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自己女儿送走两个小情人的事早在白家闹开,房间空了出来,以女儿的性子估摸着会不高兴,正好可以去T台展看看有没有对得上眼的。
只要女儿喜欢,身边有多少个小情人,白夫人都是不在乎的。
况且,在她看来,世界上根本没有人能配得上女儿。都是些哄女儿开心的小玩意罢了,谁会嫌自己孩子玩具多呢?
“不去。”
白夫人自认为体贴,却不料女儿出口就是拒绝,她皱了皱眉,有些怪异:“怎么不去了?”
白玫表情自然:“这几天我脑袋不太舒服,感觉有些事都记不太清了。”
这话一出,白夫人注意力瞬间转移,整个人从位置上起来:“怎么还会不舒服?不行!得再去检查检查!”
“不用。”白玫赶紧摁住要往外冲的白夫人,笑眯眯道,“刚刚问了给沈烟洛看伤的王医生,医生说是我上次不小心撞到花瓶砸到脑袋的后遗症,缓几天就没事了。”
本来听女儿提起砸伤脑袋的事,白夫人对那个沈烟洛的满腔怒火便有些耐不住了,猝不及防地听见后半句,霎时眼睛微挑:“不小心?”
白玫点头,脸上故意挂了些不悦,三言两语将沈烟洛砸花瓶的责任推到了自己身上。
总归原主已经没了,那天晚上的事只有沈烟洛和曲悠悠知道。
她半遮半掩,话里话外全是替沈烟洛说话,说到最后眉宇间染了丝不耐烦:
“因为这个沈烟洛,悠悠这两天都对我冷淡得很,要是沈烟洛再出事,悠悠指不定就要不理我了。”
白夫人事事依她,知道沈烟洛这会儿在主楼也没在意。
等女儿走了,白夫人的神色才慢慢淡下去。
“你觉得玫玫刚刚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秘书在她身侧帮她捏肩,见她眉目紧蹙,便试探着开口:“小姐似乎是对那个曲小姐格外喜欢。”
这两天白玫闹的动静大。
先是将曲悠悠从一号房逐出,而后发脾气赶走两位小情人,最后又自己乐颠颠地把曲悠悠安排回了一号房,甚至还送出不少好东西。
白夫人眸里漾着轻波,她抿了口茶:“是啊,你看看这孩子,和人闹了矛盾,一时恼得罚了人,没一会又自个儿心疼起来,眼巴巴地去哄。”
至于那两个小情人,据说最爱搬弄是非,约莫是被她听见她们说了什么煽风点火的话。
“夫人就放任小姐把那个沈烟洛放在身边?夫人,我担心那个沈烟洛又会对小姐不利。”
白夫人吩咐着人打开窗户,望向花园采花玩的莺莺燕燕,她眉眼淡然:“她不敢。”
在女儿出事当天,她就叫人在沈烟洛的身体里植了芯片,只要数据库捕捉到沈烟洛有想伤害女儿的念头,芯片就会马上启动电击。
如果她敢做出伤害自己女儿的事,体内的芯片则会立刻自爆。
谅沈烟洛也不敢动手。
况且……
“你真觉得是那个沈烟洛把玫玫弄伤的?”白夫人冷哼一声。
自己生的孩子她自己心里清楚,之前还不觉得有什么,今天女儿这一来,倒让她怀疑当初就是那个曲悠悠把女儿弄伤的。
听说女儿前两天还特意说了一堆的话来敲打曲悠悠,生怕对方出来认罪似的。
秘书微微诧异,感受着白夫人蓦地冷下去的气势,半晌不敢出声。
……
而此时,被白夫人认定是背锅侠的沈烟洛正站在淋浴头下。
温热的水顺着修长又瘦削的曲线往下滑,刚上好药的伤口被水掠过后,溢出丝丝红线。
血腥味渐渐加重,地上的水也慢慢染红,沈烟洛却好似察觉不到那锥心刺骨的痛似的。因重伤而变得惨白的脸上不带任何情绪,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般洗干净身上的脏污后,她穿上佣人送来的衣服。
衣服穿在身上,即使因材质不好总是刮弄到伤口,但于沈烟洛而言是久违的温暖与舒适。
*
浴室门打开,湿热的水雾也涌了出来。
正坐在沙发上的白玫转头看过去,目光触及烟雾间的沈烟洛,不由得挑眉——
现在洗澡,是嫌伤的不够重吗?
对方在看见自己以后便停下了脚步,白皙的脸上现出几抹冷淡。
白玫在心底啧了一声。
有求于她的时候就随便崩人设,两眼泪汪汪地在自己面前卖可怜;现在没事了倒是又捡起了高岭之花的人设,扑面而来的疏离冷淡感,生怕自己看不见似的。
不过这是两人初见以后的第一次正式见面,白玫勾了勾唇角:“过来。”
等沈烟洛面色寡淡地在自己面前站定后,她双手抱胸,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沈烟洛。
衣服是叫人从沈烟洛房间拿过来的,但没想到是修身款,浅色的衣服能看见里面透出的血色。
很好,刚清理好伤口不仅洗澡,还直接穿上这种紧身衣,看来是不想让自己的伤好得太快。
定定看了几秒,白玫目光坦然,掩去眸底的情绪,她脸上挂着些许笑意:
“沈烟洛,把衣服脱了。”
见自己的话刚一出口,眼前的女人便立刻变了脸色,过去将近一分钟的时间都僵持着一动不动,她挑眉,娇蛮反问:“不是说知错了吗?我的话都不听?”
就在她说完这句话以后,一直低垂着头的沈烟洛终于有了动作。
刚上身的衣服片刻间落了地。
屋内开了暖气。
暖黄色的灯光照在莹白色的**上,平添几分柔和。
沈烟洛的肩背非常纤薄,连带着锁骨处的肩颈线条都格外明显,胸前没有几两肉,但形状非常好看。
白玫仓促垂眸。
这人都不穿内衣的吗?
沈烟洛瘦削的身上有不少淤青和渗着血的伤口,可见在禁园吃了不少苦。
但总的来说和医生说的没有太大出入,都是些皮肉伤,看着吓人,但只要清理完伤口以后按时擦药养伤,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但前提是沈烟洛会好好养伤。
刚被医生处理好伤,她就敢去洗澡,可见也不是个会怜惜自己身体的人。
白玫幽幽叹息。
果然,还是得自己出手。
她抬手打开自己从医生那拿来的药膏,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座位:“过来坐。”
她不担心沈烟洛会不过来,所以头也不抬地开始拆起膏药来。
膏药拧开盖子,淡淡的兰花香便瞬间溢出。白玫凑近闻了闻,这和自己世界里的药膏完全不同。
她印象中的膏药全都有股难闻的味道。
身下的沙发微陷。
白玫下意识转头,肤白如玉又带着伤痕的身体近距离地出现在自己眼前,她晃了晃神,很快反应过来,从另一侧扯过一条薄毯丢过去。
脸上微热。
谁能想到沈烟洛衣服里面是真空的呢?
但这时候让沈烟洛穿上又显得欲盖弥彰,也不方便擦药。
她伸手抹了些药膏在指腹上:
“来,我给你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