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尘渡 第132章 为帅者

北境军大营，北狄士兵几番试探边线，可等叶轩下令出兵北狄便带着大军一退再退。

营帐里，几位主将在大帐里看着沙盘，冯伟信咒骂着：“艹，这群狗娘养的到底还打不打！”

“想打又不敢打，一群孬种。”

年轻的将领提议：“要我说还等什么，直接冲上去端了他们老巢，兄弟们也好回去过年。”

沐风和常德跟在叶轩身后站在帐外听着里面的谈论。

老将们知道轻重，顶多只是嘴上抱怨几句，可年轻将领“打”了一路的胜仗就真把北狄大军当成了孬种傻子。

沐风道：“北狄此番是想要先乱我军军心。”

“近日有几营士兵也开始懈怠。”常德也说。

叶轩听着没说话，高庆掀开帘，三人进帐。

“元帅。”众将行礼，叶轩点点头走到沙盘前看了一会儿，抬头唤了刚才说要端北狄老巢的将领：“程将军。”

“末将在。”程卓冷汗都上来了，他是世家子弟跟叶轩差不了几岁，叶轩也是打小就名声在外，都城里没几个王孙公子是不怕叶轩的，打小就被他打过，毕竟那个年纪的小孩狗都嫌，世家公子们又都被宠坏了，还嘴贱，比叶轩大的、高的、壮的，叶轩骑上去就是一顿揍，想起来身上还有些疼呢，这会儿不怒自威的气势更是衬得叶轩像什么凶神恶煞。

程卓兵书和将军故事看了不少、也听了一箩筐，就央着自己的父亲将他送来军营，程父想着将他外放历练历练日后也好在朝中某个一官半职，谁想程卓这兵当得有模有样不过三年就升了将，还是有些本事，就是人太虎了一直被常平安压着就像磨磨性子。

看着叶轩来北境后带兵打了一场又一场胜仗，程卓是打心里服他的。

叶轩问程卓：“北狄将领何名？”

“.....末将不知。”程卓被问住，北狄每次都只派散兵骚扰，从未见过将领领兵。

叶轩又问：“北狄兵力几何？”

“这...目测十万。”北狄一直在退，就像是故意在溜鸟玩，又不让知道他究竟有多少实力。

“目测？北狄一直在向后退，程将军可知再往后是何地？”

“是鲜卑。”

“一不知敌方将领、二不知敌方兵力、三不知敌方是否还有援兵，是谁给你的勇气去端人家的老巢。”

程卓一时语塞，叶轩突然正色道：“诸将听令。”

“末将在。”

“勒紧你们各自的兵，要死也只能是战死。”

“是！”

诸将领命退下，程卓汗毛都立起来了，回营就把自己的兵训了一顿，立马加紧巡逻，保持高度警惕。

叶轩看着地图，目光落在北狄身后的鲜卑。

沐风问：“在想什么？”

“你说，他们是会变成敌人还是朋友。”

“太祖帝时鲜卑首领被封为王此后年年进贡，还修起了坚实的城墙在城墙上架起弓弩抵御北狄掠夺，从无异动。”

常德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模样问：“你们在鲜卑也有暗探？”

沐风点头，常德拍拍沐风的肩赞叹着：“厉害啊。”

沐风礼貌笑笑，叶轩也笑了：“那就看看他到底还是不是友。”

在这场持久战里，叶轩不可能给顾陌留下任何隐患。

常德问：“怎么试？”

叶轩和沐风相视一笑后便各自散了。

“哎，你俩，倒是把话说清楚啊，策略呢？”

却换来叶轩慵懒的一句：“很晚了，该睡了。”

高庆同情的拍拍常德的肩跟着叶轩走了。

沐风朝着自己的营帐去，抱着自己的猫睡得安稳，常德却失眠了。

叶轩回营坐在书案前写了军报，又想给顾陌写封家书，信纸上写了“弦之”两字便停了笔：“算了，等回来再写。”

次日，晚，叶轩骑马在高地看着，沐风也骑着马来了，同叶轩一起站在高地看着北狄灯火通明的军营。

沐风问：“在看什么？”

“给弦之的生辰礼。”

沐风笑：“看来北狄已在元帅囊中。”

“沐风。”

“嗯？”

“皇城于你而言是什么？”

“是囚笼。”都说暗卫无情，可年少时的沐风有很多次想要带着顾陌逃，它困住了顾陌，让顾陌一生悲苦，不得幸福。

“我要打碎这个囚笼。”叶轩眼神坚定，那副模样认真极了。

帝王从不自由，可也别想困住他的弦之。

他要他的弦之在那个位置上，无遮无拦，谁都不能成为阻碍。

北狄前线军营正载歌载舞的，烤肉和酒摆了满桌，去骚扰北境军的士兵照旧出发。

“将军，不战而退，太窝囊了！”

“就是，我们还要退到哪，不如痛痛快快打一场。”

坐在上面的呼延破没有吭声，皱眉喝着酒。他倒是想打，可是他的首领哥哥不让他打，他也觉得窝囊，可他上哪喊去。

下面的将领你一言我一语的搞得呼延破也心烦，酒一碗接一碗下肚，士兵慌张进来：“将军！叶轩带兵打过来了！”

