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提到左静海,他就来了。
五楼帮分出道来,走来一个锦衣少年。
李安通现在看到这些穿着锦衣的少年就好像看到孟玉宸,心中略感不爽。除非让她打回来,否则不会安心。
少年二十来岁,藕黄色劲装,腰间还插了一把短小匕首,头发束着,粗眉大眼。一看就是人狠话不多之人。
赵启秀道,“他就是左静海。他爹叫左朝阳,是五楼帮帮主。”
李安通道,“你不喜欢这左静海对不对?”左静海出来的时候,赵启秀的眼里分明含着点光,那是不太高兴的意思,不知怎么的,她就是有这种直觉。
赵启秀道,“还好。”
李安通和他相处了一些时候,也就知道了赵启秀的性格,这个少年深藏不漏,也不是待人不真诚,对人是极好的,但就是很多心事。比如他和左静海,她就觉得不止抢风头这件事,肯定还有其他事情。
左静海乍看颇为轻浮,一来就咋咋呼呼的,但在一群大汉之前还是有一股威严,他拔起腰间的匕首对着跪在地上的刁老三,一刀就刺中了他的手臂,献血直流,场面极为血腥。
左静海对刁老三道,“今天谁把你打败了。就你这功夫也敢出来横行霸道?”又问,“你把那个蓝正青藏哪里了?”
刁老三呸了一声,冷笑道,“我藏哪里了,关你什么事情?反正你等着吧,迟早我们蓝副帮主会为老帮主报仇的!你和你爹都没有好下场!”
左静海大喝道,“来人,割掉他一根手指,要慢慢割。”
正说着边上的人就上前割掉了刁老三的一个手指,十指连心,此痛非常人所能忍受,刁老三却只是闷哼了一声。
真是一条汉子!李安通和赵启秀都忍不住地心中感慨。
左静海喝道,“说不说!”
刁老三道,“有本事,就一刀杀了我们。”
左静海阴笑道,“为什么要杀了你?我就不信,这里没有人会说。这么多人啊,你说呢。”说着拿起匕首,就想再割下刁老三的一根手指来。
李安通觉得这个左静海,乍看人模狗样的,但简直是欠扁,心中气愤,但又想着不要惹是生非。
赵启秀瞥了一眼她,问道,“你想救人?”
李安通惊觉他又看出自己心中所想,点点头。赵启秀凑在她耳边,大概地说了几句。
那边左静海刚想落下刀,两人已经大喝道,“左静海,慢着!”
左静海看到赵启秀,嘲笑道,“咦。赵启秀,你来这里干什么?你爹死了,然后你妈也想死吗?”说着,边上的人哄堂大笑。两人对抗已久,在郡国学就一直剑拔弩张。
又有人指着李安通道,“少主,这个人就是李安通,之前来求娶孟小姐的那位。”
左静海哦了一声,看向李安通,“你就是李安通,那只癞蛤蟆?”
李安通脸上已无笑容,她是来打抱不平的,随他怎么取笑自己。
左静海冷哼一声,“你们两人怎么会凑在一起?哦是了,一个是癞蛤蟆,一个是死了爹的人。”然后看了不看两人,“我先对付刁老三,然后对付你们。”
李安通跟赵启秀打了个手势,冲上前虚晃了一招,旋即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脚踢中左静海右臂连胸之处,于是他的身子如纸鸢断线般直向门外飞去。
见少主被击,下面的人登时乱成了一团,朝李安通涌了过来。
在这瞬息之间,赵启秀已经趁乱救出刁老三,带着正蓝舵的人向外退去。
左静海揉揉胸口地站起来,难以置信这瘦弱少年的腿功竟然这么厉害。他的手下则已经被打的打,揍得揍,倒了一大半,剩余的人都吓得向后躲,不敢上前。
李安通双手环胸淡淡道,“癞蛤蟆又如何,照样打的你们满地找牙!我告诉你们,你们说我没关系,但是不要说我兄弟,不然别怪我翻脸无情。”她哼了一身,转身大步离开。
左静海见人离开,声斥道,“你们都是废物吗,还不赶紧给我追!”
