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弘文再不喜欢廖景城, 那也知道,身份尊卑,对于他们温家来说, 这侯爷就是尊大佛, 哪儿敢劳动大佛给他们倒酒?
当下就要去接廖景城手里的酒壶,廖景城拒绝了, 说,这是在温家, 他就是温七的夫君, 为几位哥哥倒酒, 也是应该的。zhongqiuzuowen
温家六子也并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 见人家堂堂的侯爷都放下身架来, 跟他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了, 他们就更不好意思还端着了, 所以,几个人真的就放开了一切, 畅饮起来。
隔天, 安氏把帮温七准备给廖杜氏的礼物送过来,就见自家姑爷正坐在那里喝茶,温七也起来了,碧羽正在给她梳理头发。
“娘,您早!”
温七笑着问了一句, 若不是碧羽正给她挽发,她都要扑过去,抱住安氏好生撒撒娇了。
“七七,你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安氏走过去,摸摸闺女的脸, 脸上原本肉嘟嘟的,这几日两颊清减了不少,不过,看七七的精神倒是不错。
“娘,我都好了,您甭担心了!”
温七把头依偎在安氏的怀中,笑吟吟地说道。
“姑爷还在这里呢,你就矫情……”
安氏见她这样,很是有点不好意思地看向廖景城,这一看,她的脸上就见了愁容了,自家姑娘是好了,可姑爷那脸色跟地里的小白菜似的了,听说昨晚上家里那捣乱的六个小子又偷偷溜进听月小筑,被侯爷知道,提溜到隔壁喝酒了。
这通喝,六个臭小子都喝醉了。
最后被各房中的下人们抬了回去。
倒是侯爷一直没醉,还回到听月小筑守了七七一夜。
丈母娘疼姑爷,安氏轻叹一声,跟温七说,“七七啊,回到侯府,你可得对姑爷的身体多上上心,昨儿个,铺子里收上来两棵千年人参,等下我让老耿叔给包好,你拿回去,在小厨房熬了,给侯爷也补补身子!”
“嗯,知道了,娘!”
温七很听话地答应了。
“谢谢岳母大人!”
廖景城站起身来,微微施礼,说道。
“要说谢,得我们温家来说,侯爷,这几日照顾七七,你费心了,以后七七还得仰仗你……”
安雪梅说着,眼圈又红了。
温七急忙握住她的手,“娘啊,我一会儿要回去,您可别又哭,惹得我弄花了妆,还得重新来……”
“嗯,好。”
安雪梅咬咬牙,忍住了。
“行了,你们都赶紧收拾收拾,先回吧,我们等会儿也就过去了!”
温家这回给廖杜氏的寿诞贺礼,可是用了心了。
在温七生病这几日,廖杜氏那边得了信儿,还派了程嬷嬷过来探望,带的礼物非是什么好物件,看着满满的两箱子,其实值钱有用的没几样,不过,既然人家当婆婆的都做出这样的姿态来了,温家怎么能不更好好地表现?即便是为了七七在廖家能好过些,他们也不能不大方一些。
好在温家在京都铺子开的不少,铺子里经营的东西也涉及到各方面。
礼物也不需要特意去买,就从各个铺子里取一些能拿得出手的,价格贵一点的就足足装了一车了。
这其中也包括了安雪梅额外又给七七以及廖景城准备的补品。
什么极品燕窝,什么千年灵芝,什么海参鱼翅,她都给拿了铺子里最好的,有几样还是温家私库中最好的。
为了姑娘跟姑爷,温家没什么不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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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侯府,刚进门,就看到程嬷嬷跟五葵等在那里。
看到他们进来,两人都施了礼。
廖景城面上依旧是一片冷然,只是因为在温家熬了这几夜,耗费精力过甚,所以脸色更差。
“侯爷,老夫人不放心您的身体,要奴婢请您过去,她命人熬了燕窝粥……”
程嬷嬷说道。
“主子,世子殿下一大早就来了,已经在书房等您一个时辰了,您看……”
五葵这会儿说话了。
程嬷嬷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廖景城这回因为跟杜成坤之间的官司,已经几天没回侯府了,虽说,他不回来,福禄堂那边没谁会担心,但明面上的一些事儿还是要做足了的,廖杜氏心里很清楚,她若是想要帮助弟弟杜成坤,想要完成她想做的事儿,那眼前就得跟廖景城维持好继娘跟继子的关系,最起码得让外人都认为她们之间是如同亲娘俩的。
尤其是今日,廖杜氏寿辰,京都城中,但凡有头有脸的人都会来。
这也不是她廖杜氏的面子,而是因为她是廖景城的继母。
“嬷嬷,你回去禀明母亲,我本来是想同七七过去给母亲请安的,但既然世子都来了,我们就不好不过去看看,以免世子有什么急事给耽误了!”