呼延破借着酒劲什么命令都忘了，拿起自己的刀：“来得好！”说着就冲出了军帐翻身上马大喊着：“勇士们！随我冲杀！”

“是！”听到这个命令的北狄士兵也很激动，看着呼延破带人出来，成德柱立马带着士兵掉头。

呼延破大喊着：“追！都追上去！”

在他身后的摩拉拦都拦不住。

北狄一退再退，憋坏的不止北境军，还有被压在前面的北狄军。

呼延破刚带兵出来，叶轩就在后方杀了出来，在叶轩的强势进攻下由呼延破带领的大军被逼退进三山峡谷，叶轩下令收兵，死守峡谷外围。

峡谷外军帐，叶轩与众将商议军事。

常德说：“粮草有限，死守不是长久之计。”

程卓道：“不如用火攻，把他们熏出来。”

话音刚落，冯伟信一巴掌就落在他的脑袋上：“你这一把火，得烧了多少牧草良木。”

程卓捂着脑袋：“那你说怎么办。”

冯伟信说：“打开一个豁口，让他们自己跳出来。”

刘翼看向叶轩问：“元帅看如何？”

叶轩笑笑：“出来这么久，兄弟们很久没吃肉了吧，让将士们把烤架架起来，今晚烤肉。”

“啊？？？”

常德和程卓不解，沐风笑了说：“好。”

高庆拍拍他俩的肩膀，道：“鬣狗嘛，都是喜欢抢别人嘴里的肉。”

“哦！”常德一拍脑袋，其余将领也纷纷醒悟，程卓道：“他们也是该饿了。”

三山峡谷外火光冲天，烤肉飘香，引得躲在峡谷内的敌军将士眼馋极了，看着手里的肉干顿时就觉得没那么好吃了。

“将军，北境军在外面烤起了肉。”

“传令下去，所有人都不许轻举妄动。”呼延破酒醒了不少。

“是。”

不过一会儿，士兵再次来禀：“将军他们在外面喝起了酒。”

不等呼延破下令，摩拉道：“将军，叶轩不会如此轻敌。”

呼延破沉声道：“再去探。”

“是。”

士兵出去，呼延破身边的将领须卜道：“也许是他们觉得胜利在望开始轻敌，此时正是突围的好机会。”

“不会的，须卜将军，叶轩此人很狡猾，我们还是要谨慎些。”上次带着残余部下逃走的胡人将领摩拉阻拦着。

北狄将领铁弗冷哼道：“摩拉将军自己被打怕了，就不要来影响士气，我军将士愿为先锋。”

“你！”

“稍安勿躁两位，敌军情况不明，我们别自己掀起内讧，”呼延破的军师贺兰出声阻止两人吵起来。

呼延破看着地形图，三山峡谷后面没有出口，往后退是死路一条，可若不退，他们的干粮只会越来越少，冲出去还有一线生机。

呼延破看向摩拉问：“听闻贵部养着蛊人。”

“是的，只是之前被叶轩抓住，已被破解。”

“无妨，只要能拖住叶轩即可。”

峡谷外，叶轩看着峡谷出口，沐风和高庆站在身侧。

刘翼来禀说：“禀元帅，都安排好了。”

叶轩点点头，沐风和常德会意离开。

峡谷外士兵们吃着烤肉，一个个东倒西歪大喊着醉话：“来来来，都喝！都喝！这群北狄军不足为惧。”

有将士附和着笑：“就是就是，说不定都在里面吓得尿裤子了。”

“可不是，怕不是还会喊娘。”

“哎，一帮怂货。”

峡谷内：“将军，北境军那帮兵痞都喝醉了！”

摩拉问：“你看清了？”

“看清了，他们的元帅和几个主将都醉倒了，喊着要收兵回家去。”

将领们看向呼延破，贺兰道：“首领，此时不攻，更待何时。”

呼延破沉思良久，看着快亮的天，终于抬头，下令：“传令下去，全军，突围，杀。”

“是！”

整装待发后，呼延破鼓舞士气：“儿郎们！杀了他们，外面的酒肉就都是你们的！杀光他们，你们会有吃不完的酒肉和数不尽的财宝！再也不会挨饿！”

“杀光他们！杀光他们！”

峡谷外，趴在桌上的叶轩听着动静，满意的笑了。

呼延破带兵出来，果不其然如士兵所报，北境军躺倒了一片，在士兵中间叶轩正趴在桌上。

铁弗为先锋，冲杀出来，对着醉酒的北境士兵就是一刀穿胸，呼延破见势命全军出击，却在铁弗即将冲杀到叶轩身边时，有士兵大喊：“假的！”

铁弗怒斥：“瞎喊什么！”

摩拉挑起“死尸”，在看到稻草和沙子时大喊：“是假人，中计了！快退回去！”

天还没亮，他们在黑暗的空间里呆了太久，又被兴奋充斥着，压根没能辨别真假，只是凭着手感觉得他们确实杀了人。

北狄正要退，叶轩哪里会给他们机会，起身踢起脚下的枪对着铁弗就是一枪穿胸，道：“跑吗？晚了。”

