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穿越重生 > 恶役千金被情敌求婚了[穿书] > 第42章 身为恶役的宿命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亲自去查。

当时在我的昏迷前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不论我绞尽脑汁,想尽一切办法,通过各种门路,得到的都是仓惶躲闪的目光和避之不及的态度。

哪怕是以前跟谢伊同在宪兵队里面的路易,在我的再三追问之下,他都露出那种万分为难又丧气的表情。

他说:“求您不要再问了。”

“我们只当从没有这个人存在过。”

“拜托了。”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依旧是在梦里还是掉入了一个更荒谬的世界。

还是说现在这整个世界都是一个巨大的谎言?

我不知道该相信谁,也不知道应该相信什么。

从宪兵队出来后,走在阳光下,我看着偌大的街道上行人来往,茫然陌生得像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一个小孩险些撞到我的身上,被罗莎拦住。我这才发现,这是谢伊曾经带我来过的街道。

那时我刚恢复上辈子的记忆,回忆起自己是一本小说书里的恶役角色,忐忑不安地来找到她。

希冀能从改变她这个小说里寥寥数笔带过的角色命运开始,改变我自己的命运。

我下意识按住自己被绷带裹住的左眼。

在那孩子离开前,我突然出声叫住他。

“等一下,请等等。”我半蹲下来,望着小孩,“我…能请你帮个忙吗?是有报酬的。”

我让罗莎拿了些零钱,请他去附近的小面包屋里给我买一些砂糖面包来。

就在等候的时间里,我侧眸瞥见另一边街道的交叉口,有一辆纹章熟悉的马车缓缓行驶经过。

…是卡里金家的马车。

那是一辆宽阔的敞篷马车,豪华气派,坐在马车上的只有瓦罗娜夫人一个身影。

而她的独生子,与独生子的恋人——希恩与艾尔,两人身着骑装,骑在一黑一白的骏马上,在马车边并辔同行,有说有笑。

秋日的光线照射在他们的身上,那画面看起来美得像是一幅横跨彩页的精美插画。

幸福的恋人,幸福的一家人。

围观他们经过的人们窃窃私语。

“是卡里金家的夫人和公子!”

“那不就是骑士团长大人,那位银之贵公子吗?”

“旁边棕色短发的少女,就是银之贵公子的新未婚妻吧?”

“听说她是个平民,但与卡里金大人结成了灵魂标记。卡里金大人还为她抛弃了原来的婚约者!”

“真看不出来,那样的少女有着这么强大的魅力吗?”

“我也想像她一样幸运。女神呀,也垂怜垂怜我吧!”

“你想得美!”

人群适时发出哄笑声。

在我怔愣之间,孩子已经抱着一牛皮纸袋的砂糖面包跑回来,跟罗莎讨要赏钱。

罗莎额外多给了他一些零钱。孩子高兴极了,连忙说下次要买还可以找他,他每天都在这条街道上玩耍。

我笑了笑,拿起一只面包,咬了一小口。

好硬。

像在咬石头。

罗莎惴惴不安地看着我,“小姐,还吃吗?”

我说:“吃,不能浪费食物。”

