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旸怒极, 可是孙公公却不再跟他啰嗦,直接朗声读了圣旨。zhongqiuzuowen
这圣旨就如同是落水的石头,激起波澜。
秦知旸却不肯信, 他大声喊着, 不 ,不可能!父皇还健在, 怎么能要太子监国?
“呵呵,殿下, 太子是储君, 未来是一定会继承大业的, 至于监国, 也是皇上的无奈之举, 他身体还需要调养, 但国不可一日无主宰, 这个时候,太子殿下站出来, 监国, 治天下,这完全就是百姓人心所向,皇上所愿!”孙公公说完,转身对廖景城施礼道,“侯爷, 奴才这就回去回禀皇上了,先走一步!”
廖景城点点头。
“我要去见父皇……”
秦知旸早孙公公一步,欲要狂奔出门。
这时,外头又进来几个人,为首的是罗嬷嬷, 她是姜贤妃身边的人,她沉声跟秦知旸说道,“殿下,贵妃娘娘说了,您今儿个大婚,新娘子还在等着呢,请您留在府中,真的要去见她,那也得明日!”
秦知旸不肯。
罗嬷嬷冷了脸,低低地道,“小祖宗,皇上真的醒了,那圣旨也是真的,你这个时候去,是想要破坏咱们那么辛苦为您树立起来的形象吗?只要……”
她的声音再次低了下去,“只要他没登基,不,即便他登基了,只要咱们找到了那个,他的天下就坐不安稳!”
罗嬷嬷使劲抓住了秦知旸的手臂。
秦知旸磨牙,但还是停住了。
“七七,你吃饱了吧?”
廖景城温和地问道。
“嗯。”
温七没好气地嗯了一声,白了他一眼,大坏蛋。
廖景城笑了,却挽着她道,“既然吃饱了,那就回吧,二皇子殿下这里也挺忙的,咱们别在这里添乱碍眼啦!”
说着,他们两人就往外走。
为虎跟在身后,手里拎着老道的一条腿拖着走……
“你站住!”
秦知旸怒斥道,“把那老道留下,这里是皇子府,岂是你撒野的地方?”
“二皇子殿下,我这个人因为有病呢,一向懒得跟谁计较!但如果谁欺负了我媳妇,那别说你皇子府,就是皇上那里,我也会禀明圣上,讨要个公道的!”
廖景城这番话说的声音不大,但却字字句句里没客气的意思。
“你……你太猖狂了,你怎么跟对我这样说话?”
秦知旸都要被气疯了。
也许,他已经疯了,皇上亲自让人来告诉他,太子监国了,眼望着北岭国的天下跟你没啥关系了,其实就是在威吓他,不许他再有非分之想。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明白?
可他就是不肯信,不服输。
“哼!”
廖景城回了他一个冷哼,继续走。
为虎的四周窜出来十几个护院的家丁。
为虎三拳两脚地就把那些人打趴下了,大家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廖景城跟温七两人亲昵地挽着,走出了皇子府。
滚!
身后的院子里传出来秦知旸歇斯底里地怒吼。
一院子的夫人小姐,都被吓得提着裙子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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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沐雨轩。
温七才知道了廖景城这段时间在宫里的事情。
原来,那日知慕太子把他半道儿劫进宫里后,坦言就是要他站在自己这边,知慕太子说,如今父皇病重,二皇子那边又一直蠢蠢欲动,想要把他这个太子废黜了,如果父皇真的走了,二皇子起兵,那百姓们就要遭难,他说,本太子不可能坐以待毙,势必北岭国要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他想要廖景城保证,绝不会在任何时候支持二皇子秦知旸一党的无耻行为!
廖景城淡淡地说道,“我一个没有什么实权的闲散侯爷,即便真的站在太子殿下您身边,也对你助益不多,您又何必逼我呢?”
“不,如果你把那批宝藏给了他们,他们就有了起兵的资本!”
