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感受着他最精细的照顾,听到他的话如黑葡萄般亮闪的眼中滚落泪珠的速度了,还不忘出言顶撞:“你管我!你欺负我还不许我哭,你怎么这样霸道。”
听着她如上好蜜糖般的声音,骆祁晏笑着停下手中的动作,沈娇见他停下手上那极为温柔的动作,愣神了,觉得似有些委屈,自己都哭成这样了他还不安慰自己,要是在丞相府她娘肯定会叫着娇娇,然后把所有最好的东西给她寻来,只为换得她欢颜。
看着自己怀中的娇宝愈发委屈的模样,骆祁晏轻轻道:“别急,娇宝所有的一切都是朕的,朕可舍不得浪费。”
沈娇不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才不是他的,她是自己的。
谁知下一秒他用最细密缠绵的吻舔舐她的泪丝,那至柔的动作在他做来便是深情款款,她终于明白刚刚他是什么意思,他竟然如此,他不是皇上吗?他不是有洁癖吗?
沈娇极为疑惑,想到刚刚他应允自己她的心仿佛被堵塞,闷闷的令她有些难受,想要突破却不知道该如何做。
安抚好怀中的娇贵的猫,骆祁晏看着她水嫩的脸蛋,她全身散发出香甜的气息,仿佛牛乳般,吸引野兽的目光。
她感觉自己右脸麻麻的有些疼,赶紧回过头,却看见他竟然咬了自己的脸,骆祁晏身为帝王,从来都是女人前仆后继的争着取悦他,他竟用闺房情趣对待一个女人。
骆祁晏眼中浮动不知名的浪潮既阴鸷又可怕,沈娇并没有看见,或许是他的本能,这些阴暗从不是她应该经历的。
他喜欢这样的感觉,所以一旦查清自己的喜好便能作出往下的方案,索性也不压抑。他是个极其克制的人,虽然喜欢,但他的脚步并不会因她而顿足。因而他只会给她荣宠,最顶级的荣宠,无人可及,但她依旧只是自己最乖巧的宠物,任他把玩。
骆祁晏身上很好闻,淡薄的竹香缭绕着,极为安心,沈娇被他因长年累月练剑而磨出细细一层茧的手抱着,他的手十分好看。骨骼分明,细长,却掩映着暗处的杀机。
不知名的气息在周围氤氲,沈娇觉得如果自己再不走,恐怕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是她无法控制的,沈娇用力推了推他的肩膀,极想挣脱开来。可是无奈她的力气太小根本无法撼动他分毫,不公平,让她一个弱女子对上他,她怎么赢。
沈娇眼泪汪汪,泪水又掉了下来,她仿佛被保护极好的雏鸟突然间遇见高大的苍鹰,除了后退哭泣别无它法。
女人是水做的在沈娇身上淋漓尽致展现出来:“让我下来……嘤...”
男人并没有放开她,轻轻把她抱起,踱步走到迎枕旁,沈娇觉得他比她自己还要了解这幅身体,她身子娇弱,今天比平常早起了一个时辰,加上她又哭了好几次早已累的不行,却还是强撑着不想让他看扁。
可刚一沾床她脑中的瞌睡虫便咕噜噜全都跑出来了,沈娇实在受不了了,闭眼便睡了。骆祁晏看着怀中的人儿,她呓语着找了个最舒服的地方,骆祁晏失笑,用手蹭了蹭她红润的脸蛋,她的睫毛微扇,仿佛刚刚破茧的蝴蝶,脆弱而美丽的翅膀因微风的拂过而显的更加岌岌可危。
骆祁晏最后在她的眼角旁落下一吻,仿佛是契约,又仿佛是恶魔的印章。
金圣寺。
袁太后一颗一颗捻着手中滚润玉滑的佛珠,佛珠青翠欲滴,太后抬起那慈祥的眉眼,朝一旁的嬷嬷问道:“现在何日了。”
一旁的老嬷满眼敬意,恭敬的福了福身:“回太后,廿十了。”
太后点点头:“听闻皇上最近刚刚册封了皇后。”
“是。”
太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那孩子的脾性哀家也是知道的,只怕娶得是个身旁的陌人,这也是哀家无论如何不愿回去的原因。”
嬷嬷为她倒了杯茶,宽慰道:“太后不妨去看看,听说是丞相家的人,瞧着是个乖巧的,模样也是一等一的好。”
“哎,那便回吧。”
“唔……”沈娇揉了揉眼睛,轻轻起身,看见身边早已不是刚刚那座宫殿,她已经回来了?
