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甜。
十年前的慕晚晚曾大言不惭的宣誓初中毕业以后人生就要进/入下一个辉煌阶段。考最好的高中读最棒的大学交最帅的男朋友然后生一个最听话的娃。
前面两样都完成的非常的棒,唯独这第三条成了滑铁卢。
望京酒店。
她望着眼前的这一幕出现在无数捉/奸场面里的名场面,混乱不堪的床,孤男寡女。
曾杨捂着单薄的毛毯局促不安的站在门口,宛如一只受惊的小狗一般的望着她,在他的身后,是他努力想要遮掩好的赤/裸陌生姑娘。
“我们完了,曾杨。”
她以为自己会哭,甚至会像所有正主抓到小三以后像是撕开了封印一般的大喊大叫,反正这个时候,舆论全部都会偏向她这里。她可以肆无忌惮用着生平学过的最恶劣的成语来把他们骂到怀疑人生。
可是她居然没有,她很平静,非常平静。
她甚至没有一点点想要把他们的遮羞布扯开让全世界观摩的想法,哪怕跟着她上来的还有几个客房服务员,她们全部伸长了脑袋想要八卦这一场戏。
“晚晚,我……”曾杨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来任何话。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是穿好衣服结账去投诉酒店擅自围观客人**,有监控为证,第二是关上门,继续刚刚未完成的事情。”她看着曾杨,脸上是前所未有的疏离和冷淡,“我今天来只是想确认一件事,春和前些天说看见你跟一个女孩子关系很亲密,我只是来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现在我确认完了,你可以继续你的事情了。”
她友好的朝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可是她话里的气场全开,在她刚开始说的时候那些看热闹的服务员便已经全被她恐吓走了。
曾杨围着毛毯追出来,满脸的悔恨,“晚晚,对不起。”
她扬起早已准备好的笑脸,回头朝他笑,“及时止损,是我在踏入婚姻坟墓之前最好的结果。”
……
“你就是这样走了?”春和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里撕心裂肺的朝她喊。
“那不然呢?”晚晚喝了口百威,撑着下巴,媚眼如丝的看着闺蜜,“难道要让我像泼妇一样上前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吗?”
“当然,这应该是正室的常规操作。”
“其实他现在出轨对我来说是一个最好的结果,我要是婚后发现,我才会这样,现在我什么都没损失,我干嘛要像一个泼妇一样,保持我优雅的现状,这个不好就不好,下个会更乖。”
“听你的意思你好像已经找到了接盘侠了?”春和邪恶一笑。
“请精准用词。”
“你找到下一任了?”
“并没有,不过凭老娘的姿色,分分钟就能钓一百个回来。”
夜晚的酒吧人流如织,帅哥靓女们都围在一起,白天都是一本正经的办公室男女,时间都不属于自己,一到了晚上,就化身了舞池里的各种精灵。
她从进门就发现了,她跟春和落座吧台边开始,距离吧台最近的一个男的一直在朝她们这边看过来。
她早已经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姑娘了,对方有意思,她应该给合理的反应才是。
于是,她朝那边抛了一个媚眼。
对方的反应很快,很快便吩咐了服务员送来了两杯水果之夜。
春和笑呵呵的收下了酒,由衷的钦佩起眼前这个刚刚失恋的中年女人来。“你可真行啊,就在这坐了会,就有男的送来酒了,怎么样,要不要上前去认识一下,也许有机会发展一下也说不定呢。”
晚晚朝那边举了举酒杯,托服务员给那人道了谢顺便带话,她跟闺蜜在这边不方便过去打招呼,下次有机会在留电话。
她并不想在这个地方留下自己的私人信息,天知道这里都是些什么人。
对方很礼貌的朝她举了举杯子,却并没有要过来的意思。
“这什么酒?会不会很烈?”
“不知道,我也第一次喝,不过听说是刚出的新品,浅啄几口便是。”
“歪理还挺多,反正不用付钱的不喝完多浪费。”
“……”
晚晚简直拿自己这个死抠门的闺蜜没有半点办法,抠门到酒都不放过。
不过水果之夜的口感很不错,她本来打算只喝一口的,没想到越喝越觉得好喝,不自觉的,便喝完了一整杯。
喝了酒,9晚晚已经两颊泛红了。
春和的警惕心渐起,两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出现在这里,而且她们两个看起来毫无攻击力,在她还清醒时候,快速的结了账拉着人离开。
时间不算太晚,酒吧门口停了许多招揽生意的出租车。
她特别害怕出现捡尸,在她还没醉前先把这个已经有些醉的女人送回家。
很快到了家,两个人看起来都十分的正常。
春和拿手在晚晚眼前晃了晃,“喝醉了吗,要不要我送你上楼。”
晚晚双颊飘红,眼里都是明媚的光。一巴掌拍掉春和的爪子。“清醒的很,这才哪到哪,少瞧不起我了。”
春和松了口气,“那车费记得发个红包给我,”
晚晚:“????”
