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拉姆闻言神情严肃,开口道:“格雷德,既然你自称是神殿的意识,那你就该知道索西尔是我的养子。相比于突然跳出来的你,我自然会更加信任他,但我也不会轻易放弃倾听每一个忠诚眷属的声音,所以,格雷德你的证据在哪?”
“主人,我即证据!”格雷德连忙回道:“我拥有自主意识后,就觉醒了伴生魔技‘共感’,伴生魔技无视魔力和等级,只要发动,主人和小主人就都能看到我记忆深处最想让你们看到的画面,那样我有没有说谎,真假立现。”
格拉姆皱眉,“既然这样,那就开始吧。”
“好的主人。”格雷德激动应道,它等这一刻等得太久了。
随着话音落下,以格雷德附身的石头人偶为圆心,有层偏透明质地的光波向外扩散。
光波所到之处,众人眨眼间,周围的景色就变了。
林西拉注意到她的视野变高了,也更广阔了。
好似是在以一种上帝视角在观察着周围,现在这里是一个花园,林希拉猜测,这应该是她还没到过的神殿的其他地方。
花园的灌木丛中,有头红色小龙,正拱起背部,用自己的尾巴尖尖去够灌木丛深处的金球。刚够到金球,红色小红龙的鼻子轻轻一嗅,随即圆溜溜的大眼里,满是兴奋。
快速地从灌木丛中爬出,抱着球就直朝门外跑去,一把就扑住来人的腿,开心地抬头道:“母亲你终于回来了,这次和那个坏蛋打架,打赢了吗?”
刚刚才见过面,此刻身着铠甲的契约母神蹲下,摸了摸小红龙的脑袋,笑道:“当然,母亲可是很厉害的。”说着她将小红龙抱了起来,转了个身,将身后一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给露了出来,对小红龙道:“这是母亲给你捡回来的哥哥,以后母亲再出去,就让他陪着你玩好不好?”
看到这里,林希拉已经将此时出现的三个人,都对上了号。
契约母神自不必说,那只小红龙一定就是卡纳斯,而那个小男孩,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格雷德口中的索西尔了。
此时的卡纳斯,全身心都沉浸在母亲还会再次离开的悲伤中,丢掉了手中的金球,在契约母神的怀里苦恼。
而一直紧紧跟在契约母神身边的西索尔,眼睛盯着地上的金球,将球捡起来,要递给卡纳斯。而此时的卡纳斯却正在情绪中,想也不想,抬起尾巴就一尾巴拍掉了索西尔手里的金球。
索西尔瞬间就摔倒在了地上。
“卡纳斯,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客人呢?”契约母神强硬制止住卡纳斯的哭闹,严肃道:“你向索西尔哥哥道歉。”
卡纳斯却仍为自己因为别人而被母亲骂了而不开心,完全不愿意开口。
此时索西尔却主动先开了口,“母亲不要怪弟弟,是我不小心,没注意到弟弟的尾巴,所以才会被打到的,弟弟还小,活泼些是很正常的。”
契约母神欣慰地点点头,刚要说话,就被卡纳斯的话打断了。
他怒气冲冲看着索西尔,生气道:“谁让你叫母亲的,谁是你的母亲,我的母亲只有我一个孩子,你不能叫!”
