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在上,小妹拜之。二姐可好?
衮州风沙颇大,我倒是没有被晒黑,但是我的抗风能力又增加了。
来到丹阳城,守城的韩将军见我们来,激动的热泪盈眶,哇哇大哭地抱住了若思哥哥。
若思哥哥冷淡地推开了他,询问他事情。
我大概听了一下,意思就是我们现在面临着三重危机。我且一一说给二姐听,我知道若是二姐在,一定可以巧妙化解。
这次我和若思哥哥放出风声来要帮助丹阳。因为丹阳情况特殊,只怕我们人马未到,丹阳已经被攻陷了。
故而我们只带着十几个黑袍将士先行前来帮助韩将军。攻打丹阳城的流民首领是段彰,是一个极为狡猾的人。
第二个就是,我们支撑不了太久。粮食倒还好,主要是缺水。听说一些丹阳百姓都已经渴死了。因为水的问题,之前有一位城主已经偷偷地溜走了,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李意容看到这里,勾勾眉,怎么就不是君子了,难道留下来等死?
李木容又写道,“丹阳是京口的屏障,是极为重要的军事重地。史君说,一定要我们护好丹阳,否则丹阳若破了,衮州就不保了。
如果那样,史君就要治我们的罪。故而这一场战役,只许胜不许败。
一听说我们来了,那段彰更是卯起劲来攻打丹阳,天天在外面叫嚣,激我们出城一战,所幸丹阳城还算牢固。
在这种情况下,若思哥哥定了一条计。
当时段彰已经攻下了曲城。为了分散段彰的注意力,若思哥哥派遣了一部分军队佯攻曲城,又让一部分黑袍军绕到段彰军队后方断了他们的粮。
这样一来,段彰前无路走,退又退不出来。很快的他们攻打丹阳的速度就慢了下来。
然后我便请命率领一万出城向段彰挑战,要取段彰的人头。
刚开始若思哥哥不同意,后来在我的恳求下也同意了。
我想着,这是我第一次出兵,一定要杀得漂漂亮亮的。
段彰长得又高又长,眼睛跟铜铃一样,手臂更是比我的大腿还要粗。一见到我,他们就哄堂大笑,骂道,怎么派个女娃娃上场。
他们还说,让我给他们当营妓,说我这么小的身板,估计不够他们睡的。”
李意容看到这,心中暗骂,你爷爷的,我要去砍了段彰的狗头来。
“我可气死了,但我知道这不过是他们的激将法。
我决定先来一箭杀杀他们的威风。一箭过去,射中其中一个副将的头。
他们的笑声立马停止。
段彰气坏了,怒吼着朝我冲来。
若思哥哥本想来救我,却被一群流民军包围着。
那段彰凶神恶煞,我举起自己的长枪刺了过去,万幸,居然被我刺中了。
段彰应声倒地,我砍下他的头颅,高声叫着,‘段彰已死,还不速速投降。段彰已死,还不速速投降。’听到这些的流民军更是军心大散。
我们赢了。
之前若思哥哥下的黑袍将士都不看好我,我带去的琴卫军因为我也被黑袍军看不起,总是和他们起冲突。
我当时气馁的不得了。
所幸若思哥哥告诉我说,这些矛盾是不可避免的。只要你认真努力,他们会看到的。
如今好了,他们心悦诚服,若思哥哥也比较好做人了。
回去后,若思哥哥问我,为什么第一次出战就这么勇猛?我想了想告诉他,我不想自己是一个累赘。
二姐,在几个月在他身边,我这才明白为什么黑袍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因为若思哥哥是个真真正正的好将军啊。
我从未见过一个将军能做到像他这样的。将士们有一点不舒服,他都要亲自询问。如果是病重,他若有时间,甚至会亲自照料。
他和将士们真的做到了共荣辱,共生死。
所以我一来,黑袍军们都极不待见我,他们怕我给他们的将军拖后腿。
故而,哪怕是为了若思哥哥,我也要争口气!”
口口声声若思哥哥。李意容看到这,有些吃醋,但仍然继续往下看。
“再说了,我也特别想有一番事业,尤其不能丢了二姐你的脸。“”
李意容勾勾唇,算她识相,总算是提到了自己。
“后来若思哥哥说我表现很好,下次别那么拼命就好了。他表扬我,我很高兴。
史君下命令叫我们好生安抚那些流民,我这才发现这些流民其实也很可怜。当地的县尉作奸犯科,无恶不作。这些流民也不过是被迫起义而已。
平了段彰,我估计还不能回去。
节令失常,寒暖无定,万请自爱。妹妹李木容致上。”
李意容噗嗤笑出声,这句话哪里抄来的。
李木容资质一般,但她胜在刻苦,应该是刻苦极了。如今她有这样的成绩,实在是实至名归。
可是那么危险,李意容还是决定提醒一下柳若思,千万千万注意保护自己的妹妹。
李木容的家书自然是省去了一些重点,比如她在刺杀段彰时还是受伤了。
可是她决计不会和李意容说。
把长矛扔过去之后,段彰滚下马,她上前又给了一刀。
正在这时,一个流民突然冲出,给了李木容手臂上一刀。
故而虽说她有了大功,也受了重伤。
回丹阳城后。
黑袍将士们开始对这个长相极为标致的中军将军另眼相看,绝不敢再小看她了。
毕竟不是谁能有胆量去砍杀敌方主帅的。
故而李木容有伤在床,不管是丹阳将士,还是黑袍将士,还是她自己的琴卫军,轮番进屋看望李木容,后来太过嘈杂,大部分被副将刘应甫给一一推了出去。
大家都聚在院里,眼巴巴地望着里面。
直到他们的将军柳若思来,将士们才识相地离开了。
“他们怎么了?”柳若思问。
“想看李木容,被我给阻止了。将军不进去看看吗?”刘应甫问。
柳若思笑道,“好。”
“将军。”刘应甫叫住,“有句话我不知该说不该说。”
“你尽管说就好。”柳若思皱皱眉道。
“将军,你也知道。我能得到这次出征的机会是李大人帮我求来的,临走时她要求我一定要好好照顾李木容。丹阳一役,李木容身受重伤,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李大人交代。”
“这一个月来,我看到她像个疯子一样刻苦努力,到今天亲自斩杀了段彰。”
柳若思肃然道,“刘副将,你想说什么,你就说好了,不需要拐弯抹角。”
“将军在看李木容的时候,似乎在寻找些什么。”刘应甫硬着头皮说道。
这件事他也是偶尔发现。
刘应甫更为奇怪的是,李意容自己也知道,却仍然让李木容跟着柳若思。
这是为何?
柳若思眼神黯淡下来,止住进去的脚步。
刘应甫嘿嘿一笑,“将军,我是乱说的。你别当真,我进去看李木容了。”说着留下柳若思,先行一步进去了。
李木容见刘应甫来很高兴,但身后却无人,问道,“若思哥哥没来吗?”
“怎么,不欢迎你刘大哥来呀。”刘应甫假装骂道。
“怎么会呢。”李木容哈哈大笑,“刘大哥来,木容最高兴了。”
柳若思听着里面的欢声笑语,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自处。
刘应甫是在提醒他,旁敲侧击的告诉他,如果自己对李木容无心,就该适当保持距离。
发军之前,廉成之同样已经劝告过他,他当时还没领会。
“李木容是个很单纯的人,你若对她好一点,她就全心全意地相信你,半点私心都没有。”
他当时对廉成之的话还表示认同,却没有想到此话背后真正的含义。
因为她全心信任,所以你若无意的话,不要伤了这姑娘的心。
可是李木容喜欢自己吗,难道她喜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