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攻略进行时[穿书] 第7章 过往

半个时辰前，枯井深处。

蜘蛛精看着追来的二人，冷笑一声。

“真是，阴魂不散啊。”

越清打量着这里的布局，快速扫了一眼祭坛和上面的器脏，思量一番明白了什么，对唐梓娴低语。

“小心，这蜘蛛精要借助这个为媒介来吸收某个力量，不过目前还没成。”

唐梓娴了然，目光随着越清的话扫视这里，看清祭坛上的人体脏器后变得凌厉，挥剑气势逼人地直指要害。

“妖孽，残害无辜之人，犯下滔天大忌，还不束手就擒！”

蜘蛛精由于先前的伤势只能狼狈躲闪，唐梓娴步步紧逼，招招致命，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很快，蜘蛛精节节败退，在唐梓娴最后一剑下，被狠狠击飞，摔落在地。

“咳咳。”蜘蛛精趴伏在地上，硬生生咽下喉间涌上的血腥。

她眼里透着决绝，拿出那枚珠子，一口吞下。

珠子吞下的瞬间，蜘蛛精感到妖丹涌入无穷的力量，填得充盈，之后便是一阵扭曲五脏六腑的剧痛，从心尖遍布全身，仿佛是脱胎换骨一般，随后又是一阵暖流，等反应过来，身上的伤口不仅痊愈了，还有使不尽的力量。

唐梓娴只来得及看清她将一个东西吞下，接着那蜘蛛精便妖力大增，脸上身上也多了许多妖纹，样貌虽还是昳丽，眼睛被鲜红充斥，尖牙利爪比以前更加锋利，十分可怖，倒有点走火入魔的意味。

越清往前一步，把唐梓娴护在身后，唤出保护法器。

“哈哈哈哈哈哈——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蜘蛛精感受着经脉间的妖力，吐出无数蛛丝朝他们袭去。

那蛛丝如锋利的箭矢，划破虚空，直直朝二人命脉刺去。

这下，猎人与猎物的角色互换，蜘蛛精高高在上地看着二人防御躲避，刚刚被追着打的屈辱愤恨都宣泄出来，心里好一阵快意。

“太慢了，小老鼠们。”

蜘蛛精毫不犹豫抓住空挡闪身来到越清身后，锋利的爪子狠狠洞穿他的肩膀，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又走开，趁他不备又给他一击，这样反反复复，出其不意地伤他却又不命中要害，像猫捉老鼠似的让人疲倦又抓狂。

“越清！”

唐梓娴用剑气逼退蜘蛛精，扶起受伤的越清。

“还好吗？”

衣料早已被汗液和血浸湿，望着那双盛满担忧的眼睛，他还是强撑着说了句“无碍”。

“啧，真是碍眼，我不陪你们再这里玩了，我还要干正事呢。”

蜘蛛精想着接下来要做的事，身体止不住地兴奋发抖，她双掌凝聚一阵力量，越蓄越大，连唐梓娴都感到阵阵威压，她提起剑，想也不想地护在越清身前，妄图挡下这致命一击。

越清一阵错愕，他摸了摸眼皮，蓦地攥紧了手。

他将唐梓娴拉至身后，右手覆于右眼，慢慢移开，似乎解除了什么禁制，他的右眼浮出一个红色法阵，将那光团吸入右眼，什么也没有留下，待光团全部进入右眼，越清重新锁上禁制，屏息凝神调理气息。

“越清？没事吧？”

唐梓娴对刚刚的一幕惊异不已，虽然疑惑，但下意识还是关心他的身体。

“没事。待出去后我会向你解释明白。”

又来了，那种深入骨髓的啃食之感，怎么也驱除不掉的痒意，还想，还想要更多。

越清咬了下舌尖，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怎么回事？这究竟是什么？”同样惊疑的还有蜘蛛精，不过很快她就不纠结这个问题，反而想要再蓄一力，这次一定要杀死他们。

狼狈的二人警惕地看着蜘蛛精。

卒然，那蜘蛛精感到头痛欲裂，浑身使不上劲，妖丹里的力量好像亏空了，她难以置信地调动运转，却一点也使不上力气。

她的理智在被拉扯撕裂着，灵魂似乎被劈成了两半。

“不，她说过的，她说我才是新秩序的建立者，只有我才能守护这一片天地！只能是我呀！”

蜘蛛精疼痛难忍地抱住头，对着天空嘶吼着，不过很快她不再有动作，迷失于妖力暴走中。

狂风四起，蜘蛛精被外溢的妖力裹挟，猎猎罡风中失了神智，只是不断呢喃着“重建、守护”。

*

“你们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王婆婆一时着急，直接上前抓住林知瑜的手腕，林知瑜还挣脱不开，力气之大一点也不像个花甲之年的人。

“我也不知道，它自己就戴上去了。”

“不，不可能，它明明已经随着主人的陨灭而尘封失效了。”

“你这老太婆，神神叨叨的干什么？”

褚玖不知什么时候解除了禁锢，揉着手腕站起来，毫不客气扭过王婆婆的身体。

王婆婆没有因为褚玖的粗鲁而生气，目光在他们二人中来回打量，不知想到什么苦涩地笑起来。

“难道这就是天意吗？”

“你是不是知道这个东西，快告诉我怎么解开。”

王婆婆摇摇头，“这东西叫‘锁情镯’，一旦戴上是不可能解开的，按理来说如今它就是个普通的镯子，不知为何被你们给戴上了。”

“锁情镯？”

剧情里压根没有这个呀！

不知林知瑜，连褚玖也对这个东西十分陌生。

“呵呵，父亲母亲，这会是天意吗？”

