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江澜的实验在法庭上推进,局势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公诉人已经显得有些措手不及。检察官向审判长申请直接与被告张尹诚进行对话;而审判长也是批准了这一项请求。
新一轮的审讯再次开始。
检察官站起身,锐利的目光锁定在被告席上的张尹诚,走到他面前,直接发问:“被告!你为什么在案发当天带着刀去找被害人?这是冲动行为,还是有预谋的行为?”
张尹诚的脸色骤然紧绷,但他没有退缩,坚定地回视检察官,语气强硬地答道:“我带刀是为了警告他,不是为了杀人!”
“警告?”检察官挑了挑眉,冷笑着反问:“被告你用刀来‘警告’一个人?这是什么逻辑?被告你站在那里,手里握着刀,最终把被害人刺成这样,你还能说这只是‘警告’吗?!”
张尹诚的面色渐渐变得狰狞,双拳紧握,眼中燃起怒火愤怒说:“他就该被警告!你知道他对我兄弟刘斌做了什么吗?刘斌的腿是被他阴险地陷害才受伤的!他的心理有问题,根本不是个正常的学生!他不仅暗地里逼迫他人,还到处散布谣言,让大家以为刘斌考砸是我的错!”
“其实是他!是梁玮龙!那天刘斌为了赶时间去考试,梁玮龙在楼梯口故意洒水,害得刘斌摔伤了腿!他表面上和刘斌装得挺友善,但暗地里其实是一个魔鬼!刘斌本来成绩优秀,却因为考试的时候伤痛无法集中精力考试。所有人只看到了刘斌成绩下滑,却根本不知道这一切是梁玮龙搞的鬼!”
张尹诚咬牙切齿,拳头捏得发出咯咯的声音的说:“他还造谣说是我害了刘斌!!他说是我影响了刘斌的学习,搞得大家都站在他那边,认为我是那种拖累朋友的人。我兄弟刘斌几乎被他逼疯了,天天忍着痛苦面对那些流言蜚语!我看不下去了,我不能再让梁玮龙继续这样害人!”
检察官的语气冷酷地说道:“所以被告你就用刀来解决问题?这就是你的解决办法?”
张尹诚猛地拍桌,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怒吼道:“我没打算伤他!我本来只是想吓唬他一下,让他别再继续害刘斌!但他根本不怕,反而还挑衅我!你知道他那天说了什么吗?他说他会毁掉我和刘斌的一切!他就是个疯了!他冲上来抓住我的手,自己撞上了刀把他自己刺伤,然后他还对我笑着!”
检察官冷哼了一声,带着嘲弄的语气反问:“你是说被害人他自己扑向了刀?你觉得法庭会相信这种荒唐的说辞吗?”
“他……”张尹诚刚要继续解释,却被检察官打断了。
检察官转向审判长,大声说道:“审判长!被告的说辞完全没有证据支持,他只是在推卸责任!在撒谎!把自己塑造成受害者!”
此时,江澜在辩护席站了起来,语气冷静且坚定道:“反对!公诉人的言辞明显带有臆断!在场的只有被告和被害人,公诉人如何能断定被告的说法是虚假的?除非公诉人有第三者证人,否则无法证明被告在撒谎。”
审判长敲击法槌:“反对有效!公诉人请根据证据提出问题。”
检察官调整了语气,但依然不依不饶问道:“被告,你说被害人主动冲向你,这听起来真的极其荒谬!你能解释一下,当时被告你手握着一把锋利的刀,面对一个冲向你的人,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张尹诚深吸一口气,低沉却坚定地回答:“我的第一反应是后退!但他冲得太快,一边笑一边威胁我说什么要毁了我,等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自己撞上了刀!我根本没有想伤他!”
检察官皱起眉头,不依不饶地问道:“所以?被告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都是被害人的错?被害人不仅伤害了自己,还主动加深了自己的伤口,甚至没有任何防备和反抗?”
张尹诚目光冰冷的说:“你根本不了解他!他不是一般人,他心理有问题!他一边刺自己一边还在说让我等着看,他会毁了我和我朋友的未来!他根本不在乎自己会不会受伤!”
检察官察觉到论点难以推进,停下了审问,转向法庭沉重地说:“各位,相信大家刚才都听到了被告的荒诞不经的指控!被害人会自己刺伤自己?这是何等荒谬的说法!他难道没有考虑到自己可能因此丧命吗?被害人梁玮龙是一个拥有大好前途的优等生,品学兼优,他为何要自残?他的未来光明,为何要走上如此极端的道路?”
