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看出莫长情神色怪异,玉娇体贴的将头枕垫在她腰后,“小姐无需担心,有我和刘臣在,一定保得你安全,现在当务之急就是你好好养伤,忧思对伤口复原无益。”
她走的是以情动人路线,想着用关怀打动原身,让她自己乖乖把宝物献出。
刘臣则是在背地里耍手段,先害命再谋财,顺便再劫个色,这两人之所以暂时没动手,彼此皆以为对方是真心对原身好,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现在莫长情知道前因后续,到是可以利用此事让他们狗咬狗。
玉娇帮她掖被角时,手指若有似无的拂过她手腕上的镯子,她叹息着感慨,“夫人找个凡人成亲生子,便是决意远离修真界,没想到她都这般退让,那些人还是穷追不舍,小姐,你可千万不要辜负夫人的交代,修仙一途是与天争命,踏上就没有好下场,凡人虽寿命短暂,以你练气二层的修为却可保余生平安,这才是最大的幸福。”
我才练气二层?难怪原身母亲说她资质太差,莫长情动了动嘴角,“奇怪,刚才喝了刘臣端来的汤药,脑袋虽然不那么疼,却总觉得晕乎乎的,看人都有些发飘。”她使劲晃了晃头,目光变的没有焦距。
玉娇神色闪烁,“这两天的汤药都是我亲自抓来熬煮,刘臣不清楚其中火候,可能出差错,我去找他问明情况。”
“嗯,他也是担心我的身体,刚才送饭时我一直觉得头晕乏力,他这才给我送药,即便出错,你也别责怪他。”
“我明白。”莫长情越是这么说,玉娇越觉得她看重刘臣,心里不平衡,他们才会更加把对方当做最大的敌人。
毕竟她这个练气二层的修为只比普通人好一点,现在还身受重伤,只要他们能拿捏住对方,自己就是他们的掌中之物。
莫长情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一道香甜可口的美食,除掉旁边环伺的伪守护人,她只能予取予求。
把人打发走后,莫长情锁上门,取出莫母留下的书信。
信中讲了她的过往经历,她原名贺兰枝,本是玄风门的弟子,筑基后在门派小比中拿到进入秘境的名额,后在秘境中寻得回溯珠。
此宝功效奇异,并且随着主人修为提高能增加回转时间的效力,同门中有窥得此宝妙用的师兄弟,企图杀人夺宝,贺兰枝自然不愿宝物被抢,又不想告知宗门师长,便借着外出游离的缘由来到世俗界。后在这里遇上莫父,动了感情后,她隐姓埋名,压制所有修为与莫父结为夫妻,没想到那些人夺宝之心不死,数年来始终在寻找她的踪迹,直至那场灾祸降临……
秦玉娇是她修仙时陪侍的婢女,灵根驳杂,跟在她身边数十年如今不过练气五层修为。
而刘臣却是一只妖,一只石菖蒲草药生出的妖灵,修为低,却因为妖身特性,全身皆可入药,遇敌时它能以自身药性迷倒对方。
这两人皆受过贺兰枝的恩惠,便成了她托孤首选,谁想到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们皆心动于贺兰枝留给独女的宝物,心生龌龊。
修仙人士大概都不会全然信任外人,贺兰枝虽然抹掉介子镯上的神识,却下了禁制,除了莫长情的血能认主,除非她死,介子镯才会成为无主之物,而上面却又布下主人遇险时自动攻击的符篆,贺兰枝为了女儿可谓是殚精竭虑,可惜原身不识人心险恶,到底还是被身边人迷惑险遭死难。
除去闲杂叙话,末尾说芥子镯中除了灵石外还有一副藏宝图,贺兰枝过往游离时曾发现一处传承,只是主人设下的禁制怪异,唯有修为低下的人可破,若是强行进入便会损毁,无奈何,她只能将其重新隐匿,却记下了位置和破阵方法,如今正好留给莫长情。
原身是五灵根资质,且灵根杂乱,经脉细弱,修仙十年才摸到修炼的门槛,难以再进一步,贺兰枝留下诸多灵石也只是希望女儿未来衣食无忧罢了。
说来介子镯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宝贝,里面空间广阔,认主后还可随主人心意改变外观形状,莫长情本来想把它变成缠枝手镯,可惜她灵气太少,只堪堪把镯子变的大了些,莫长情捏着怪模怪样的镯子套到了脚上,越看越觉得像囚禁犯人的脚铐……
“原来我不仅菜,还审美畸形。”莫长情喃喃自语。
介子镯中除了辟谷丹还有一些低阶丹药,莫长情脑后伤势严重,可惜她没有原身记忆不敢胡乱用药,只能用俗世的方法慢慢养伤,到底也是被灵气洗涤过的身体,恢复能力尚佳。
秦玉娇和刘臣照顾她这些时日,肉眼可见的烦躁起来,莫长情演绎了一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能力,当面一视同仁,单独见其中一人时便说些似是而非的话,疑心生暗鬼,他们总觉得对方想要弄死自己然后独得宝物,暗地里开始谋划杀人夺宝的机会。
他俩互相提防的功夫,莫长情则在这段时日好好养伤,痊愈那天,这两人行动都没有平时那么敏捷,抬胳膊都疼的呲牙,估计背地里打了一场。
莫长情微微一笑,时候到了。
午睡醒来时,她慌乱的大叫,“镯子,我的镯子不见了,来人,快来人!”
