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时霜有些头疼,好不容易走了个孟南风,现在廉青萝也跟着瞎掺和。
“有事吗?”
想复合,估计是不太可能。她既然说出口了,就要为此负责。
“史君。我有事情想请你帮忙。”这是和离后廉青萝第一次见柳时霜,见他一脸矜贵,心中本来想说的话全部退了三分,让她有些难堪。
最近她在学做生意,也算有些上手。但是刚上手,就有一批大货给截了,损失极为惨重。
如果按照正常程序去报官,势必需要花许多时间,不如直接来找自己的“前”夫君,就像以前一样。
“被截了?”柳时霜双眉一皱。
“来的人武功都很好,大约有几百万两。”
“你做得太多了,无怪别人会垂涎。”他也有涉足生意,毕竟如今到处需要银子,主理的人却是廉成之。但和廉青萝没和离前,廉成之要跟着他这个姐夫,倒还说得过去。
现在他姐姐都和自己和离了,应该回廉家去。可是他却仿佛没有这个意思。
“等我查好。”
“谢谢。”过了几个月,她以为他至少会想她一点点,哪怕一点。
可是他外表看着温柔,眼里却冰冷极了。
廉青萝的泪水轻含在眼里,有些快掉下去,转头离开了。
……
琴都郊外的官道上,正行驶着一些华贵的车马,上面的人更是奇装异服,一看就是关外人。
天色阴沉,乌云笼罩,似有不好的状况发生。
还没走出几里,只见前面林道中间冲出来一堆黄皮肤的强盗霸子,喊打喊杀地冲上去就把刚刚车马上的人杀了个精光。
“唔。老大。这些好像是蜀国人。”一个高大粗壮的大汉喊道。
“我们搜遍了都没什么金银珠宝。怎么办啊,老大。”一个瘦精精的男子不耐道。
被叫老大的大汉名叫黄天霸:乌糟糟的狮子头,皮肤黄巴巴的,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但胜在内功深厚,武功最高,故而做了这堆人的老大。
黄天霸心想,好不容易打劫了使团,还那么穷。晦气!他吐了一口唾沫。
再前面就是琴都,里面的人吃香的喝辣的,好不快活,自己和自己的兄弟就要饿死了。
“不如我们装扮成蜀国人,进琴都搞一票大的吧。怎么样,老大。”一个貌不起眼的人说道。
瘦精精的男子看了一眼说这话的人,不赞同道,“老大,不行。琴都人有兵马,我们也就四十来个人。只要琴卫军一出动,我们就完了。”
“那你说怎么办。大伙都要饿死了。”刚才那个貌不惊人的男子说道。
临近的县衙都尉,都是有重兵把守的。老百姓根本没有钱。
连年征战,歌舞升平的也就昭安城吧。其他地方,遍地饿殍。他们也是因此而上山的。
“我觉老大可以值得一试。”粗壮大汉接道。天天窝在山上,一身武艺也没出使。
“干他娘的就干吧。”黄天霸摸摸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他早一肚子怨气,死就死吧。死之前也做个饱死鬼。
老大一声令下,众人也纷纷响应。
貌不起扬的男子正是易容的柳信,见黄天霸他们答应了,心道,主子真聪明,叫他来此埋伏,怂恿黄天霸他们入城。
黄天霸等人在昭安城外是比较独特的一窝土匪,武功奇高,平日小打小抢,并没有引起昭安城人特别的注意,不知怎么的,被李意容关注到了。
有了柳信和李意容的支持,黄天霸他们入昭安城抢劫似乎要顺利多了。
……
黑暗的地牢里,李意容举着蜡烛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个妖娆的蒋风。
两人都没有说话,无声地走着。
远处传来水滴落下的声音,在空旷的石窖里显得特别清晰。
他们下了石梯,再往里面走几米,来到一个石室面前。
李意容拉动一个狮子模样的开关,轰隆一声,石门打开,露出一整屋碧辉煌的财宝来。
“哇!那么多。”蒋风一双媚眼直勾勾地望着眼前的朱红金绿,件件都价值连城。这一个月,到底是抢了多少?“意儿,我们这样,会不会太嚣张?”
