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刺骨的寒风呼呼咆哮着席卷大地,土砌房顶上的茅草被寒风吹得哗啦作响,一个身穿粗布麻裙的女人费力的爬在梯子上把手里的土块往屋顶上送,企图压住那蠢蠢欲飞的茅草。
单薄的衣裙让她在在寒风中控制不住的发抖,她牙齿打着寒颤却还是咬牙把最后一块土送了上去,等做完这一切她又费力的把梯子横放在屋檐下,最后迅速跑进一旁更加低矮的屋子。
昏暗的小屋里只有正在燃烧的炉子散发着橘红的火光,那炉子上正放着一个药炉,苦涩到呛人的药味萦绕在这间小小的矮房中经久不散。
这个女人显然习惯了这呛人的味道,她面不改色的将煮沸的黑色药汁倒进粗陶碗里,而后端着这碗滚烫的药走向隔壁的房间。
隔壁的房间十分昏暗,只有角落里燃着一盏若有似无的油灯,油灯照射出来的光只能勉强照亮房间的一角。
她将药碗放在破旧的桌子上,转身端起桌上的油灯走向床榻,床榻上正躺着一个人,一个病重的男人。
王珺瑶端着油灯居高临下的望着被高烧折磨的不省人事的人,若是当年还认的他的人再看他这副模样,想必怎么也不敢相信如今躺在这破床上狼狈不堪的人竟是曾经名满燕京的太子殿下赵云铮。
哦不,现在是废太子了。
如今的太子是三皇子,曾经的恭王,现在东宫真正的主人。
一个在权利斗争中斗败的废物被千里流放在大雍最边远的戎辜;而她,王珺瑶,临川王氏家主王彷最疼爱的女儿,曾经的东宫太子妃,现在是跟着赵云铮一起流放戎辜的罪人,被丢这间破败的房子里苟延残喘。
王珺瑶真的后悔,早知道赵云铮会被废她当年就不那么费尽心机的嫁给她,原本以为自己能当上皇后,没想到到头来流放千里,如今还得伺候这么一个废人。
越想越气,越想越后悔的王珺瑶真想把手里的灯台砸在赵云铮脸上跑了得了。
“他要是就这么病死了,总不能还怪我吧,我可没有害他。”
王珺瑶对飘在半空中突然的灯泡说。
这个突然冒出来自称恶女改造系统的的东西强行绑定了她,说什么要改造她让她弃恶从良,王珺瑶真是一百个不服气!
她哪里恶了,她明明只是想让自己过的更好一点,难道让自己过的更好一点也有错吗?
飘浮的灯泡发出着光瞬间照亮整间屋子,它听到王珺瑶的话心里一紧,它这次绑定的宿主是个不下于上任宿主的大恶女。
王珺瑶作为临川王氏的庶出女儿,当年为了嫁给太子陷害嫡出的姐姐,硬生生抢来了这门婚事,后来太子被废流放千里她跟着吃了一路的苦头,原本以为她还有几分骨气,没想到在听到恭王被册封太子,赵云铮彻底废了之后直接丢下重病的丈夫跑了。
她把赵云铮丢在鸟不拉屎的戎辜,自己改头换面跑回江南找了个富商嫁了,而后东拉西扯攀上了成王怂恿人造反,弄得天下民不聊生战乱不止,总之她就是个大大的祸害,去哪哪乱跟谁谁死。
赵云铮被她抛弃后生死不知,成王和她狼狈为奸后直接被砍头,而她自己倒是跑得快,但最后还是被人抓住五马分尸,不得好死。
“你可不能让他死了,他要死了我就锤你!”
系统的威胁显然十分有效,原本还有点儿想要放任其自生自灭的王珺瑶只觉得头皮一紧,她之前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系统不屑一顾,说了不少死都不改的话,最后被锤的哭爹喊娘,她确实怕锤子。
想到这王珺瑶绝望的叹了口气,她现在的处境很糟糕,系统盯着她不让她跑,这日子过的也是看不到头,莫非她王珺瑶真的要死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了吗?
她不想啊!
