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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场上的丧尸敏锐捕捉到上方电子女声，纷纷嚷着伸出手臂向上挥动，来回挥动什么也摸不到。
应该要停下来的。
可是反复响起的声音宛如一根根银针刺入大脑，欲罢不能，只有鲜美的血肉才可以抚平脑袋的疼痛。
它们得找点什么。
不能停下来。
嗷呜——
一位高胖男子站在草坪上怒喊，口中的血迹顺着尖锐的牙齿滴落在地，吼声仿佛将被压抑的痛苦在这旷阔的空间完全释放出来，怪异扭曲，令人心颤。
它迅速转身，朝操场外跑去，跟着声音一路奔跑，超过一个又一个，最终来到综合楼前的广场。
这里声音最大。
呜啊——
啊啊——
越来越多的同伴发现了这里，很快聚在一片。
周轩环顾四周，两侧教学楼上都安装了广播，声音传来传去，这对于它们来讲，就像是被罩在一个超大喇叭里面。
“五分钟的时间到了，现在，将要更换广播。”
声音嘎然而止，
三秒后，优美舒缓的轻音乐从广播里传来。
现在，再等三十五分钟吧。
那边宿舍，杨春禾他们听见音乐后并没有立刻出去，而是站在窗前静静等待。
周遭的丧尸大多数都没引了过去，目光所及看不见一只。
不过操场上还是有很多黑影跑出来。
等了大概十分钟，终于看不见有人出来了，这才小心翼翼出来。
李叔留在教师宿舍。
刘强圣和杨春禾他们一起出去，探头探脑，瞻前顾后。
五百米愣是走出一千米。
张瑞几人也是小心开门，让刘强圣进来。
“操场那边情况怎么样啊？”
杨春禾：“没看见有人出来。”
她旁边站着孟景明、林澄宇、陈欣、杜千帆还有一个后来跑进来的男人，叫李文。
李文说自己也是一个学生的哥哥，那日在操场跑散了，听到他们的计划，就自告奋勇出来帮忙。
“你们可千万要小心啊！”
杨春禾他们走之前，刘强圣再次叮嘱。
一路上确实没遇见丧尸，只能听见跑远了的丧尸的嚎叫声，隐隐约约。
可是已经习惯噪杂吵闹声，如今突然冷清下来，还觉得不适应，总害怕会有丧尸突然从草丛里跳出来。
孟景明和林澄宇到了大巴车那里就和大家伙分开了，他们要从原路返回到休息室后墙，分拨救走里面的人。
“小心点。”
杨春禾低声，看向他们。
孟景明点点头，随后就和林澄宇翻过栅栏，跳进后墙。
看着他们矫健的身手，她觉得自己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走吧。”
孟景明提前想过，七天都困在一个小房间里大家肯定不会很干净，可是他没想过后墙地上遍布人类的排泄物。
刚进去，就闻到一股令人窒息的恶臭味道。
“哇去——”
林澄宇很不幸踩到那坨软绵绵的——
无声干哕。
右脚仿佛肌无力般在树叶上蹭来蹭去，企图蹭掉黄色不明物体。
“孟——呕——”刚开口又被熏了回去了，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了，林澄宇脸色如土，捂住口鼻感觉下一秒就要死去，“我不行了，你去里面叫大齐他们，我叫旁边这个。”
越往里，排泄物越多。
“不要，我也觉得很臭好吧。”
待久了感觉浑身都被腌入味了，等下还怎么靠近杨春禾？
孟景明可不干。
“那怎么办？”
“石头剪刀布。”
“好好好。”
孟景明喊三个数，两人同时出手，一个布一个剪刀。
看到他的剪刀，林澄宇非常奔溃。
孟景明拍拍他，语气轻松：“快去吧~”
林澄宇痛苦叹息，面对外面深吸一口气，然后一口埋头往里走。
眼不见为净眼不见为净眼不见为净眼不见为净眼不见为净眼不见为净......