检察官的声音变得更加沉重,继续说道:“虽然当时只有被告和被害人在现场,没有其他目击者,但事实是被害人倒在了地上,几乎失去了生命!而被告现在竟然凭空编造,只是因为没有第三者在场,他就可以任意发挥,指鹿为马?这是对法律的亵渎!我们不能让这种说辞成为逃避法律的手段!“
检察官顿了顿,转向审判长,继续列举着证据说:“证据已经无可辩驳!刀上有被告的指纹,被告他的校服上沾满了被害人的血迹,现场的证人也明确看到被告他离开了案发现场!这一切都是铁证!难道我们能因为被告现在胡编乱造的故事,就忽视这些确凿的证据吗?我希望审判长慎重考虑以上这些事实,以及被告今天在法庭上的表现。”
说完,检察官冷冷地看了一眼张尹诚,然后对审判长说道:“审判长,我没有其他问题了。”
审判长点点头,转向江澜:“辩护律师你现在可以开始提问。”
江澜站了起来,缓缓开口道:“谢谢,审判长。”她将目光投向张尹诚,准备为张尹诚争取更多机会。
江澜冷静且坚定地问道:“被告,你提到被害人梁玮龙在被刺后笑着说要毁了你,然后你就离开了现场,对吗?”
张尹诚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显然仍然被那一刻的恐惧所困扰:“是的!他的眼神真的太可怕了,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对我说,‘别想逃,地狱是属于我的。’”
江澜继续追问:“所以,在那之后,你离开了现场,并没有再刺他一刀,对吗?”
张尹诚答道:“是的!我当时真的吓坏了,那时候我还看到他还站着的,但之后救护车来了;警察也来找我,说他伤得很重。”
江澜冷静地说道:“所以,被告你原本就没有任何本意去伤害被害人,对吗?”
“是的”张尹诚坚定地回答。
江澜微微皱眉,继续追问:“被告,请你详细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确信刘斌的受伤是被害人策划的?你又是如何得知这件事的?”
检察官立刻站了起来,反驳道:“反对!辩护的这个问题与本案件无关!”
江澜早已预料到公诉人会作出反对,毫不示弱地回应:“这个案件的起因正是刘斌的受伤,因此了解被告的动机是十分重要的!我请求法庭允许继续提问。”
审判长稍作思考后宣布:“反对无效!被告请继续回答辩护律师的问题。”
张尹诚抬头深吸一口气,情绪复杂地回忆道:“梁玮龙一直都在装无辜,他总是在人前扮演好学生的角色,但实际上,他暗地里做了许多阴暗的事。他不仅打压刘斌,还处处设陷阱让他陷入困境。那天刘斌在楼梯上滑倒,他告诉我那天他走得很急,完全没有注意到地上的水渍。原本我真的以为真的是意外,可是当梁玮龙他对着我,摇晃着手里一瓶倒空的水瓶,对我笑!那场意外根本就是他设计的!”
江澜点了点头,继续问道:“所以被告你认为,被害人梁玮龙不仅陷害了刘斌,还刻意在校园里制造了刘斌成绩下滑的假象,并将责任推给了你,对吗?”
张尹诚的语气充满痛苦地说:“是的!他用谎言毁了刘斌,还想毁掉我!他告诉所有人是我分散了刘斌的注意力,还在刘斌的朋友面前散布谣言,说我是个拖累!他最喜欢看别人绝望,每次我想和他对质,他都会笑着说这只是游戏。”
此时,法庭内已充满了紧张的气氛,江澜意识到这是至关重要的时刻,她的语气依旧平和地问:“那么,案发当天,被告你带着刀去见被害人,你的真实的目的是什么?”
张尹诚双拳紧握,声音略带沙哑:“我只是想让他停手……他已经把刘斌逼到了绝境,我必须保护刘斌,但我我并没有打算杀人,只是想用刀吓唬他,让他知道我不再是他可以随意操控的人。”
江澜走近张尹诚,直视着他双眼,继续发问:“那么,当你们发生冲突时,被害人的反应是什么?为什么他会自己撞上那把刀?”
张尹诚的眼中流露出恐惧,声音开始发抖:“他……他完全不在乎。那一刻,他看着我,眼神像疯了一样!他笑着说:“你以为这样能吓到我?我会毁了你和刘斌的一切。”然后他抓住我的手,猛地往刀上撞过去,他就像完全失去了理智一样。”
这时,江澜平静地对法庭说:“各位,我的当事人张尹诚在这场对抗中只是一个被迫者。他面对的是一个长期折磨他朋友的心理扭曲者,而我当事人他的行为仅仅是为了保护他自己和他的朋友刘斌。在法庭上,真相往往不是黑白分明的,我们不能因为结果就轻易,而忽视背后的动机和背景。”
此时,检察官急切地站起,打断江澜:“反对!这只是被告的单方面描述,辩护律师没有第三者证据证明被害人梁玮龙有这样的行为,也没有证据显示被害人是个极端的人。”
江澜语气坚定地反驳道:“公诉人也同样无法提供确凿证据,来证明被害人的行为无可指责。相反,现有的证据,尤其是时间线,恰恰与他们的指控存在明显存在矛盾。审判长,我请求播放监控视频,进一步支持我的论点!”