秦玉娇、刘臣就在她隔壁居住,动静一出,两人立马出现,“小姐,发生何事了?”
莫长情哭的泪眼朦胧,“娘亲留给我的芥子镯没有了,中午让你们离开后,我喝了刘臣端来的汤药便睡着了,可是一觉醒来却发现……”她摸着光秃秃的手腕,“玉娇,娘亲说芥子镯里有上万灵石供我好好修炼,如今不见了,我该怎么办啊,而且那是娘留给我唯一的遗物,呜呜呜……”
“小姐,你伤势早就痊愈,大夫也没有再开药,刘臣好端端的为何给你送药?”问莫长情,她目光却直直看向刘臣。
刘臣也有些懵,它就刚开始剪了自己的头发丝化作药融进汤药里,之后秦玉娇看的严,他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而且他今天也没有给莫长情煎药。
“小姐,你是不是记错了,我中午一直在房内休息,根本没来过这里。”
莫长情有些茫然,“可是你走后没多久确实又返回来过呀……”她看向桌子,上面还有残留的药渣,黑压压的跟污水似的。
看他们似乎依旧心内存疑,莫长情又加了一把火,“我还未将镯子滴血认主,娘亲说上面刻录的符篆就不能生效攻敌,这样的话,岂不是谁拿到镯子就能占为己有……那里面可是一万多灵石呢。”她双手掩面,低着头继续嘤哭泣。
鱼饵已经下了,端看他们会不会咬钩。
玉娇看刘臣的眼神几乎要冒火了,“镯子是不是你拿的。”
“我没拿,我根本不知情!”
莫长情小声道,“刘臣,你前几日一直碾磨药粉说要将敌人迷晕,你的药做好了吗?”
“我……”莫长情目光澄澈,像是基于原有的事实发问,他认知中的莫长情单纯不知事,肯定是秦玉娇背后搞鬼,迷惑了莫长情。
“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刘臣冷笑:“也可能是某人贼喊捉贼。”
莫长情:“我知道你们都是真心为我,镯子丢失肯定跟你们无关,只是客栈内鱼龙混杂,或许是宵小之辈看镯子好看偷偷盗走,我们还是赶紧去把东西找回来,这个地界都是凡人,他们肯定还未发现介子镯的奇妙之处。”
“小姐说的是。”
两人对视的目光再无掩饰,空气中都是弥漫的杀意。
从客栈离开后,莫长情难掩难过之色,一路从卖包子的店家问询,“你好,请问你见过一个银色雕花的细镯吗,底部刻了一个小小的柔字……那是我娘留下的遗物,虽不值钱,却是我唯一的念想,若是您遇见劳烦告知,我必有重谢。”
她演的情真意切,秦玉娇和刘臣更加笃定芥子镯丢失,而且肯定已经被对方藏起,脱离莫长情的视线后,两人便在角落处打斗起来。
而莫长情则敛去所有情绪,在成衣铺买了套男装在人海中消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