她还想过好日子啊!
王珺瑶心里甭提多难过了,可即便如此她还得给这死鬼喂药,想到厨房还剩最后一副药,她心里盘算着当了她最后一支簪子够不够治好赵云铮的病。
要真治不好她可就没办法了,她都尽力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流放的路上吃了太多苦,又或者戎辜的风太冷,赵云铮刚到这就发起了高烧,烧了三天三夜每日也不见的清醒,王珺瑶总觉得他肯定是要死了。
只是没想到就这么陆陆续续过了七天,他还活着。
王珺瑶扶起赵云铮,用手背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很热,大约烧的不轻,她有点担心赵云铮如果烧傻了她是不是得照顾一个傻子一辈子。
赵云铮还是太子的时候在燕京就是出了名的美男,王珺瑶就是心里埋汰他倒霉又没用也不得不承认他有一副十分出色的容颜,当年她卯足了劲儿想嫁给他不排除人长的好看,下得去嘴。
可如今太子不是太子,而是流放的庶民,而她一个前半辈子享尽荣华富贵的女人跟着他被流放到这破地方,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再好看的脸也没有一碗热饭对她有吸引力。
更可恶的是她还得伺候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人,原本有些神志不清的男人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深蓝色眼眸涣散,一看就知道脑子还不清楚,看不清人。
大雍皇室祖上有大秦血统,后来随着一代又一代汉族血脉稀释后就很难再看到大秦人的痕迹了,可赵云铮不知道是不是返祖,他从出生起就有一双有别于兄弟姐妹的深蓝色眼睛,每当他用这双看着向旁人时总能让人忍不住心神摇曳,误以为他深情。
可惜再好看的眼睛在高烧之下也失去了往日的美丽。
“珺瑶……”
赵云铮的声音格外沙哑,看来这段时间的高烧把他折磨的不轻。
王珺瑶端起药碗喂他喝药,赵云铮嘴唇微动费劲的喝着苦涩的药,他一点都不排斥这苦的有点变态的药汁,他大概知道他要是不喝可能就要死了。
王珺瑶很佩服他这吃苦的劲儿。
“殿下不要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王珺瑶不走心的说了句安慰的话,但赵云铮大约听不清她的声音,喝完药后又开始昏昏欲睡起来,王珺瑶扶着他躺下收拾了碗回了厨房,简单收拾了东西给自己蒸了半个红薯就准备洗洗睡了。
这屋子大概原本就是废弃的,他俩刚到戎辜后当地的驻城官就把他们丢在这任他们自生自灭,废太子造反被陛下贬为庶民流放千里,此生不得回京,而今三皇子成了皇太子,谁都知道废太子已经废的起不来了,就算死了也没有人会在意。
这房子满打满算也不过一间卧室附带一个狭小的厨房,除此之外什么都没了,环境糟糕到比王家的马棚还差,总之要是以前的王珺瑶就算死都不会相信自己有朝一日会住这种地方。
可现在她就住了,而且每天只能吃半个红薯!
她真的想死了得了。
可真的让她死她又活的比谁都惜命,总之就是一句话,祸害遗千年!
唯一一间屋子被赵云铮住了,而王珺瑶怎么可能委屈自己去住厨房,而且她和赵云铮可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于是王珺瑶理所当然住在赵云铮的房里,把赵云铮往床榻里推了推就直接躺下占了外面的半张床。
家里就一床被子,她总不能把自己冻死吧,冻死了谁照顾赵云铮?
系统被王珺瑶不要脸的精神震惊了,偏偏它还无力反驳。
半夜王珺瑶被赵云铮的动静闹醒,一看他闭着眼睛扭来扭去就知道他要小解,要以前她肯定想都不敢想自己会伺候赵云铮干这事,而如今被生活,是被系统磨去了棱角的她熟门熟路的从床底下掏出夜壶,掏出赵云铮的兄弟,怼着壶口不耐烦的说了一声:
“行了,尿吧。”
等赵云铮小解完,王珺瑶眯着眼起身披上衣服,踢踏着鞋子推门倒尿壶去了,倒完尿壶回来她往床上一趟直接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王珺瑶是被系统的闹钟催醒,她有点儿不耐烦。
“怎么就不能让我睡个好觉,我半夜伺候他那么辛苦,你就不能体谅体谅我吗?”