硬生生一口一口把硬得像石头的面包吃完后,我的胃绞痛起来。

代价是胃痛了一天。

剩下的面包,罗莎说什么也不敢给我吃了。最后她还是执拗不过我,只能把那些砂糖面包堆在盘子里,放在我视线所及的范围,但决不允许我去吃。

而在听说我苏醒的消息之后,不久,原先跟我约定好的宝石商人也上门了。

降临节之前,我曾经跟宝石商人预定成色纯净的红宝石。

原本准备偷偷给谢伊准备一个礼物,是和她眼睛的颜色一样的宝石。

弗莱明帝国的贵族之间有一个习俗,会给珍爱的人赠送象征她头发或者眼睛颜色宝石饰品,以此表达自己的情感。

这也是一种礼仪。

当时我挑遍所有的存货都觉得成色不好,衬托不了她那双透澈的瑰红色眼瞳,于是特地花大价钱托人再寻。

现在成色纯净的红宝石已经找到了,但是这个收礼物的人却尸骨无存。

背负着异端邪物的罪名,被从这个世上抹去一切存在痕迹。

看着宝石商人希冀的脸,一股荒谬感萦绕在我心间。我没有勇气再去打开装着宝石的盒子,只是如约付了后续的尾款,然后请他直接将宝石寄售。

宝石商虽愕然不解,还是照做。

商人离开后,我呆坐在窗边,望着庭院外的天空。鸟雀在树枝啁啾鸣叫,枯叶萎落,秋日渐渐萧瑟。

看起来那么平常普通的生活,可我至今都找不到一个教堂,愿意为谢伊举行一个像样的葬礼。

我想给她守灵,做最简单的仪式,只需准备两根蜡烛与一盆清水、两株鸢尾花。但因为降临节刚过去,市面上的金色鸢尾花都被销售一空。

我差点连鸢尾花都准备不齐。

我甚至因此对这个自身的存在都产生了怀疑。

突然间诞生了一个诡异的念头,是不是连这个世界都是一场梦?

一场幻梦,一个谎言。

实际上根本不存在什么穿书的离奇经历,不存在什么在异世界生活的上辈子。

更不存在什么打破恶役千金的宿命。

我就是一个活在当下,活在这个时代的一个可怜鬼。

因为被自己的未婚夫抛弃,所以才幻想出了这一系列的所谓的穿书、转生,以此来逃避现实。

我曾经以为已经战胜了宿命。

我一度在跟剧情的对抗里面胜利了。从此以后,我不会再受剧情的命运操控。

可以拥有我自己的人生,不再走上剧情里那个被审判落难的恶役千金老路。

可是兜兜转转,到头来命运又以另外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反扑,凶狠地撕碎了我的全部幻想。

难道这就是身为恶役千金宿命吗?

因为我是恶役千金,所以我不配得到幸福吗?

那天出行经历给我造成了极大的打击。从那日之后,我每天长时间的神游、放空,终日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面,盯着那个墙面或者是窗户发呆。

有一次罗莎发现,我一个人发着呆会魔怔似的,无声拿起裁纸刀,对自己的指腹一划。

尽管她反应很迅速,及时夺走裁纸刀,但刀刃还是在我的指腹划开一道细长的伤口。

血珠立刻沁出来。

我看到那鲜红的血珠,宛如被惊醒一般,条件反射把手指含进嘴里吮吸。

完全没有在乎旁边他人的感受,自顾自喃喃道:“还会流血的话……算是现实吗?在梦里会流血吗?”

这件事发生后,我身边所有尖锐的物体都被没收了。家里就不得不分派人紧跟在我身边,寸步不离,生怕我又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举动。

