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官,首官,你慢点。”尤木跟在后面,一面跑一面喊着,嗓子都喊哑了,他这小短腿根本跟不上首官的步伐。
叶南林难得回头,看着他笑眯眯:“你快点。”
叶南林脚下不停,来了王宫已经十来天了,陛下召见过他一次,就是他就职那天,其余的都是自己一个人待在他的办公地点。
里面确实像梅耶西说的那样,藏书很多,都是关于庆典礼仪的,还有些其他的极少各国文化的书籍。
大概翻阅了一本,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现在他在看书就是一种煎熬。
今天碧空万里,倒是适合出来运动走走。
来了这么多天,他还没有好好的看看这埃及的王宫大院。
这里的建筑跟中国古代的皇家园林还是有很大差距的,这里的建筑师们在造型的设计上沉稳简洁,每栋宫殿都占地庞大,立体方形呈轴对称状,空间布局纵深感极强,几乎每撞房子都有粗壮的雕花柱子做支
撑装饰。
墙壁上刻着各种花纹浮雕,大多与这个时代的神性有关。
叶南林看到他所在的办公地点院落里雕刻着女神哈索尔的石像,以及太阳神阿蒙的光辉形象。
园中奇花异草自然不用看,那都是一等一的绝美品种。
“首官,你慢点,当心被人看见,又要说我们没礼节了。” 叶南林做的可是礼仪方面的职位,他这一言一行那是象征王家典范的
追上他后,尤木已经累的满脸都是汗。
他是叶南林在宫内的贴身侍从,以前跟着上一任的首官做事,现在被分配给叶南林。
尤木入宫年纪小,现在看着已经像个孩子,脸上稚气未脱。
叶南林笑道:“没事,我们这里谁来看啊?”
来了这么多天,感觉这里根本没什么外人进来过,他这官党的清闲的很。
二人一边走一边闲聊。
叶南林喜欢这个助手,尤木年纪轻没什么心眼,人很敦实,他就喜欢身边跟这样的人,让人安心。
“那边是什么地方?”
叶南林看到一座雄伟的宫殿,比他的办公地点气派多了,放眼望去在阳光下竟然熠熠生辉,这难不成是法老王的宫殿?
“那是三殿下的住处。”尤木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满脸崇拜。
阿肯那顿?
“三殿下为人温和,对人完全没架子,以后他当了王上,我们一定会很好。”
叶南林看着他,尤木似乎把他当了神仙,他差点就想告诉他,历史上的阿肯那顿结局还是很凄惨的,死后亡魂被诅咒,永远不得超生,在埃及这个神性光芒大于一切的国家,法老死后名字被人从坟墓上刮去,
灵魂受阻,无法进入永生的轮回,这是多么残忍的事情。
不过,他现在看的阿肯那顿给他的感觉很历史上看到的有很大的出入。
不知道是考古学家考错了,还是他没有深入的了解这个人。
“或许吧,毕竟考古学家给他贴的标签是个伟大的诗人哲学家,热爱和平不爱战争的好人。”叶南林摇摇头。
“首官,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尤木傻了,首官总喜欢蹦出一系列奇怪的言语吗,就像现在标签,哲学家考古?
这都是什么?
“没什么,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吧,走,去那面。”梅耶西让他看到阿肯那顿的时候跟他套近乎,走近一点,叶南林心里鸡皮都起来了,他才不要跟着阴阳怪气的人在一起。
离他越远越好。
绕到了另外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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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饶命,殿下饶命。”王宫一偏僻之处,一个仆役打扮的男子跪在地上浑身颤抖。
他看着面前白衣悠然的男人,匍匐在地,身体抖得像个筛子。
他已经没有之前拿着金银币时脸上那种满足又惬意的样子了。
那天,法老宴会前,他被一个蒙面的男子找到,丢给他一包钱币,让他在舞蹈表演团队的茶水里下泻药,并且为了真实,自己也要喝一碗。
因为他也是其中表演一员。
他一时被那袋钱币蒙了眼,长这么,还没有见过那么多的钱在自己眼前晃悠,一时鬼迷心窍,伸手接了下来。
谁知道,那晚确实将西少爷蒙住了,当时的表演不得不改变一些计划,事后,他也得到了丰厚的报酬。
可是这好日子没有过几天,他报应就来了。
阿信跪在那里,根本不敢在抬头看面前的人。
荷拉赫一手拿着鞭子,在他身上噼啪抽着,阿信吓得求饶的声音都带着撕心裂肺。
“拿着钱币时,想过今天吗?”阿肯那顿坐在那里,一派悠闲自得,生意低沉喑哑,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轻轻吹了一口,目光根本不在他身上留 一秒。
破坏宴会流程,如果是别的人就算了,梅耶家可是他的党羽。
诓骗梅耶西,让他们被迫改了流程。
如果那天不是他想着小叶,无心在宴会上多停留,那晚上梅耶西出丑是肯定的。
梅耶家丢脸,那不就是在间接的打他的脸?
说到底,冥冥之中小叶还是在帮他的,因为想念他,所以无意间撞破了阿玛那的阴谋。
他亲自参与道设计中来,最后扳回一局,赢得了最后的胜利。
要是,那天他没看到,那后果多....
想到这里,阿肯那顿懒洋洋的眼神陡然变得阴沉,他看着阿信:“你说,你这么能干,本王要赏你什么好?”
作为一个仆人,不忠心侍奉主人,反倒一肚子花花坏水。
这样的人,还能留?