有人胆怯道,“不行啊。少主。李安通真的很能打的。”之前李安通打了孟府那三十个护卫,其中为首的总教头金素就是五楼帮的人,金素可是他们五楼帮前十的高手,还是被李安通一脚踢飞了。
所以龙城其他人可以不知道李安通的名号,但在五楼帮,除了左静海等人,李安通的名号已经传遍了。
左静海骂道,“很能打又怎样!我们人多难道还怕他!”
下面人淹了一口唾沫,道,“少主英明。下次我们人再多一点去对付他。”这次他们就三十来个,还不是一样是炮灰么…
还有人道,“听说李安通是大渊村的,我听说孟少爷也很讨厌李安通,不如少主,你们两人一起商量着去对付他?”
左静海被说得头昏眼花,大喝道,“行了。赶紧去告诉我爹,说刁老三跑了,问他下一步怎么办!”
李赵加上刁老三等人退出了赌坊,离开中心街区,众人都跑得精疲力尽才停下来。
一停,刁老三不顾伤势,率先已经跪下来,“两个恩公,有件事情想求你们。”他一跪,后面的人也跟着跪。
赵启秀忙扶道,“各位快起来。有什么事情你就说罢。”
刁老三道,“两位有所不知,十三年前,五楼帮以前的帮主叫蓝正龙,现任帮主左朝阳是他的好兄弟。蓝帮主的夫人貌美,左朝阳这厮起了歹心,杀了我们的蓝帮主,对五楼的兄弟们说蓝帮主是被蓝帮主的弟弟蓝正青所害,蓝副帮主不得不避走他乡。”
“蓝副帮主走后,我等正蓝舵的兄弟不得不忍辱负重,希望有一天蓝副帮主能回来替我们主持公道。前不久,蓝副帮主联系到我,让兄弟们来大渊村一聚。我今天刚想带兄弟们去大渊村找他,就被左朝阳他们抓了个正着。”
李安通道,“所以你找我们是打算让我们去报信?”
刁老三边包扎自己的伤口边道,“正是。我现在就怕正蓝舵已经出了奸细,左朝阳已经知道了蓝副帮主的所在,赶去追杀他。我会派一部分先去大渊村保护你们。”
赵启秀沉吟了一会儿,“刁叔叔,那你自己呢?”
刁老三道,“我想看看能不能再找一些人,否则左朝阳等人一来,只怕大渊村也有危险。”他拿出一个令牌,上面写着一个蓝字,“这是我们正蓝舵的令牌,你们拿着这个去找他。他自然会相信你们。”
李安通问道,“具体是谁?我们大渊村没有叫蓝正青这个人呢。”
刁老三愣了一下,“嗯。具体是谁,蓝副帮主也没说,他也只说明日大鱼村申屠烈家有个婚礼,让我去那里找他。”
赵启秀微笑接过,“好。交给我们吧。我们一定带到。”
刁老三带人离开了,两人也牵着马,默默地往县里走,这时已是深夜时分,月升过松树梢头,偶然还传来几声枭鸣。这才发现他们拼命地跑,已经跑到了龙城的西南郊外,青犊县这边。
赵启秀道,“你在想什么?”
李安通道,“我在想,那些五楼帮的人找上我家怎么办?”
赵启秀微笑道,“你现在想这个,会不会太晚了?说救人的可是你。”
李安通道,“哎。我太冲动了,你把令牌给我。”
赵启秀道,“你想做什么?”
李安通道,“扔了它!这申屠烈是大鱼村的人,大渊和大鱼势不两立。我最近又欺负了陈曼丽,这陈曼丽要嫁的人就是申屠烈的儿子申屠斌,我去大鱼村,还不是送死啊。”
赵启秀道,“我可以去。”
李安通道,“文叔。你不会想帮这个什么刁老三吧?”
赵启秀道,“救人救到底么。我们帮助蓝副帮主拿回帮主之位,也许我们就有资格打擂台赛。这样不好吗?”
李安通低着头。她自己的事情都乱七八糟,哪还有什么心情管别人的闲事。就是想管,她也心有余而力不足,还是赶紧回村保护村里人要紧。
“我打个野擂台赚点钱就好了,其他闲事不想管。你自己要去大鱼村就去吧。我不会去的。”
赵启秀也沉吟了一会儿道,“好。我们一夜没睡,先休息一下再回大渊吧。”
两人到了青犊县上找了家客栈,开了间房,各自睡在床上,沉沉地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