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月抽噎了一声, 小脸氤氲着诱人的潮红,如今也不知是哭的,还是被他亲的。
她的小下巴轻轻搁在男人胸口, 一双大眼睛紧巴巴地望着他, 睫毛扇动间,那意思不言而喻。
你快说呀。
轻笑一声,陆凛修长的大手轻轻覆上她的后脑勺, 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她柔软的发, 动作轻, 却又好似透着一丝危险的克制。
嘉月的后背有些紧绷, 腰腿之间还未有所缓和的酸涩莫名又强烈了几分。
她垂下眼帘,不敢再看陆凛,甚至轻轻掩住自己的唇瓣,连小声抽泣都不敢了。
“温嘉月,说多没意思。”
“弄来听听才知道。”
低哑的声音里涌动着炙热的起伏,陆凛俯首在嘉月耳畔, 让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直到被他翻过身, 压在柔软红艳的被褥之间。
“你, 你又骗我!”
少女气得涨红了一张芙蓉软面,抬起手便要锤他, 却被男人轻而易举地攥住细腕, 动弹不得。
下一刻柔软的唇瓣又被他吻住了……
“呜呜呜, 我不要你夸了......”
晕睡过去前, 嘉月的小脸埋在陆凛怀里,委屈地喃喃了一句。
而男人只俯首亲吻她眼角的泪珠,滚烫的凤眸中流转着一丝暗色。
夸有什么意思?此刻的她才真是美到心坎里。
帮累晕过去的嘉月擦洗过身子, 陆凛的大手轻轻拍了拍她纤薄的背,像只吃饱喝足的狮子,慵懒地垂眸凝着怀里面颊尤有湿红的人儿,困意渐浓时,他唇角微动,将嘉月抱进了怀里,吻了吻她的面颊,而后才悠然地合上眼睛。
一夜宁和。
第二天齐阎便带着亲眷离开了孟良,来的时候有多张狂,离开的时候就有多灰头土脸。
不仅没让陆凛向他低半个头,还屈膝跪了他好几次。
只不过临走前齐阎的马车绕了点远,从陆府门口行了过去,坐在车里的中年男人打开车窗,阴婺的视线在门上那块匾额上停了片刻,而守门的小厮被这目光波及,只觉得阴气森森。
拉上窗,齐阎的眼底一片悚人的漆黑,坐在他对面的沈婉无意中看到,不由得紧了紧手中的帕子。
而依偎在齐阎身侧的孟雪脸上是如出一辙的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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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了开始在树梢齐声鸣奏时,嘉月的二哥温嘉誉来了孟良,就住在陆凛府上,并在几处繁华的街道盘了数间铺子,准备发展生意。
两个互相看不对眼的男人在这事上却格外聊得开,谈了一个下午,合计出几个经营方向,将生意的范围又扩大不少。
这天傍晚三人在前院用过晚饭,各自回院休息,沐浴过后嘉月便坐在窗边给陆凛缝里衣。
他在千户营训练量大,出汗多,衣服洗着洗着便褪了色,也容易破,她已经习惯了每日给他检查缝补,做新衣裳。
兴许是天闷热,知了叫的聒噪,嘉月今日有些心神不宁,视线时不时地往窗外落,却又不知自己究竟要看什么。
末了她将缝了一半的衣服放到一边,身子缓缓靠在榻上,**略显随意地蜷缩着,蹁跹飘逸的裙摆轻轻垂落,偶有微风吹拂,发丝飞舞,便是一副活色生香的美人休憩图。
只是她眉眼间并无几分笑意,反是有些恹恹的,像是困了,又像是不舒坦。
陆凛冲过澡出来见她如此,便将人捞到怀里抱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勾起丝许青丝在指尖把玩。
“给老子缝个衣服就不高兴了?”
见人儿靠在他怀里也无精打采,闷闷的不说话,没了原先的灵动讨喜,陆凛浓眉微蹙,扫过一旁还挂着针线的里衣,心里未免有几分急躁,将人搂得更紧了点。
嘴上质问,另一只手却将那衣服丢远了点,怕是上面的汗味没洗干净把人熏着了。
“没有,就是心里不大舒服……”
小脑袋轻轻蹭了蹭他的胸膛,嘉月的小手攥住他的衣袖在指尖搅着,黛眉拢起的丝许起伏始终不曾舒展开。
“去请大夫。”
也不管有没有婢女在,陆凛抬手便覆上嘉月柔软的心口,而她瞬间红了脸,一个劲地推他。
“秋玉,春锦别去,我约莫是热的,屋子里多添两块冰吧。”
少女开口叫住正要退出去的两人,嗓音柔软,却的确少了几分中气,略显虚弱,她们对视一眼,没有立刻照办,而是又看了一眼拧着眉,看上去有些凶的陆凛。
“真的不用,你别又小题大做了,人家大夫都要怕了你了。”
柔柔地拽陆凛的袖子,嘉月的眉眼间多了几分无奈和笑意,将那抹病态的倦怠冲淡不少。
他们回到孟良这几个月,大夫来了得有□□趟,开始是针扎了手就请,后来咳两声又请,夜里闹腾的过了身子酸起不来还要请,别说大夫,嘉月都怕了。
“老子没给钱?”
“去拿冰。”
她那模样坚定,再加上半个月前大夫来过一次,说她身体无虞,这些日子又热不至于着凉,陆凛暂且由着。
秋玉和春锦应了一声,关上门退了出去。
“你松开些,我闷得难受……”
被他这么紧紧地抱了一阵,嘉月心里越发不舒服,说不出的烦闷,便伸手推了推男人的胳膊。
“温嘉月,惯的你这娇气样。”
夏天陆凛比她更容易出汗,却没想到他才抱一会还没热起来,这小东西倒先嫌他了?