系统比王珺瑶还担心赵云铮死活,它是生怕王珺瑶一个不注意把人压死了。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是不是还想着怎么弄死赵云铮呢!”
它早就怀疑王珺瑶还不死心,逮到机会就想弄死赵云铮,她现在半个身体压在赵云铮身上,赵云铮被她压的脸色发青,真一副半死不活的死相了。
王珺瑶面不改色的翻过身,想了想还给他掖了掖被子,嘴硬道:“床就这么小,难免有点磕磕碰碰,你看人家都没说什么你急个什么劲儿,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系统被王珺瑶堵的半句话上不来,整个灯泡都快炸了。
“他现在神志不清就算想说也说不出来!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我没有!”王珺瑶反驳。
“你有你有你就有!”系统也气急败坏。
王珺瑶被系统这副笃定了她要害人的样子弄生气了,她这人最讨厌被人冤枉!尤其是一个灯泡!
“你再冤枉我,我就压死赵云铮!”
系统不怕王珺瑶,它拿出锤子耀武扬威,“你要是压死了他,我就捶死你!”
一看到锤子王珺瑶瞬间萎了,她还想嘴硬,但想了想还是算了,好女不跟恶统斗!
“系统我错了,我再也不会压赵云铮了,你就原谅我吧。”
王珺瑶能屈能伸,不要脸是她最出色的优点之一。
系统收起锤子,声音害有一种戳破了她的阴谋诡计的得意。
“早这样不就好了,哼!”
王珺瑶拳头紧握,忍辱负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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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辜是雍朝最西北的地方,出了嘉峪关外就能看到一望无际的漫漫黄沙,每到冬天从关外吹来的寒风裹挟着满天的黄沙让整片天地都仿佛沉浸在一望无际的沙尘中。
王珺瑶和赵云铮是从六月份被下旨发配的,等他们到了戎辜时已经十一月了,戎辜已经进入了最冷的季节。
这个时间当地的大部分人都已经存好了过冬的粮肉物资,而王珺瑶和赵云铮双手空空的来,身上没有一点儿财物,伫城官只给了他们一袋红薯就不管他们了,要不是王珺瑶偷偷藏着两根金钗子他俩早就饿死了。
偏偏赵云铮又病得不轻,之前当掉的钗子半数他买了药,这边关物资紧缺,就那几副劣质草药竟然要她五两银子!
要知道这俩钗子原本是王珺瑶准备跑路的启动资金,这下好了,一个钗子不够买药还要抵上另一个,直把王珺瑶心疼的难受。
她站在当铺门口一遍又一遍的抚摸手里的金钗,总觉得这次要是当了她就真得留在戎辜了,可她不想一辈子都在这,这里的黄沙把她的肌肤吹得不再娇嫩,要是再待下去她就要变成一个丑姑娘了。
然而系统的大锤在她头顶上摇摇欲坠,王珺瑶只能含泪把金钗放到了高高的柜台上。
“死当。”
当铺的掌柜眯着眼接过她手里的金钗,扯了扯没扯动,抬眼就瞧见当东西的姑娘撅着嘴满眼不舍的看着金钗。
当铺的人看多了人生百态,一点都不稀奇这一幕,多少当东西的人是心甘情愿的,要不是为了那几两碎银谁愿意把好东西当了。
掌柜的捏住金钗一个用力直接把钗子扯了过来,拿了个锥子磨了磨,磨的王珺瑶直心疼的喊他少磨点,这一磨讲不准磨就去了十文钱。
掌柜的确定是真金后又拿出杆秤称了称重量。
“六两。”
王珺瑶当即睁大了眼睛,一脸‘奸商’的模样。
“几天前你还给我十两的,现在怎么又六两了?”
压了四成,这他娘的压的也太狠了!
