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家有女青捕快 第19章 第十九章 白龙驹四

“你别说话，我来。”凡纯青虽然没有抛下展昭先到马帮，但她还是不想这事由展昭来做。展昭看了凡纯青一眼，他会同意吗？当然不会啊。

“展昭求见马帮帮主。”展昭先一步跟看门人报了门号，惹得凡纯青瞪他。唉，又惹到小心眼了。

南侠面子大啊，马帮大当家领着一大群长老，摆足了下马威。“请容展某冒昧一问，马帮本是白大当家主事。”展昭并不认识这位大当家，可看这阵势这人也不像是假的。

“白老大功成身退，告老归隐，蒙众家兄弟抬爱，由我接掌当家。”原来展昭还认识马帮的前任帮主啊，看来早出道是人脉比较广，只在江湖混了几年的凡纯青决定再等等。

“噢，请恕展某眼拙，敢问大当家尊姓大名？”展昭是真的不认识，凡纯青也不说话，其实她知道的，毕竟她在江湖上退的比展昭晚。

“欧阳春。”传说中的紫髯伯实际黑发黑眼的欧阳春从上位走下来，南北双侠实现了第一次见面的历史场景。然后……

现在展昭身后一直沉默的凡纯青伸出了手，她多的是办法让展昭不能插手，比如，点穴。这回轮到展昭瞪她，凡纯青得意的挑眉，就是不能让你出头。

“你又是谁？”欧阳春看着这个小姑娘，跟着展昭来，当着他们的面点展昭的穴？

“在下竹蜻蜓凡纯青，现在包拯包大人身边做事。现有一案牵扯马匹买卖，需借阅马帮账册，还望欧阳帮主帮忙。”凡纯青报上了自己的名号，在这种场合，她得庆幸自己在江湖上有名气，不然大概就被飞出去了。

“南侠，小游侠，包拯真是厉害，能让你们为他办事。”欧阳春冷笑一声，“你可知道，你犯了我马帮的大忌。”

“我知道，这件案子牵扯到两条人命，账册必须由我拿回去。我点了展昭的穴，也是因为他不适宜与此事有关。”凡纯青重重的拍了展昭的肩，瞪他一眼，少冲穴，别以为她不知道。

“还有就是私人恩怨，算是跟案子有牵扯，有人居然想偷我家小黑，就冲这点我也要拿账册办案。”凡纯青才不会忘了她的初衷，“啊，小黑就是我坐骑，千里玄骊，是乌骓后代。”

“乌骓后代？”欧阳春的双眼一亮，西楚霸王项羽的乌骓马，千里马？“是啊，贼人为了偷马还毒死了两匹马。”凡纯青就知道，提到马，马帮的人就会有同理心。

“这是我马帮行规，我若同意了，怎么对得起众家兄弟。”就算能理解，欧阳春也不能同意。“江湖上都知道，皇上封了展昭御前四品带刀侍卫，也知道他在开封府帮着包大人，凡姑娘你又是怎么回事？”

凡纯青眼神飘移了一下，在这马帮坦白了，估计明天就能传遍江湖了。说实话，她现在还没有心理准备，能像展昭一样承受江湖的不解。但是欧阳春是侠义之士，凡纯青还是愿意告诉他的。

“我就是皇上亲封的三品女捕，最近在开封府帮包大人。”语毕，凡纯青就听到了周围喧哗一片。迟早会被江湖知道的，与其没有准备的被爆出，不如没有准备的自己骄傲的说出。

“哈？”欧阳春上下打量着凡纯青，就如消息般，绿衣姑娘，竹节耳钉，小游侠居然就是那个女神捕。“那你，要以什么身份来跟我要账册？”

“江湖人。”马帮与官府不往来，也不会买官府的账，所以凡纯青只能回答江湖身份。

“那好，既然是江湖人，我们就依江湖的规矩来，只要能让我马帮上千兄弟心服口服，我欧阳春做主，借你账册。”欧阳春看了展昭一眼，能和展昭切磋实属难得。欧阳春以为是展昭带凡纯青来的，所以该是展昭来出头。