明明身子摸起来是柔凉的,十分舒服。
男人的俊脸上多少有几分被嫌弃后的恼意,他气得发笑,指尖轻轻握住嘉月沁凉柔软的耳垂,却终究没舍得掐,只微微摩挲两下,直接给它摸成了红色,鲜艳欲滴。
有些烦乱地推他的手,嘉月这次是真的又热又躁,垂眸推拒却被他当做玩闹,与她纠缠不休,弄得她额头隐隐沁出细汗,脸上的神色变得越发不耐,恼意渐生。
“你烦!”
最后她提起声凶了一句,这也是嘉月头一次在陆凛面前这般发脾气,被她这两个字吼得有些愣的男人手上动作有所停顿,却猝不及防地被她猛然挣脱的指尖划到脸,留下两道不深不浅的红痕……
空气在这一瞬间好似都凝固了。
一阵风吹过,带来角落里放着的冰块的凉意,而嘉月心底的烦躁尚未止歇,但也被这片压抑又有点可怕的死寂给掐灭大半。
她纤长的眼睫颤了颤,缓缓抬起头看向上方的陆凛,却见他的眼眸里一片让人不寒而栗的黑色巨浪,而里面倒映着的人被卷得起伏不定,十分危险。
饶是他皮肤不算白皙,那两道红痕也有几分触目惊心。
“温,嘉,月!”
将人放到榻上,陆凛一字一顿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喷着火,他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她,那浓眉似乎都在隐隐抖动,像是在忍着很大的火气,让人害怕。
嘉月心里本就莫名的不舒坦,被他这么看着眼眶没一会就红了,泪水在其间打转,眼看着就要落下来。
“你他娘的非得打脸?”
拿了冰的春锦和秋玉见情况不对也不敢进来,在门口面面相觑,而陆凛又一次响起的声音打破这一室僵持的静谧。
男人垂眸死死盯着孩子般,犯了错却又执拗的不想认,蜷缩在榻上,通红着眼睛委屈巴巴的小姑娘,又气又下不去手,但他真想将她摁在床上揉扁搓圆,就他娘的欠收拾。
几步走到铜镜前,陆凛一眼就看到自己脸上那两道不长不短,不深不浅的指甲印,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他娘的让他明日怎么去千户营?那群人不得笑开了花?!
“拿剪刀来!”
末了男人大步回到嘉月身边坐下,抬手将她眼角的泪水抹干净,压着声吼了一句。
秋玉和春锦将冰加好后,又忙不迭地给他递小剪刀和清水,以及干净的小方帕子,而后便又快步退了出去。
夫人很少这般不明缘由的心情不佳,不过她们劝十句可能都不及大人哄上一句。
“老子又没骂你,掉什么眼水?”
“请大夫也不要,温嘉月你就可着劲地折腾老子!”
他一个皮糙肉厚,也就脸皮稍微不耐造一点的大男人除了忍着还能怎么的?
陆凛将她圈在怀里,抬起小姑娘修得圆润好看的粉嫩指甲,耐着性子,一点点给她剪,用湿帕子擦拭,还不忘低着声在她耳边凶言凶语。
只是嘉月没说话,也没动,一直安静地垂着眼帘,哭的也是梨花带落雨的好看。
陆凛一时又觉得不是个滋味,想让她哭狠点把脾气都哭完,又有点受不了。
但最后他也只腾出手拍了拍少女的背,将她的小脸埋在自己胸口。
算算日子她的月事也该来了,许是如此心情才会不佳。
“再敢打老子的脸试试?”
全部弄完后,陆凛将放着指甲的帕子团起来丢到一边,又将嘉月白白软软的手擦干净,托在掌心边打量边放狠话。
男人没给其他人修过,知道她娇气又挑剔,再加上此刻情绪不高,不能刺激,所以他剪得很慢也很仔细,整体看上去还算齐整好看。
以后这指甲不能留,动起手来也不至于让别人看笑话。
想着,他吹灭烛灯,将人抱到床上休息。
靠在陆凛臂弯间的嘉月已然缓和不少,她细白的手臂动了动,心里有几分歉疚和忐忑,被他修剪过的圆润指尖反复蜷缩几次,就在她鼓起勇气预备主动回抱陆凛时,他又将她的两只小手揣进掌心揉捏。
“陆凛,对不起……”
“我不该乱发脾气的……”
“你疼不疼,我给你涂——”
后面的话嘉月没能说出,男人猛地低头堵住她柔软的唇瓣,惩罚似的微微咬了一口,只是那丝许酥麻的钝痛尚未过去,便又被炙热缠绵的吻给淹没。
“不许给我道歉!”
“再有下次有你哭的!”
陆凛掐着她的细腰,唇在她耳边流连,嗓音暗哑,呼出的气略显急促,尤有一丝暧昧的灼热。
嘉月不知道他这个下次是指挠他脸,还是道歉,便都记在心上,乖乖点头。
“明日请大夫。”
“睡觉。”
说完后陆凛便又将她往怀里按,语气十分强势又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威慑力。
“我知道了……”
嘉月软着声应了,尽管这么与他依偎着睡还是说不出的闷躁,但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进入梦乡。
只是嘉月的不安并非全无道理。
子时过后,丑时将至时,近在咫尺的急促敲门声,还有遥遥的,沉重密集,紧迫逼人的鼓声和角声将二人从睡梦中惊醒。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挂彩的狗。
不过男人吧,被老婆抓两下会更“英俊”(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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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感谢一路陪伴我到这里的宝子!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