但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却都表现的很正常。

乖乖地休息、吃药、换药、养病,偶尔盯着窗外发呆,再也没有做出过自残的举动。

左眼也很长时间没有再流泪。

似乎一切都恢复正常。

我的活动范围也从房间放宽到庭院。

拆下所有绷带的那一天,我久违地被允许一个人坐在庭院里看花。

深秋有深秋的花。

染上霜红的枫叶、铺在地上的蓝紫绣球、纤软的兰花与高挑的飞燕草。

还有在苍绿浓叶里藏匿着一串串鲜红果实的花楸树。

我走累了,寻了一块干净的台阶坐下,倚靠着旁边的立柱,渐渐睡了过去。

我梦见自己走进园林的深处,一群野鸽顺着光扑棱棱飞出来。它们朝我扑来,与我擦肩而过,在我的头顶鼓翅。我听到它们柔和、怡然自得的咕呜。

它们掠过树梢,朝着天空拍打翅膀,渐渐远去,最终我的眼睛失去它们的踪影。

阳光在飒飒做声的树叶上编织着金色的斑驳图案,树叶罅隙的漏影照在我的手背上,像是给我戴上一双金丝手套。

很漂亮,如果在舞会上亮出这样一双手套,我会成为全场焦点吧。

宅子里摆出新鲜的莓果与蛋糕,准备用茶点了。于是我从羊齿苋丛里站起身,缓步走向宅邸。

一切都那么美好,那么静谧、安宁。

这似乎是个一如既往温柔的午后。

父亲在朝我招手,季莫法娜在弯腰倒红茶。我们家的老花匠攥着一把新鲜摘下来的花朵递给我,摘下帽子对我说祝你快乐,亲爱的小姐。

有一个人影从门洞里走出来,站在树影里。微风轻拂起她漆黑的长发,夕阳温柔的光线为她的轮廓和发丝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她穿着深蓝色的敞口外衣,长长的衣摆随风轻轻飘动,腰肢上缠着一圈细细的金属锁链。

我欢欣起来,高喊她的名字:“谢伊——!”

我提起裙摆,朝她跑过去。所有人都朝我招手微笑,亲近的家人们呼喊着我的名字,伊莉丝,快过来。

她也站在摇曳的树影里,目光柔和隽永,注视着我。纷纷扰扰的黑色长发在她身边飞扬摇曳。

可是绿茵地怎么如此漫长?无论我如何奔跑,仿佛永远也跑不到尽头。

花园里的风忽地大了。树木被刮得哗啦作响,东倒西歪。花被吹得剥离枝头,飞红零落漫天。天阴沉下来,雷电隐隐作响。

雨点打落下来。

光线、温柔、呼唤……一切都在离我远去。只剩下狂风呼啸嘶吼的园林,以及被遗留在原地的我孤独一人。

我走不动了,慢慢蹲下来,蜷缩在地,双臂抱紧自己。就像是回到了生命最初在母亲子宫那一般,蜷缩着,沉睡着,不用呼吸、不用思考。

我终于回忆起来,我已经失去她了。

我曾经听医生说过,人在巨大的打击之下,短时间内意识不到自己失去了什么,好比战场上被人削断手臂的战士。

譬如失去一条胳臂的病人,起初没什么感觉,在麻药过去之前甚至意识不到自己的手臂已经消失。

你感觉到一切如常,没什么不同。你挥舞手臂,想像往常一样一根根张开手指,再蜷缩合拢。

没有,什么都没有了。

你没有手,也没有手指。

正如我,什么都没有了。

心脏剧烈的抽痛将我惊醒过来。不知不觉间,左眼流淌的泪水已经打湿了衣袖。

我一摸脸颊,泪痕冰凉。

无言的悲苦涌上心头。我的心脏好像在替我承受着无尽的痛楚。它火.热.滚.烫,搏.动得比往常都要有力。

抬头时,看见了父亲。

他提着一盏风灯,蹲在我的面前。

就像是小时候发现了和他捉迷藏躲在碗柜里的我,朝我伸出手来。

“伊莉丝,回家了。”父亲说。

我茫然地看着他,缓缓搭上他的掌心。

他给我披上斗篷,戴上兜帽,捂得严严实实的,透不进来一丝风。久违的温暖回到指尖,冻僵的手脚重新复苏过来。我完全像个提线木偶,接受操纵拨弄。

直到父亲扶着我踩着台阶,往宅邸里走。我扶住旁边的回廊立柱,突然觉醒了自己的意识般,动作一顿,转头看向身后。

谢伊在哪里?

她为什么不在我身边?