她喃喃自语着，林知瑜和褚玖却听得一清二楚。

“父亲母亲？！难道……”

“是啊，我就是那位大妖和人类女子诞下的女儿。”

王婆婆将尘封心底多年的秘密说出，心里却并不感到放松，反而还透露着一股疲惫迷茫。

猜来猜去，林知瑜是怎么也没料到会是这样一个身份。

若果是这样的话，王婆婆就是半妖，可是她不仅身上毫无半点妖气，甚至一点妖化状态都没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概知道他们的疑惑，王婆婆缓缓解答，“几百年前，我父亲与母亲相恋。他的力量来源于这座山中生灵的信仰，因此他无法离开采香山太远，而我母亲又承担送宁村往外运输售卖药材的任务，隔三差五就要往城里去。”

“我母亲是个外强中干的女人，虽是女子，才情能力丝毫不比男人差。所以啊，我父亲怕极了，每到我母亲进城，他总担心城里的男儿会将她拐跑再也不回来。”

“于是，他打造了一对锁情镯。”

“想借此把你母亲彻底绑在他身边？”林知瑜听得入了迷，趁王婆婆停顿的间隙发问。

这就像话本里妖怪志异的故事，妖怪被人类女子吸引爱上她，所求不得最终仗着自己的强能把她绑在身边，任由女子郁郁而终。

这种强制爱虽狗血但却受人欢迎，林知瑜却一直抗拒着这种题材，违背另一个人的意愿怎么能叫爱？

王婆婆摇摇头，“他怎么舍得呢？母亲那样的人啊，就该在阳光下肆意挥霍她的才能，让大家都看到她身上的光芒。我父亲虽嫉妒，但也不舍。于是他把自己禁锢起来。”

“那锁情镯，分别戴在一妖一人身上，妖无法离开人的身边，也无法伤到对方，否则会遭受反噬；可若是两人心意相通，即使相隔千里，也能感知到对方的状态情意。同时，为了防止妖做出什么伤害，人类也可以通过锁情镯来限制妖的行为。”

王婆婆即是说着从前，也是为他们解释刚刚发生的事。

“那有什么办法解开吗？”

褚玖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别打岔。”林知瑜想也不想地给褚玖闭了麦，对她来说，这锁情镯只有益无害。

褚玖张张嘴，果然发不出声音了，蹲在一边生闷气。

王婆婆轻笑，摇摇头，“我不知道，他们诞下我没多久，那场浩劫就来了，想必你们也知道，人妖之间的厮杀就开始了。”

“为了保护我，让我以人类的身份存活下去，我的妖力被尽数封印，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妖力也越来越稀薄。”

“所以褚玖才没有在你身上感受到妖气。”

王婆婆点点头，继续说下去。

“而我的父母亲，为了守护这方安宁，毅然决然加入绞杀恶妖‘百墟’的队伍，为了采香山和送宁村，他们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听到这里，林知瑜的心里萦绕着淡淡的悲伤，想开口又不知说些什么。

“那蜘蛛精又是怎么回事？”

林知瑜想着之前发生的事，觉得蜘蛛精的事应该和王婆婆脱不了干系。

“是我做的，但是，都是因为他们的贪婪，是他们的不节制！父亲母亲付出生命的代价才守护这一方富足的宝地，他们非但不知珍惜，反而犹嫌不足，把这里挖穿了挖空了，只为自己的一己私利！”

“这座山之所以这么死气沉沉毫无生气的模样，都是拜他们所赐！”

说着说着，王婆婆情绪激动起来，面目狰狞的模样似乎恨不得杀他们而后快。

“而因我如今只是一个普通人，所以我需要一个帮手，来帮我重建这里的秩序，重新回到浩劫之前。”

“于是，我找上了蜘蛛精，她也对送宁村如今的人不知休止极为痛恨。我把我父亲留下来的半颗妖丹交给她，告诉她吸收其中力量的方法，她也不失所望，执行得很快。”

“所以刚刚的灵力波动是蜘蛛精吸收力量导致的？那满森林里妖怪倾巢出动是怎么回事？”

林知瑜看着还有不少妖怪化作黑雾在空中飞舞乱窜，猩红的眼睛闪烁着噬血的光芒，他们似有指挥的朝着一个地方袭去，好像是送宁村！

“你要毁了送宁村？！”

林知瑜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那村里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啊？！还有你的孙子，你朝夕相处的村民们！”

“当然不是，那是我母亲留下的东西，我怎会毁去，我只是要除去一些讨厌的蛀虫。只有没了这些人，采香山才能恢复以往的蓬勃，送宁村才会继续延续下去。”

“至于我孙子，他不过是我闲来无事收养的一个小孩，看他无父无母孤苦伶仃同我一样，不期然起的怜悯之心罢了，和重建比起来……不算什么。”

“你的计谋不会得逞的，唐姐姐他们会阻止这一切，杀掉蜘蛛精。”

王婆婆望着枯井，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我想他们现在都自身难保吧。”

在林知瑜不相信的目光中缓缓解释，“那只蜘蛛精的祭品之一逃了出来，现在在这里，想必她无法完成阵法吸收力量，又被捉妖师逮到，情急之下只能吞下妖丹。”

“短期内确实可以实力大增，不过眼下，怕是已经受到反噬失去理智了。所以全山的妖怪才会群起而攻之。”

“不管怎样，我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

王婆婆对目前的状况十分满意，对她来说，只要达到了结果，过程并不重要。

林知瑜的内心慌乱如麻，虽然相信男女主的实力，可是如今的情况充满不确定性，她突然有些后悔，如果不是她来了，意外救出褚玖，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