当铺的掌柜把钗子移到王珺瑶眼前。
“你这东西来路不明,你拿到别的地方人也不敢收,也就我这能收了。”
完全是一副‘行就给,不行就算’的无赖模样把王珺瑶气的牙痒痒。
这十里八村最近的当铺也是二十里开外的腌城了,她就算走到腿断也走不到。
更何况家里还有个半死不活的人,她更不可能离开了。
而且怎么就来路不明了?
这可是宫廷御制的首饰,上头还明明白白打着尚宫局的署印,没有比这更有来路的了!
当年流放的时候她和赵云铮全身上下除了衣服之外都被剥的干干净净,要不是她机灵把东西藏在肚兜里,这俩钗子还不定就被人搜去了。
即便因为这是宫制的东西不好转手,可金子是实在的啊。
金钗融了谁还能知道它原本哪儿的,这掌柜明着就是在压价。
王珺瑶很想就不当了,她两辈子加起来也只有她坑别人的份,哪里轮得到别人来坑她,可虎视眈眈的系统还是让王珺瑶忍住了转头就走的**。
“八两,你再给我加二两我就当。”她咬牙切齿。
掌柜的瞥了她一眼伸手从抽屉里丢出八两碎银。
“拿去吧。”
说完就把钗子拿走了。
王珺瑶默不作声的接过银子转头走了。
飘在空中的系统有点不敢相信王珺瑶就这么咽下了这口恶气,它觉得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
“你是不是想着以后怎么报复他?我告诉你你可不能干坏事!”
它刚绑定王珺瑶的时候她的恶化值红的发黑,别说是有仇必报,她直接是睚眦必报。
当年她逃亡的路上被一个江湖骗子骗了十个铜板,这事她记到了和成王造反都没忘。
当时大军挥师路过那座城时她硬是让人找出早就金盆洗手的骗子,转头就把人舌头拔了,丢到大牢受了三天三夜的酷刑,最后还是人受不住求死才被一刀了结的。
总之王珺瑶的坏就是坏到无药可救,坏到被五马分尸后天下人都得喊一句:啐!早该死了!
可见真的是坏透了。
如今她居然能咽下这口气,系统总觉得她不可能真的认了这个栽。
果然,走出当铺后王珺瑶看了看四周,脚步一转就到当铺旁的酒铺找了个位置坐下,还花了三文钱叫了一壶酒和一叠花生米,优哉游哉的嗑起了花生喝起了小酒。
系统转了一圈,“你不去买药吗,怎么还喝起酒来了?”
家里最后一副药今天早上熬完了,如果再不买药赵云铮就没药喝了。
王珺瑶往嘴里丢了一颗花生米,也不知道一个出身贵族的女人怎么能做出这种江湖气十足的动作,总之看到她的人肯定想象不出来这女的半年前还在皇宫里当着贤良淑德的太子妃。
她刚举起酒杯刚准备喝一口,忽然眼前一亮,腾地放下酒杯三步作两步的冲到一个准备进当铺的女子面前伸手拦住了对方的去路。
“姑娘请留步。”
那女子看到突然冒出来的王珺瑶,满脸警惕的捂住手里的东西。
“你想干嘛?”
王珺瑶偷偷看了一眼当铺的方向,一脸‘你进去就是被坑’的表情,悄悄凑到人身边低声道:
“我瞧姑娘是想典当东西,我劝你还是别在这店儿当了,这老板黑心的很,能压你四成价呢!”
那女子听了她的话明显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这么坑?!”
王珺瑶眨了眨眼眼角瞬间就红了,她语带哽咽道:“我也是好心提醒你,我前段时间当了一根金钗,满打满算有一两,这黑心的废肝玩意儿硬是给我压到六两银子……”
说罢眼角的泪水悄无声息的落了下来,她伸手把眼角的泪水抹去,一脸‘被无良商家坑了之后义愤填膺’的表情对着女子道。
“最可恶的是你这东西要是落到他手里就别想拿回来了,那真是他报几两你就只能拿几两,否则钱财两空,我一个弱女子如何抢的过那些个臭男人,呜呜呜……”
她哭的好悲惨,弄得那女子都有些可怜她了。
“那可真是个黑心肝的黑店,你怎么不去报官?”
