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娘,园子里来了客,湖月她们来禀的。”雪雁话语轻轻,但这一开口却引得曹乙珂多乜了她一眼。
湖月来禀的?
这两年庆儿几个开始频繁的在外走动,年初她便调了闻月四个接手从前庆儿她们手中的事。可与闻月四个论排的湖月、青月、镜月与秋月则不同,她们虽然也是这一辈里的,却是楚王拨给她的人,在雪雁几个看来终究是外人。而此时给湖月她们来传话,恐怕是来的是楚王府的人吧?
雪雁与闻月这些打理着她府内府外诸事的丫头,能够与后翊派来的人泾渭分明也好,毕竟后翊只是她的金主,不是她的老子,有时候太近了也不好。
“恩,知道了。”
所以也没多想,曹乙珂又往床内滚了半圈,然后便舒服的趴在枕头上,也不管那‘来客’只随心的歇下。
而雪雁几个见主子不再喊头疼,终是能歇下了,也便悄声的放下手上的事,留了细心的云鸽守着,慢慢的退步出去。
“雪雁姐姐,园子里的客不好那么晾着吧?”
出了内室,春燕还是有点儿担心,怕误了事儿,悄声与雪雁道。
“春燕,你啊有时候就是想太多,我们是姑娘的丫头,姑娘让做啥就做啥。”见春燕犹豫,嘴快的紫鸢道:“就算是错了,也是对的。”
紫鸢的话说的直,但也不是没有道理。
“对,紫鸢妹妹说得对,我们听姑娘的,有些事儿也不是我们该管的。”
回望一眼身后已经垂稳的门帘,雪雁可是知道的,姑娘的事儿只有姑娘自己能做主,她们这些丫头就算想破了头也明白不了姑娘的想法。况且姑娘明明猜到了客人是谁,还敢这般放着,那就定然有其深意吧!
…… ……
听着几个丫鬟退走了,帐外又只有细小的悉索声,想来是留了个人守着,多是云鸽的时候多。又滚了半圈躺到床边,曹乙珂隔着纱帐果然见到云鸽的身影,看样子是在做针线。
唉!
她都缩到庄子里了,后翊这家伙怎么还不放过她?
老生常谈,还是拜师那个事儿。她现在可是退了一万步了,不但点头认了王孟庭,还正经的行了拜师礼。但这课……能不能就免了啊?
在滚半圈趴回去,曹乙珂真的是要哭了。她一个曾被各种教育摧残过的幼小花苗,真不想再在曾经的帝师手下讨生活了。
还有那个谢老啊!也只会见死不救,做了楚王的老师之后,就爱捻须眯眯眼笑,明显一副黑化的样子。
哎呀呀!
向内再滚一圈,她今天就要趴死在这床上了,随便哪个说客,反正她只想自在。
…… ……
曹乙珂躺在自己的内室折腾,而园子里的‘来客’可不都那么淡定。一位身材高大面遮青布的男子,此时就犹若是热锅上的蚂蚁,不停的在园中踱步,并时不时的向园子门口望上几眼。
“殿下,说好的啊!您可不能不管我。”
身材高大的男子转了几圈都不见有人过来,便又几步并入一旁的暖阁,夺了丫鬟端来的茶,一拉面上的青布便牛饮般的灌起来。
“咕咚,咕咚。”
而这么高大魁梧的男子本该配副刚毅的面容,却不想那青布之下竟是张白净清秀的犹若书生的脸庞,一时间看的那被夺了茶水的丫鬟也有些愣了。
这……
好端秀的公子啊?刚才还以为这只是个鲁莽的武夫。
她是瞬时就忘了,这脸长得再好人也是莽夫,毕竟任何一家的公子也不会牛嚼牡丹一般的饮茶。
“我这是池鱼之灾啊!这丫头明显是想要我的命啊!”牛饮一番的男子见端茶的小丫鬟不错眼的盯着自己看,茶杯一丢,青布一拉,又把面给遮挡了大半儿。
呼!
幸亏这庄子里的人被换了大半,不然他今天就要脱层皮。
原来这抱着楚王大腿,混进了西郊庄子的不是别人,正是被曹乙珂坑苦了的二哥曹正玮。
“你的命是你自己玩儿脱的,与我何干?”
曹正玮一脸哭丧,忽听身后传来一清懒的女声,便警惕的猛地一回头。好身手啊!到了他身边如此之近,他竟然在对方开口之前没有察觉!
“二丫头?”