知慕太子冷笑道,“你不是又想要说,那打开宝藏的玉钥匙被人偷走了吧?据我所知,杜婉婉是以诈死偷走了一把玉钥匙,但你是怎样心智的人,我会不知道?你怎么可能让一个本来就心怀不轨的人,把那么重要的玉钥匙偷走呢?景城,只要你站在我这边,我会替着你把杜家……铲除!”
“那你就站队了?”
温七是噘着嘴听他说这些的,因为心里还生气啊,谁让这家伙一直不把自己当回事呢?
“呵呵,我从不站队!”
廖景城看了一眼噘嘴的小女人,几天不见这个小女人好像清减了几分,是想我想的吗?
这疑问险些脱口而出,但还是忍住了,继续说道,“我告诉他,玉钥匙真的不见了,至于他信不信,那是他的事儿!”
“你可知道,我现在要了你的命你就什么机会都没有了!”
知慕太子怒道。
“太子殿下,我劝你别那么做,因为我虽然手上没有玉钥匙,而且我对于那批宝藏是不是存在也根本不知情,但是我爷爷当年,我父亲当年都是北岭国赫赫有名的大英雄,他们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的同时,也有一批死忠拥护者,如果,我被太子殿下杀了,相信后果不是殿下你能承受的!”
廖景城这番话说完,知慕太子眼中闪出杀机。
但他足足跟廖景城对视几分钟后,妥协了,说,只要他不站在秦知旸那边,帮着他起兵造反,他就不会追究廖家。
“就这样谈完了?”
温七有点不信。
“嗯,就谈完了!”廖景城笑着捏捏她的小鼻子,“接下来呢,我有点事儿想要跟你谈谈……”
“你跟我谈什么?你这样长的时间不给家里来一点信儿,不就是觉得你心爱的杜婉婉已经不在了,这府中没有任何你牵挂的人吗?”
温七噘着嘴,气哼哼的。
“好吧,看起来邪火还很旺盛啊,那本侯就替着你把邪火散散?”
说着,他一把将她抱起来,大踏步走向床边。
“不是,你放我下来,我还没问完呢?是不是太子为了拉拢你,给你在宫里安排了个小妖精啊?你这样……不要,你别……”
小女人还喋喋不休地要说话,却被堵住了嘴,堵住她小嘴的是一个深到骨子里的吻。
她起初还是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两只手也去推他,但是后来,她渐渐的,行为就随了心意,整个人都恍惚化作了一滩水,柔柔的,软软的,就那么被他拥着……
一夜无话,没时间说。
一夜骁战,无休无止。
第二天一大早,廖景城就起来了。
有人敲沐雨轩的门,紧跟着院子里就传来张嬷嬷难以置信的声音,“夫……夫人?你……你是人是鬼?”
廖景城是被惊醒的。
他扭头看看臂弯里的温七,睡得正甜,听着外头有人哭哭唧唧地说什么,他眉心紧蹙,想要大喊一声,都给老子闭嘴,老子媳妇太累了,需要睡觉!
可这一喊,小女人就会被吓醒的。
他轻轻地把手臂从小女人的脖颈下抽出来,然后穿上衣裳,蹑手蹑脚地打开门。
把屋门轻轻关上的一瞬间,他看到了一个人,那人一下子就扑到他怀里,泣不成声地说道,“侯爷,是我,是婉婉啊!”
“你?”