璃绮也不知道哪里去了,沈娇望了望窗外,日头正好,应该过午后了,想到刚刚和骆祁晏的相处,沈娇玉雪可爱的脸就红润起来。轻轻用手拍了拍脸,沈娇你要镇静,想到他刚刚答应的要纳妃,沈娇还是很满意的,大佬嘛,就应该是这样。
沈娇下了地,朝门外走去,她都有点想她的娘了,还有爹,宫里虽好但毕竟不是她的家,她的家在宰相府,可是她却无法回去。
姚嬷嬷说虽然皇后不能回门,但是是可以召见的,可是沈娇环视了一圈大殿里那富丽堂皇,绚丽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在这里如何能和娘聊的尽兴,不过是更加疏远了距离罢了。
沈娇心里酸涩,让她想起了以前她吃的未熟的桑葚,那般酸简直让她无法睁眼,最后回味的涩令她心中烦闷,从那时起她便再也不吃桑葚了,即使黑紫色的她也从未碰过,只因为怕了那种滋味。
而现在,沈娇头一次觉得人生还有这样的感觉。却比那时的味道更为心痛。
沈娇随意的坐在殿前,耷拉着眼皮,像只被遗弃的雪兔,令人心生可怜,却又心中柔软。
沈娇觉得身子一轻,她便随意的被抱了起来,这人的胸膛炽热,让她觉得丝丝安心。不用仰头便知道是谁,沈娇也没再做这无聊的动作,她依旧面容憔悴,朱红色的小嘴紧紧抿着,好看的眉头这时却紧紧揪到一起。
她随着那人的手还是抬起了头,似是知道她个头矮,用的巧劲也并没有让她觉得有半分的难受。
“想家?”男人清润的语气这时却带着不知名的寒冷,沈娇并未听出来看着自己这事有苗头,急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我想我娘,还有爹,还有哥哥,还有我家的莲子羹,糖醋鱼……”
男人失笑,那眉眼间的气宇轩昂在她面前也被遮掩的严严实实,只剩下无尽的疼宠。
低头噙住她那灵动的仿佛天鹅绒般的小舌,与她交舞,沈娇想逃可是自己早已在他的掌控之中又能逃去哪里?沈娇柔弱无骨的手紧紧攥住他的衣襟,仿佛那是波涛汹涌的海洋中唯一的浮木,沈娇觉得自己快要溺毙在这里了,她微微闭上了眼睛,眼角流露一滴晶莹。这样她便能回去了吧,只是她还有好多遗憾呢,她的娘亲,他的爹地,还有她的哥哥,不知不觉间,他们早已成为她生命中的一切,她还没道别。
突然间海浪褪去,璀璨的阳光片片洒落,仿佛被重新注入了生机,沈娇附在他的身上,像只随风飘零的菟丝花,紧紧抓住她唯一的救赎,小口小口的呼吸着那得之不易的空气。
“想死?”沈娇愣住,大大的眼眶中又一次溢满泪水,像朵在暴风中摇摇欲坠的白花,轻盈柔弱的不堪一击。
“你要记住,若你死了,丞相府会在顷刻之间轰然倒塌,你所有在意的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你觉得怎样?是不是很有趣。”沈娇瞪大眼睛,似乎连哭泣都忘了,他的声音嘶哑动听,醇厚的仿佛远山上的钟声,却又仿佛情人间的呢喃。
“不要,不要……”沈娇喃喃道,怎么可以,那是她的家人。
“所以就好好的戴在朕身边,嗯?只要娇宝想要的,朕都会为你找来,娇宝想干什么朕都会依着你,只要你乖乖的。”
沈娇听着眼前男人深情款款说的话,却仿佛坠入了寒冰地狱。寂寥无人,凄神寒骨,悄怆幽邃。冷直达自己的内心,她怕了,她却没发现他的恶正一点点的散发出来,仿佛带着她的手一点点的将他最邪恶的内心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