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不甚明显的阳光从半开的窗户洒落,熟睡的少年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在生物钟的作用下自然醒来。
路年看了眼时间,露出一抹微笑,时间刚好。他穿上衣服来到楼下,习惯早起的芬蒂尼斯阿姨早就做好了早餐。
芬蒂尼斯见到他笑了笑:“小年,今天总算是准时起床了,今日的订单不多,余下的时间你自己安排。”
路年边吃边回答:“那真是太好了,我刚好想去柯力达克叔叔那里学习锻造。”
“怎么忽然想学锻造了?”
路年眼睛亮晶晶的:“我听说那些出海的人都有一门技艺傍身,不仅是吃饭的伙计,也能提高自身的价值,我以后也想去出海,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多学一点总没有坏处。”
芬蒂尼斯笑着点了点他的额头:“你啊,人没有多大,愿望可不小,出海哪是那么容易的,再说我做面包的手艺就不能让你傍身吗?”
路年自知说错了话晃着芬蒂尼斯的胳膊眨着无辜的眼睛:“我可不是这个意思,芬蒂尼斯阿姨做面包的手艺那可是无数人认证过的,大师级别的美味,当然能够傍身了。”
芬蒂尼斯笑着摇摇头,真是拿他没办法:“好好好,我知道了。要想出海你要学习的东西可不少,要不给你报个班,我看东边镇上的危难自救基础班就不错。”
路年眼睛微亮:“真的吗?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去学习然后出海?”
芬蒂尼斯揉揉他的发丝:“嗯,当然,阿姨什么时候骗过你。”
路年兴奋地差点一蹦三尺高:“耶!我就知道芬蒂尼斯阿姨最好了!”
“时间不早了,我要赶紧去送今天的面包了,芬蒂尼斯阿姨,再见。”
路年提着篮子跑出了门,芬蒂尼斯望着他的背影笑了笑:“年轻人就是活力无限,不过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出海应该不会有太多危险吧,要不还是去光明神殿祈祷祈祷......”
今日的订单的确很少且都集中在一块,没一会他就送完了面包。
路年一路直行来到小镇里唯一一家的锻造店。远远的就能听到乒乒乓乓的声音,路年放下篮子喊了一声:“柯力达克叔叔,我来了。”
店内走出一位肌肉壮硕赤着胳膊的中年男子,他挥手热情招呼着路年:“小年来了,快过来,前不久你说要跟我学习锻造可把我激动坏了,我可终于有了个徒弟!来来来,我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你了。”
路年也是激动不已毕竟是第一次接触不熟悉的事物总归是有着新鲜感:“嗯,那我们就开始吧。”
锻造店内打铁的声音一直持续着,不时传出少年无力的哀嚎和旁观者爽朗的笑声,直到傍晚路年才得到了解脱。
柯力达克搀着脱力的路年来到外面递给他一杯盐水:“来小子,补充一点盐分。”
路年表情空白显然是累到了极点,仅仅一杯水的重量就让他感到万钧之力,他捧起水杯皱眉喝完,随后瘫在椅子上根本不想动弹。
柯力达克在店内收拾完才走了出来,见到累瘫的路年不禁说着:“小年,你的肌肉力量太弱了,根本支撑不了这么过度的体力劳动,要想跟着我学习锻造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首先你要拥有肌肉,它是锻造的力量来源。”
柯力达克纠结了会又说道:“小年啊,你说实话,是不是觉得锻造太累了,其实我也能理解,我一开始学的时候也是用了很久才变得得心应手,那段日子别提有多痛苦了,要不是因为热爱我也坚持不下去。”
“我想这也是我一直收不到徒弟的原因,有资质的人都去了魔法学院,剩下的人也都各有打算,谁会想做一个成天累死累活的打铁匠呢?小年,你要是不想学了就告诉我,不用硬撑的,要是累坏了身体,芬蒂尼斯可饶不了我。”
路年一直在思考自己要不要继续学习,诚然自己的身体素质根本适应不了这么高强度的劳作,硬要坚持只能是两败俱伤,但听到这么一番话他不禁燃起了斗志,他偏要看看自己的上限在哪。
日后他可是要成为扬名大陆的人,成为芬蒂尼斯阿姨的骄傲,可不能被这点小挫折打倒。
路年仰起头声音微弱眼神却异常坚定:“我可不会放弃,这点困难可难不住我,柯力达克叔叔,明天我还会来的,我说过要学习锻造,就不会食言。”
柯力达克一怔恍惚间竟看到了以前那个永不言弃的自己,他露出笑容点了下头:“好,不愧是我看好的徒弟,明天我就等着你了。”
路年休息够了拉伸了会拾起一旁的篮子挥了挥手:“那就说好了,柯力达克叔叔明天见。”
回去的路途只剩下星光照耀,路年慢吞吞地走着,路过一片花圃时停下来买了一捧开得正好的雏菊。
他嗅了嗅花香面带笑意继续往回走着,包装精致的雏菊被藏在篮子里,打算给芬蒂尼斯阿姨一个惊喜。
路年想象着她收到礼物的心情也就忽视了身后的异常,在他看不见的盲区一缕不祥的丝线飞速靠近钻进了他的身体。
路年陡然浑身一震裹紧了衣物:“奇怪,怎么忽然间这么冷?算了还是快点回家吧。”
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了靠在沙发上缝着衣物的芬蒂尼斯,路年将手背在身后不动声色地靠近:“芬蒂尼斯阿姨,猜猜看我买了什么礼物?”