“那要怎样才能让他们心服？”“赢过我的九环钢刀。”果然，让马帮服她，那就只有把马帮都服的欧阳春败于她。“好，只要我能打赢欧阳帮主，马帮上下就会同意了吧。”

“你？”不止欧阳春惊讶，马帮上下都不觉得凡纯青能赢。“我知道，大家称我小游侠，是因为我师父是游侠，因为我为民除害，所以大家才会尊称我，并不是因为我武功厉害。可是，没比过你又怎知我武功不厉害？”

“哈哈哈哈，好，我们就来切磋切磋。”欧阳春带头走出金马堂，凡纯青也跟着走出了门又倒回来，把展昭忘掉了。

“我说了，我来。”最后再警告一次，凡纯青解了展昭的穴。展昭不赞同的摇摇头，快步走出去，准备和欧阳春再商量。

“欧阳帮主……”展昭话没说完，就又被凡纯青点了穴。欧阳春回过头，这又是干嘛呢？“你们……”该不会是展昭相好吧？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欧阳帮主，正是因为要保护展昭的爱情，才不能让他插手，否则他和那位姑娘就没有以后了。”凡纯青扭扭腰，伸展伸展筋骨，完全不管南侠的面子。

“来吧。”凡纯青跟着欧阳春下到马帮的练武场，拿出了她的武棍。“你我无怨无仇本不该以命相搏，可为了马帮尊严我又不能点到为止。”欧阳春也不想欺负一个女子，打赢了也真没意思。

“为了账册，我一定要赢。欧阳帮主，拿出全力，否则会输哦。”凡纯青拿出了她的武棍，在手里掂了掂，也许要拔刀了呢。

“好。”欧阳春拿起了他的九环钢刀，不再客气，江湖儿女没那么多拘礼。

欧阳春是使大刀的，凡纯青不喜欢这种力量型的，因为她不是力量型的。展昭就只能远远的看着凡纯青堪堪架住欧阳春的刀，就这样还谈什么打败啊。

凡纯青当然知道要改变现在的局势，凡纯青耍起了花棍，拉开了和欧阳春的距离。欧阳春一开始对凡纯青的花式表演不以为意，当凡纯青快节奏的进攻时，他才明白那只是为了和他拉开距离变换成她的节奏。

欧阳春好几次差点来不及挡下凡纯青的棍，步步后退，提气就跃开。凡纯青深知一旦欧阳春再掌握主导，她可能就没办法了，轻功可是她最得意的啊。欧阳春一见凡纯青的轻功就深知他绝对逃不开，既然这样那就寻一个机会大刀砍过去，这丫头不擅长对付力量型啊。

欧阳春不跑了凡纯青就知道欧阳春已经摸清她的底了，这也以为她再不拔剑就要输了。凡纯青眼中映入了欧阳春的九环钢刀，剑客手里的剑若是掉了，就输了。

龙渊出鞘，银光一闪，晃了欧阳春的眼，这妮子居然在棍里藏剑。剑穿九环，欧阳春手起手落，甩得凡纯青跟着转了几圈，谁钳制谁还不一定呢。

“镫……”凡纯青手腕一转，欧阳春就看着自己刀背上的钢环应声断裂，一个个的落下躺在黄土上。“哈哈哈哈……”欧阳春收了刀，“恭喜你拿到了账册。”这丫头很聪明，九环钢刀是他的一个象征，断环不断刀，这不能说是她打败了北侠欧阳春，取巧地达到目的又给他留足了面子。

“谢谢欧阳帮主成全。”凡纯青将剑入鞘，拱手承让。虽然凡纯青没和展昭交过手，可是看他隐藏实力和沈让过的那几招来看，怕是欧阳春的武功在展昭之上啊。若真是论打，凡纯青觉得也许她和展昭能平手，但就赢不过欧阳春了。

“这是我得到的马贩名字，请欧阳帮主给我和他们相关的账册。”凡纯青从腰封里抽出公孙策给她的马贩名单，查账册这种事还是马帮的人来做吧，她这外人总不好去翻找他们的账册。

“没问题。”欧阳春把字条给了手下，看向了展昭，堂堂南侠被小姑娘定住了，嗯……凡纯青叹了口气跑过去给展昭解了穴。“账册我拿的，记得跟你没关系。等会儿找到了账册不管结果如何，都由我带回去。”