好几年没见了,之前曹乙珂去西北时兄妹也没能见上,所以此时忽的见了,曹正玮竟有些不敢认,不敢认眼前这夺目如明珠的少女竟然是曾经他那个肉球心黑的亲妹妹。
“二丫头?我看二哥哥的皮是该让娘松松了。”
从小这个二哥就会拉仇恨,嘴也是损的一塌糊涂,要不是她早过了斤斤计较的年纪,真要撕烂了这张嘴。抬腿向着对方小腿踹去,所以现在就随便招呼两下就成了。抬腿如风,曹乙珂这一脚可是丝毫没有收力。
不过战场上摸爬滚打了几年的曹正玮也不是吃素的,一见自家妹子靠近,他那全身的肌肉便都紧绷了。一个弹跳闪过了攻击,可还不待说什么,便觉面前一凉,原来是那遮面的青布被扯了去,看来他还是中了声东击西之计。
“藏头露尾的有用啊?有本事你别回家啊?”
青布被曹乙珂随手一丢,其中对自家二哥的鄙视溢于言表。
“你……”
在说曹正玮,他也想理直气壮的说我不回去。可是下月大哥就要成亲了,小弟也给他写了好多的信,他觉得这个时候要是不回来看看,恐怕以后就真的进不了家门了。
但……
直到他临近京城才知道,这二丫头又阴了他一把,明显是二丫头自己玩野了,非说是他教唆的。这笔账要是让娘亲记在他头上,他不死也要脱层皮啊!
┭┮﹏┭┮
呜!~
为啥他就这么难呢?难道没人看得出来,二丫头才是他们家的恶魔么?
曹正玮被噎的半死,曹乙珂却是神清气爽,“楚王大驾光临,小女子有失远迎了,恕罪恕罪。”拱手行礼,如不计较她这一身轻便的女装,到是有那三分诚意。
不过后翊可不是那只观外表之人,茶杯在手中微微的转了半圈,他才盯着行礼后自觉坐到他对面的人。
诚意?
演戏还差不多!
为了脱缰,这丫头也真是下功夫啊?表面上看着她这几天就是到处喝酒,实则是忙着给王老找事儿,现在王老案头的事恐怕要忙上一年半载了!
“前年我要去北疆。”
既然硬绑不行,他还有好多办法。
“啧!动作还真快!”
后翊收服了西北这才多久,皇帝就惦记上北边了?看来这位的心并不仅在女人和阴谋之上啊!
听到后翊提北疆,曹乙珂便抽动下嘴角,看来她之前的功课没白做,这么快她又有和北疆打交道的机会了。只是你这糖扔的也太不遮掩了,这样的圈套我能钻么?
端起丫鬟给自己新上的茶,曹乙珂也学着后翊慢慢的转起茶杯,看着里面清亮茶汤规律的转动。
“只要你跟着王老北上,可以什么都不管。”
糖放到明处,话自然也不用太遮掩,后翊知道曹乙珂的性子,他现在也求的不多。
“听起来到是不错,不过我还要想想。”茶杯放下,手轻抚住额头,“这几日的酒实在是太好喝了,弄得我头疼……”
走?
可以跟你走啊?
但是你要保证那个王老头不翻后账。
她想北上是想就着北上的路四处去耍,可不是想去听那王老头的训。
“咳。”
而后翊就知道在这种时候这丫头就要找替罪羊。
酒太好喝了?
难道这锅让酒来背?
你上蹿下跳的给王孟庭找麻烦,你以为人家不知道么?轻咳一声,后翊放了手中的茶杯,“还想要什么?”明明这些幺蛾子全是你自己整出来的。
呵,你喝高了还能给曾经的帝师找麻烦,你要是没喝高还不得上天?
看着打算耍赖的曹乙珂,一时后翊也不知道怎么夸了。
“自由,加三十万两……”
把转了几圈的茶杯放下,曹乙珂已经开始盘算怎么在北上的路上捞一笔了。她这个人就是这个毛病,明摆着的赚钱机会不抓住手心就痒痒。
“纯利二八开。”
只是出本金的人太黑,开口就要占大头儿。
“四六,极限了啊!不是我夸口,这个数出去我最少能翻三四翻!”
所以立时引来一声抱怨。
“三七。”
但金主占大头儿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啊!
“多让五分!”
而且以曹乙珂的本事,这三十万两回来的时候可就是一百多万两,就算只从纯利里扒拉,她一趟最少也能拿走三十几万两,所以就算真的三七开,她还是能落不少。
“不可出北境。”
所以为五斗米都可折腰,多要五分的银子,答应不出北境也不是不可以。
况且她是女子不是君子……
“成交!”
现在应了,到时候在反悔也是可以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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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扯皮下来,曹乙珂和后翊算是心满意足了,可一旁的曹正玮都听傻了。
这都是啥?
他知道自家妹妹妖孽,但是楚王这也太……太忍让了吧?
三十万加自由行,咕咚,他也想要啊!
o(╥﹏╥)o
怎么就没人对他这么好?弄的现在连家都不敢回,简直天没天理了!
从去年11月结账、清产,到如今折腾了快一年了,最后换了新环境、新工作、新职位,一直在努力适应中……
现在的工作机动性有些强,以后更新的频率和数量很难保证。
但是放心,没有弃坑,只是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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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谅解!多担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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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酒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