廖景城说着,就牵起温七的手,两人一起往后面走。
温七暗中试了试,想要把手抽出来,但他紧紧攥着,她竟没成功。
转头看了她一眼,他的脸上还是冷沉的,似乎没发觉她的小动作,她看了一会儿,被他也牵着走了一会儿,这才在心底里幽幽叹息一声,这金大腿的性子太霸道了,真不知道,她抱金大腿的结果会不会惹火烧身?
沐雨轩。
进院张嬷嬷等人就迎了上来,施礼后,他对温七说,“你回屋去歇会吧,我去看看世子府上是不是揭不开锅了,早饭都得到咱们府上吃了!”
温七没笑,瘪瘪嘴,嘟囔道,还不是男人的通病?
她这话声音不大,但廖景城听到了,知道她也猜到了一大早李彧就颠颠地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货看来,是真对罗淑容动了心了。
他勾唇一笑,继而将她揽过去,唇抵住她耳垂,“男人不都是一样的,他的毛病……我却没有。”
“是么?”
她歪着小脑袋,斜睨着看他,分明就是不信。
“臭丫头,你再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立刻就进屋让你好好伺候伺候我,这可是你承诺的。”
额?
“我知道啦,侯爷跟别的男人就是不一样,别的男人都是狗尾巴草,侯爷是青松,侯爷是翠竹,侯爷是巍峨的高山,侯爷是浩渺的……”
“打住!我还是好好地当个人吧!”
廖景城竭力忍住笑,转身跟五葵去了书房了。
温七在他后头噘嘴,“就知道你心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跟世子那么好,世子如何,你也如何,这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看着她对着书房又是跺脚,又是嘟囔的,张嬷嬷脸上浮现出笑容来,两口子之间,打情骂俏,乃至吵吵闹闹都是正常的,最不正常的就是相敬如宾不相睹,谁看谁都不顺眼,彼此之间也没什么话说,那才不妙呢!
“夫人,想必一会儿府中就来客人了,您是侯夫人,要到前厅去见客的,衣裳奴婢都给您找出来了!”
温七病了几日,在温家穿的也都是舒适的家常服,回来的时候,她也没刻意地盛装。
但张嬷嬷这话说的,就占理了。
身为侯夫人,去前面招呼客人,总不好穿着家常便服吧?
那会让人以为她不重视今天廖杜氏的寿宴的。
“嗯,好吧!”
虽仍有不愿,但也无法。
碧羽跟邵嬷嬷她们去后库里存放从温家带回来的东西了,尤其是那些补品,太过贵重,得好生放好。
屋里茯苓伺候着温七重新上妆,穿戴。
“茯苓,这些日子府中没什么事儿吧?”
温七也是闲着无聊,问了一句。
茯苓回答,“夫人,咱们这边倒是没什么事儿,那边有没有事儿,奴婢……奴婢也不是太知道。”
她这是欲言又止。
温七从铜镜中看了她一眼,笑着说,“我看着沐雨轩里也有变化,几日不见,你跟我都生疏了呢!”
“不,不是的,奴婢没有想隐瞒夫人,主要是奴婢也猜不透到底那边有什么事儿?”
茯苓急了,要跪下,被温七拦住,“你说说听听,你怀疑什么?”
既然茯苓吃不准的事儿,不敢说,那就是对那边或者是人 ,或者是事儿有什么怀疑吧!
“奴婢只是听二夫人房中的阿荣说,二夫人跟二爷聊天的时候,她听了一耳,说是老夫人那边在谋划什么事情,在说到具体什么事情的时候,二夫人的声音是压低的,阿荣没听到!”
“哦?”
温七迟疑了一下,但很快就说,“你把徐嬷嬷叫来。”
很快,徐嬷嬷就来了。
温七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后,徐嬷嬷点点头,很快就出了沐雨轩。
穿戴整齐之后,温七的脸上就没了笑容了。
浑身的衣裳都紧绷绷地缠绕着她,让她都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尤其是头上戴着的各种钗环首饰,让她觉得压得脑袋都疼。
早知道回来得受这罪,就该装病留在温家就好了。
可转念一想,也不成啊,今日温家人也接到了邀请,他们也很快就要来给廖杜氏祝寿了。
“夫人,福禄堂那边来人了,说是杜家大夫人他们都来了,要您过去见个礼!”
张嬷嬷进来说道。
杜家大夫人?
“是杜成坤的妻子?”
温七问道 。
“不是的,杜成坤是杜家第二子,他们家大爷是杜成金,也就是……是……”
张嬷嬷话打住了。
“是什么?嬷嬷,你可一定要尽力把今天来的客人们的情况详细说给我听,不然我不知道谁是谁,说错话,给侯爷惹来不必要的麻烦,那就不好了。”
温七看出张嬷嬷的犹豫,知道她有话没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