审判长敲了敲法槌,问道:“辩护律师,监控视频是否能支持你的论点?”
江澜自信地点了点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审判长地说:“是的,审判长!监控视频将清晰展示当时的情况,包括以及在场的人员和事发经过,这些画面有助于揭开真相,并帮助法庭作出公正的判断。”
审判长指示法庭工作人员播放监控视频。
审判长稍作思索,随后指示法庭工作人员:“请将监控视频播放出来。”
检察官虽然显得有些无奈,但没有提出异议,只得选择暂时坐下。
随着监控视频在屏幕上播放,法庭内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盯着屏幕。视频中,显示张尹诚进入案发现场与被害人梁玮龙见面的时间,画面记录了两人进出的关键片段。
江澜站了起来,指着屏幕说道:“让我们仔细来看监控录像的时间线,根据监控录像,显示我当事人与被害人的见面时间,从他进入到案发现场,再到离开,整个过程持续了12分钟。这个时间点非常清晰,不容置疑!”
江澜停顿片刻,将话题引向关键点:“现在,再来看法医的伤口评估报告。报告明确指出,被害人身上两处致命伤口之间的时间差为4分钟。这意味着,两次刺伤的发生时间相隔大约4分钟!假设我的当事人捅了第一刀,整个过程——从他们开始交谈到冲突升级再到第一刀刺下——至少需要5到6分钟。”
江澜指向监控时间,目光直视审判长:“现在,大家可以看到监控显示我当事人总共只在现场停留了12分钟。而根据法医报告,这两次刺伤之间相隔4分钟。如果他确实刺了第一刀,按照伤口间隔,他还需要等4分钟后再去制造第二刀。但是请注意,监控录像显示,我当事人离开案发现场的时间,距离他进入后仅仅过了12分钟。这意味着——从他进入现场开始,所有的冲突、刺第一刀,再到产生的第二刀,时间根本不够!”
江澜语气更加坚定的说:“在我当事人与被害人发生冲突的12分钟内,已经包含了聊天、情绪对峙和第一刀的时间。假设第一刀是由我当事人所刺,那接下来那4分钟应该是第二刀的间隔时间。但我当事人在这12分钟内离开了案发现场,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实施第二刀。”
江澜环视法庭,语气冷静和有力发言:“因此!根据监控录像的时间和法医报告的分析,第二刀发生的时间极有可能是在我当事人离开之后,或者由其他人在此期间所为。这个至关重要的时间差,无法被忽视!”
法庭内一片寂静,众人显然都被江澜的推理逻辑所震惊。
江澜声音沉稳,字字清晰地说:“公诉人如果不能合理解释时间差,便无法证明我当事人实施了这两次刺伤,尤其是致命的第二刀。这便是我们质疑公诉人指控的核心依据!”
她把目光收回,平静地说道:“审判长,我暂时没有其他问题。”随后,江澜回到辩护席,准备迎接接下来的审问。
“审判长!被害人愿意出庭作证。”检察官站起,向审判官提出申请。
审判长点头,敲响法槌:“准许被害人梁玮龙出庭作证。”
法庭的门打开,被害人梁玮龙缓缓走上证人席。他的面色苍白,神情疲惫,似乎还未从身心的创伤中恢复。面对法庭,他的眼中充满了委屈与无助。
“被害人,请开始你的证词,”检察官轻声鼓励梁玮龙。
梁玮龙深吸一口气,声音低弱,带着颤抖的说:“那天,张尹诚跟着我要和我谈谈,没想到他居然带了一把刀……当时,他的眼神让我感到极度危险。他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一言不发就刺了我第一刀!我当时几乎失去了意识……然后,他又毫不犹豫地刺了第二刀!”
检察官瞥向被告席,冷冷地说道:“各位这就是一个纯粹恶意攻击!被害人梁玮龙是一个成绩优秀、为人善良的学生,深得老师和学生们信任和称赞。而相反只有被告张尹诚,说他是‘恶人’,说他精神有问题!这是一种个人情绪的攻击,毫无依据!我们有充足的证据证明,这起攻击是蓄意的,毫无疑问!”
她停顿片刻,继续说道:“被害人梁玮龙只是想要好好生活,好好学习,却因为被告的嫉妒和恶意遭到如此残忍的攻击。公诉人有充足的证据证明,但是现在被告张尹诚在庭上不仅在捏造故事,还恶意伤害了一个善良的学生。”
“审判长,我暂时没有其他问题了。”检察官说完,坐回座位。
法庭一片寂静,所有人似乎都同情梁玮龙的遭遇。
审判长示意江澜开始提问:“辩护律师,现在你可以进行询问。”
太长了,所以分为两章发表,今天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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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雾里看花