说到这王珺瑶眼泪刷的又流出来了,她一脸悲愤:
“你哪知我没去!我去衙门报官人县太爷见都不见我一眼,还让人把我赶了出来,全是一副不愿多管的模样,定是这官商勾结坑害我们这种无辜百姓!”
说完还露出一副‘我不愿你重蹈覆辙’的表情看向女子。
“我瞧姑娘你手里的镯子少说能当四十两,你若真进了这家店东西拿不回来不说,给你压个四成岂不是白白送人十几两,这钱你雇辆马车往腌城去当都有的赚。”
那姑娘显然是被王珺瑶说动了,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当铺,语速飞快的谢了谢王珺瑶见义勇为的义举后转头就跑了。
围观了全程的系统:……
它就知道王珺瑶不会那么容易罢休,她两辈子加起来都是坑别人,哪有别人坑她的份,但凡敢坑她的人没有一个不倒霉。
这当铺老板是踢到铁板了,王珺瑶这人从里到外都是黑的,她全身上下写满了诡计多端,总之就不是个好东西。
就这短短一个上午王珺瑶起码劝退了好几个来当东西的人,劝退人也就算了她还把这当铺‘黑心’‘坑人’的消息传的到处都是,完全是一副要把人店整垮才罢休的架势。
这当铺的老板赶人时她跑的比谁都快,转头又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继续传播恶劣的谣言,弄得老板忍无可忍,亲自出来掏出二两碎银丢给王珺瑶。
“行了!算我倒了血霉了惹了你这么一个癞皮狗!给你二两银子赶快滚,别在这坏我生意!”
王珺瑶原本想着把二两银子还给她就不计较了,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脸骂她!
这下王珺瑶又不太想善罢甘休了,她把地上的银子捡起来生气的丢了回去,随即往地上一坐就开始抹着眼泪嘤嘤哭了起来。
王珺瑶小时候为了引起她爹的注意没少装病装哭,坏的时候还陷害兄弟姐妹欺负她,惹得她爹从小就心疼她觉得她可怜,不然那顶好的婚事也落不到她身上。
虽然这婚事现在想来真是乌龟王八蛋,谁爱要谁要,可她这说哭就哭颠倒黑白瞎编乱造恶人先告状的本事却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可怜我这弱女子只身来到此地,被这黑心掌柜坑了钱,如今无家可归风餐露宿,我就想讨回一个公道有什么错,呜呜呜,我可怜呐……”
她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可怜,周围路过的人看到凶神恶煞的掌柜和匍匐在地抹着眼泪的姑娘,瞬间脑补出恶店欺人的剧情来,有些青年好汉满腔义气最看不惯欺负弱小,当即嚷嚷起来要为这姑娘讨回公道。
“你这黑心肝的坑一个姑娘的钱,真不要脸!”
“这当铺以后是不能来了,掌柜的看人下菜碟呢。”
“姑娘你别哭了,我们给你讨回公道!”
“……”
舆论伴随着王珺瑶左一句可怜右一句黑店让在场众人可怜她的同时也跟着谩骂起掌柜来,那掌柜的本来就因为坑了人占不着理,如今这么一弄更是百口莫辩,他第一次见识到了这么难摆脱的女人,心里直喊晦气。
这事儿若是不了结他这店可就完蛋了,严重一点日后在这都有可能干不下去,掌柜越想越觉得事情有点严重了,当即深吸一口气看向王珺瑶。
“那姑娘你想怎么办,我赔你钱你又不要,你总要说出个解决办法吧?”
这掌柜的冷静下来后勉强有礼的询问。
王珺瑶眨了眨眼睛,晶莹剔透的泪水挂在她的眼睫上似落非落,她擦了擦眼泪对掌柜缓缓伸出两根手指。
掌柜的松了一口气,把手里的二两银子递给她,“给给给,您快走吧!”
王珺瑶躲过他的二两银子,撇着嘴沙哑道:“二十两。”
掌柜:……?
女主是个极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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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三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