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嫦看着近在迟尺的大师兄, 她的面上发烫。
云嫦抬手攥住了大师兄的衣领,纤细的手指越来越用力,最后脱力垂下。
原来她的大师兄也是心悦自己的。
他也像话本里的男女, 正在和自己的心上人亲热……
云嫦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要被抽光, 尽管大师兄扶住自己的头和腰肢,她还是忍不住地向后倒去。
云嫦被陈祁远放倒在床上。
她头上的簪子有些碍事,男人抬手迟疑了片刻后便缓缓扯开了一根玉簪。
云嫦身子颤了一下, 心道大师兄把自己的头发散开了……
陈祁远许久后才起身, 他颔首垂眸看着满脸通红、眸子带水色的云嫦……
他终究是没有遵守当初在师尊师娘面前发的誓。
不过破了也无所谓, 师尊师娘若是生气或者不满, 自己扛得住,任由他们打骂责罚!
自己这一生无论是以前、现在还是未来,只要有云嫦在,他的修炼之道永远也不纯粹了。
“大师兄……”陈祁远停了一下,喉头滚动,“……早早对你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云嫦小口小口地喘着气, 用右手遮住略微红肿的唇。
她听到大师兄说这话, 心中只有满满的欢喜。
云嫦抬手搂住了大师兄的腰肢, 轻轻地靠着他的胸口, 柔和地说:“我不怪大师兄。”
陈祁远抚摸着她的发丝,再说:“你爱看话本, 也该明白人心易改, 嫦嫦, 你要想清楚。”
话本里也有男子抛妻弃子, 为了一时的荣华富贵丧失良心。
他希望云嫦能懂这些道理。
她要能被文字所描写的纯真感情打动,也要能明白世上最难定的便是人心。
无论她面临的男子是不是自己,陈祁远都想要她知道这个道理。
云嫦抱着他说不言语, 只是默默地点头。
她懂,但她不想放开大师兄。
陈祁远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而后用力地抱紧了她。
“嫦嫦,大师兄想赢第一名不仅仅是胜负欲作祟,我不想让你和别的男人定婚约。”
“将你交给别人,我不放心也不甘心。”
陈祁远声音喑哑,他哽着嗓子一字一句地说:“嫦嫦,大师兄想和你做夫妻。”
男女成亲,在凡人中一般是给女子一个名分,好叫她不要被别人欺辱。
但如今,陈祁远却觉得他是如此渴望这一个名分,他想让旁人都知道云嫦是自己的道侣。
“以我的道心起五雷轰顶誓,绝不负你……”陈祁远口中还残留着果酒的香味,头有些晕,似乎是有些醉了。
陈祁远将云嫦放倒在床上……
*
外头天色渐晚,天上的乌云凝聚盘踞在剑宗上方,从远处刮来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和水汽。
随着夜幕的降临,剑宗内的灯纷纷亮起,而雨水也紧随其后。
住处小院中,斗大的雨水从屋檐上砸落,水花四溅。
院中种植的花卉在雨中傲然挺立着,肥绿的叶片被冲刷干净,柔嫩的芙蓉花却不堪忍受,嫩黄的蕊在雨中摇摇欲坠,花心被雨水冲开。
屋子当中,一室暖意。
拉拢的床幔正中间蓦地被掀开,只见伸出一只白嫩的女子手掌,透出粉嫩颜色的指尖上在烛火照耀下,水色泛着光亮。
手掌的主人忍耐不住攥紧了被子。
而后,被子中的男子探出手,与她十指紧扣重新拉回床幔当中。
“嫦嫦……”
一.整夜,雨打芙蓉。
*
翌日中午。
昌禾和明知谣宿醉刚刚醒来。
他们和这些天认识的朋友喝酒聊天,最后的结果自然是他们喝醉了。
但……
昌禾和明知谣左右看了看,这不是自己的住处啊。
“你俩看什么呢?”他们床头旁边坐着一个修士,他一边打酒嗝一边说话。
昌禾说:“我们没回去睡觉?”
修士伸了伸懒腰:“这很正常啊,大家不醉不归,都喝醉了哪还能一个个地送回去?”
昌禾摆摆手,从榻上下来走到桌子边给自己倒了一大杯茶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大师兄和二师姐没来把我们领回去?”
他疑惑的点在这里。
虽然昨天已经和大师兄,二师姐打过招呼了,但自己和明知谣彻夜未归,他俩肯定会大晚上过来捞人。
昌禾心中按照惯例,已经想好了自己和明知谣要挨什么样子的惩罚了。
但……
那修士又打了一个酒嗝:“他俩是没有来啊,昨晚上下了大雨,可能是这个原因吧。”
昌禾摇头,不认为他说的是对的。
昌禾再去摇醒了明知谣。
明知谣睡眼惺忪,用手揉了揉眼睛,只见到面前的昌禾师兄紧张地说:“阿谣快醒醒!第二天大中午了,大师兄居然没来找我们!”
明知谣在脑袋里将这句话过了一边,而后意会到了昌禾的意思,吓得她立马从床上跳起来。
“惨了惨了,赶紧回去罚跪吧!”