芬蒂尼斯早就知道他回来了,鼻尖萦绕的轻柔香气很淡,可这逃不过她灵敏的鼻子:“嗯?是雏菊花吗?”
话落一捧洁白的雏菊便递到她眼前,芬蒂尼斯笑弯了眼:“还真是,这个季节能买到开得这么好的雏菊花可不容易,我很喜欢。”
路年骄傲地笑了两声:“是吗?那我的运气真是好,我去找个瓶子将花养着,这样你以后的每一天只要看到这捧花就能拥有好心情了。”
路年蹬蹬跑远,不一会就带回一个玻璃瓶,美丽的雏菊花摆放在柜台,的确让人心情大好。
芬蒂尼斯看着雏菊花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打开了话匣子讲述着那段平凡但快乐的时光。
路年趴在她跟前听着,芬蒂尼斯话语中的场景随着他的眼皮打架出现在眼前,到处都是和煦的欢乐。
不出意外的话,路年会就此睡去,一直到天明,但想象总是多变,眼前的画面出现变动直接将他吓醒。
芬蒂尼斯讲到最后见路年已经睡去便放柔了声音轻轻抚摸着他的发丝,直到他突然一个激灵惊醒过来。脸色惨白惊疑不定的样子,一看就是做了噩梦。
芬蒂尼斯担忧地望着:“小年,又做噩梦了吗?”
路年愣愣地直视着前方,目光失焦,他看到了什么?他杀了芬蒂尼斯阿姨?这怎么可能?他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
芬蒂尼斯见路年一直没有回应焦急地摇晃着:“小年!小年!说话啊?你究竟怎么了?”
此时路年才反应过来刚才看到的画面是梦,他做了噩梦,但这个梦给他的感官怎么会如此真实?
路年惨白着脸摇头笑了笑:“别担心,芬蒂尼斯阿姨,我只是做了个噩梦,梦醒就没事了。”
芬蒂尼斯见他脸色属实称不上好看,又听他这番解释只得放下疑问:“一会我给你煮杯牛奶,喝完休息会吧,别怕我就在这里,有什么事情就来找我。”
路年撑着头缓了缓:“嗯,谢谢芬蒂尼斯阿姨。”
喝完热牛奶他便早早睡去,夜色笼罩下寂静的屋内只能听见轻微的呼吸声,在此背景音下,本该静谧的室内却生变故。
路年身上钻出了一缕丝线,顺着他的肌肤游走攀上他的脸颊,就要钻入大脑的刹那却被一只手捏住。
楚令捏着不停扭动企图钻入少年脑海的丝线目光微沉,这又是什么东西?夹杂着黑暗和光明的力量,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邪恶。
他双指用力一捏带着光明力量的攻击却被尽数反弹,这东西竟然无法被攻击。
楚令拧着眉禁锢住这缕丝线踏窗而出,他不能离开本体太远,只得在允许的最大范围处设下层层禁制,将不断挣扎的丝线埋入土层。
在他专心吸收那份光明力量的同时藏在暗处的势力已经盯上了路年,并对他下手。
楚令足尖轻点飘回少年身边,倒是他大意了,本以为有着光明力量护身,那些人伤害不了路年。
现在看来,他们的目标应该不止于此,接下来他不能再陷入沉睡了,他得时刻盯着,以防生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