展昭很无奈，气愤又感激，他不过抢了一句话，就当着江湖朋友被点了两次穴。展昭暂时不想跟凡纯青说话，他和欧阳春聊了起来。凡纯青只好自己找个位置坐下等，被无视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不开心也是自找的能怎样呢。

“你也是被包大人折服的？”展昭和欧阳春聊起了他跟随包拯的原因，欧阳春就问凡纯青。凡纯青摇了摇头：“跟随包大人的确是因为他为国为民，但是我当官是因为我自己的选择。在江湖、在官场，只是方式不同，并不影响我为民除害。”

“不愧是小游侠，别人都叫女侠，只有你是被江湖朋友当做男子般尊称。”欧阳春的话深深地扎了凡纯青的心。她是希望得到夸赞和尊敬，可是她是女的啊！

取得账册，告别欧阳春，展昭和凡纯青就连忙赶回商州。“沈让已经将白龙转送给我了。”两人停在溪边，让马匹喝水时，展昭开口了。白龙是嫁妆，嫁妆给了展昭，所言之意很清楚了。

“我一直心存侥幸，拿账册也是想证明沈让的清白。包大人和公孙先生曾劝我带小蝶离开，包大人一度的反对我。我想了很多，当初我离开江湖跟随包大人是为了什么。”他本来在江湖，就讲求是非黑白善恶对错，跟随包拯后更得言传身教，在他心里大是大非重于私情。

“现在知道了结果，我很难面对小蝶，可如果不抓沈让我更难面对自己的良心。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是我已经做出了选择，也请你尊重我的选择。”如果还要再说下去，那就是我的事你别管那么多。展昭可以理解包拯和凡纯青的好意，但时候好意并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他愿意面对并做出选择，这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态度。

凡纯青摊手，好咯，她不会再阻止展昭了。她单方面的为展昭好，却忘了他需不需要，说白了也是一种不顾他人选择的自私。

凡纯青揣着账册，直接往商州衙去，那个想偷袭的人展昭会自觉揽下，并且绝对能赢。展昭被武进拦下，武进以为账册是在展昭身上的，当凡纯青马不停蹄过去时他就知道他拦错了人。

在杨彪杨豹被抓前，凡纯青就已经打听到武进是在一次缴马匪后，被沈让带在身边的。去马帮前包拯已经让人去查武进的来历了，估计武进真的是马匪，被包大人抓了，所以才会一身夜行衣的来拦人。

凡纯青快进城的时候，遇上了沈蝶，绿珠想要拦下她。凡纯青并不想停，不用多想都知道沈蝶也是来拦展昭的。凡纯青本想故意绕过去，不想理会的，可是看到沈蝶下了轿。

“我知道你想来做什么，如果不是不想我费尽心思救回来的命被你折腾没了，我绝不会停下。”凡纯青说的很不客气，“账册在我手上，你的命是我给的，你没有资格要求我做什么。我官居三品，展昭也不能命令我。本来我不觉得你和展昭在一起没什么不好的，现在你要去求展昭徇私枉法，我就觉得，你配不上他。”

不给沈蝶说话的机会，也不理会她是什么表情，凡纯青脚下一夹就走了。如果沈蝶能被她打击到回去最好，这样沈蝶和展昭或许还有余地。能帮的她都帮了，剩下的就看当事人自己的选择了。

凡纯青回到驿馆时，包拯和公孙策正在等她。“展护卫为何没和青捕快一起回来？”包拯见凡纯青只有一人，不禁担心，该不会这两人从头到尾都错过了吧？

“我们路上遇到了武进，展昭留下来对付他了。而且，我回城的时候还看见了沈蝶。”剩下的不用凡纯青说，包拯和公孙策也能想到了。“真是难为展护卫了。”包拯铁面无私却不是不懂感情，可惜了展昭难得的姻缘啊。

“包大人，账册我已经对完了，沈让真的中饱私囊，而且马帮账册上还有他买神驹宝马的记录。”公孙策把账册递给包拯，这下罪名坐实，连包拯都要承担举荐失察之责。

“包大人，沈让派人把宝马带回了马场，他一定是想逃，我们快去抓他吧。”张龙赵虎匆匆进来回报。知人知面不知心，但凡纯青不觉得沈让是会逃跑的人，大概是放弃不了那些马准备束手就擒吧。