廖景城有点意外。
尽管他已经知道了,她没有死,但是,她怎么又回来了,这一招儿杜家不是自打自脸吗?当年他们逼着自己接受杜婉婉,跟她成亲,为的就是要杜婉婉在自己这里得宠,然后借以把玉钥匙偷走,自己若不是再懒得面对她这张看似无害的脸,就一直陪着他们演戏了,那样他们豁出去杜婉婉这辈子也不会找到那玉钥匙的。
但是,从廖耀光出生后,他就有些无法忍受了。
他知道廖耀光不是他的,因为那一晚,就杜婉婉说自己喝醉了,跟她在一起的那一晚,他根本就不在她房中,那个喝醉的人是易容了的为龙,为虎的哥哥,为龙小时候有一次意外伤及根本,这辈子不能行男人之事,所以,即便易容成他的为龙在杜婉婉房中真睡了一夜,那他跟杜婉婉之间也不会发生什么。
所谓的廖耀光早产,不过是谎言。
因为杜婉婉在嫁入侯府的时候,就怀了孕。
而且,她怀的孩子是杜家大少爷杜建仁的,也就是她的哥哥,当然,通过廖景城把青楼女子艳艳安插到杜建仁身边后,查出来,其实杜婉婉根本就不是杜家的亲生女儿,不过是被他们买来的一个婴儿,养大后,目的就是要用她来换取利益。
可是杜建仁呢,对这个杜婉婉虎视眈眈已久,在一次醉酒后,他竟直接闯入了杜婉婉的卧房中,把她给侵占了。
这之后,两人就经常地在一起苟且。
后来,杜婉婉发现自己怀孕了。
杜成坤跟慕容清等人也知道了。
杜成坤怒不可遏,大骂杜建仁坏了他们的计划,已然不是完璧之身的杜婉婉,就失去了利用价值,毕竟京都之中,哪一家高门大户里的正经嫡子嫡孙们会娶一个被污女子?即便娶了,恐怕新婚之夜也会露馅,继而会把杜婉婉给送回来,那简直就是丢人丢到家了。
廖杜氏被叫回杜家商议这事儿。
廖杜氏就说出了一个计划。
廖家有一把关系到泼天宝藏的玉钥匙,这可不是传说,而是真事儿。
廖杜氏当初之所以肯嫁给老侯爷当继室,目的也是这个玉钥匙,但老侯爷虽然是个武夫,但却不迷恋女色,他对于祖宗的遗训看得很重,在廖杜氏跟他相处的那些年里,他府中什么事儿都不管,金钱,物品,都随便廖杜氏处理,也知道她时常把廖家的东西搬到杜家去,但老侯爷都不以为然。
可是,对于玉钥匙,他不管廖杜氏怎么旁敲侧击就是不搭话。
廖杜氏在给他生下了两个儿子后,依旧没有从老侯爷那里得到关于玉钥匙的一点信息。
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老侯爷的过世。
廖杜氏自己没做成的事儿,她说,可以让杜婉婉来做。
至于杜婉婉跟杜建仁的孩子,廖杜氏说,可以生下来,到时候生在廖家,那就由廖家来养好了!
杜家人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杜婉婉嫁进侯府,也七个半月后生下廖耀光,这一切廖景城都接受了。
而且,他对杜婉婉,对廖耀光,用京都的百姓们的话来说,那就是贤夫慈父啊!
原本廖景城也打算如同自己老爹对待廖杜氏那样,就把她撂在一边,等着她老死了,再跟杜家说,你们的计划破产了。可是,他实在是厌烦了杜婉婉每日里想着法儿地缠着他,还有那个廖耀光,简直跟杜建仁长得一模一样,却还时时刻刻地跑自己跟前来闹腾,他厌倦了这一切,所以,就弄了一把假的玉钥匙,还放在一个杜婉婉能找到的地方。
果然,杜婉婉找到了假玉钥匙,然后把戏开始了,杜家派来的杀手,刺了她一刀。
她的死因是失血过多。
但后来在十字夼县那里,廖景城却从那个小县令口中得知了,其实杜婉婉没死的真正原因是,她在刺客到来之前就服下了一种药,这种药能暂时地让人没了呼吸,三日之内,只要能把人从坟墓中挖出来,再给她服下解药,她就能活。
假的玉钥匙自然是没什么用处的。
即便他们杜家找到了宝藏的所在地,也是打不开宝藏大门的。
这也是,杜婉婉把假玉钥匙拿走后,廖杜氏却没走,还一直耗在廖家的原因。
但如今,这个已经死了的女人又回来了,她想做什么?
