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厉害,在书上她怎么从未看见过他还会画画?兰草随风摇曳,仿佛从画中活过一般,栩栩如生,飘逸灵动,透露出生机勃勃的模样,没有几年苦练是不可能有这样的功力的。
遭了,她好像有点不想给太后了怎么办。
“呢个……”沈娇嗫嚅,“能不能画张我的大喵的肖像。”
“好。”他出声如空谷传音,悠长而又淡泊。
沈娇眼睛亮晶晶的望着他,果然他人还是比较好的。
“明天回门就取消了吧……”话还没说话就被沈娇打断了,语气极为焦急“别别别,我不要了。”
沈娇刚说完她就觉得周围空气有些凉意,她是不是穿少了,变天了吗?
“哎,你等等我。”算上刚刚这一张,她刚好抄完,她忽然发现殿里早已无人,在抄写佛经时,为了全神贯注不受打扰便让璃绮先行离去了,现象大殿空荡荡的只有几柱将要燃尽的蜡烛抖动着亮光。
她刚一起身就摔在地上,跪坐太久腿早就麻了。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沈娇觉得自己简直背点到家了。
沈娇轻轻揉捏着膝盖,一道浓重的墨影投下,遮挡了她的光。沈娇仰头望去,刚好和他的视线相对,他眼中的墨彩流转肆溢,让她简直移不开眼。
“不走?”
沈娇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麻木无力的腿,小声嘟囔着:“我腿都跪坐麻了,怎么走?”
骆祁晏眼中的润泽更甚,向前一步,伸手将沈娇拦腰抱起,沈娇失重,轻呼一声,手紧紧环住他的脖颈,生怕会掉下来。
“你要带我去哪啊?”沈娇不明所以。
骆祁晏淡淡地道:“回宫。”
依旧是这样,话还那么少。他的怀中很温暖,沈娇抄了也有一会了,就这样被他抱着轻轻颠动间,竟是睡了。
回到殿中,将她轻轻放下,他知道自己过了,不过一个女人罢了。可是他的视线总忍不住追随她,想着她提到的选妃,选妃啊,骆祁晏在她哪滴嫣红的泪痣出落下一吻。
“皇后娘娘。”
沈娇迷迷瞪瞪的醒来,任由璃绮为她梳发挽髻,看着华丽的祭祀礼袍,明黄色的鸣凤纹绣展翅翱翔,暗纹祥云彩霞寓意吉祥,整件袍子缀饰着一百零八颗南海东珠,将这件衣服衬托的如日月星辰,熠熠生辉。
沈娇觉得这个南朝实在是过于奢华靡丽了些,和唐朝一般无二,衣服可是过于精细,虽然穿着几位华美贵气,可是繁琐置赘,有些累人。
祭祀多选在晌午过后,祭拜皇室宗族,虽时间每次相当,可也依须钦天监亲自测算得出准确时辰。在这一天,什么时候该干什么被划分的清清楚楚,一丝不许有所偏差。
沈娇任由宫婢将自己收拾妥当,带上礼冠,乘步撵,一行人浩浩荡荡像乾清宫方向前去。如说以前沈娇敢搞个鬼怪,可是现在莫说姚嬷嬷看着,几乎所有的朝臣命妇都在宫外守候,等候召见,沈娇只能如同最名贵的玩偶,听着姚嬷嬷小声的告诉她下一步的做法。
她并没学过宫规及相关知识,所以姚嬷嬷的命令可谓是雪中送炭,有一下的行差踏错,她想了想自己所看的宫斗剧,不觉瑟瑟。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姚嬷嬷沉声唤着,看着还没反应顿时急得扯了她一把。
沈娇这才缓过神,歉意的笑笑。
姚嬷嬷觉得自己仿佛走在悬崖的钢丝上,带着这样的人,也不知道自己的项上人头什么时候就交代了出去。
兀自叹了口气,算了,既然是荣亲王外孙女她自然会视她如家人。知道她本来就是个不着调的,姚嬷嬷也没有过多念叨,让她进殿迎候陛下驾到。
这简单,沈娇微微一笑,噙起抹端庄温婉的笑,看着慈祥端庄的一国之后的模样,姚嬷嬷点点头,是可造之材,也不枉她这些天教导。
“陛下,该启程了。”沈娇等了几秒,不见回话,想着姚嬷嬷千叮咛万嘱咐不能错了时辰,她抬头四处观望,却看到骆祁晏站在她面前有三两步的距离,整端望着她。
沈娇不懂了,这不是关键时刻掉链子嘛。她语气有些急切,催促了句:“陛下?”
骆祁晏超前几步缩短距离,沈娇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朝后退了几步。被他一把拉住柔夷,他指尖淡淡地薄茧摩擦着,令她有些发颤。只是一起出来就好了,还需要手牵着手吗?
沈娇想抽出,可是他束缚的更紧了,无奈只能随着他的节奏,由他领着。
姚嬷嬷看着夫妻和美,夫唱妇随的场面甚觉欣喜,便也有眼色的退到一边。看着姚嬷嬷向后站去,沈娇想唤住她,她就是个光杆司令,没有她她哪里知道该干什么?听说今天爹娘也要来,她可不能给家里抹黑。
骆祁晏握了握她的皓腕:“听我命令即可。”
原来他知道。
沈娇不解地看着他,那他为什么不找教习嬷嬷教她呢?有一个连宫规都不知是何物的妻子,他不觉得丢人吗?若是真的在如此宏大的场合下闹了笑话,皇家的脸面又该往哪搁?
骆祁晏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声音如钟般掷地有声,自带威严:“即行。”
“诺”,一旁太监总管尖细的声音响破天际:“起驾!”
帝辇十分宽敞,两旁用名贵的金丝拖曳着,外面超里面望去是迷蒙一片看不真切,可是沈娇超外面看去却是清晰无比,当真是神奇。
沈娇看着走出了宫门,长安街内一个人影也不曾看见,小贩商贾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没了姚嬷嬷在一旁做解说员,沈娇觉得实在不合常理。
拉了拉一旁处理政务的骆祁晏宽大的卷纹衣袖,葱白的指尖指了指外面只有他们一行人的空荡荡的街道,问:“这是为何?”
骆祁晏淡漠的瞧了一眼,便继续自己未完的事务,清淡入水的声音响起:“皇室祭祀,闲杂人等务必避离。”
“我们又不是在京城祭祀,避就可以了,为什么要‘离’呢?”
她的问题来的的确莫名其妙,自古以来,皇权为大,关于皇家的事必要天下人以此为重,哪里会有人有所置喙?更何况是关于祭祀的大事。
沈娇只是无聊发表下评论,并没有什么一定要让他回答的意思,可是谁想到骆祁晏抬头看着她,眼中似有化不开的宠溺:“娇宝所言甚是如此,那边如娇宝所说,把这规矩改了吧。”
沈娇瞪大眼睛,他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