百骸,驱散他心中的惶恐不安,这份力量温柔地包裹着他,像是回到了母亲的怀抱。
黑衣男人叹了口气:“孩子,接下来的路只能你一人走了,谁也陪不了你,谁也没有资格,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傅忱握紧双拳,掷地有声:“我不会退缩,无论是什么困难,我都会一一克服,还有人在等我。”
他们笑笑,身形渐渐消失。
眼前的画面再次扭曲收缩,眨眼之间他就出现在了巷道里。
远处似乎传来玄应呼喊的声音,傅忱摩挲着怀里的玉佩释然一笑,大步向着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