廖景城冷冰冰的推开她,“这里不是你该来的,你的墓碑我都给你竖好了,你却跑出来,这不好吧?”
他的眼中闪出鄙夷的神情来,丝毫没有掩饰。
“侯爷……你……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可是你的原配夫人啊!我还是耀光的娘……”
“杜建仁还是他的爹呢,你怎么不去找他?”
廖景城真是觉得可笑至极,这个女人脸皮是什么做的?车轱辘?不,比那还厚,城墙拐弯吧?
杜婉婉脸上神情一下子就变了,她哭诉道,“侯爷,你不能听旁人瞎说啊,那是我大哥,我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情来?耀光长得是像他,可是,外甥像舅舅,这也没什么啊?”
“呵呵!”
廖景城都有点看不懂杜家的行为了。
这是想做什么?
把一个死了的女人又弄回来,难道觉得自己会蠢笨的再接受她 ,继续陪着杜家演戏?
老子才不做那种事儿了,老子家里娇妻一枚,每日里腻歪都嫌乎时间不够,还哪儿有时间跟精力陪着他们玩儿?
“来人……”
廖景城喊了一声。
为虎应声而至。旋即就扯起了杜婉婉的手臂。
杜婉婉怒喊,你松开我,我才是这样的女主人,我才是侯夫人,这里头那个傻子才该滚开……
刺啦一声,为虎扯下她的衣袖,把她嘴巴堵上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廖景城揉揉太阳穴,抬头看看天上的大太阳,嘟囔着,这年头,连鬼都要□□里跑出来了,不知道这鬼是不是疯了……
为虎很快回来。
“主子,属下有点事儿跟您说……”
“什么?”
他问。
“属下昨日审问那老道士,他承认背后主使他陷害夫人的人是二皇子,属下把他打了一顿,送去了京兆尹府,亲家老爷说了,他保证不会打死老道士的,会让他长长久久地活着,活得很好很好。属下在那老道士的身上搜出了一包药,老道士说,那药是烈性的邪药,服用过多能使人痴呆。”
“混账,你怎么不早说有这种药?”
廖景城眼底灵光一闪,想到了那药的用途。
“属下该死,属下本来以为那药用不上的,可是今日……”
为虎犹豫了一下,这才又说,“属下刚才拖了杜婉婉出去的时候,她一直挣扎,还试图咬属下的手,属下一生气,就把那药给她吃了!”
“额?真的假的?”
廖景城惊讶。
“是……是真的,属下求主子责罚!”
为虎说着要跪。
哈哈!
那知道,廖景城大笑起来,同时说道,“为虎啊,我觉得,你这个脑子啊,越来越灵光了!不错……”
满京都都说他小媳妇是个傻子,杜家对七七也是恶言相向,这回他就要杜家人知道,杜家才出了个傻子!
门在这个时候,支呀一声开了。
温七揉着惺忪的眼睛,走了出来。
“为什么一大早在院子里吵啊?”
“为虎,快给你家夫人道歉,说你以后不吵闹了,都是你的错!”
廖景城转身冲着为虎呵道。
为虎看看太阳,比比心,他想大声喊冤,可是,出口的话却是,对不起夫人,是属下的错,属下求责罚!
“责罚啊?好,现在就罚你去温家,教我六哥习武,他明年要考武状元,若是考不中,都是你的责任!”
啊?
为虎恍惚遭到雷击,脸色煞白,求救似的看向廖景城,廖景城加了一句,“现在就去!”
为虎撒腿就跑,一路泪水长飙!
“好像是夫君的爱妻回来了?”
温七转头看廖景城,大眼睛眨巴眨巴,“不然我给夫君的爱妻腾腾位子?”