春和不好意思的笑,“同事去国外了,我让她带了好多化妆品,这个月已经严重超支了,再超水都喝不起了。”
晚晚:“……”她忽然觉得自己已经醉了。
提包上楼,中途接了一个主管的电话,电话里安排了周一她上班需要准备的文件,她低头应声,一边从包里掏钥匙。
也许是喝了酒缘故,钥匙始终打不开那扇紧闭的话门。
酒精在她身体里极速发酵,也许是那一杯水果之夜浓度太高,总之她的脑子此刻飞速运转。
飞速运转下的脑子里浮现出的是曾杨的脸。
熟悉又陌生。
她看着曾杨走近自己,脸上是她一开始熟悉的温柔笑容。
她一开始,不就是爱他的纯良笑容吗?
他打开了那扇她一直打不开的家门,蹲下来,看着不知道何时泪流满面的自己。他的声音,温柔如风。
“你怎么了?”
她的眼泪憋了一整晚,她好像忘记了他曾背叛过她的事实,脑海里只有他最开始的温柔。
“我打不开门,是锁坏了吗?”
“你为什么不要我了?我们不是说好的要一辈子的吗?”
她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此刻竟然连门都欺负她。
他们大学相识四年,所有认识他们的朋友都以为他们会顺利步入婚姻殿堂成为最幸福美满的人,哪知他们也走了毕业既分手的路。
她撑的好累,太想找个可以靠岸的地方。
“我没有不要你…”
晚晚擦擦脸上的眼泪,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可惜满脸不正常的红出卖了她,无论怎么看,她都是一个失恋的漂亮女人。
“那个跟你上床的姑娘是你妈妈介绍的吧,其实我明白的,你只要跟我说清楚,但是你把我蒙在鼓里算什么”
她什么都知道,她甚至默许,他的妈妈不喜欢她的身份,觉得没爹没妈的妻子娶回家对将来的孩子不好。
她无法证明什么,她就知道,她一直活在孤独的影子里。
曾杨曾是她的救赎,可他最终还是放弃了她。
“不是……”
她忽然扬起笑脸,像今晚在酒吧里对那个男人笑一样,体面温柔,像她刚开始爱他一样。
“曾杨,你亲一下我吧,好不好?”
眼泪又来了,可她顾不得擦,她只是死死望着他的脸,想要记住他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她只是害怕,没有体面的告别。
她的青春在下午看见曾杨开房的那一秒,就彻底死了。
慕晚晚,是没有人喜欢的。
“亲我一下,我就再也不想你了。”好不好。
“……”
容瑾为难的看着眼前这个喝醉酒泪流满面的女人,满脸的泪痕,可是眼底的悲伤却是无法掩盖的。
容瑾蹲下来,仔细看着她的脸。
她是失恋了么?
女人很漂亮,精巧的眉和眼,弯弯的睫毛像是有蝴蝶停靠,随着她眨眼,便会惊动蝴蝶的翅膀。
漂亮的姑娘很多,但是容瑾记得住脸的却很少,而眼前的这一位,他恰好有印象。
这是住在他楼上的那位吧。
他一个月前搬过来的时候刚好有幸见过一面。
那天他搬了一箱可乐往楼上走,电梯坏了,他住在五楼,刚刚步入夏天,他才爬了两层就累的要命,一边喘气一边默默往上走。
楼下有声音传来,轻巧的很,楼梯间空旷至极,那轻巧的声音由远及近,伴随着那声音,还有高跟鞋的“咚咚”声。
穿高跟鞋走楼梯,还是挺厉害的。
“你要不要喝,刚买的冰饮。”他低着头抱着可乐,眼前忽然伸过来一只手,那只手的主人手里拿着一杯芒果冰,正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他有些口干舌燥,她笑的真好看啊……
他在心里默默的想。
“你……”他想问一下她叫什么的,是不是楼上楼下的邻居,他才刚说了一个字,对方就已经怡怡然的走了。
“咚咚咚”的高跟鞋声渐行渐远。走的很快,至少比他抱着可乐走的还要快。
他感叹,真是一个又漂亮又走的飞快的姑娘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