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的时候二月红知道霍三娘跟尹新月在府上也留她们吃了顿饭,张启山从军要处回来听说尹新月去了红府也跟着过来了。
商细蕊现在跟桌上这几位也都混熟了,再加上二月红之前的嘱咐吃饭的时候也不拘谨了。
一边吃饭商细蕊还一边偷眼看尹新月粘着张启山给他夹菜,两人还时不时说两句悄悄话。
霍三娘跟陈纫香看着自己一左一右,商细蕊嘴不停的吃东西二月红小声劝他慢些吃。
陈皮马上要跟丫头成亲对她的关心就更不避讳,张启山跟尹新月之间的暧昧也是十分明显。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神里对自己的怜悯,今天是两人第一次见面,霍三娘看陈纫香虽然身份不高但言语间不卑不亢也愿意跟他聊天。
饭吃的差不多了,商细蕊也开始跟同时北平来的,又在火车上已经熟悉的尹新月聊的火热。
聊着聊着思维跳脱的尹新月突然道:“丫头既然是要办西式婚礼是不是还少两个伴娘啊?要不我跟霍姐姐给丫头当伴娘吧?”
丫头道:“那可太好了,我连西式婚礼什么样都没见过,到时候成亲那天还没底呢。要是有人陪我可太好了!哥,我可以让霍姐姐跟新月陪我吗?”
二月红道:“当然可以了,我再让红管家多做两身伴娘服就行了。”
陈皮看自己的亲事却没人征求自己的意见,弱弱的说:“师父,丫头有伴娘了我是不是也得有个伴郎呀?”
商细蕊一听陈皮要伴郎来劲了,把嘴里的饭菜囫囵咽下道:“我要当伴郎!”
二月红眼见着商细蕊把嘴里的吃的吞下去,往他手里放了杯茶替他顺着背道:“不可以哦,人家伴郎都得是没结婚的,商老板已经成亲了,不能当伴郎了呢。”
桌上的其他人听二月红的话都在悄悄偷笑,商细蕊闹了个大红脸,转移话题道:“那……那让陈纫香当伴郎,他没结婚。”
陈纫香被点名表态道:“只要陈先生和二爷不嫌弃我当然愿意。”
二月红听这个陈先生觉得别扭道:“陈老板别那么客气,直接叫他陈皮就行。”
陈皮也道:“是,陈老板叫我陈皮就好。我当然不会嫌弃了,陈老板能给我当伴郎是我的荣幸。”
商细蕊继续掺和道:“那还差一个伴郎呢啊,要不佛爷来吧。”
二月红道:“成亲那天咱俩算是长辈,我还想让佛爷当个证婚人呢。”
陈皮道:“要是还差一个伴郎的话,不如一个让张副官来吧?”
张启山道:“好啊,到时候我给他放一天假。”
二月红又叫管家过来,安排多做两套伴娘服和西装。
婚期很快就到了,红府上上下下原来安排的红绸和大红喜字都变成了纯白蕾丝和玫瑰装点全府。
丫头一袭白纱挽着依旧穿着暗绣红水仙大褂的二月红通过花门,陈皮别扭的穿着西装站在红府大院里布置好的舞台上。
二月红郑重的把丫头的手交到陈皮的手里,陈皮表情严肃的掀开了丫头的头纱。
陈皮向来不善言辞,沉默的把张副官递过来的丝柔首饰盒拿过来,把里面红宝石的戒指戴在了丫头的无名指上。
不过从来都是不会花言巧语的人说的情话最动人,陈皮的一句,“我终于能正大光明的跟我守了七年的姑娘在一起了。”把丫头弄得感动落泪。
边上的商细蕊穿着二月红新给做好的西装也十分感动,不过这却让二月红的脸色更加精彩了,陈皮这话说完好像自己对商细蕊的感情不如徒弟对丫头那样长情一样。
整个婚礼一看就是精心安排的,但就是怎么看怎么样的怪异……
因为在张启山说完证婚词陈皮跟丫头礼成以后,二月红跟商细蕊就带着两人到祠堂拜老祖宗去了;西式的仪式结束以后,管家就带着人入席吃酒去了;烘托浪漫氛围的西洋乐队从戏台的下场口下去以后,戏班就上来唱京戏了。
不管这中西合璧有多别扭,反正陈皮是很开心,一整天脸上的憨笑就没停过。
喜宴上陈皮邀请来的生意上的合作伙伴都被他笑的冒冷汗,他们哪里见过陈四爷这样和善的一面啊?
这婚礼最高兴的除了当事人就属商细蕊了,连着三天的宴席,台上戏就没停。
咱们商老板一会兴致来了上去唱一折空城计,一会拉着陈纫香强迫他演包拯反串花脸给他配铡美案,偶尔看二月红闲着也缠着他上台给唱一段花鼓戏。
当然,这三天的大戏商细蕊也不是没好好利用,分别跟二月红和陈纫香正经扮上摘了一段潜龙记给接下来的新戏预热。
三天的喜宴一过,二月红带陈皮丫头去库房清点礼物的时候商细蕊也跟着去了。
看着小库房里琳琅满目的礼品商细蕊道:“成亲还能接到这么多好东西呢啊?”
二月红道:“我成亲接到的礼物得更多,要不咱们俩重新办一下啊?”
商细蕊娇嗔的推了二月红一下道:“一边去吧,你不是还想指着办喜事发财吧?”
二月红贫嘴道:“我发财还用指办喜事吗?我就指着我的角儿卖票就得了。”
他们两个现在在陈皮和丫头面前依旧是这么毫不收敛,不过原来吃狗粮的两个人现在却只顾着自己蜜里调油无视他们了。
忙完陈皮是婚事就该准备开箱了,陈皮跟丫头成亲以后每天都是满面春风干劲十足,二月红现在在生意上久更不用他操心了。
经过婚宴的这么一试,二月红还是觉得应该让陈纫香跟商细蕊搭潜龙记。
虽然二月红的唱念做打亦是俱佳,但二月红对京戏却总是没有商细蕊和陈纫香那样痴迷的状态。
所以三人最终决定还真按商细蕊玩笑那样说的唱完双摇会,二月红花鼓戏开场,商细蕊跟陈纫香一个皇帝一个妃子的唱潜龙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