“是吗?原来你是又闲又有精力?嗯?”
廖景城笑了,笑得很诡谲。
“你……什么意思?”
温七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事实总是告诉她,每回这男人用这种笑来对她的时候,都不怀好意。
“我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既然你又闲又有精力,那……咱们就玩个小游戏吧?”
不……不要,我不要玩什么游戏……
温七转身要跑,却被某人一把扯入怀中,然后他的唇抵住她的耳垂,嘿嘿笑道,“想跑啊,没门儿!好游戏,一定得玩,玩得神清气爽,不好吗?”
“不好,闹腾了一夜,我这都腰酸背痛腿抽筋……”
她话没说完,人早就被抱进屋了。
屋门被他咣当一脚踹上。
她戚戚哀哀地看着他,央告,夫君,为啥有人送上门来,你不要,你非要一棵树上吊死啊?呜呜,我不要啊!
“我……喜欢你啊!”
某人匆匆说了这话后,就开始行动了。
又是一上午的云里雾里,云翻雾蒙……
事实证明,有个好玩游戏的夫君,妻子一辈子就可以不用起床了。
温七睡了一下午,接着到晚上,被叫起来,好歹灌了点燕窝粥,又迷迷瞪瞪地继续睡,睡到半夜后,各种游戏方式又轮番上了,她哭得嗓子都哑了,某人还说,小女人,游戏过瘾吧?好玩吧?以后还继续玩吧?
玩?玩你奶奶个嘴儿啊!
温七想要打人,打死这个能折腾的家伙,可是,她有心无力啊!
无奈之下,只好继续睡,其实她不想睡也不成,实在是浑身无力,软的跟一滩泥似的,眼皮子却沉的抬不起来。
直到第三天中午,她才醒来。
“小姐,小姐,你可算是醒啦!”
碧羽听到动静,跑进来,一脸喜色。
“咋啦?笑成这样?你找到如意郎君了?”
温七白了她一眼,说道。
碧羽的脸腾地就红了,她扭捏着说,“小姐,您又来取笑奴婢,奴婢高兴啊,可不是为了这事儿!”
“那为什么?你家侯爷改嫁,不,改娶别人了?”
“小姐,侯爷爱您都爱成那样了,您还这样说啊,奴婢敢保证,就是世上的美人都到了侯爷跟前,侯爷也不会多看他们一眼的,侯爷只在乎您!”
呵呵,好啊,他多在乎我啊,把我在乎的都从床上爬不起来了!这个坏蛋!
她暗暗地骂着。
“小姐,咱们侯府跟他们分开啦!”
碧羽的话把温七从怨怼中拉回来,“什么意思?跟谁分开了?”
“是老夫人、二夫人他们啊!”
碧羽说道。
“怎么回事?”
温七不解了,那男人在自己这里折腾了那么久,趁着自己睡着了,又出去折腾福禄堂他们了?这还真是……精力旺盛啊!
“侯爷去衙门告状了,咱们府上老爷接了状子,然后判定杜家诈死骗婚,赔偿咱们一千两银子,侯爷说,银子就不要了,让他们滚蛋就成!老夫人不肯走,可是,侯爷拿出证据说,她在侯府做了很多坏事,这些事儿里就包括把老侯爷的原配夫人,也就是侯爷的亲娘毒死了,结果,咱家老爷就把老夫人给抓起来了,二爷跟三爷两家,侯爷给了他们一笔钱,让他们搬出侯府。所以,如今,侯府清静啦,再不会有人来欺负小姐,算计小姐了呢!”
碧羽一脸兴奋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杜家肯罢休?”
温七问道。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总之,侯爷走前跟奴婢说,要奴婢好生伺候小姐,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一切有他呢!”
说到这里,碧羽忽然想起一件事儿来,笑得更欢畅了。
温七伸手去捏她的嘴,说,“你快别笑了,再笑,这嘴巴都要咧到耳根子了!”