“张龙赵虎你们立刻前往马场，守住出口。王朝马汉，备轿即刻前往马场。”包拯显然想的和凡纯青不一样，“公孙先生，你留在这等展护卫回来就让他到马场会合。”

包拯要去马场，凡纯青自然得跟着。与张龙赵虎会合后，凡纯青下了马。“青捕快为何停下？”包拯掀着轿帘问，现在证据确凿，他们不该直接进去将沈让拘捕到案吗？

“包大人，可否等等展昭？”现在进去的确可以避免展昭和沈蝶的矛盾加深，可是凡纯青觉得，展昭应该和沈让有话说。

“好。”包拯考虑了下，答应了。这对于展昭来说，也是一次了结。事实上，等到展昭来了，他的确要求先行一步。包拯便吩咐缓行，真是造化弄人啊。

走得再慢总有到的时候，不知道展昭和沈让都谈了什么，两人手拿兵器，一个站着一个坐在马上。王朝马汉领着官兵包围马场，官兵的脚步踏得王朝马汉下摆飞扬。

贪赃枉法，教唆杀人，死罪难逃，沈让认罪自裁。听到身后沈蝶的呼喊，凡纯青决定再帮她一次，飞出的竹节钉被沈让用大刀拦落，且顺力自刎。沈蝶匍匐着从展昭脚边爬过，凡纯青就看着展昭伸出的手最终握拳收回，包拯看到也是无语叹气。

孙强秋后处决，其他涉案人员均已死亡，包拯交代好案宗整理，和对武进越狱时杀害的狱卒家族的抚慰后，和公孙策决定回开封了。沈府在办丧事，展昭去了。

凡纯青在马厩里喂马，沈让死前有句话说的对。你对马好，它就任你驰骋俯首听命，你对它坏，它便不为所动。她家小黑傲娇归傲娇，就算被齐威海使唤了两年，小黑还是认她的。

“青姑娘，展大人回来了，该启程了。”张龙赵虎带人来牵马去套车拉货，提醒了在小黑顺毛的凡纯青。“他一个人回来的？”沈让死前把白龙和沈蝶托付于展昭，展昭去沈府就是想带走沈蝶的。“是。”张龙赵虎也开心不起来，平时解决了案子大家都会愉快的回开封，这次却气氛沉静，大家都觉得可惜。

展昭没有带回沈蝶，也没有带回白龙。“你们都是对的，我没有开口的机会就听到小蝶的决绝。我更加不可能拿走她哥哥给她留下的白龙。”凡纯青听了没说话，她一直就不会安慰别人。

出了城，就看到沈蝶带着白龙等在路边。“还不快去。”凡纯青用武棍一戳展昭的马，展昭就被带走了。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最后展昭牵着白龙走回来，而沈蝶带着绿珠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沈蝶是个可怜人，一直被胃疾折磨，找到了爱人，好不容易活了下来，唯一的亲人却犯罪自杀了，可以依靠的爱人又是杀亲帮凶。坚持将白龙送给了展昭，亲手断了过往，去走自己的未来，真的不可谓不坚强。

“不跟去吗？万一遇上强盗，万一寻不着生计，万一被乡里恶霸欺负？”展昭怒瞪着凡纯青，他当然放心不下，可是又能怎样？她的未来已经由不得他干涉了。“包大人有我保护，展昭你该去还马帮账册了。”凡纯青换了说法赶他走。

“展护卫，去吧。”包拯也开了口，不管去还账册还是保护沈蝶，他相信展昭现在都需要时间来沉淀心情。展昭握紧了手里的缰绳，最终决定飞身上马，往沈蝶离开的方向追去。

“青捕快，眼泪擦擦，我们要启程了。”包拯出言提醒，小姑娘泪点低他可以理解。“哦。”凡纯青抹掉还没溢出的泪水，她最不喜欢悲剧了，这两人的爱情故事真是揪心，不知道最后有情人能不能终成眷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