两个人吓得酒意全没了,不怕大师兄惩罚人,就怕他现在不罚不骂,回去后给两个人一个大的!
他俩火急火燎的样子,让别的修士不明所以:“不至于吧。”
明知谣含泪说:“我可以想象大师兄昨晚上打坐修炼,然后左等右等都没等到我俩回去,现在正板着一张脸的样子了!”
昌禾一脸视死如归地拉着明知谣回了住处。
但出乎意料的是大师兄并没有罚他们,而是淡淡地问了一句后就驾驶云舟返程回傲风派。
大师兄不罚人,但昌禾和明知谣内心没有放松。
两个人暗自商量,大师兄别不是打算等回到傲风派后把这件事情告诉师尊师娘,让他们来罚?
可怜明知谣和昌禾两个人担心了许久,结果回到傲风派后,师尊并没有在宗门里。
他们留下了口信说是去参加了一个坊市拍卖会,不久就会回来。
昌禾两人太过于在意要不要被罚,以至于没有察觉到大师兄和云嫦师姐的关系转变。
过了几日,他俩记吃不记打,已经把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嘴上又开始说快乐的事情。
这次在宗门联比中,所有人的焦点都放在了陈祁远身上,但昌禾却对一个剑宗小弟子格外照顾。
他说对方和自己已故小弟模样有几分相似。
他当时特别想把对方拉到傲风派当小师弟,奈何无能为力啊……
明知谣听他说他小弟的事情好几天,耳朵都快听得起茧子了。
三师兄好啰嗦啊!
她想去找二师姐玩,结果这几天大师兄不练剑天天陪着二师姐!
好心烦!
半月后,师尊师娘回来。
他们这次在坊市拍卖会上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宝物,这本来是喜事,但他们的脸上没有喜悦之情。
陈祁远早早传信给他们。
所以他们知道了陈祁远和嫦嫦的事情。
师娘最先开口:“云嫦不喜欢的,她是断然不会轻易接受的。”
师尊叹气:“我之前就说嫦嫦太黏祁远了一些。”
而陈祁远对云嫦、昌禾、明知谣三人的态度明显不同。
他只对云嫦心软过。
他拂袖背手:“也罢,倒也是好事一件。”
二人落在傲风派的山门前,此刻四个弟子正在此恭候。
若是平时,云嫦肯定会端正仪态温柔相迎接。
但今日不同,云嫦心中很是紧张,她特别想知道爹娘的反应,害怕他们会拆散自己和大师兄。
虽然知道他们不会,但云嫦还是怕……
怕意外,怕变数。
云嫦乍一看,只见两位长辈的脸上都没有怒气,云嫦心中忐忑,随后对上阿娘的眸子。
阿娘朝她轻笑。
云嫦心中明了,他们不反对!
压抑不住的欢喜涌出云嫦的胸口。
她的双眸明亮,忍不住扬唇开怀地笑起来,一双眸子弯成了月牙。
随后,云嫦提起裙摆朝他们跑过去:“阿爹,阿娘!”
鹅黄色的衣衫在空中纷飞,她像是一只扑花的蝴蝶灵巧地跌入阿娘的怀中。
师娘嗔笑着说:“都要成亲的大姑娘了,怎么还孩子气了。”
不过她想女儿偶尔一次撒娇也不成问题。
毕竟云嫦小时候就爱撒娇,后来她大师兄教她礼仪和言辞谈吐后才端庄起来的。
师尊师娘心有灵犀地一起看向陈祁远。
陈祁远双手抱臂,怀中有一把剑,他此刻正看着云嫦,眼神中满是无奈和宠溺。
如此其乐融融的场景,唯独昌禾和明知谣摸不着头脑。
这是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
云嫦师姐要成亲了?她和谁啊?自己怎么没有收到消息?
为什么云嫦师姐要成亲了,师尊师娘都看着大师兄?
哎……难道不罚自己宿醉彻夜未归的事了?
傲风派的山门前,山风轻吹,拂过众人身侧,拂过深林密叶。
长长的石级上,两位长辈为首走在前头,陈祁远和云嫦并肩而行走在最右侧,二人默契地侧头相视一笑。
昌禾和明知谣脚步轻松地上台阶,明知谣摇头晃脑,眼前一亮。
虽然大家都没有明说,但她明白了!
她正准备开口问,昌禾先一步说话,他还在惦记着小师弟:“师尊,你不考虑再多收个弟子吗?最好是男弟子,这样我就有小师弟了……”
明知谣抬手捶他,故作深奥地晃脑袋说:“三师兄是个大笨蛋,你难道就没有看出来云嫦师姐要和大师兄成亲了吗?”
昌禾停下脚步,愣在原地小会儿,而后急忙追上去询问。
他喊:“大师兄,大师兄!等等我!”
一时间,山门台阶处热闹非凡,风裹挟着话音将声响推向远方,六人的背影也渐行渐远……
作者有话要说:全文完结。
因为在榜单上,所以暂时不能改完结标签。
下本开《高武龙傲天的怨种未婚妻》,古早味轻松沙雕文,小甜饼。
男主的人设就是古早味的高武龙傲天,举例子。
就是他能一本正经说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呵,女人,你在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