“小姐,不单单奴婢高兴,一会儿啊,咱温家老爷跟夫人,还有大爷他们都会来的,他们都会高兴的!”
“什么意思?”
温七不解,把廖杜氏惩处了,温家如此高兴?
“小姐,您还在睡着的时候,侯爷把华郎中请来了,要他给您检查身体……”
“什么?我睡着他让人来给我检查身体,他简直是……”
温七都想要打死廖景城了,他让自己的睡姿呈现在别的男人面前,这货是脑子进水了,还是咋地?
“不是,小姐,您放心啦,华郎中给您诊脉的时候,床幔是放着的,只是您的手露在外头,而且侯爷还眼睛犀利地盯着人家华郎中,华郎中给骇得一直都低着头,那头低得啊,简直都要趴在他自己的腿上了,临走出门的时候,一个趔趄,险些从门里摔出去呢!”
这还差不多。
温七安下心来。
不过,又想想,自己跟廖景城那家伙连着闹腾了那么久,这屋子里的气息一定很怪,华郎中会不会闻出什么来啊?
想到这里,她的脸一下子就红到耳根了。
“小姐,您先不要害羞啊,其实,您都跟侯爷成亲了,这事儿即便是发生了,那也是应该的啊,没发生才是让人焦急呢!”
碧羽看着她说道。
“你……你胡说什么?我跟……侯爷什么事儿也没发生……”
温七真是羞赧到极点了。
“小姐,您就别这样啦,奴婢都高兴得直蹦,张嬷嬷去祠堂给廖家祖上上香,把这好消息告诉他们呢!”
“碧羽,你说的什么?什么好消息?”
温七简直都想要打这丫头了,怎么说话这半天都没说到点子上呢?
“哎呀,小姐,您怀孕啦!”
碧羽笑着说道。
啊?
温七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怀孕了?
“对啊,小姐,您怀孕了,不过,侯爷好像被华郎中叫到外头说了一通,把侯爷说的都脸红了呢!”
碧羽很认真地说道。
温七一怔,廖景城会脸红?华郎中说的是什么?
很快,她就想到了。
华郎中一定是猜出了些什么,所以才嘱咐廖景城,让他不要太过疯狂,还得顾忌到她腹中的孩子。
哈哈,这货,也有窘的时候,该。
“七七……七七……”
这会儿,院子里一帮人来了,呼啦啦进来十几个人,都朝着她奔过来。
温七把被子扯上来,蒙在头上,为啥,我的家人都这样热情啊?他们……能不能等我起来,再进来啊?
这一屋子昨夜旖旎风情的残留,多让人羞窘啊!
温家人在侯府待了一下午,做出两个决定,一个是,即日起,安氏住到侯府来,照顾七七。
二一个是,孩子生下来不管男孩女孩都要叫了廖温宝。
廖温宝?廖温饱?
怎么好像觉得很穷,吃不饱的样子啊?
温七表示她持保留意见。
温家集体否决,道,保留意见也没用,除非她答应,生七个孩子,三个跟温家姓,四个跟廖家姓!
啥?
把我当成……
母猪俩字还没说出来,安氏就很冷峻地看了她一眼,温七登时闭嘴。
好吧,母亲大人生殖能力天下第一,母亲大人万岁!
对于这两个决定,第二个,廖景城表示赞同,只要温七肯生,那就多多益善,至于跟哪家姓,左右都是他的种,姓名不就是个称呼,没啥!
可第一点,他觉得会比较麻烦。
岳母一旦住进来,就会要求他在三个月之内跟温七分床睡,这不碰她已经够让人无法忍受了,再连夜里摸摸小手,说说情话都不许了,那他觉得自己可能会在这个孩子没生下之前就熬光灯油,死翘翘了。
但他什么话也没说。
因为知道,说了也没用,温家人多啊,真举手投票的话,他跟七七两人举双手双脚,也只有四张票,可是,温家老两口,温家六个儿子,五个媳妇,三个孙子孙女……
廖景城不敢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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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安氏急匆匆地回了温家。
“哎呀,媳妇啊,你可想死本夫君了!”