父亲很轻地叹息一声。

“原本看你现在这副模样,我不打算将这个交给你。”他顿了顿,“或许给你更好吧。”

他从怀里掏出一只毁损的黄铜怀表。外壳被磨得坑坑洼洼,没有一丝光泽。表盘更是碎裂得七零八落。走针不翼而飞。

“这是宪兵队和死亡证明一起送过来的。”他将怀表放在我手里,“以前是你的东西,现在物归原主。”

…那是我送给谢伊当做信物的怀表。

我茫然地握紧这块只能称之为废铁的怀表。

送出去的东西,最后以这种方式,回到我的手上。

是不是意味着,无论我做出何等的努力,命运最后都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湖泊,短暂掀起一丝涟漪,然后又回归平静?

回到房屋内,壁炉已经燃起旺盛的火焰。季莫法娜端来热汤,喂我喝下,又用毛巾搓暖我的手脚。

父亲拎着一篮小小的砂糖面包,放在我身边桌案上。

“这是娜拉专门给你做的。”父亲说,“她听说,你最近喜欢吃这种砂糖面包。”

我怔了一下,拿起一只面包。小小的牛角包,奢侈地裹满砂糖,用的还是精细的面粉。

远不是在外面买的那种廉价美食可比的。

我只咬了一口,实在提不起食欲,再也吃不进。但我一直把缺了个口的面包攥在手里。别人来拿,我抗拒着把手藏到背后,像个要被没收玩具的孩子。

父亲又叹气,“吃不下别勉强自己。”

我低着头,慢慢把面包递出来。罗莎像是怕我反悔般赶紧收走。

沙沙的细雨声降下,秋雨绵绵。

我盯着窗外渐起的秋雾,把脑袋靠在父亲肩上,终于说了一句话。

我说:“我想回领地去。”

……

石棺内溢出黑色的雾气。

整个石室到处都飘着淡淡的黑烟,从铭刻着古老神秘符文图案的穹顶,蔓延到画着巨**阵的黑石英地板。

垂挂在吊灯、匍匐在窗台、涌动在角落,到处都是轻烟般的薄薄黑雾。

细看之下,才发现那些黑雾,其实是一缕缕无声燃烧的黑焰。丝丝缕缕,纠缠不休。

法阵中央的石棺高大宽阔,棺椁缝隙里溢出越来越多的黑焰。

那些火焰翻滚着、纠缠着、不断融为更大的火团,然后继续寻找下一个融合的对象。

从半开的石棺里突兀地伸出一只苍白、修长的手。那手的骨骼密度、分布一看就与普通人类存在区别,手背、还残存着细小的漆黑鳞片。

黑鳞如宝石般闪着细光。

细长的手指似乎想在空气里抓住什么。可是连收拢指尖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石棺里传来一个微哑、低柔的声音:

“伊……”

“伊莉……”

一个漆黑长发的青年躺在石棺底部。

他大半个身躯融化在翻涌的黑焰里。只有左边心口处起至侧腹这一小块区域暂时幸免于难,暴露出透明的玻璃腔体。

而腔体内应当存放心脏的部位空空如也。

如今这精工细作的玻璃身躯也布满蛛网般的裂痕。在黑色火焰的灼烧下一步步融化,化作流淌的透明液体。

他的整个躯体都被火焰掩埋,人形躯壳消融在焚烧之下。石棺里扑地腾起更盛大的火势。

仿佛要在这场黑火里,重新熔铸出一个新的人形出来。

火焰无声炽烈燃烧之中,传来一声沙哑的呼唤。

——“伊莉丝!”

男主可以把自己烧化了,重捏一个【bushi】

关于描述失去手指的那一段,是来自达芙妮·杜穆里埃的小说《蝴蝶梦》 。

【我想,人们在承受巨大的突然打击之际,譬如说死亡,或是失去一条胳膊一条腿什么的,起初可能并没有感觉。假如别人砍去你的手,几分钟内你并不意识到手已没了,而是照样感觉手指健在;你把手指一个又一个伸开,在空中挥舞,其实啥也没有,没有手,没有手指。】

人在面临突如其来的巨大痛苦时,一时间可能意识不到悲痛,还是镇静的。过后才会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然后陷入痛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2章 身为恶役的宿命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