李意容这一个月,足足劫了二十多个钱庄和商队。
如此跋扈的行为,还没被发现,也算是她的本事了。
收获最大的是廉家人的那批货,是一批运往启国的丝绸茶叶,价值三百万两,她转手就卖给了别人,还没有被拒绝,估计用了惨无人道的威胁手段。
有时候,连他也觉得李意容这个女人,很可怕!
“嚣张?”李意容瞥了一眼,淡笑道。
“对了。你不怕他们查到啊。那么大一笔案子,肯定有人稽查的。”
“我办事,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商队抢来的基本已经卖掉了,钱庄抢来的也都是通用银票,并不会留下太多蛛丝马迹。
官场失意,商场可以得意啊。
只是可惜了这帮正苗子红的北府军,就这样被李意容变成了强盗。
但是那群汉子,自从跟了李意容,倒也非常知足,“跟着主子,有饭吃。”这是他们一贯的说辞。
恐怕是徐彦先也没想到,自己的亲卫兵会变成这个样子,分流在大琴各地,一有事情,就立刻聚集起来,探情报、抢东西,都是一把好手。
幕后主子就是这李意容。
尤其最近花朝大典在即,名流商贾更是数不胜数。这件事很快就惊动了整个琴都。
“我们再抢下去会出事的。”蒋风有些担心。虽然他也做坏事,哄骗一些少年少女上达官贵人的贼船,但像李意容这样玩的那么大,他可绝不敢玩。
“反正不是我出的头。”李意容不屑道。
“什么?”蒋风一听,心冷了半截。
这几次可都是他出的头啊,官府要查只会查到自己。李意容不会不管自己吧。
“放心。”李意容笑了笑,瞧这胆子,“他们是查不到你的。因为明天就有人帮我们顶罪。”
蒋风狐疑道,“明天,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等着看好戏就是。”不仅要顶,而且要光明正大的顶。
就这样到了花朝大典那天。
花朝大典,是琴朝类似才艺的比拼大赛。无论琴艺,还是容貌,还是奇门遁甲,都可以拿来比,这次参加的还有蜀国人。
自从平蜀之战,蜀国成为琴国的附属小国。但其实蜀国并不甘心俯首称臣,总是蠢蠢欲动,打算借机翻身。
十年过去,蜀国人韬光养晦,早已经不是当年的蜀国。这次来就是想探探虚实,看看琴国是否如外表看着那么强大。
原本启国也会参赛,可是最近他们和琴国关系又坏了,故而没能参加。
几日的比赛下来,最引人注目的:有秦楼月,以才胜;陈莫为,以舞胜;孟南风,以笑胜;蜀国才女一叶飘,以剑胜。
花朝人满月,满月人花朝。花花月月年相似,月月照照人不同。
凤凰台如今是欢声笑语,万乐齐鸣。一排排宫灯羽雀,罗列四周。
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台子,周边是河水。若需要表演才艺,人就得驾舟翩跹而来,摇摇晃晃的,迎着烛光,美艳无比。
凤凰台本是琴都官家子弟举行及冠之礼的地方,比如乌则无音便是在此完成的成人礼。台的顶上是一顶巨大的波光大筒灯,明黄黄地挂在中间。周边围着一些凤凰样式的边檐,以遮风挡雨之用。
台的最高处却露出一个小圆,若是下雨,雨水便从天而降。
李意容站在出口这里,一眼就看到柳时霜。他如今穿着贵公子的服饰,头发束成髻,露出漂亮的额头,典雅清爽,跟之前所见的不太一样。
这种娱乐典礼,难得他会出场,只是他的真容被一排珠玉帘子所挡,和那张玉衡、旭王、八殿下等坐在一起。
张玉衡看到了她,还甜甜地隔着帘子向她打了声招呼。柳时霜看见她是选择视而不见。
除了他们,还有蜀国使者。
漱玉帝没来,乌则玉从前年年初开始,就一直抱恙,卧病在床。
李意容打量这一群待宰的小羔羊,心中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