廖景城一步冲进卧房,看着正坐在那里缝小孩子布兜兜的七七,拉起她的手来就去摸自己的脸,“媳妇,你快看看,我都瘦了,想你想的啊!”
“我说,廖景城,你能不能有点过去的样子啊?你病歪歪的时候,对,就是我刚嫁给你的时候,你可是一个冷漠安静的美男子啊?怎么这会儿就跟话痨似的,见着我就不停地叽叽喳喳地闹啊,我都受不了了,不成,我要休夫!”
说着,她放下绣花针,就要去拿笔。
“你敢!”
他一把将人抱住,狠狠地在她唇上啄了一口,无限委屈地说道,“被岳母关在屋子外头都仨月了,你都不知道,这仨月你不在身边,我是咋过来的,那就是熬啊,跟熬灯油似的!”
“少来,你没跟着李世子一起出去逛好地方啊?我可是听说怡红院新来的花魁不错,是个绝世大美人呢!”
温七嗔他道。
“天地良心,我都跟门房说了,防火防盗防李世子,只要是他来了,立马关门!”
“真的假的?你会放弃之前的狐朋狗友?”
“我就是担心我不在家里,你万一有个什么事儿……”
廖景城说着,眼神变得有些沉幽了。
他的母亲早早就走了,是被廖杜氏给害死了,从母亲没了之后,他心里从没有一时的安宁,也正是从那时起,他把自己的内心封闭了起来,他不苟言笑,他冷漠无情,其实都是因为他心里缺失了很多东西。
如今,他的孩子马上就要来到这个世界,他不要自己的孩子也承受跟他一样的痛苦。
所以,这三个月,除非必须出去,他就住在隔壁的书房,守着这屋子里的小女人。
他把温七轻轻揽入怀中,吻着她的头发,说,“七七,我会一直一直地守护着你,谁也别想伤害你,和我们的孩子!”
月中,皇上驾崩,太子继位。
月末,二皇子秦知旸趁着巡视江南的机会,起兵谋反,在江南聚集了五万叛军,向京都这边逼来。
同是月末,杜成坤在北疆起兵,迎合秦知旸。
秦知旸的五万大军,在攻打下两座城池后,在原地驻守,等待杜成坤带领的北疆叛军。
一个月后,杜成坤的十万大军抵达,跟秦知旸五万大军汇合。
当让所有人都惊悚的是,就在杜成坤率大军赶到后的当夜,二皇子秦知旸暴病而亡。
于是,第二天,十五万大军拥护杜成坤为王,声势浩大地直逼京都。
京都这边,新皇帝早就有所准备,他母家的舅舅本来就是大元帅,带十万精兵驻守在北岭国的西面,听闻杜成坤起兵造反,当即率兵回京都,保护皇上。
半个月后,杜成坤的十五万大军抵达京都城下,把京都围困其中。
京都一时人心惶惶。
杜成坤嚣张扬言,他不用一兵一卒,只要把京都围困三月,京都就将不战而败。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京都的百姓们却没有被困死,饿死,因为廖景城用玉钥匙,从地宫下头拿出了粮食,足足可以供给全京都百姓们吃上一年的粮食。
二十天后,援兵到了。
从北岭国西面、南面、东面集结来的三十万大军,把杜成坤的十五万大军围住了,京都城中的三万御林军又在内部跟三十万大军形成了夹击。
某一日,皇上一声令下,里外夹击,杜成坤的十五万大军被击破。
杜成坤死在了乱箭之下。
一场祸乱止住了。
一年后的春天,温七生下了一对龙凤胎。
廖景城在征求了温家的意见后,给这俩孩子取名为,廖温宝,廖温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