阿信听了,吓得直接尿了出来,头磕的啪啪直响:“殿下饶命,殿下饶命,我也是,一时糊涂....”
“糊涂的人多了,不能因为自己的糊涂,就让别人事后无所谓的原谅。”阿肯那顿起身向他走来,白色袍子在阳光中无比晃眼,他像是天上下来的神祇般,脚步沾尘的走到阿信面前,弯下一条腿,半蹲着看
着他。
阿信又哭又叫,他家里还有妻子跟孩子,他只是财迷心窍。
可不论怎么呼喊,阿肯那顿都是用他万年不变的淡雅笑容看着他,除了眼底无光,笑容还是那么亲和。
“咳——咳——呜——”阿信忽然叫不出来,阿肯那顿一把掐着他的脖子,在满脸笑意中慢慢收紧手上的力道。
阿信喘着粗气,阿肯那顿就这样一手将他提起来,他脚尖离地,在空中慌乱的挣扎,脸部越来越红紫,因为极限的求生本能,他拼命拍打阿肯那顿的手臂。
可对方看着羸弱,但是力道惊人,他怎么也挣脱不开,慢慢的,他挣扎的力气变小了。
嘴角留着细密的血丝,阿信最终一头耷拉在左肩,失去了意识。
阿肯那顿慢慢松开手,尸体啪嗒一声倒在地上,带着一道沉重的声响。
叶南林觉得浑身发凉。
他刻意绕开阿肯那顿的行宫,可居然在这里看到了正主。
他站在一颗树下,从后面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把人就这样掐死,毫无任何惧意,似乎在掐死一只小鸟般简单。
那个仆人,他知道,是那天闹肚子那个。
他当时就觉得对方有问题,可时间紧迫,容不得他当场判断。
没想到,阿肯那顿竟然先下手了。
叶南林忍不住吞口唾沫,这个人就算是该死,也不能真这么就把人给活活掐死啊。
“选择跟本王作对,这就是你最终的下场。”荷拉赫递过一条手帕,阿肯那顿接过,轻轻擦了擦手,脸上依旧风轻云淡。
擦完手,他突然回头,准确无误的对方叶南林的眼睛,看着他,微微点头,淡淡一笑。
叶南林浑身一震,他发现自己了?
他是故意在自己面前杀人的?
意识到这点的叶南林觉得浑身血液都在翻滚。
阿肯那顿向他走来,叶南林本能就像跑,可他知道,现在不是跑的时候。
这里是王宫,他跑了,没准阿肯那顿治他一个不敬之罪。
他静静站在那里。
等到远处之人走进,在他一米的距离站定,与他对视。
叶南林躬身行礼:“三殿下。”
“首官大人。”阿肯那顿笑意越发明显,他天生的警觉让他早就知道不远处有人在偷窥。
刚才无意一瞥,看见那个熟悉的影子,他忽然就改变了计划,走上去一把掐住了那个卑微的仆人。
他想看看叶南林有什么反应。
可惜,他把人掐死了,对方也只是淡定的看着,他还以为他会上来阻止他。
嗯,看来这个小公子不是个冲动的人。
“首官大人来了这么多天了,本王应该去看看,奈何公事太忙,竟然将大人忽视了。”
叶南林差点要喷出来,他一个小小的礼仪之官,那里敢让风头正盛的三殿下来看他。
他立刻弯腰,无比虔诚:“殿下衿贵,臣只是个小小首官,万万不敢劳烦殿下金足劳顿,是臣没有及时像殿下请安,是臣的罪过,请殿下惩罚。”
之前看清宫剧还是有好处的,你看,现在这种场面话,那是嘴到擒来,毫不含糊。
阿肯那顿忽然上前,近的让叶南林都可以感受到他呼吸的气在自己的脸上喷洒:“嗯,既然首官想要惩罚,那本王就罚你明天午时,将本王的行宫打扫一遍。”
哈??
叶南林愣了,他居然真的罚他?
那不都是人家说的客套话,一般这样说,就会被原谅被放过吗?
这个傻叉王子居然真的罚他?
想着刚才路过的那个金碧辉煌的宫殿,打扫一遍???
那不要累死他?
“可以带帮手吗?”
“不行。”
阿肯那顿说完就退回一步,细细观察他的面部举动。
叶南林眉宇间颤抖几分,半晌整整衣服,无比恭敬地对他:“是。”
阿肯那顿满意的点点头:“那就劳烦大人了。”
说完,他好整以暇的离开。
荷拉赫看了他一眼,跟着匆匆离开。
解决好尸体后,再看阿肯那顿竟然跟首相幼子交谈起来。
而且,他家殿下,这不是明摆着为难人吗??
扫行宫院子,那不得扫一个月?
人走后。
叶南林看着木鸡一样的尤木:“你现在还觉得他人好温和吗?”
尤木方才根本不敢抬头看阿肯那顿,他一直低着头,等到对方走远了,才回身小心看一眼,满眼都是星星,道:“那个人肯定犯了大错,殿下才出手的,不然殿下那么温和的人怎么会动手?”
叶南林石化了,这是中毒多深?俨然一个青春期少年看见顶流爱豆的小心敬慕之情呀,根本不带脑子崇拜。
“那他罚我扫院子怎么说?”
尤木看着他,目光复杂:‘首官,你不是自己要去领罚的吗?三殿下一开始没说要罚你呀?’
握草,握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