高庆和刘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带人从两侧将带着浓烟的稻草扔进峡谷，熏得敌军直流眼泪，把他们向峡谷通风处逼。

呼延破大吼着：“都别慌！拿刀！”呼延破将错就错指挥全军突围。

常德和高庆撤了，叶轩带人边战边退，让人灭了火把，引着人向平原上去。

等呼延破觉察不对，已经被程卓和沐风带兵将他们围住，摩拉一开始就觉得有诈没跟着呼延破一起，却在半路被高庆和刘翼堵住：“想去哪啊？”刘翼问。

摩拉握紧手中武器，两方人马拼杀起来。

平原这边，天渐微明，当破晓的光划过天际，呼延破终于看清了四面埋伏的人。

呼延破凶恶的眼神：“你果然很狡诈。”

叶轩抱着枪：“我南国战神曾言，尔等若再敢越境就屠尽你们部族，叶轩不过奉命行事。”

“宁王已死，小子猖狂。”

不出所料，慕容袭确实还和北狄有往来，除去叶诚不够，最后便是南宫衍。

叶轩笑道：“忘记传信你们是我南国的不是，慕容袭已伏诛，我南国战神此刻就在北境大营，坐等尔等首级。”

呼延破握紧手中弯刀暗骂：“慕容袭这个废物！”

叶轩收了笑脸，举起叶诚的枪，气势逼人道：“三军听令！”

“在！”气势响彻整个平原。

“犯我疆土者，全灭不留！”

“是！”

黑骑冲杀上前，虎啸营持盾跟上，不给敌军一点反杀的机会。

却在北境军胜利在望时，巫蛊人在后方杀了上来。沐风下令：“蛊虫在蛊人脑袋里，把他们的头砍了。”

呼延破在士兵围在中间，他持刀喊着：“叶轩，可敢与我单独一战。”

叶轩对这种挑衅一般都是置之不理的，没道理在即将胜利的时候还要显着自己。

可呼延破喊着：“我手里有可解百蛊的解药！”

叶轩提枪上前：“解药我要，你的命我也要。”

呼延破明显对叶轩的话很不满，但也不再废话提着弯刀上前，两方主帅拼杀，士兵们也没停下。

叶轩挡开呼延破的刀，提枪回刺，被呼延破用一名北狄士兵挡住，叶轩身后北狄骑兵想要偷袭，叶轩头也没回转枪回刺。

呼延破笑着后撤，在叶轩四方的北狄骑兵扔出铁链，叶轩踏马飞身下地没有被铁链锁住。

叶轩压根不想搭理他，穿梭在地上，一枪打断了北狄骑兵的马腿，剩下的骑兵继续扔出绳索铁链想要将叶轩锁住。

叶轩转动长枪，绳索铁链套上长枪枪柄，四方用力，叶轩一个使劲就将他们从马背上拽了下来。

趁着叶轩无法使枪，一步兵拿着弯刀砍向叶轩，叶轩一个翻滚避开，沐风一剑杀了须卜，挥手一柄飞刀贯穿偷袭叶轩的北狄士兵身体，叶轩抽刀与围上来的匈奴士兵杀在一起。

北狄兵大部分都冲着叶轩去，将叶轩围住，呼延破笑道：“叶元帅，你们中原有句话，叫兵不厌诈。”

叶轩边砍着人边道：“我们中原还有一句话叫，兵者诡道。”

说着，常德和冯伟信带着一只骑兵冲杀而来，大喊着：“谁敢伤我兄弟！”

贺兰用着北狄话下令：“撤！突围！突围！”

北狄人护着呼延破突围。

北狄兵四散，沐风下令：“别让他们跑了！”

糖包跑上来，叶轩翻身上马追上呼延破，一枪劈下：“你要跑去哪？”

呼延破滚落马下，沐风紧随其后替叶轩拦下北狄兵。

呼延破在地上滚了两圈，捡起自己的刀挥向叶轩，叶轩一枪挑落：“你的脑袋，我收下了。”只闻一声惨叫，呼延破的头颅落下，北狄士兵被震慑住，纷纷弃械投降。

“赢了！”常德大喊。

“赢了！”将士们大喊，不远处高庆和刘翼也带回了摩拉的脑袋，上一次让他跑了刘翼一直耿耿于怀。

叶轩长呼一口气，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让他松了一口气，身形一晃。

“叶轩。”沐风手疾眼快将人扶住。

叶轩望着朝阳露出一抹笑，说：“没事，就是累了。”

“我带你回营。”沐风察觉不对劲，战场上全是盯着叶轩的，叶轩不能留下一丝破绽。

“好。”

命刘翼和程卓迅速打扫战场后撤离，沐风带着叶轩离开，远离将士的视线，叶轩这才敢倒下。

“主子！”高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嘘。”沐风示意噤声。

高庆看着沐风手上的血不敢声张，常德和沐风将人扶回军帐，高庆悄声去找了军医。

细节等我看看再修，战场有点费脑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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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为帅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