“卡纳斯!谁教你这么说话的。向索西尔道歉,不然我就没收你的金球。”契约母神严肃斥责道。
卡纳斯又圆又大的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要掉不掉。
他一挣扎就从契约母神的怀里跳了出来,一溜烟跑走了。
契约母神刚想追上,此时有眷属前来禀报。
被灾厄之神莫里奇伤到的眷属们,身上疫病恶化的速度太快,需要她去亲自处理这些事。
没办法,契约母神只能将索西尔留下,就赶紧离开了。
索西尔主动找上了躲起来的卡纳斯,一直在试图和卡纳斯交好。
但是林希拉听着索西尔东一句西一句的母亲,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
放在现代,索希尔不就是那妥妥的绿茶加白莲,这完全就是在故意踩卡纳斯的雷点。
结果也不出所料,卡纳斯终于忍不住一个猛扑,和索西尔扭打起来。
最绝的就是索西尔基本都在防守,要不就打在卡纳斯不易被察觉到的地方。
看着因为打赢了而洋洋自得的卡纳斯,林希拉简直没脸看,她都能预料到他的结局了。
果不其然,之后契约母神回来,看着索西尔遍体鳞伤的身体,卡纳斯又被训诫和教训了一顿。
此时记忆的流速开始加快,从不断闪过的记忆碎片中,可以看出卡纳斯在之后和索西尔的碰撞中,并没有讨到太多便宜。
卡纳斯性格冲动,基本上稍不顺心,就是直接一拳开打,每每看着打赢的都是他。
实则他和契约母神的关系也越来越糟糕,而为了防止索西尔被卡纳斯欺负,契约母神几乎时刻将索西尔带在身边,并逐步让他参与到了契约母神殿的政务中,索西尔逐步在契约母神殿中掌权。
等到卡纳斯脱离生长期,真正成年的时候,三人两方的关系几乎可以算是势不两立了。
卡纳斯也离开了契约母神殿。
这段画面流速一直很快,显然这是格雷德想略过去的内容。
画面再次稳定下来时。
已经是在契约母神和灾厄之神两大创世神发动了最后的战役后。
当然格雷德并没有看到真正的战争场面,这个时间节点是林希拉注意听其他人的对话,总结出来的。
这一战,契约母神顺利将灾厄之神打碎,与之相应的,契约母神也伤重不治,重新凝聚成了龙蛋,被送回了神殿,只待魔力和信仰足够后,换代重生。
此时正是契约母神重伤后的第三天。
神殿中的王座旁,索西尔正静静地站着,看着这张空荡荡的王座。
两个眷属骑士押着一个木精灵进到了大殿中。
林希拉不认识这只木精灵,格拉姆在格雷德的记忆中,看到这只木精灵的第一反应,就认出了他,是木精灵族王子诺姆。
此时诺姆正死死盯着站在王座旁的索西尔,大声喊道:“我要见母神,我要问问母神,作为她最虔诚的眷属,我们木精灵一族从未有叛神的念头,母神为什么会下令屠戮我木精灵族全族!”
“为什么吗?”索西尔一步步地走下王座,直接一把掐住诺姆的脖子,冷冷道:“当然是因为你们该死了!”
“不是嫌弃我是木精灵和灾厄蝙蝠的混血吗?不愿意收留我吗?我还不稀罕呢!看看现在,我就要把你们都踩在脚下,让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木精灵,也尝一尝被人踩、被人背叛的滋味。”
“是你,一切都是你搞的鬼!”此时诺姆也反应了过来,愤怒道。
索西尔冷笑,“是我做的又怎么样?哈哈哈想起你们木精灵一族最后血祭族人诅咒契约母神,诅咒这片土地,我就觉得好笑,还说没有叛神,哪个眷属会诅咒自己的神明呢?哈哈我真的是要笑死了。”
索西尔笑完,只丢下了一句话。
“叛神一族的灵魂,也将永堕冥府。”
“精灵与灾厄之子,终将会给精灵带来灾祸”诺姆望着眼前这个心狠手辣的疯子,喃喃道,“真的应验了。”
然后看向索西尔,破口大骂道:“木精灵一族永远不会承认你,你永远只能带着卑劣的血脉活下去,卑劣的灾厄之子,见不得光的臭蝙蝠!”
诺姆的话似乎是终于踩到了索西尔的痛点,索西尔掐着诺姆的手越来越紧,直到诺姆咽气,索西尔才一把丢开诺姆。
索西尔离开大殿,一步一步走向存放契约母神龙蛋的房间。
房间里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咒印,因为诅咒丧失了魔力的这片土地,再无法给龙蛋提供充足的魔力。
龙蛋开始染恙,灾厄的力量在腐蚀它,让它变得无比的虚弱和暗淡。
索西尔口中念着繁复无比的咒语。
地上的黑色咒印爆发出极为不详的力量,将龙蛋和他笼罩在其中。
只见咒印中的索西尔无比痛苦地蜷缩在地上,过了许久许久,一切动静平息。
龙蛋化为尘埃,躺在地上的索西尔却是疯狂大笑。
通过诅咒,他终于拿到了他最想要的东西——神格。
属于契约母神的神格,只有拥有了神格,他才能成神。
才不枉费他那么久以来的谋划。
林希拉以上帝视角,看着地上癫狂的人。
只觉毛骨悚然,面对从小抚养自己的契约母神都可以说杀就杀,毫无丁点的愧疚和恐惧。
这个索西尔实在是太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