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汗打湿了额发,郁殊的脊背,缓缓绷直,身体里传来一阵从未有过的胀痛感,颈侧的腺体,也隐隐有些发烫。
晏青为他注射抑制剂时,冰凉的指尖,曾抚摸过那片区域。
那是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感觉。
郁殊浑身颤栗了一下,那灼热的胀痛感,似乎全都汇聚在了一处,变得狰狞起来。
…
晏青睡前,习惯性地看了眼终端。
尤司对他虽然没了上一世的执念,却仍会在每晚准时发来一句晚安,像是每日必备的打卡。
上次表示完对礼物价格的担忧后,晏青在回家途中,就收到了尤司的一大笔转账,送人生日礼物,怎么可能让别人付钱,晏青最后当然是没有接受。
今晚,晏青照常等到尤司的晚安,并回复过后,才睡下。
第二天醒来时,旁边郁殊的门,却迟迟没什么动静。
晏青清洗了一番,就直接去到了客厅用餐。
餐桌上,只有傅淮之的两个朋友,其他人都还在睡觉,他们看见晏青,便招呼他坐过去。
通过交谈,晏青得知卡斯帕庄园的飞行器,可以随时送他跟郁殊回家。
可直到用完早餐,郁殊的房门依然是紧闭着的。
晏青想起Omega的体质,登时又有些头疼,他敲了两下门,里面很快传来一些动静。
门被开启一条缝,迎面扑来一阵湿冷的气味。
郁殊白着一张脸出现在门后,唇角翘起的干涸死皮,露出殷红的豁口来,像是被牙齿,狠狠咬过。
他张了张嘴,“哥……”发出的声音哑得不像话。
晏青沉默了一瞬,“现在已经八点了,你在里面干什么?”
郁殊舔了下唇,目光有些闪躲,他将自己整个藏在门后,“我在收拾行李……”
晏青看了郁殊一眼,没有多问什么,便直接转身离开了。
而这时,傅淮之正好自另一边过来。晏青脚下停顿,走向他的人,伸出宽厚的手掌,揽住他,消失在了郁殊的视野中。
郁殊看见这一幕,就将门反锁了起来,他背抵着门,呼吸里,还有那些气味,细密的薄汗浮出,手臂止不住地颤抖,眼里逐渐有失神的快意,他紧咬住唇,鼻息间忍不住溢漏出了一阵低吟。
垂落的手,让紧捏着的睡衣,触碰到了地面。
已经彻底脏了。
郁殊的喘息急促,心脏剧烈跳动着,他盯着地板,微扯了下唇。
…
晏青以为傅淮之又想跟他亲密,所以在对方靠近时,身体都忍不住僵直了一瞬。
傅淮之清晰地感知到了,即便晏青没有做出任何拒绝的动作,神情却透露着忍耐,他的手掌缓缓收紧,靠近对方的耳边说了句:“晏青,我这次是真的想跟你说一些话。”
晏青的身体,才总算有所放松。
傅淮之从前无论做什么,都不会这样细致地去观察晏青的神色,毕竟一直以来,主动的都是晏青,就算注意到了,他可能也会以为那只是对方害羞的表现。
傅淮之自嘲般勾了下唇,从去到晏青家里的第一天,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晏青把他介绍给郁殊时,后者的面色明显不太好看,明明前一天晚上,两人还在同一个房间,傅淮之第二天醒来后,就发现自己独自躺在了沙发上。
那时候的郁殊只告诉傅淮之,晏青已经出门了,而他的头也因为宿醉疼得厉害,根本没去多想,就离开了晏家。
现在回头看,似乎到处都是疑点,郁殊身为Omega,不可能有力气把他从楼上弄到楼下,那就只能是晏青。
原来从那时起,晏青就已经反感他的亲近了。
想清楚的傅淮之,感觉自己像是从未认识过对方,既然不喜欢,大可以敞开直说,却还要一面接受他触碰的同时,另一面心底暗自反感。
所以昨晚,他才忍不住动用了庄园主人的特权,通过内网侵入晏青的个人终端,随后就看到了对方跟尤家的Omega纠缠不休。
傅淮之很清楚尤司是怎样一个Omega,又是打钱,又是每日问候的,如果不是晏青主动,他很难相信尤司有一天会变得这样热情。
口口声声说着讨厌Omega的人,有一天也会去讨好身份尊贵的尤司。
成为世家贵族,除了有够高的爵位,还要有足够多的钱跟功勋,傅家现在的荣誉,也是先辈用血液换来的。
但总有那么些贪生怕死的贵族妄图走捷径,光是靠着一味地讨好,倒也能融入贵族圈子,只是这样的机会非常的少。
也许晏青早知道他的身份不一般,所以才装作喜欢Alpha的模样,主动接近他,这期间跟郁殊之间的关系也才会不清不楚。
对方忍耐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一天发现了更好的猎物尤司,却又担心失败,所以一面吊着他,一面又去勾搭尤司。
现在快要成功了,又因为不清楚他的身份,不敢轻易了断,态度就变得敷衍又冷淡。
傅淮之为这个猜想,心底暗寒了一下,他摸到晏青的手,却发现那只手也是凉的。
“这次以后,我们可能有一段时间都见不上面了。”他手指缓慢摸索着,穿过了晏青的指缝。
晏青顿了顿,“是有什么事吗?”
傅淮之低头,睫翼下压的眼眸,显得晦暗难明,“晏青,我从来没跟你说过,关于我家里的事……”
总会有人因为傅淮之的身份,揣度他的喜好,再接近他,从而达成一些目的,如果这个人是晏青,倒也不是不可以。
但玩弄傅家的Alpha,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晏青手指被夹得生疼,他拧眉往后缩了缩,傅淮之这才卸了些力道。
“抱歉。”
傅淮之喉结微动,“以前我总认为,我们不会长久,但仔细想想,这已经是我们认识的第四年了,也从未发生过什么较大的争吵。”
他缓缓看向晏青,“这座庄园,其实是我们家的产业。”
而大门墙上的家族徽章,足以证明傅淮之的身份。
晏青彻底愣住,他舔了下唇,眼睛忽然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看,“为什么,忽然说这些。”
这一世发生的改变,显然已经不是一星半点了。
傅淮之勾着腰身,将下巴垫在晏青的肩上,探向他后腰的手,缓慢收紧,“再不说,你趁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离开怎么办。”
他希望晏青能明白,傅淮之能给他的东西,远比尤司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