不往下看还好，可总待说话吧。
林澄宇站在墙下，憋红了脸，仰头从嗓子里挤出声音。
“齐光！齐光！齐光！”
“队长！队长！队长！”
屋内的众人本在安静等待救援，忽然听见后面有鸟儿叫声。
可听了一会儿，又感觉像是在叫谁。
“谁在叫我？”
尖细嗓音一声声叫着，叫的他后背发凉。
“咦？还有我？”
队长也听见了。
两人并步打开窗户，寻着声音往下看，惊喜：“林澄宇！”
“嘘！”
意识到声音有点大，两人下意识跟着他闭上嘴巴。
“你们下来跟我走！”
林澄宇真是要被这味道熏哭了，说着又比划比划。
队长很快就明白过来，脸上浮现惊讶和喜悦，连连点头。
齐光率先跳下来，刚想拥抱他，林澄宇巧妙躲开，毫不客气，“臭死了，离我远点。”
齐光才不管他和自己身上的味道，不顾他抗议，硬着强行抱住他的脖子，“竟然是你救我们的！”
臭小子！
太令人意外了！
活得好好的呢！
“滚开啊你！”
林澄宇在窒息的前一秒挣脱他，仰头呼吸略带新鲜的空气。
“咦？！孟景明！我靠！他也活着！”
队长他们下来，看见一旁扶人下来的孟景明同样吓了一跳。
“叙旧的话以后再说，先走，别说话。”
休息室的学生很快就下来了，林澄宇打算先带着他们翻栅栏出去。
“你们先去，我这边很快。”
孟景明看见齐光他们也很高兴，但是现在确实不是说话的时机，便让他们先走了。
“同学，帮忙接一下我吧。”
上方又有人喊他，孟景明将手臂递过去。
他们这边进行的很顺利。
杨春禾那边也差不多。
操场上血迹遍布，器材设备倒一地。
丧尸几乎都跑了出去，可是犹豫另一侧大门紧锁着，那侧还残留部分丧尸死死撞击铁门，试图从那里出去。
他们并不打算处理剩余的丧尸。
这样很浪费时间，而且不是这次行动的重点。
他们静悄悄猫腰走过去，一边走一边警惕看着四周，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
到达主席台门口，两边大门紧锁，可是墙上镶嵌的窗户上贴着一双双渴望的眼睛。
——开门？
陈欣做了一个打开门的手势。
——不行，有声音。
杜千帆指了指铁门旁边的丧尸。
——开窗？
张瑞看向窗户。
——可以。
几人觉得可行，于是还是分成两队，杨春禾领着陈欣、杜千帆和李文。
张瑞领着他的同伴朝另一个休息室走去。
李文看了看手表，九点三十七分。
还有不到十五分钟。
时间的紧迫无声催促着他，看着屋内乌泱泱的人群，还有距离他们八百米的丧尸，李文只得安慰自己要慢慢来。
杨春禾冲窗户里面的人比了一个手势，里面的女人很快就明白，用窗帘压住轨道，减少摩擦的声音。
打开窗户。
“一个一个出来，不要说话，动作轻点，等下走的时候也是不要慌乱。”
“听清楚了吗？”
杨春禾略微提高声音，看着屋内一双双疲倦又充满希望的眼睛叮嘱。
就从站在窗边的人开始吧。
长时间没活动，还没有吃饭，双腿肌肉有些酸软无力。
可是为了这难得的机会，他们咬着牙也要爬出去。
陈欣和杜千帆在外面接过他们。
屋内并不能藏很多人，最多也就三十人。
可这三十人，对于那群恶狼来说，弥漫的肉香足以使它们疯狂。
出来的人数量越来越多，李文却不为所动。
“干嘛呢？你们该走了！”
陈欣小声提醒他。
“嗯......好。”
李文收回探向屋内的视线，显然心思不在这里，陈欣有点怀疑将这些人交给他带出去安全吗？
这十个人跟着李文走出操场。
为了避免风险，杨春禾和张瑞决定十个人离开一次。
只要走出操场，就可以了。
等待张瑞那边走远，杨春禾再分出十个人出来。
这次让陈欣领着出去。
对面张瑞指了指手表，做出手势。
九点四十五。
还有三分钟的时间。
可他那边才刚出发。
这里算上他们还有近三十个人没走。
杨春禾不免焦急起来。
——一起走吧！
张瑞长大嘴巴。
——认真的？它们还在！
——跑得快就追不上！
张瑞看了看剩余的人，有些犹豫。
——没时间了！
时间对他们来说，确实很宝贵。
太长还要担心能不能牵住丧尸。
他很快就下定决定，伸手出OK。
等待人都出来了，他们合并在一起，疾步走出去。
似是看着他们严肃的神情，里面的人也被感染到，不自觉加快脚步。
一个人这样做问题不大。
可是十几个二十几个人这样做，就会响起慌乱紧张的脚步声。
“不要乱！”
张瑞回头看，果然，爬在铁门上的丧尸已经回头发现了他们。
该死！
“快走！”
同样有人发现了丧尸朝他们跑过来，吓得完全忘记杨春禾和张瑞是如何叮嘱的，纷纷向前跑起来。
队伍立刻散开。
张瑞又急又气。
刚想喊不要跑，可是这样动静太大，又生生别憋了回去。
再看杨春禾，她也是有些错愕。
不过，她是看着前面奔跑的人儿。
那是谁？
跑得这么快？
张瑞眯起眼。
那是杜千帆！
他跑得很快，直接冲到最前端，往男生宿舍跑过去。
后面的人都跟着他的路线跑，已然将他当作“领头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